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瞪大眼难以置信, 唇齿相依, 带着淡淡的酒气席卷而来。
她主动撩拨是一回事,可压根没想到萧焕竟会主动, 以往她说几句话他便脸红心跳,今日怎的竟顾不上羞涩了?
好不容易找着空隙,晏宁喘着气忙道:“你快放开我!”
萧焕堵了上来, 将她所有的话语吞没,带了薄茧的手掌隔着轻透的纱裙抚在腰间。
旖旎, 温柔。
晏宁心尖一颤, 脸颊酡红,羞赧的推开他:“萧焕, 你给我冷静点!”
萧焕把脸埋在晏宁脖颈间, 重重的喘着气,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炽热灼人。
半晌, 萧焕才微微支起身子, 拉开了一点距离,眼中有深沉如墨的光, 带着缱绻的欲念,深深的倒映着晏宁娇艳俏丽的面容。
“对不起……”萧焕低声开口, 声音哑得可怕。
晏宁爬起来, 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发髻已经松散,柔顺的披在肩头:“你怎么了?”
萧焕不是情绪外露之人, 但今日,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吓着你了吗?”萧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握住她的手掌,滚烫的掌心与她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晏宁倚在他怀里,柔声问:“是不是薛重阳惹你生气了?”
萧焕平复完燥热的气息,眼神逐渐清明,语气有几分冷意:“离他远一些,薛重阳不是好人!”
薛重阳虽骁勇善战,可为人张扬、居功自傲,仗着自己是国舅就做出些欺行霸市的行径,虽不至于闹得难堪,终归是离谱的。
如今他从副统领升为统领,手握重权,掌管皇宫十万禁军,已是朝中武将之首。
晏宁清楚其中利害,温顺的点点头:“我知道。”
萧焕心上一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白嫩的脸颊,温声说:“明日你收拾东西,住贤阳郡主府去,我已经写信给你母亲了,明日她亲自来接你!”
晏宁一愣:“为什么?”
“你住在端王府始终不是办法,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再等两月,我就风风光光的来迎娶你!”
一来于晏宁名声不好,尽管他对外说了要娶贤阳郡主之女,可晏宁是含元帝皇后的身份,众人心知肚明。
二来晏宁一旦住在这里,薛重阳此等小人就有借口理由上门来。她若去了郡主府,也没人敢上门去闹事。
晏宁回握住他的手掌,正色道:“我从不介意那些虚名……”
萧焕摇头,眼中有淡淡的笑:“我想娶你,是想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想要给晏宁一个名分。
他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能永远生存在阳光之下。
被所有人看着、祝福,直至一世……
晏宁鼻尖一酸,落下泪来,有些哽咽:“萧焕……你不必如此的!”
他为她做过的太多了,再赔上自己的名声,多不值得。
萧焕目光温柔,丝毫没有面对外人的冷漠疏离,怜爱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暗哑:“你说过要我娶你的,我怎能不依你?”
于他来说,娶妻生子曾是多么遥远而不切实际的事,他不敢幻想。一旦渴望温暖,心生希冀,便无法在黑暗中冷静。
他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对抗黑暗,却陷入泥沼无法自拔。
有多时候,他都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最终还是咬牙活了下来。
他俯身,嘴唇轻贴她的耳朵:“我曾经莽撞视死如归,直到遇见你,我才渴望长命百岁!”
他舍不得与她分开,可为长久计,只能暂时忍耐。
将来的年年岁岁,他都盼着能与她一同走过。
晏宁心口揪疼,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焕说话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次日一早,就吩咐府里的人收拾行李,塞满了一马车,才去叫晏宁起床。
晏宁一整夜没睡好,噩梦连天,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梳妆打扮。
萧焕看着铜镜里光彩照人的女子,眼神柔和下来,恰巧外面有护卫来禀报贤阳郡主到,这才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出去!”
晏宁忽然觉得舍不得,拖拖拉拉的往外走,攥着萧焕的手不肯放,一脸的委屈。
萧焕有些哭笑不得,到大门前时停下脚步,转头替她把歪斜的簪子扶正,温声说:“你别担心,我时常会来看你的。再有两月,我们就能成亲了!”
晏宁噘嘴看他,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心一横松开手往外走:“那我走了,你要保重!”
又不是永远见不着面了,她在矫情什么呢。
不为分别难过,才是该有的想法啊!
晏宁下了石阶,正好遇见贤阳郡主从马车里下来,素来冷淡的眉眼,也柔软了几分:“阿宁!”
晏宁这才收起神思,走过去屈膝行了一礼:“母亲。”
说起来,母女俩也有好几月没见过面了,从前贤阳郡主因为晏太傅,对晏宁始终存了一丝芥蒂,即便知晓不该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她就是觉得恨。
可那些恨,那些不甘,早就在宫变之后,随着晏宁失踪而消失。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女儿,如何能轻易舍弃?
所以在听说晏宁暴毙于皇宫时,她发了疯似的去,然而如同石沉大海,晏宁不知所踪,连尸体都没有。
她不敢相信,女儿就这么死了。
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悔恨涌上心头,好在老天垂怜,并未让遗憾的事发生。
几月不见,仿佛隔了半生的时光,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贤阳郡主蓦地掉下眼泪:“委屈你了,阿宁。”
晏宁笑了一下,递上一方手帕:“是我吓着母亲了?”
贤阳郡主摇头,忙擦了眼泪,对萧焕道:“多谢王爷恩情,我便带阿宁先回去了!”
“郡主客气。”萧焕语气虽温和,可在外人面前始终是一副言简意赅的模样。
贤阳郡主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计较,更多的,只是一些说不出的感慨。
她哪里能想到,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
她见过幼时的萧焕,白白嫩嫩的小孩子跟在裕王妃身后,露出羞涩的笑。
时过境迁,堂堂裕王幼子从云端跌落泥泞,在黑暗中艰难前行数年,才又重新站在这寸温暖的土地上。
贤阳郡主唏嘘不已,暗暗叹息一声,嘴上却依旧客气:“那告辞了,王爷日后有空,可来郡主府做客!”
萧焕略一垂首:“自然。”
晏宁跟着贤阳郡主上了马车,又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萧焕负手而立,面色平静,注意到她的视线,眼中升腾起浅淡的笑意。
怅然若失的放下车帘,晏宁缩在角落里有些难受。
贤阳郡主瞥她一眼:“这才刚分开,就舍不得了?”
被母亲无情戳穿,晏宁有些尴尬,心虚的笑了笑:“没有,母亲想多了。”
“你和端王也算有缘分了!”贤阳郡主意有所指,晏宁不解,然后便听她说起儿时的事:“你还很小的时候,还与他见过几次面,我与裕王妃还开玩笑,若有机会将来我们两家便结成亲家。谁能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也成真了!”
晏宁有些震惊,贤阳郡主以前从不和她说小时候的事,如今听来竟觉得与萧焕阴差阳错的有几分新奇的缘分。
皇亲贵胄彼此都有往来,贤阳郡主和裕王府来往密切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她小时候和萧焕见过面,这是多奇妙的缘分……
贤阳郡主笑吟吟道:“你外祖父与裕王父亲是堂兄弟,说起来,你和萧焕也算是表兄妹了!虽说就快出五服了。”
晏宁倒吸一口冷气。
这……
到哪儿都绕不开的表哥表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阿宁外公跟望之外公是堂兄弟,两人是同高祖父的堂兄妹~缘,妙不可言!
超过三代的血缘关系可以忽略不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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