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耍了个心眼,让依靠执念残存于世的怨鬼自己选择在这个夜晚去算计食鬼天狗。
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愿贵客被因执念癫狂的鬼打搅。
……好吧,更主要是并不想事情败露又被吊起来抽。
白天才被吊打过两次,晚上并不想继续被抽。
长辈们什么都好,就是辈分太高背景太硬实力太强,完全惹不起怼不过的那种……
所以说作死什么的也完全不用怕,反正背靠大佬不怕翻车!
搞事一时爽,一直搞事一直爽~
自打幼年起知道自己上头有人罩着后就越发作死得有恃无恐的源氏家主高高兴兴地亲自把整座宅邸的每一处都驱散净化了一遭,力求宅邸中没有半点儿鬼气残留,哪怕他明知对方只可能会去到那座传承千年的源家古宅而非这座富丽堂皇的洋楼。
“那么会是今天什么时候呢?”黑发黑眼的青年敲了敲置刀的木匣,上扬的语调轻快又活泼。
木匣中的太刀依然安静。
在自我的封印中,在遥远的梦境里,旧日的岁月停留在静好的那一刻。站在高处的那人垂眸,唇角挑起恣意风流。
“也罢,便且先留于吾身侧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还有伸出的手。
背光而立,披一身晖华。
——这一次,不会再留下我吧?
与您的约定,纵历千年,从不敢忘。
沉寂的太刀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刀鸣。
躲在房角里抱着自家哥哥的刀偷偷哭唧唧的膝丸:“……兄、兄长?!”
于是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我真是太没用了!呜~竟然让兄长担心……”
看起来很严肃干练的弟弟丸毫无形象地抱着刀开始抹眼泪了。
“兄长安慰我了,我一定要振作起来!”
“没错,兄长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把记忆托付给三日月殿的!”
“……我、我才没有难过呜~”
髭·封印中·危险分子·弟控·三条黑·切:呵呵~
膝丸的情绪低落没能持续太久,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在外头喊开餐了。
而后,搁了筷子的审神者开口就说晚上要外出拜访故友后人。
……大晚上小孩子家家的访什么友!
……你个小学生哪来的故友后人!
随随便便就乱丢炸.弹的审神者简直让刀发愁,现世白天都那么危险了,这入了夜岂不是更可怕了?
“安心啦,好歹我是个神眷者,”空矢对他们的顾虑毫不在意,“麻仓家也有千年的传承,我可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弱。”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昨天弄得满身是伤回来的笑面青江,一众刀剑们根本就不想让审神者独自出门。
被各种劝说的审神者耐心地听完,对他们的关怀十分感动并表示了拒绝。
“昨天晚上就说过我不需要近身保护呀!”自由惯了的人类笑吟吟摇了摇手指,带笑的语气全是满满的不赞同,“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要相信我的实力啦!”
“那您同意开放的‘紧急坐标传送’,能跟我们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吗?”退而求次的歌仙兼定叹了口气。
审神者粲然一笑,“那个啊,就是紧急情况下刀剑男士能直接通过媒介到审神者身边的装置啊!”他看着周围一圈人脸上的意动,慢悠悠地补充道,“这种装置每次都要上面授权才能开启哦,所以首先要有能直接连线上面的狐之助来着。”
劝说审神者不能!本丸没有常驻狐之助!联系不上政府那只狐之助!三连暴击简直要打出红脸了啊!
没有参与劝说的三日月宗近悠然地吹了吹茶上的泡沫,对小孩子的恶作剧并不在意。
……不过也不可能放纵熊孩子一直欺负人。
“既然我们帮不上忙的话,就只能请大人您自己保重了呢。”看起来似乎已经妥协了的近侍刀轻轻叹了口气,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藏着新月的眼眸潋滟了波光,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闻声望来的少年,“你可以同我说说,您所说的装置里,用到的‘媒介’是什么吗?”
总是很会找准机会刷脸的五花太刀毫不困难地得到了答案。
“这个迟早也会让你们知道的啦,”审神者笑容灿烂,“一般会由狐之助来解释——好吧好吧,我来说也一样啦!”
“像这种装置呀,通常来说是在审神者不得不独自前往危险等级较高区域执行任务时才开放授权的,因此对媒介也是有要求的。”
“媒介的话,只允许达到一定战力的刀剑提供,毕竟不能叫人白白送死不是?”
“其次,紧急传送并没有定点传送装置稳定,为了与紧急传送的坐标更清晰快速建立联系打开通道,所提供的媒介就必须与被传送者联系足够紧密。”
“一般来说会选择你们的近身之物做媒介,不过如果是去高危地区的话……”
少年微微眯起黑色的眼睛,压低的声音里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他环视四周,见大家都在认真听,面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神情,于是双手合十,在一道道郑重的视线中,淡定地拍了拍手。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换衣服准备出门了呢!”
笑嘻嘻地说完,他转身就跑掉了,似乎对捉弄到人非常开心。
不管是麻仓好还是源赖光,喜欢搞事的做派看来似乎正是在这里传染的——总是突如其来皮一皮的长者对自家孩子作死感到心塞头时却总想不起自己犯熊起来有多令人头疼。就像这会儿,他话断在关键的地方,在让全本丸的刀剑们心里都为此不上不下不得舒坦之际,自个儿却没心没肺地愉快冲澡,完事了才顶着半干的长发一身巫女服地重新出现在了刀剑们面前。
“那么我就先出门了。”对好几道欲言又止的视线视若无睹,少年兀自朝玄关走去。
也许是服饰所带来的错觉,巫女装束时的审神者好似要比着常服时更有种难以接近的高远疏冷。加州清光迟疑地看向至始至终都捧着茶不曾挪位的三日月宗近,而烛台切光忠已经拎着食盒跟了过去,后面还缀着笑面青江。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喜好,不过手礼的话……应季的和菓子,希望您能满意。”待审神者换好草鞋,烛台切光忠将食盒递上,笑道,“天色已晚,您独身出门,还请注意安全。”
空矢矜持地轻轻颔首,“那我出门了。”他说罢便要走,被人搭了肩头。
笑面青江不容拒绝地将手里的本体刀硬塞了过去。“始乱终弃可不行呢,主人。”他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我把自己交给你,今夜也要好好地使用我哦~”
被耍流氓了的小学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烛台切光忠和磨磨蹭蹭过来的加州清光合作默契地一个架开一个堵嘴地把胁差拖远了。
烛台切光忠相当心累,“别在小孩子面前口无遮拦。”
掂了掂手里的胁差,空矢如无其事地翘了翘嘴角,“笑面青江殿下,现在你可以重新组织语言把你的想法重复一遍了。”
被两位同僚联手镇压的笑面青江:“……心怀不轨之辈就用我斩杀吧,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
对笑面青江的认怂报以一声轻笑,空矢竟没有拒绝胁差佩戴在了腰侧,在加州清光霍然瞪圆眼睛的注视下翩然转身。
“再见咯。”
轻飘飘说着这样的话,然后——被揪住了袖子。
空矢:“……”
他视线下移,盯着脖子上缠了几圈的红围巾,一时间心情微妙地保持了沉默。
加州清光故作平静地抬高下巴。“我可还没有承认你是我的主人,只是看在这么晚气温低,你这种小孩子要是受寒生病会对本丸评价不好的份上,才暂时借你用一次的!”
打刀的耳尖红彤彤的,口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眼中带着些许说不清的翘盼,满是破绽地掩饰着懊恼与忐忑。
空矢决定装傻。他总觉得,要是在此时将打刀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的心思戳破的话,后续会变得麻烦万分。所以,现在,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明白地转身——
“那我……出门了?”
迟疑地第三次说再见的审神者试探地向门走了一步,停下,又往前一步,顿住,回头,“我走了,真的走了哦!”他用力强调着,生怕有谁会反悔一样,猛然前冲,开门再关一气呵成。
留在玄关的三振刀并没有漏掉门外审神者松了一口气后脚步轻快离开的响动。
这就让他们有点尴尬了。
“……我先回房间了!”扛不住内心羞耻的加州清光咚咚咚咚跑掉了。
烛台切光忠嘴角一抽,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了下来。他走到三日月宗近身边,心情相当复杂。“这次是什么情况呢,三日月殿?”
听到问话的三日月宗近半阖的眸子轻抬,看他一眼,眼眸弯成了浅浅的笑弧。
“哈哈哈哈,老爷爷只是坐在这里喝茶而已呀。不过看到年轻人这么有活力,真是令人高兴呢。”
似乎并不在状态的五花太刀轻飘飘地笑着,又重新垂下眸子,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烛台切光忠将质问目标转向了正准备悄悄溜走的胁差。
笑面青江:……你看这个锅它又黑又亮还挺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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