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话语没有能够说出来。
潮爆牛王看着银发的少女反手带过他的病房门的背影这么想到，即便竭力按捺住了心绪，其实其本质也仅仅只是在表面上保持着不希望给这女孩子带来已经过分压力的平静而已。
恐慌情绪会在人群之中如同流行病一般传染，如果他都动摇且无意识的给学生施加压力的话……。
袴田维无声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垂下了头，疲惫地捏了捏眉头。
暂且不论那名代号为‘ALL FOR ONE’的老牌敌人再出现对身为欧尔麦特‘学生’的森众唯所会产生的压力。
光是她今天面对过的一切……
依旧能够笑出来冷静的面对一切也并不代表着不会痛苦。虽然努力的在做好一切，甚至在这种时候还跑过来看望他……
袴田维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依稀似乎能够回忆起那本意大概仅仅只是为了给他传递生理盐水以及张开呼吸道时的柔软触感。
——其实就算不过来，也没人会责怪的。
因为她经历的一切都太过于过分。
在短短不过一夜的时间里，众唯她事实上就数次正面面临了死亡。
就算是不怎么亲近的母亲也依旧是母亲，而在当时的情况下被子弹在身后命中身体的疼痛————绝对不会因为少女所持有的‘个性’所减弱分毫，但是作为当时唯一保有足够战斗力的人，森众唯根本不被允许露出任何虚弱的一面。
……而且。
潮爆牛王的思维仿佛都停顿了一般，吹拂在手指上能够依稀感觉到的呼吸在此刻的瞬间都无意识之间好像是害怕被发现那样小心的减弱了。
大概是已经因为这次的行为埋下了可疑的种子。
就连那些原本看起来好像是正常一样的举动在这时的现在回头看过去，都变得好像是能够从中间找到蛛丝马迹一般。
蔚蓝色的眼睛深沉的看着手指间拢出的细小空间，由医院里灯光照射下他身形投下的阴影在纯白色的被单上显得是——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的——显眼。
他并不清楚爆豪胜己究竟知道多少又或者能够理解当时的情况多少，但是他作为成年人却能够轻易的明白当时的情况代表着什么。就连那些暧昧的咬痕…如果真的仅限于此的话，那就好了。
夜眼他……
…和森众唯的关系究竟是……
潮爆牛王的喉结因为吞咽唾液而向下滑动了一下。
·
某种意义上来说，果然……相信这种年纪的小孩子的判断力还是有问题啊。
根津站在窗台上，非常煞风景的抬爪子敲了敲窗户，以示意病房内的两个人自己还在房间外看着呢。
以及……他真的是太高看人类的理智了。
男人金属色的眼睛无意识红着眼角扫过来一眼，没有了以往镜片的遮掩，在这个时候显得是带着点泪光暧昧的朦胧神色。
森众唯抬手，手指摁在夜眼的嘴唇上，似乎是擦了擦对方无意上沾染的属于自己的口红。
但是却更像是晕开了妆容一般，给对方原本病色未褪的面色带上了些许血气。
——对于银发绿眸的少女来说，比起是强制性执行的忍耐什么的，效果还不如直接选择疏导开来。
原本就近乎不考虑忍耐的女孩子，也不是真的不心疼自己可爱的监护人因为理智的伪装坍塌，而露出的近乎可怜脆弱的神情的。发顶轻轻蹭了一下男人的脖颈，原本摩挲着夜眼唇角的右手也抬手插入对方发间。
近乎直白的暧昧动作却让职业英雄此刻如同刺痛一样直觉性的感受到了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杀死的危险。
这份危险又偏偏在下一个瞬间转化为了官能性的刺激。
但大概是因为她贴近了自己的原因，又或许……？是莫名感到了一种失去的东西回来了的‘安心感’。原本躁动的情绪就算转向了另一种危险的倾向，但却又的确是能够总算让他冷静思考的等级了。
“嘛，夜眼先生如果你还不能够清醒过来的话，我就直接咬下去了。”
即便他们都互相清楚她无需真的委屈自己咬下去。
这样可爱的话语，不过仅仅只是好像调节着气氛的柔软撒娇。
“……啊。”他略微有些迟钝地这么回复着，在这短暂的停顿后才回过神说道，“对不起，众唯。真的……”
被他们两个人无视的根津校长无声的从门外窜到了病床旁的茶几边，面色难辨着甩了甩尾巴，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夜眼的行为。
“即便是那个状况下我失去了理智。”
他咬了咬牙，压抑住自己内心翻涌的黑色情绪，非常认真的看着森众唯绿色的双眸说道。
“但是是我做的事情就是做的。这一点终究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
“为自己的行为所付出代价是理所当然的。所以……”
“啊……不用在意。”
少女的脸上浮现的是好像能够无限宽容好似能够溺毙在其中的甜美柔软笑容，明明是以柔软的语句说着并未怪罪着男人的话语，就连声音都是刻意放缓了的轻柔，但是对于此刻回过神恢复了理智的夜眼而言。却感受到了仿佛是撕开旧伤一般的疼痛。
“我能做得到的啦，当时如果我真的希望的话，事实上也能够做到阻止夜眼先生的嘛。所以不会是你的错哦？”
——原本，理应保护森众唯的他…无论是责任使然还是被情感所驱动都是如此。
但是这样的他，最终却成为了ALL FOR ONE手中最为锋利的刀，利用她对自己的情感与信任而捅进了她的心脏。
被窥见了心灵最内侧的结果，就是连同自己自身其本身都会无意识的被掌控。
‘想要’这种情感，在不会被理智的制约的结果下，很快就结出了名为祸端的恶果。
“比起安慰而言，他更需要你的责骂吧。”能够读懂空气的小动物不怎么客气的直接指出，“明明是个家长角色，结果完全就是个只会拖后腿的没用大人。受重伤导致一直没在重要的时候帮忙就算了，结果还让ALL FOR ONE都…被激怒了。
某种意义上我都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飒。”
提取了半秒的信息量，森众唯一把强硬攥住了夜眼的病服衣领狠狠抓向自己，直接攻击性的倾身上前。
“夜眼你个变态，恋X癖，能够对自己被监护人进行诱导的衣冠禽兽！暴露了你就给我乖乖等着去坐监狱吧，弱点被那种家伙掌握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有个好下场吧，你这个废物大叔！”
“……啊。”
夜眼有些表情缥缈地面对着森众唯的谩骂。
“别就在那里单纯的‘啊’啊！对我的时候应该认真的察觉我想要什么吧？！
说了我想要就是想要啊——”
“明明感觉没有问题的台词，总感觉反而被森同学你说的很有问题呢。”根津的尾巴抽了一下一脸正经的女孩的手臂，打断了总感觉很快要向奇怪的地方发展的对话，“我觉得他想要的并不是这种类型。”
别因为认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就随便在他面前搞出这种事情。
就像是风马牛不相及一样，他突然问道。
“你的口红是刚才和森家妈妈一起买的吗？”
“嗯……——嗯！”抓着男人衣襟的手微微松了一下，森众唯像是也被这种快速转移话题的速度给震惊了一样，这才回答道，“吩咐着一起买的，毕竟也是适合我的颜色的说。另外……我也觉得自己脸色是不是有点难看？”
“虽然我大概明白你不是那个意思。”
根津歪了歪脑袋，跳到了床单上，脚踩了一下柔软陷下去的被子，这么说道。
“但是这种挑战人神经的事情，还是不要做比较好哦。毕竟人要为自己做的选择付出代价的，即便是自己无意识做出的在自己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也是。”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相当另外一重意义上的可怕呢。
在喜好的重叠上。
“虽然不喜欢啦，但是我算是擅长那种事情。嗯，没办法的事情啦。”
该说是经验还是阅历呢，反正打交道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算不上是困难。
稍微观察了一下森众唯的表情，根津有点无奈的伸出爪子，圆圆的眼睛仰视着女学生的脸。
“你睡不着的话，现在来一盘国际象棋怎么样？”小动物露出了个漆黑的神情，笑着看着精神明显过剩的女生，“能够保证你能够直接睡到明天早上九点。
——嘛，未成年要保持至少八小时的睡眠飒，才能够保证身体发育健康。”
压力过剩的情况下嘛，总是会出现这样类似的情况的。
明明应该困的要死了，就连体力都被消耗的一干二净，但是却因为过剩的精神压力的关系保持着过分清醒的神经系统在这个时候反而在更为夸张的进一步压榨干净体能。
不是不行，不过到时候会大病一场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学生会发生的事情。
“……我、选择抽牌。”
在夜眼充满了问号的视线以及前来大概率是过来给根津校长递文件的相泽消太充满深意的眼神中，森众唯的内心充满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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