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律中的模糊地带

    简直就像是在繁华之中拥抱着昂贵的宁静一般,相泽消太看着周围的环境无声地在心中评价到,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区之中却住着独栋的房子,虽然算不上是真正的中心地带但…在档案上看到还没有觉得什么,但是在现实中看到的话,果然还是觉得有点难搞。

    “老师们要进来喝杯茶吗?虽然没有什么唔……——。”

    “一个人独居的话,就别随便邀请人进屋。而且,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事件悠闲的留下来陪小鬼。”他这么说着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语,“熟人作案可比你想象的要频繁的多。”

    ——不过,他为什么要加上最后一句话?太突兀了,根本就不合理。

    思考着自己异常举动的相泽消太,无视了另一边布雷森特·麦克猛然看向自己的惊悚眼神。还有背景声的一堆‘为什么’。只是听着这个自负的十五岁小鬼头,简直一副这个年龄独有的敷衍回答的样子。

    “但是我很强的,唔,非常强哦。”

    银发的女孩子说着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着‘1+1=2’一样的平淡而又理所当然。然后才追加了一句话。

    “…再说了,大家都是职业英雄啊;如果不去信任职业英雄的话,这个社会还要去相信谁啊。”

    “嗯?”故意哼了一声,黑色的双眼自上而下地扫视着对方,男人看着少女露出了龙猫笑,“——那等到开学的时候再看看吧,你究竟有多强。”

    ——森众唯的个性很强。

    ——就算不是在职业英雄指导下有意识的训练,而仅仅只是自己随便摸索,也能够随随便便的杀死他人。

    “今年入学的可不止你,还有好几个英雄家庭的学生。”

    “你可算不上什么特别的。”

    虽然的确是特别的…特别难开除的——最为难见到的‘治疗系’,而且偏偏还是这种近乎万能的类型;即便他想把她给开除,最后的结果也最多不过只是勉强延迟几年而已,到了最后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让她转型成幕后型的后援英雄吧。

    不过让学生保持有动力的状态,也是身为老师的职责。

    算得上是合理性的虚伪。

    说着就打算离开。

    ——结果看到麦克那个家伙正在一边比划着一边对着学生无声说着‘ByeBye’……

    于是,相泽消太面无表情地扯开了脖子上的拘捕武器——

    ·

    灯光照射下冷清的城市半夜的街回响着某位声音英雄的呼痛声。

    “痛痛痛,在干什么啊,橡皮头……”

    “——你才是‘在干什么’呢,麦克。”泛着红色光晕的双眼盯着对方,总算是让对方的分贝降到了正常的程度,他直接说道,“宠着那种小女孩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也想要参与进去吗?”

    “哈哈哈……?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我觉得唯酱挺好的不是吗,成绩好,个性也好,真要说其实我也不觉得她今天做的事情有哪里做错了。”

    然而身为他同事的同时又是他好友的相泽消太也不去戳破对方的那一点试图给自己辩解掩饰的意图。

    “算了。”他看着麦克这么缓缓地说道,“毕竟就算是老师,有偏爱的学生也正常。如果对象是森众唯的话……那更是合理的正常。”

    就如同麦克评价的那样,森众唯是非常容易让老师产生期待感的学生——而这一点在自身身为职业英雄的这一点,或者说是站在职业英雄的立场上的时候就更明显了——期待着对方能够成长为足够优秀的英雄,也同样期待着她能够成为让英雄们再无后忧的后盾。

    ——但那对于森众唯这个孩子本身……却是不合理的期待。

    “但是像是夜眼那样宠着保护那种小女孩的人太多了,那种被周围人捧出来的自负性格,总有一天会让她倒在哪里爬不出来。”

    “到时候可不是哭几场就能够完事的了。”

    过于深重的期待,对于人来说也是最为沉重的负担。

    虽然作为外人的立场他并没有什么资格说——甚至相泽消太自己都承认他多少也是这么期待的。但如果换一种角度来讲……

    夜眼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在荒野之中发现了一株名贵的幼苗,所以就连夜拿着花盆带着铲子的直接从原本的地方挖回来放进自己的温房里,然后自己根据着自己的经验和喜好进行着栽培。如果只是从结果论上来说,似乎没什么问题,毕竟如今森众唯的能力所有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肩负着这么多英雄的无声的‘期待’,其本人却仅仅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

    尚且还柔软的、稚嫩的、连自己的想法估计都弄不懂的小孩子而已。

    “夜眼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麦克的脸色在相泽眼里总算也不是那么欠揍了,“不过究竟为什么她的家庭联系方式填写的是夜眼的联系方式?”

    “明明在学校里的那个时候,他也说了吧,‘他不是唯的家长’……什么的。”

    “因为他算是森众唯的临时监护人。”

    “啊?但是明明在档案上写着…唯酱她的母亲尚且还在世不说,也没有任何病历什么的也不能构成是行为能力有问题的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剥夺她对自己女儿的监护权吧。”山田阳射此时皱着眉头看向了相泽消太,认真回忆起了学生档案之中提及了名字存在的学生母亲,“相泽,你是班主任的话,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吧?”

    “……”

    “身为班主任不泄露学生的私人信息也算常识吧你。”

    “诶诶?但是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够去问————”

    “闭嘴。”感觉自己好友仿佛被自己(未来)学生下了降头一样的相泽消太直接对着对方低吼了一句,看着对方一副准备纠缠到底不然自己去调查的样子直接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乱跳,“对职业英雄这些事情算得上是好调查的了,毕竟走的都是法律途径,你想要去验证的话也随你。”

    “OK,OK!我了解了。现在我听着。”

    “一方面是因为森众唯的母亲在三年前就转移监护权授权给了夜眼……至少官方的说法可以是这样的。”男人摸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包烟来,点着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接下来的算是我私人调查的部分了。”

    “……喂,橡皮头你……”

    麦克一脸复杂的看着对方,而自以为懂得对方意思的相泽继续说着。

    “根据这孩子小学以及初中班主任的说辞来看,几乎每次开家长会或者家庭活动的时候,其母亲都是以各种理由缺席的。”呼出一口气,男人沉下眼继续说道,“——但是相对的,她是各个夜店的常客。虽然只是我的个人感觉,但我认为,恐怕她在外泡夜店宿醉的时间都比陪女儿多。”

    “你也知道吧,麦克……法律有很多地方都是模糊灰色,管不着——甚至介入了都会被嫌弃所谓‘多管闲事’的地方。”

    “——照理来说,作为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没有监护措施的前提下让其独自居住算得上是触犯保护法了;然而在实际管理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事实上不仅算是屡见不鲜,就连孩子自己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属于‘不合理’的现象。”

    “于是,当夜眼作为职业英雄找上门的时候,那位母亲毫不犹豫地将监护权交给了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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