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京都。
穿着军服的黑发青年挂断了电话。
“啊呀,晖华殿下可真会使唤人呢!”
他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弯起的眼眸带着笑意,藏着精光。随意打了个响指,青年扶着腰际佩刀,笑眯眯地吩咐到,“通知皇一门,今天晚上,我亲自去接回……属于我源氏的重宝。”
命令传下去,青年则站在窗边远眺,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刀鞘,眸子里却盛满了饶有兴味。
几分钟后,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急促接近,青年手指一顿,悠然转身,对上了推门闯入的女人。
金发朱眸的年轻女人有着极为艳丽的容貌,身形轻巧玲珑,胸部娇挺,腰躯柔软。她穿着白色的V领连衣裙,纯洁的颜色包裹着成熟的躯体,深V的领口无比性感,雪白酥胸与隐约可见的深沟几乎是在勾人犯罪。
而此刻,这个美艳得勾魂夺魄的女人扶着门,一双妖娆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什么意思?!想要过河拆桥吗?!”
青年挑眉,“你在说什么呢!”他笑着,说出的话却冷酷又傲慢,“我要想反悔的话,直接用这振刀对付你不是更绰绰有余?”他意有所指地摩挲着佩刀,带笑的眼眸有着孩童般天真的冷酷,“能重要到一点小事都让我心甘情愿亲自前往,你以为那会是能轻慢对待的人?”
女人被他的语气气得浑身发抖,而青年仍旧笑容灿烂,“珍爱你的生命哪,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活着是凭借的什么力量……”
“闭嘴!”被刺激到的女人双目刺红隐隐有化作竖瞳的倾向,她愤恨地怒视着青年,目眦欲裂的模样似乎恨不得要将青年活剥生吞,“若非你们这些卑劣的人类,我的主人……我的王他怎么可能会死去!”
逐渐失控的鬼气让青年露出不开心的表情,“收敛一点,我可不想明天就被投诉说近卫师团第一军团里有人勾结恶鬼。”他的视线转移到站在门外的男人身上,抬了抬下巴,孩子气般地骄傲,“今晚我会以源氏当家的身份出面,你们几个也不要跟着。”
“是源氏的家事吗?但是赖光大人独身一人的话未免令人担心,更何况……”男人皱眉,正要用言语好好表达自己的担忧之情,就立刻被青年出声打断了。
“不听不听,这件事没有改变的余地!”青年连连摇头,目光瞥向了女人,“总之,无关紧要的家伙通通都要回避。”
女人被他的眼神看得连头上的鬼角都藏不住了,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蓦然伸手抓住女人宛若皓雪的手腕,认真道:“不要想着对赖光大人动手,既然是源氏家事,回避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女人气急败坏地挣扎着,怒意让她娇媚的容颜越发明艳动人,她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怒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就“噔噔”地走掉了。男人惋惜地咋舌,确定她确实已经远去后,回头看向了一直处于莫名开心中的上司。
“您是为了……?”
“是为一个辈分超高的长辈跑腿啦!”青年挑着嘴角,高兴得眼神发亮,“啊啊,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啊啊啊,一定不能错过啊!”
“您又有什么新目标了吗?”
“当然!”青年笑眯了眼,“今年可不是什么普通年份,国会议事堂地下那位占卜公主已经开始动作起来了,其他想闹事的牛鬼蛇神也不少……末日年的狂欢当然要参与呀!”
“您那位长辈……恕我直言,赖光大人,我并不记得如今的源氏有比您更了不得的人物在。”
“……啊,都说是辈分很高的长辈了嘛!”青年笑嘻嘻摆手,“我只在十二年前见过他一次,不过皇家有古令……”他没有深谈,语调却欢快得很,“突然就派人来传话说想接走鬼切丸,只怕好戏真的快上演了。”
食鬼天狗常在,可末日年难得一遇,要是错过了盛宴岂不是太可惜了?
十八岁的源氏当家人愈发兴奋起来,他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转。
这么有意思的闹剧,有什么办法让那个老祖宗点头带自己一块儿玩呢?
……看我看我快看我哇!别光跟御柱塔的老头子一起玩就把我丢一边儿嘛,怎么说我也比那老头年轻体壮颜值高呀!
年轻的源氏当家人当然长得不赖,至于老祖宗会不会因此偏心……
嗯,不得不说,多数时候这个世界还是看脸的。
对此受益良多的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语。
他笑得太好看,也太懂得如何去利用自己的优势,更看得清不可触碰的底线在哪里。
空矢对这振刀简直不能更服气。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又狡诈的家伙呢?
……这么聪明又狡诈的家伙,怎么会困入到现在的局面?
他还那么好看。
又一次贯彻了“颜即真理”这一原则的空矢一如既往地没能在颜色炸.弹下坚守住自我,而从来都很擅长利用手头资源达成所愿的最美之刃从容地用指尖拂过袖口,内心默默比V。
三日月·内番划水专家·宗近:这座本丸已经没有谁能阻止我逃内番了!
目睹了三条大佬是如何用脸一步步攻溃审神者防守的明石.国行安静如鸡,全程乖巧地展现出了一幅壁画完美的自我修养。
……社会社会,不敢惹不敢动!
一番讨价还价总算刷脸刷到心满意足了的三日月宗近一回头,立刻就露出吃惊的表情,“国行殿为何还在这里?”随后抚掌而笑,“啊,原来如此,是在担心我吗?”貌美如花的老人家笑得可欣慰啦,“不必担心,空矢大人非常和善,并不会为难我,所以……”
“今日剩下的内番就拜托你了呢,国行殿。”
明石.国行霍然瞪圆了眼睛,“等、等等!”明明听了全程的事不关己怎么到最后反倒被莫明其妙砸了一大波内番呢?!来派太刀难以置信到已经连声音都变了调,“为什么突然就变成我的事了?!没干劲才是我的卖点啊!”
“诶,有干劲当然最好,没干劲也不打紧的。”三日月宗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相当天然地笑道:“只要事情做完就好,谁都不会在意是不是元气满满做完的啦!”
沉迷美色死不悔改的审神者紧跟着一脸正直地解释:“我原本没想要插手这些事,可是三日月宗近殿下跟我坦白他不擅长内番到连工具都不会用……再加上他又说自己年纪太大身体不好,我想既然这样怎么也该多体谅一下,所以今天剩下的内番还要劳烦明石.国行殿下多担待了呢。”
槽多无口的明石.国行一脸木然:“……三日月殿身体不好?”全本丸练度最高武力最强的五花太刀说自己身体不好?我怕这不是我走错本丸而是走错时政了吧?!
审神者深沉脸点头无比耿直,“没错,他腰不好。”
三日月宗近:“……”
明石.国行:“……噗!”
能黑一把三日月宗近,空矢的心情显然更好了,他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拍了拍三日月宗近——哦,肩头够不着——的小臂,诚恳地建议,“千万别讳疾忌医,有病吃药,药不能停!”说完还正儿八经地点头,才一脸沉痛地转身准备撤退。
不过撤退前还要作波妖。
“早发现早治疗,积极治疗才能找回男人的尊严,要好好考虑啊!”
审神者脚底抹油溜得太快,没机会怼回去的三日月宗近内心毫无波动并且很不想笑:“偷笑太明显了啊,明石殿。”
明石.国行摆手,毫无诚意地说着“抱歉”,才收了笑,问:“这位大人……私下是这种性情?”
三日月宗近敛眸,“谁知道呢?不管是不是,至少目前看来是偏向着我们的。”
“原本还想对新来的审神者保留看法,结果没想到被观察的反倒变成了我们。”明石.国行感慨一句,压低了声音,“三日月殿,这位大人只怕不单是神国的人。”
三日月宗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来明石殿刚才遇上什么事了呢。”
明石.国行摇头,“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怀疑她跟审……”
“慎言。”三日月宗近突兀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沉着月色的眸子清冷冰凉,“看到与听到什么,放在心中就好,即便是我也无需告知——这一点请万分小心。”他揉了揉眉心,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流露出了些许疲惫,“该做决定的时候,这些都会告诉你,你该保全什么又必须放弃什么。”
他侧头看明石.国行,发间流苏随着他动作倾斜,似月色凄清。
那大概是最难以解开的心结,为破开一条生路而放任溯行军攻打本丸,因此垫上了不少同伴的命——看得太清太远,才越发没办法放过自己。
明石.国行没有回答。
他何尝没有感觉到三日月宗近这次让他留在本丸后一直在试图引导着什么,那大概是与本丸未来息息相关的极为重要的事情,让怠惰如他也不敢生出一丝消极——三日月殿太累,独身支撑着所有人的信念与希望,连片刻的放松都不敢,如果能帮上忙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想法却一点点发酵出了越来越多不安。
这振天下五剑的眼睛,看向着明石.国行所看不到的世界。
这是何等令人恐惧的发现。
——然而明石.国行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也必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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