苏骄的直觉更先于应激反应——因为他敏锐地从这只手上体会到了熟悉的触感。
这掌纹的摩擦力和掌心的温度, 包括手指的力度和指腹的触感,竟然熟悉到在这种极度的应激状况下反而安慰了苏骄。
苏骄任凭他捂住自己的嘴大力地匝着自己的腰身和胳膊, 直接粗暴地拉进了一边的小会客厅。
原来这墙上有暗门, 苏骄刚刚站在门口竟然一直没发觉。
苏骄被从背后摁在门板上, 黑暗中背后的热度逐渐靠近,软软的触觉扫过他的耳廓和颈侧, 还有湿热不稳的呼吸。
苏骄有些发痒, 想动一下,却刚起苗头就被更大力地摁住了。
背后的“犯人”在黑暗中贴近他几无反抗的肢体,苏骄感觉颈侧一凉,好像是衬衫领子被扯开了,随后猛地一痛。
这个过分的“犯人”在他颈肩连结的光滑皮肤上咬了一口。
“嘶……”苏骄没忍住出了声, “犯人”终于放开他。
“什么时候学的?”
苏骄努力地回头想看他:“我妈教的,那首歌原本就是她写的。”
“我知道那曲子是她写的……这么多年……你也没忘?”
苏骄吸着冷气, 有些自残地笑起来:“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她死的时候摔成一滩唔——”
简释意伸手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
苏骄让闭嘴就闭嘴, 顿时安静下来。安静的呼吸浅浅地拂在简释意手指上。
“你知道刚刚看着你在台上, 我在想什么吗?”简释意在他耳边轻声问。
苏骄犹豫着摇了摇头。
“……我想立刻把你带回去, 扒光你的衣服, 看你褪下那层刺,只知道软绵绵地跟我哭着求饶……”简释意隔着衣服缓慢地收紧他的腰, 苏骄感觉自己快被勒断了。
苏骄被简释意的话似乎点燃了, 竟然还有些难以自抑地期待起来。简释意抱他抱的那么紧,好像要把他在怀里溺死一样。
苏骄眼前发蒙,开始慢慢期待那种情形的发生。
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快速忘了那些回忆, 苏骄就算飞蛾扑火也不会犹豫。
简释意的力气太大了,他被捂住的嘴不由自主发出了一点微弱的类似抗议的声音,但简释意显然不乐意给他的猎物抗议的机会。
“苏骄,我是唯一一个能让你和盘托出的人吗?”
简释意问他。
苏骄没法回答。他当然没法回答,两种意义上的。
“……如果是,”简释意手指下移狠狠钳住了他的脖子,苏骄被迫仰起头靠着他。“我只许你对我一个人敞开,这儿——”简释意匝在他腰上的手划过他的胸口,随后慢慢下移:“还有这儿。”
苏骄一个激灵。
简释意的呼吸温度很高,手底下的动作也不再像那么温柔,可苏骄竟然觉得舒服,觉得安全。
如果“被绝对占有”也是一种安全感的话,苏骄无疑会沉迷于简释意的这种突然“发疯”。
他就像一只猫,被两只手悬空抱起的猫永远都是没有安全感的。只有放在怀里压紧才行。
“要不是这个屋里有监控,”简释意放开了手让苏骄呼吸,说出的话却不像是能放他好好呼吸的。“我就在这儿把你给办了。”
简释意伸手去开灯,苏骄还没喘完却忽然一把拦住了他开灯的手。
“……你、你别开灯。”苏骄被松开喉咙之后仍然喘息未定,“我……”
简释意把他翻过来朝向自己,“我觉得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苏骄。我把你已经惯成了个我行我素的刺猬。”他捏住苏骄的下巴:“到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让我插手。好,你留有自由散漫的权利,但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我行我素根本没想过问我——你大可以试试看……”
苏骄没话说。
简释意的呼吸拂过他的长睫:“拒绝主人保护的猫是要接受惩罚的。”他的手指揉捏着苏骄的耳垂。
“我对你来说,连交代一句‘别担心我有把握’都不值?那你还哭着说喜欢我……果然那种时候说的都是鬼话。”简释意凑近他:“骗我?嗯?”
苏骄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说不出话来。
简释意很担心他。可是他却自私地决定独自涉险,并且当面抛下了简释意。
苏骄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最后他嗫嚅了半天,只吐出了一句:“我不是猫……”
这不是他想说的!苏骄崩溃地咬住嘴唇。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口吗?
苏骄在简释意出声之前又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想补一句道歉,但身后的门却被人清脆地敲响了。
“——简大少爷在里面吗?唐董请你过去一趟,他说是时候去秦老爷子那儿了,请您快点。”
简释意应了声知道了,也没管苏骄是否道歉,毕竟这炸毛刺猬八百年估计也学不会给他简释意分点在意。
简释意只是觉得有点失落。他那么在意苏骄,一辈子的温柔和耐心都用上了,为什么苏骄就是觉得他“不真诚”、“不合适”?
难道真要他剑走偏锋“霸王硬上弓”地强行对苏骄彻底宣布所属权,苏骄才能心悦诚服觉得“简释意是当真在意我的”?
但没法,唐文清还在等他,他只好先走一步,交代苏骄回三楼给他俩安排好的房里等他回去。
简释意走之后,苏骄一个人在走廊上站了许久,他有点懊恼,准确的应该说是后悔不已。
简释意的认真他似乎从某天起就已经默认了,但他不肯真正敞开心扉其实就是觉得自己根本不配。
他一边极度骄傲,另一边又深度自卑。
如果一次又一次地推开,苏骄觉得,自己这辈子也遇不到第二个简释意了。
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简释意,他是独一无二的,每个演技派都是影视界的瑰宝,遑论简释意。
他真的有放手的勇气吗?
他没有。
但同时他也没有去追求的勇气。
就像他把那段“快乐”的祝福曲埋在心底二十年,依然不敢拿出来扪心自问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胆量彻底掀翻命运,忘记它,去追求他人生中真正的快乐。
创伤是会改变一个人的,让原本热情的人变得敏感多疑,让原本温柔的人变得尖锐刻薄。这种改变无法逆回,无法追溯,更无法通过一句简简单单的“想开点”就放下。
一只流浪在危险市区的猫,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接近他的人的。即使心里清楚了他的友善,却会因为自己的不堪和肮脏而退缩躲远。
这样的他,还值得爱吗?
苏骄感觉很冷。好像离开简释意的怀抱他就不能存活在普适温度了一样。
一阵风扫过,苏骄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但风的来源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进走廊的门又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但这次进门的人却是迎着苏骄的视线从容走进来的。
“秦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苏骄十分冷漠。
秦优缓缓地踱着步子,迎着苏骄冷得掉冰碴的视线一步步逼近到苏骄身边:“没想到,你确实没我想的那么廉价。”没人的地方秦优说话也并不遮掩什么,“看来你也不全是以色事人,难怪叔叔对你这么宠。”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秦优的表情在苏骄看来就像是某种对“宠物”的评价,这种“评价”和简释意对他说“不听主人话的猫要接受惩罚”的感觉完全不同——秦优的态度傲慢过头了。
苏骄冷笑了一下:“我再怎么样廉价,他也不会看你。小手段省省吧,别害不了我,还惹你自己一身麻烦。”
秦优精致漂亮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他会不会看我,也不是你这种为了钱和资源能随意张开.腿的贱.货能置喙的——你敢说和他睡觉没有任何目的?”
这话听得苏骄有些急火,但被他一向严格的表情管理压下去了,他怒极反笑:“我是贱.货,但某些人就是嫉妒贱.货,怎么办?”
秦优三言两语被激怒了,在感情面前,人前再矜贵稳重的少爷也变得像个“泼妇”,秦优怒了:“苏骄,挣扎什么?你赢不了。”
他伸出手指用修剪圆润的指甲轻轻点了点苏骄的胸口,勉强维持人样:“因为简释意和我才是一种人,你最多就是个遍地都能找得到的玩具。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一个那种身世的人,有什么脸和简释意站在一起?”
秦优说完,成功地看到苏骄的表情和眼神变化,但即使这样苏骄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双方都气得不轻,即将不欢而散。
“哎呦,小秦少爷,怎么在这儿聊天呢?”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苏骄身后传来,苏骄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穿着名贵的定制西装朝他俩走过来。
再看一眼,这人似乎是秦舜的股东之一,和高艺博的姑妈是差不多的人。
苏骄转身后他自然而然地看见了苏骄,在视线看向苏骄的脸的那一瞬间,中年男人的眼神都亮了。
秦优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少爷的贵气:“高叔叔好,怎么没在宴会厅里,是招待得不周吗?”
中年男人眼神还逡巡在苏骄的脸上,眼神有种油腻的馋色感。他说:“没有,小少爷言重了。呃,这位是……苏骄吧?”
苏骄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咳,不慌,一切简狗已经在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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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大狗专业逮猫师,毕生只抓一只猫(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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