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随意的契约

    莫妮卡还以为茜拉遇到了险境，她在感应到石头破掉的一瞬间就出现了。

    但，但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她的好徒弟茜拉正一屁股坐在奥瑟的背上，看到她到来的一瞬间仿佛见到了她失散多年的妈妈。

    “莫妮卡！快点过来，这个人偷了我的面包！我的面包现在都弄脏了！”茜拉看到莫妮卡，高兴地叫唤道。

    莫妮卡瞄了一眼边上乱七八糟撒一地的面包，再看向眼前两个孩子，大致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然而，一走到被塞了面包还被可怜绑住的奥瑟面前，却是满脸的迟疑。

    她手一伸，将茜拉屁股下面的奥瑟拎了起来，他嘴上的面包随之掉了下来。

    奥瑟看到莫妮卡，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个比他还要强大的多的魔法师，但他还是不爽的看向莫妮卡，嘴上不饶人的攻击茜拉，但他在王宫混迹多年，他向来狂妄任性，“哈哈哈，你这个只会哭鼻子找到大人的小屁孩！”

    茜拉气得对莫妮卡说道，“莫妮卡，快点帮我揍他！”有大人找明明是优点好吧，臭小鬼！

    “你叫什么名字？”莫妮卡没理会小孩子的争执，看向奥瑟问到。

    奥瑟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说道，“要杀便杀！说那么废话干什么！”

    “你不说要不我替你说？你姓亚尔维斯？”莫妮卡挑眉，“看这年纪应该是亚纶得最小的王子，叫做……奥，奥什么来着？”

    “叫奥瑟，混蛋！”然而刚刚说完，奥瑟便浑身僵硬，用后悔无比的眼神看向莫妮卡。

    “亚纶得王族出现在萨拉特？不知道把你交给城主他会不会很高兴？”莫妮卡看到他标志性的红发，还有与亚纶得那边相近的装扮，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没想到这个孩子倒是实诚，随便一诈就漏了底。

    “……”奥瑟一脸惊恐，他已经能够想到后面肯定是伯维尔如何正大光明地把他送回亚纶得，而亚纶得从此将会欠下伯维尔国的一个人情，人情这种东西，可大可小。啊呸，这干他屁事，关键是他会超没面子的！

    茜拉有些蒙圈的听着他们的对白，但是听到奥瑟的名字，比起什么亚纶得王族，她印象更加深刻地是，眼前这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将来会给大陆造成很大困扰的魔王奥瑟。

    茜拉的脑子里拼命的寻找信息——魔王奥瑟，原本是亚纶得王族的小王子，但他对大陆人类的现状非常厌恶，觉得人类的内心肮脏无比，他决心血洗大陆的全部人类，首先第一个受灾的就是他们的国家亚纶得，他连祭了3座城池，让地狱下的恶魔重新获得新生，从而血洗整片大陆，让大陆恢复纯净。但这样反派的愿望，在该书自然是不可能行得通的，原书男主塞亚在茜拉死去后陷入了悲伤，但很快的就发现不是他悲伤的时候了，魔王的爪牙已经开始破坏大陆的各个地方。男主一路寻找，一路变强，最后把魔王斩于剑下。

    茜拉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将来可怕的魔王，现在正被莫妮卡拎在手里，表情像是遭遇欺负凶恶奶狗。

    “你学习了黑魔法？”莫妮卡并没有注意到茜拉突变的表情，而是继续皱着眉头看向奥瑟。

    “哼，害怕了吧！我的魔法很厉害的！你要是不放过我，就等着受死吧。”奥瑟得意洋洋的说着，而已变得莫妮卡却皱起了眉头。

    “亚纶得的王族学了黑魔法？唔，这不重要，既然学习了黑魔法，还是交给魔法协会处理比较好。”莫妮卡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什么魔法协会？！我不去！你们就是害怕黑魔法才会害怕我学成吗？你们这些胆小鬼！”奥瑟想到了他临走前，父王生气又失望的眼神，完全想不明白的他现在又被莫妮卡勾起了之前的回忆。

    “黑魔法与恶魔只有一线之隔。”莫妮卡挑眉道，她有些意外奥瑟居然不知道关于黑魔法的事情。

    “恶魔也比你们有良知！你们这些肮脏的人！”奥瑟裂开嘴毫不客气地找打。

    而莫妮卡也没有特意控制自己的欲望，她手一甩就把奥瑟甩到了墙头，发出“砰”了一声。

    “噢糟了。”莫妮卡突然反应过来，又道，“我居然攻击了亚纶得的王族，看来不能把他送走了。”一旦送走万一被人知道了，她说不定会遭遇亚纶得没有道理的追杀。

    “真麻烦，你这个小孩实在太欠扁了，杀了又怪不仁义的，要不拔了你的舌头，用魔药洗去你的记忆，再扔出去算了。”莫妮卡的自言自语让奥瑟都发起抖来。

    “莫妮卡。”茜拉打断了莫妮卡的沉思，“他还欠我300个金币。”

    “嗯？”莫妮卡看向茜拉，“你要搜身？”

    茜拉犹豫道，“也行吧，搜一搜。”茜拉走到奥瑟的面前，此时的奥瑟还睁着一双金色的瞳孔，他用屈辱的眼神看向茜拉。

    茜拉顿住脚步，扫了他一眼手却没有动，便回头跟莫妮卡苦恼道，“他的储物戒指都没有，肯定没钱了。”

    “没钱那就当你的奴隶如何，我帮你洗去他的记忆，让他终身伺候在你身边？”显然，刚刚奥瑟欠抽的嘴巴，已经成功引起了莫妮卡恐怖的怒火，尽管她还在微笑。

    茜拉咳了几声，显然也被莫妮卡的话呛到，“莫妮卡，他就是个孩子。”

    “嗯哼？你不是说他偷了你的面包，欠了你的金币？”

    看见茜拉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莫妮卡百般无聊道，“看你这个样子是不需要我了。”

    莫妮卡警告的扫视了奥瑟一眼，又冷漠的转身离去。

    留下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的茜拉，和因为受伤原地动不了的奥瑟。

    两人对视一阵无言，奥瑟首先把头扭到一边去，准备站起来却发现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茜拉走了过去，摁住了在地上的奥瑟，让他更加没办法站起来，“你要赔我300金币！”

    “没钱！”奥瑟挑衅的看向茜拉。

    奥瑟刚说完，就看到茜拉看向他耳朵上的金色耳钉，奥瑟立马警觉，捂着耳朵道，“这个不能给你！”

    “谁要你这小耳钉，你欠我的可是金币！”茜拉站起身绕着奥瑟来回踱步，又突然灵光一闪，她走到奥瑟面前蹲下。

    “我们来制定契约！你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还我的钱！”茜拉硬声硬气道。

    “哈？契约？”

    “没错！你帮我1个月忙，我就给你1枚金币的工钱，你要帮我做300个月，算下来是——25年！”

    “你神经病！”奥瑟无语的看向茜拉，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你才神经病，我可以给你1天1个面包的餐费，我还吃亏了呢！”茜拉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小天使，她不顾奥瑟的反抗，把他拉了起来。

    奥瑟的手还被茜拉绑在一起，茜拉这么一拉，他才总算站起来，他原本眼神一闪，想直接跑路。

    然而茜拉好像摸清了他的想法，狡黠地说道，“我能抓住你一次，就能抓住你第二次，你不用怀疑！再被我抓到，我绝对不会再从莫妮卡手里救下你。”

    莫妮卡的余威还在，奥瑟的身体陷入僵硬。

    茜拉把奥瑟弄脏的面包收进储物戒指，又拉着他被绑住的手往木材厂的方向走去，大言不惭地在前面说道，“从此，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奥瑟无语的看向自作决定的小姑娘，简直神经病！

    怀着远大的希望，却是失望地走出木材厂，茜拉的脸上写着垂头丧气，只能把奥瑟从木材厂里就这么带出来。原本，茜拉是想让莫妮卡帮忙结个魔法契约，让奥瑟能给自己当小弟，但现实是莫妮卡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么温和的契约我是不会的，我可以让他变成你的傀儡，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还能管他一辈子，这个你要不要？”莫妮卡总是能够在发表可怕言论的时候笑的像个温柔的邻家姐姐。

    茜拉被莫妮卡那么强的操作震撼了，还是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把奥瑟带了出来。

    她拉着奥瑟在大街上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好在他们都还小，后者又没有求救，看着很像玩警匪游戏的小孩，看了一眼却也没人理会。

    茜拉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脏兮兮的脸上完全无所谓的模样的奥瑟，一时间气愤起来，“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们就是没有魔法契约，也可以有别的契约！”

    “哈？”奥瑟完全不知道茜拉想干什么，甚至还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

    茜拉抿了抿嘴，在把奥瑟放跑和把他留下来的选项上陷入了沉思，把他放跑自是容易，但她想到这个反派后面也不知怎么堕落成了魔，他把自己的魔种播种在村庄、小镇甚至是城市的土地上，养出了许多的恶魔，虽然这些恶魔最后成为了原书男主里升级的垫脚石，但不可否认在男主找到魔种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因此丧生。

    她盯着眼前的奥瑟，现在还是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祸害能力的男孩子，柔软的红发时不时被风吹起，露出了稚嫩却初显俊俏的面容，只是表情的不羁又破坏了他整体的美感。

    茜拉突然拉着他的手，坚定地往帕特家的方向走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奥瑟不爽突然加快的脚步。

    “回我的家！”茜拉有力的回答道，“我带你回家见我爸爸妈妈，如果他们同意，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

    “哈？”奥瑟再次感觉眼前的女孩是个智障。

    茜拉想，原书里她带回了男主，给家里招了一个大麻烦，那么现在把这个小反派带回家以后会不会出事呀？她自己何苦这么圣母，直接放跑了不就好，要是这小反派把坏人给招来了，那她后悔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但是，茜拉牵着的奥瑟的手此时还尚且温暖，和她一样稚嫩。茜拉想，如果现在她放开了，奥瑟真的变成一个大反派，以她的纠结症，说不定会纠结后悔个一辈子。而且她现在跟原书里的她可不一样！她有了附魔的能力，以后还能开发出更多有用的面包，呃……好吧，这好像有点鸡肋，应该说她还有莫妮卡保护着呢，加入了魔法协会的她现在也是有后台的！不如遵从一下本心，救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啊，她真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小天使。

    快到茜拉家，茜拉便把他手上的绳子松绑，威胁道，“你要是敢跑我就叫莫妮卡来！”

    奥瑟白了她一眼，倒是没有想跑的意思，他现在就是好奇，眼前这个女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茜拉拉着奥瑟的手回到了家。

    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回到家，汉妮首先尖叫表示不满，“茜拉，你怎么弄得这么脏！”

    茜拉还在傻笑，汉妮倒是注意到了旁边有一个孩子，忍住脾气问道，“茜拉，这是你新交的朋友？”

    毕竟如果是在茜拉的朋友面前那还是晚点说她才好，汉妮想着。

    茜拉把奥瑟拉上前，可怜巴巴的说道，“妈妈，这是我救下来的孩子，他刚刚要去跳城河，我吓死了，赶紧把他救下来，然后他说他没有家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就把他带回我们家。”

    “上帝啊，跳河？”汉妮吃惊的问道，又怜爱地看向奥瑟，“噢，孩子，不管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都是不能轻视自己的生命，自杀是会下地狱的。”

    “自——”奥瑟不爽的正准备反驳，茜拉一把拉过奥瑟把他整个头按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汉妮，“……”

    龇牙咧嘴的奥瑟正准备反击，却被茜拉一手捂住了嘴巴。

    “妈妈，这个孩子父母都丧生了，有时跟他说话情绪就会激动，我是说，他现在无家可归，好生可怜，我们家可以收留一下他吗？”茜拉可怜巴巴的祈求道。

    “他的父母都去世了？这……”单纯的汉妮再一次诧异地看向奥瑟，原本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古怪的心思也驱逐，但住在他们家？汉妮不知道如何做决定……

    “嗯嗯，妈妈，你跟爸爸商量一下，我现在带他去我的房间，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茜拉拉起来不及反抗的奥瑟，还没等汉妮答应就把奥瑟拉回自己的房间。

    茜拉在房间了，深深叹了口气，又看向正蹲在地上奥瑟，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奥瑟噗嗤一笑，“亚纶得国王去世了？哈哈哈哈，还好没被他听见，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大胆的，哈哈哈哈。”

    茜拉脸一红，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不配合！”

    看见奥瑟还在那里笑，茜拉来到自己的桌子边，拿过一张纸刷刷刷地开始写字，很快的，她就抬起头一本正经看向奥瑟，道，“我说了，虽然不能制定魔法契约，但我们可以制定我们的契约！”

    “？”莫名其妙的奥瑟看向茜拉递过来的那张纸。

    上面写着，“奥瑟欠茜拉300金币，要用25年的工作还钱。”

    茜拉将笔递给奥瑟，“好了，现在要签名了！”

    学过律法的奥瑟可以一眼找到这章契约上的20个漏洞，他用无语的眼神看向一脸严肃的茜拉。

    “快点签名！”茜拉推了奥瑟一把，催促道。

    奥瑟冷笑一声，随意地在上面签了个名，这种契约，如同过家家一般，也就眼前这个小女孩才会相信。

    看到他签好名，茜拉怕他后悔一般瞬间把纸收进了储物戒指里。

    她高兴奥瑟居然会这么配合，拉着奥瑟的手往他手里塞进一个面包，“奖励你哒！等会出去要好好表现呀！”

    奥瑟想拒绝的，但说实话，他真的好饿好饿了，看到了附魔面包，连餐馆都懒得去，哦，主要是他也没钱。

    他看了看茜拉笑容满面的脸，感觉胸口有股别扭的，他扭过头，咬了手里的面包一口，味道一般吧，有点干，要是有水喝就好了……

    然后奥瑟随意的一抬头，看见了茜拉从自己书桌的水壶里倒出了一杯水递给他。

    “喝吧。”茜拉心情愉悦的笑嘻嘻道。

    “……”奥瑟看了一眼茜拉，确实口渴的他还是喝了一口水，奥瑟想了想，好像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他离家出走很久了，难得找个可以蹭吃蹭喝的地方，反正想走的时候便走就是。

    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回家都不知道怎么回，又不想被敌国给遣送回去。这么麻烦的境地，也不是在哪里，都能遇见眼前这种抢她的面包，她还包吃包住的傻蛋。

    唔，真是个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