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是较为传统的榻榻米装修。
小小的包厢仅仅只是被纸门所简单的与外界隔绝,当来者已经下意识习惯地将纸门所拉上的时候,他得到了带着点犹豫的回答。
“当然没……?”
就好像是没有组织好语言一般,明明平常是善于扭曲词义的她,却仅仅只是用着单调的字词进行着短暂的回答。
虽然说也并不是很惊讶。
就算不提森众唯和他的关系,但就论身为监护人的这一点来说——出现的话,就算是外人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反而来说,应该是会被认为是认真负责的表现吧。
把头发挽成了丸子头扎在后面的男人,表情上带着点惯常的颓气,也看不出丁点多余的喜怒。
“夜眼先生……。”
几乎是习惯性的下意识般的尝试起身,甚至试图拉着袖口般的伸出手——
同样是‘看起来再合理不过’的举动。男人在心里这么如同上帝视角一般评判着,当时在入学考试后她面对着对方的时候做出的举动就是这样的。
亲昵而依赖一般。
“也算是正好,毕竟意外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学校方面也不会保持沉默。”
省略过多余的寒暄与客套,嘴上说着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但是相泽消太侧过脸看着对方的眼神却深深地带上着如针般的寒意。
看起来好像是随便地正起身回头的动作,让夜眼的视线正好被相泽消太给挡了个完全。
相泽消太在余光之中瞥过坐在自己斜侧面因为视线被遮挡反而朝旁边动了动,试图把自己挪过去的学生。以及也同样正在抬头看着夜眼的山田阳射,顺手一样反而把女孩子的姿势给扶正了。
“接着是为期一周的职业实习,雄英方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改变计划。甚至从‘不合理’的角度上来说,敌人选择这个时期袭击反而是不智。”
“这里这里!”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小小声的言语,但是明显也并没有瞒过所有人听力的意思。
仅仅只是尊重意味上的小退让而已。
窜到了自己对面的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亮闪闪地打着手势——对着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
白色西服的身影就这么如同风一般在他眼前卷过。
只在落座之前停顿了两三秒,然而那视线却仅仅只是定格在银发的少女身上。
————相泽消太看向山田阳射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嫌弃。
就算麦克他不是体术派的职业英雄,但是,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少女给摆脱钻出来的……?
就连原本还在火锅前调整着菜的手现在都无意识地捏紧了指间的筷子。
“He…”
缓慢地收起还沾染着点少女体温的手指,山田阳射单手托着脸颊,侧眼看向了刚刚落座的白色西装的男人——和大多数现在爱好奇装异服或突出特色或单独为作战而服务的职业英雄不同,对方从来都是一身仿佛如同上班族一样的整洁西装——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而最开始的时候,唯她的战斗服也是同样的‘风格’。
“As a tter of fact(说起来),你好像负责询问这次的涉案人物吧。那群son of bastard(混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效果吗?夜眼?”
“虽然以前也是一样的,但如果说之前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的话,现在可已经进入‘暴风雨’了吧?”
蓝色的双眸之中那双异形的瞳孔看着坐在女孩子身边,几乎是下意识习惯着为女孩子倒水的男人,声音之中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无意识还是刻意地——倒出了如冰一般的敌意。
“试图负责却失手,某种意义上也是间接凶手。”
“关于这个……我也承认,是我的失误。”
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恢复了点理智,扫视着眼前的老师们。
隐隐有些疑云如同雾水一般,细细密密却无法抓住的布在他面前。但是夜眼却无暇顾及,只能相反地,看着如同过往一般在听到他的话后正在一旁看着他的森众唯。
凝神了数秒观察并且聆听着周遭的情况,语气带着几分慎重——但却直接在女孩子面前说出了相泽消太和山田阳射——甚至八木俊典都未曾在森众唯面前说出的事实。
“不,正确的来说,是我一开始的态度就有问题。唯,我原本以为仅仅只是相对单纯的敌人事件,但是,这一次并不是这样的。”
相比起让小唯她搬到自己身边来住,他当时认为还不如暂时让少女住校。
——一方面来说的确,就安全性来说他身边在事实上不如雄英,这是现实条件所决定的事实。而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只要解决掉罪魁祸首,那么很快就能够回到过往的日常。
“夜眼!你准备把事情这个时候说出来吗?!”
隐隐约约察觉到对方准备说什么的相泽消太抬高了声音,但是那口吻却又不是那么的拒绝——而是更多的惊疑。
“…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哪怕一开始说出来也比现在好。”
夜眼借着推着自己眼镜的小动作试图掩饰自己同样的焦躁。
但是他当时的判断一开始就出现了错误,因为……——
“…这一次的事件涉及到了ALL FOR ONE。”匆匆略过了关于欧尔麦特曾经拜托过他查询过女孩子姓名来源的信息,夜眼很认真地看了相泽消太和山田阳射一眼,以期打消他们可能试图阻止他的意图。
转而跪坐在榻榻米上,吐字缓慢而清晰地看着森众唯的双眸说出了他一直以来隐瞒着唯的事情。
“上个世代曾经在黑暗之中,几乎统领了整个社会的恶之化身。欧尔麦特之前重伤的原因就是他。”
“…………?”
森众唯稍微有点惊讶地打量着夜眼。
——夜眼和欧尔麦特…甚至其他职业英雄的想法其实很好猜。除了单纯的保密原则之外,也多少带着保护心理。
一种…类似于,并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就站在第一线面对着最深沉的黑战斗的保护心理。
然而多年生活在一起很善于捕捉女孩子表情的夜眼却成功误解了森众唯散发出来的疑惑讯息。
“…在那个时代,几乎没有真正出现过反抗他的人——无论是失去了反抗的意愿,还是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剩下服从着他意志的人以及无意识间顺从着他想法生活着的人。”
男人细细地将女孩子散下来的鬓角碎发给别到了耳后,轻轻说着。
“长发的话吃饭的时候还是有点麻烦的,一会我帮你扎一下。
——直到在七年前的时候,欧尔麦特以重伤为代价才让他销声匿迹。但是……即使是唯你所见到的那样的、重伤,当时的ALL FOR ONE准确的来说也仅仅只是‘失踪’而已。”
“我们一直怀疑着他可能会卷土重来。”
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的讯息,甚至可以说在长久的等待之中,就连他都多少带了点侥幸心理。
“这一次,虽然没能抓到核心成员,但是其中斯坦因的态度相当的‘配合’。
他一开始会配合‘敌联盟’——死柄木弔他们自称的组织名——的原因,就是有中介人以及死柄木弔的‘老师’牵线。”
森众唯看着夜眼袖口上点缀的小小金属袖口,没有怎么忍耐地用着小指抓着来回拨弄玩弄着。
……根本不应该是怀疑他卷土重来吧,她全家都差不多死了六年了——计算起来是在她九岁的时候死亡的,也就是大概可能是ALL FOR ONE可能初步养伤完毕的时候。
毕竟他和欧尔麦特都变弱了嘛,因为彼此都重伤的缘故。
下意识把袖口放在了女孩子膝盖旁,让她抓着顺手点。
丝毫没有察觉到违和感——连‘不应该这么做’都没有意识到——的夜眼继续说着。
“再根据对‘脑无’的叙述…掩藏在幕后的黑手就应该是ALL FOR ONE没有错了。”垂下的双眼在眼镜后看着女孩子轻轻将袖口部件拆开后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重装了回去,“就最坏的打算来说,你…——可能会被他盯上。”
“因为唯girl的个性太过‘迷人’了嘛。”麦克轻哼了一声,这么说道,“毕竟也不是谁都能一开始因为有‘预知’的个性,而提前认知到唯她的个性的发展性。
再怎么样保密终究也是有极限的。”
“我的……‘个性’?”
“嗯,就像唯你的个性是‘分解’与‘重组’一样,他的个性本质为‘掠夺’以及‘赋予’。”
没有再多说,没有必要强调。
其实就少女自己的名字来说的话,只需要一根小小的线索就能够将某个事实连接到一起。
“虽然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少女的声音带着点好似无辜般的嘲讽,“…怎么说呢?——‘不适合’,这么说比较好?”
过细的操作的话,其实无论是她还是ALL FOR ONE都不喜欢。
……这么说可能有点太过偏激武断。
但是毕竟被‘个性’宠坏的人,是很少会去刻意锻炼某个个性的——即使‘不是故意的’。就算是喜欢,但是和专精也会有所区别。
即便是她这样一开始因为‘无个性’或者说‘辅助个性到了无个性程度’的人,因为一开始吃够了苦头无论如何都会将上手的个性运用到熟练的程度——可是到了现在,她自己手上还积攒着其实是被ALL FOR ONE掠夺,而她自己仅仅只是‘继承’下来的个性呢。
需要‘过细’的操作的个性,就意味着需要更多时间‘练习’。
“但是,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夜眼看着森众唯并未因为再次遭遇袭击与听到真相而改变的神色,带着混杂着忧心与欣慰的心情这么说着。
——这并不能让他停下来担心的想法。
……甚至于在现在…
将森家和ALL FOR ONE隐隐连接起来的现在……。他隔着眼镜看着女孩子惯常的柔软笑颜,他绝对不会把监护权轻易还给森多幸。
时间上、太过于凑巧和敏感了。
“的确,森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事件的发生对于职业英雄来说只有百分之百和百分之零两个选项而已。”相泽消太说着,站起身将放在他身侧的森众唯的作业打包成一堆,放在女孩子的书包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子,唇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弧线。
“你选择去潮爆牛王的事务所实际上还要安全一点。除了单纯的排名与战力的关系以外,雇员足够多,且被雇佣地区更为繁华处于闹市区。”
如果失踪的话会更加尽快的能够被找到。
………虽然现在,他自己甚至都无法做到信任潮爆牛王。
——这个年纪的男性,三番两次的邀请JK去自己事务所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小唯?”男人听见和自己的相关信息就直直看向了动作上试图朝麦克那边躲躲的森众唯。
平时较为私下里说出的称呼,此刻被夜眼脱口而出。
…虽然当时他说是让唯自己选没有错,而且当时他还惹女孩子生气了大概,但是……?!
“因为袴田维他邀请了我好几次啦,而且他还帮过我,光是人情我都欠了他的来着。更何况他还把个性…不对,把‘血液’借给我了,之前夜眼明明也听见过不是吗?在KTV那会儿……”
森众唯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句当时她说过,但是夜眼根本没有阻止过的话语。
“【——如果给我点潮爆牛王先生的血液作为今天的冠军礼物的话,我会考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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