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车内的座位上,边上就靠着森众唯,荼毘能够看到车窗外的景象……大概是因为有些过于在意的关系,除了他已经过分熟悉的暖桃香味之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在凑近的时候嗅到少女身上还尚未完全褪去的酒气。
“——说起来为什么我们要乘坐这个?”
窗外川流的行人和在车子起步后的速度下仿佛流动的灯光。
偏移的视线,反射闪烁着点点光色混杂在他的双眼之中。略略下滑的视角下,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女孩子拿出手机摁了两三下,结果仍然是黑屏就放弃式的将其扔回了自己的提包之中。
“虽然我会开车啦,但是我没有驾照啦。没办法。”
森众唯无奈的随口回答道,一个偏头就随便把自己砸在了自己哥哥肩膀上。
直接用‘个性’解酒…——靠着荼毘,森众唯她从自己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毫不意外的发现没电了。不能说讨厌,只能说缺乏了点乐趣的感觉吧。
虽然不缺钱其实她也会开车——说起来这根本是最基本的技能吧——但是偏偏说起来,她这个年龄就不能够考到驾照;就更别提光明正大的开车了。
“那还真是遗憾……——因为我也没有?”
这样的交谈着,荼毘看着披散在他身前的些许银白色发丝这么语气懒散地说着。
“你也知道的啊,我的主人。”
抬起的眼睛正巧一般撞上了青年那双与少女同色系的双眸。
森众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荼毘的话……
——本身就其实没有正规身份证明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脑子里忍不住在开始偏移着——试图回忆距离游乐园最近的比较‘灰色’的酒吧在哪里。
眼神瞄过被自己称呼为‘小主人’的女孩子略带嬉笑意味地在心底说了一句——虽然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审查也未必有那么严格,但是这张脸嘛,要想要光明正大的进去还是要多费点脑筋的。
“你想要吗?”
明明应该只是平淡而又应该有点甜蜜的关心意味的话语——但荼毘却一瞬间感觉仿佛如同被钢丝环绕着颈部一般,全身在那一个瞬间炸开了一种面对无名恐怖一般产生的电流窒息感。
…糟糕。
虽然他的确好像说过,这个孩子并不会‘养宠物’,但是在另一方面来说……
“…——认真过头和工作过头一样吧。”他试探性的抬着另一边的手摸了摸女孩子的发顶,有点意料之中的只是感觉到女孩子只是轻轻在他手臂上多蹭了几下,仿佛只是为了找到合适的地方把自己嵌进去一样,“体育祭体力消耗很大的……”
这一句话是实话。
而且,明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家。
蹭在手边的体温,浮在手掌内的暖意对于他这种原本就因为个人体质关系而比常人要温度更冷的皮肤来说,有点神经过敏地觉得轻微发烫。
轻轻的,略微有些摇摆不定的心情。荼毘心不在焉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孩子的头发想着,自己的想法简直就像个摇摆不定的天平一样前后矛盾。
“稍微玩得再晚一点的话,就去睡觉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你是…。”吞下了感觉自己大概可能这一周目也不可能说出的字句,女孩子似乎理解到了什么奇怪的方向一样补充道,“唔,也就是最多让你去补一个身份证明再去考试啦,考试我可是不会帮你作弊的。”
“就算是我,也没有那么没用啊。”
哼笑了一下,男人这么回话着。
大概是因为司空见惯的缘故。
车上在这个已经过去了高峰上下班高峰期,只有三三两两的乘客基本上也都对着坐在后车厢的男女没用投注什么目光。
就连下车的时候都是这样。
……
这个时候的游乐园还处于高峰期的尾末。
父母带着孩子在游乐设备前挤成一团,又或者可能是情侣的男女凑在一起手牵手浓情蜜意,朋友之间互相打闹着。总而言之,川流不息的人流仿佛如同不夜一般,四射的光芒与园内炫耀一般的射灯带来的光线几乎能够照亮天际。
就是每年一度的体育祭也无法阻止人们玩乐的脚步——
不,就是因为大概今天是雄英体育祭的日子吧。
荼毘的眼神瞄过园区附属摊贩的门面前大大方方摆着欧尔麦特的人字板,还写着今日打折的字样。
大概是陌生的一切。
……明明应该说起来也不是没来过。
手上接过被森众唯塞过来的分别是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两只冰淇淋,然后无言地看着少女毫不在意地在一边吃着刚刚出炉的章鱼小丸子,露出了个微妙的表情。
“呼——、真要说今天一天就没能正经吃上什么饭啊。”
森众唯发自内心这么说道。
除了早餐勉强算是好好吃了个三明治以外,中午的时候其实只能说是吃掉了半份刨冰然后随便凑合着给自己灌了一袋营养果冻——营养嘛,当然是足的,但是论饱腹感的话基本上等于没有。
就算跟老师们去玩————但是,毕竟是‘去玩’。
在KTV那种地方虽然提供食物,但是终究不是饭店,提供的最多也就是类似这种炸食而已。
“雄英现在已经连午饭都不提供了吗?嗯,我的小主人?”
略有点调笑意味的话语,但是搭配上那无意识压低的嗓音却仿佛好像是自带着嘲笑的意味一般——连同着那本身就偏向恶趣味的称呼一同。
“会融化的啊,冰淇淋的话。”
“唔?——我记得你比较偏好巧克力味的吧?”女孩子的眼神看上去仅仅只不过是最单纯不过的疑惑而已,就好像她知晓这些事情就是理所当然那样,“另一只帮我冷冻一下啦,不想再排队的说。”
荼毘低下视线,有些困扰的看着手里的冰淇淋。
“唔。”
“就当成是随便练习下就好啦——。”
森众唯无奈地这么说着,把吃小丸子用的牙签丢入了承装食物的纸盒之中,右手轻轻搭上了荼毘左手手腕。
“上次留在房间里的可乐结果因为被冻得太实被同学觉得有点奇怪了来着,不过也正常的说。”
——是,极其轻度的动用个性。
荼毘看着少女白皙的手指尖这么想到。
也是,不过仅仅只是保持个冰淇淋的温度而已,并没有必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几乎除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温度从原本让他感到灼热的温度,下降到他都能够略微察觉到的低温。
就连点雾气都没在他视线中产生。
“这样的就行啦。”
无声的在她的手离开之后,独自常识性的将体温进一步调节。
荼毘只是顺便追了一句——
“谁?——今天听电视上说你和爆豪胜己那个…是青梅竹马的那个?”
“胜己的话虽然的确是比较敏锐的没错啦。”仿佛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想起了什么一样,森众唯露出了在荼毘眼中极其少见的消沉负面神情,虽然极其浅,但是对于她来说的确是相当少见了,“真要说的话,只能勉强算得上是半个而已,毕竟真说起来我们也就是认识了这么几年,从小学毕业后那会儿才认识的。”
“我说的是焦冻——是轰焦冻啦。今天你也有在电视上见过他吧。”
没准备在荼毘勉强提及安德瓦的神奇操作。只是随便用另一个浅一点的敏感话题盖过这件事情。
“哦。”荼毘咬了一口自己眼前的巧克力冰淇淋,发出了个短暂的回答,“如果是那个轰焦冻的话的确有可能。”
——就如同轰焦冻使用‘火’的经验一样,他也没什么使用‘冰’的经验。
不,其实他更糟糕。荼毘咬着冰淇淋这么想着。虽然轰焦冻战斗的时候不会使用‘火’,但是在实际上在另一方面,比如解冻什么的都还是会老老实实使用的。更不用提,某个职业英雄恐怕是迫不及待地会教他怎么用这东西。
——而他,则是真的完全不会使用。
少女只是默默叹息了一声——论直接大型杀伤的话,荼毘现在绝对不弱,除了本身作为‘火’的内里之外,本身还有她给补充的另一重‘自愈’在——就单纯的体力上而言,他就应该不可能比焦冻差。
但这中间的区别大概就有点像是拿着OFA开100%乱锤的出久和完整体OFA那种情况的区别吧——说是大概,那是因为荼毘手里有着‘自愈’的个性,绝对不会出现出久的那种情况。
挽住了青年的臂弯,毫不费力地就直接把人给带走。
手拿VIP票的女孩子走特殊通道,直接登上了
“知道你对英雄这方面不感兴趣,本来来游乐园就还是要享受节日气氛的嘛。走吧,摩天轮——这个时间段绝对不能错过哦?”
简直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而并不太需要大幅度的计算。
对于森众唯来说,她清晰的明了园内的特色景点,轻轻松松地就能从大脑之中调集一份适合的‘旅游攻略’。玩乐就是玩乐…——太纠结其中的意义,那就简直跟‘明明有自愈能力却不用结果还是会喝醉’一样缺乏享乐精神。
“——看那边。”
指向右侧景点空旷处的同时,毫不在意地从男人手中把属于自己那份给夺了过来。
“但是那里……——。”
在封闭的室内,荼毘能够看到森众唯那带着放纵笑意的笑容、那距离地面愈来愈远的距离……——以及。
那瞬间的光火。
一开始的瞬间,转移的注意力让他只是在余光之中扫到了一份浮光掠影的光色。
仿佛一开始他错过的不过仅仅只是作为交响曲的前奏而已,随着摩天轮攀爬的高度逐渐上升,愈发急凑的节奏带来的光焰如同漫天的瀑布一般从银河落下,如同泡沫般从天际划过的一切,又是在瞬间沉入昏暗的夜色之中。
“高达123米的摩天轮——当然在东京不算是最高建筑物。”
坐在摩天轮座椅上的青年只是稍稍抬头,视线就撞入了属于少女的绿色眼眸——女孩子抬起脚踏出了一步,向他伸出了手。
大概是从内心里知晓她所期待的一般——荼毘也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站起来,在摩天轮上透过窗子俯视着周遭的一切。
明明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这座摩天轮算不上是最高建筑物。
但是……——大约是地面密集的灯光、湍急的人流,以及昏暗所更加用力衬托而出的这绚烂的一切混杂绘制成了一副如同定格一般的风景画。
微微忍不住转移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地投向了森众唯,明明是在最上空的昏暗之中,她却异样的……——比一切都要绚丽的夺人心目。
即便仅仅只是低头注视着这一切。
——那份属于人世光影,仿佛被留在了女孩子的眼中一般,倒映着这座都市的一切;如同被固定在了人世的梦境,亦或是过于梦幻的泡影。
“下一次,我带你去晴空塔玩吧?”
“如果你还没有丢掉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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