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未深,但近日来无事可做, 也没有心情, 苏洛儿早早就躺下了, 可惜越想睡越是无眠,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感叹最近的睡眠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苏洛儿翻了个身, 隐约间好像听到屋顶上传来一阵“布谷, 布谷”的叫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等发现这声音中隐隐有种熟悉的节奏, 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是姑姑派人来联系她了!
苏洛儿赶紧起身,院外不时会有巡逻的护卫经过, 院门处也有两名护卫定点把守,苏洛儿没有点燃油灯吸引护卫的注意力, 只是听着又一批巡逻卫的脚步声远去之后, 轻轻推开了窗,在窗沿轻轻扣了五下,三长两短,不消片刻功夫,便有一名身段灵活的女子从窗边跃了进来。
来人身着黑色夜行衣, 脸上用黑布蒙着面,但苏洛儿却一眼就认出了她,亲切地低声喊道:“师姐, 你来啦!”
舒冰兰扯下面巾,微微一笑,“有一阵子未见了,洛儿可还好?”
苏洛儿欲言又止,她怎么好意思把近日和叶景冷战的事说出来?虽然表面上装的满不在乎,可是心思细腻的她,还是会因为叶景冷战前后的态度差别,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忐忑。虽然留在叶景身边是处于任务要求,但是总觉得这种事是她们两个人自己的事,不足为外人道。
苏洛儿顿了顿,最终还是说:“我很好,师姐放心,姑姑呢?上次在玉泉宫姑姑的行迹被发现,我担心了好久。”
舒冰兰轻嗯一声,低声道:“师父没事,洛儿放心。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便长话短说了,师父与我将在后日离开京城,临行前她有事情要交代你,记住,明日巳时,城北十里外永定寺,找一个叫悟尘的小和尚,他会带你去见师父。”
苏洛儿点头应下,忙问:“姑姑和师姐刚来京城不久,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她们走了,又只留下她一个人了。
舒冰兰解释道:“听说是西北的事,梁王镇守西北已有十年,可近日来我们的情报发现,梁王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大有反叛之迹,但他实在太不自量力了,现在的楚国虽然朝中两派争斗不断,但还没乱到可以让人轻易推翻的地步,梁王这个时候反,定然会招来楚国朝廷的全力镇压,师父担心到时我们在西北的势力也会受到波及,需要马上去做转移,”
说到这儿,舒冰兰安慰似的抚抚她的肩,又道:“你放心,等事情一平定,我们会尽快回京城的,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太久。”
苏洛儿也知要以大局为重,虽然不舍也只能点点头,应道:“我没事,师姐放心,明日我会按时赶到永定寺。”
舒冰兰点点头,说:“那便这样,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我先走了。”
苏洛儿嘱咐道:“师姐小心。”
舒冰兰沿着窗户一跃而出,又踩着廊边横栏借力一跃,顺利跳上了屋顶,躲过了即将巡查而来的护卫,灵巧的背影隐没在黑夜中。
王府内西南角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卫昭和雪茗正你追我赶,打闹不停,“卫昭你给我站住,刚才那招是我大意了才会着了你的道,再打一次,我不信还会输。”
卫昭大咧咧地笑道:“再打也是这样,你都输了两次了,先把欠下了两坛竹叶青给我买来,我才跟你打。”
雪茗怒道:“酒酒酒,就知道酒,这次你要是还能打赢我,我给你买五坛竹叶青。”
卫昭闻言眼前一亮,“那你可得说话算话,看招!”
说着,拔剑就迎了上去,然而冲到一半,卫昭忽觉身后有股气息飞快地略过,他身子一顿,欲回身去望,却听“咣当”一声,雪茗锃亮的长剑已经攻至身前,卫昭忙退两步,大喊道:“雪茗,等等!”
雪茗手上攻势未停,说:“真正的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等你准备好了再动手。”
卫昭忙道:“不是,刚才我好像感觉有人从我身后掠过,我怀疑有人闯进了府内,你快停下。”
雪茗恍若未闻,手中长剑连连向前刺去,直打得卫昭连连后退,她才道:“我就站在你对面,我怎么没看到有人影从你身后掠过,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只有你才会想得出来。”
卫昭急道:“不是,我……”眼看说的没用,卫昭手上发力一剑震退了雪茗,挺身跳上最近的房顶,凝神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静静探查了许久,却只听得虫鸣鸟叫声,并无特殊的气息或异动,这才有些诧异地收回了视线,喃喃道:“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
雪茗站在下面草地上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哎你这人,说好的再打一次却心不在焉,搞什么啊?”
卫昭从屋顶上跳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可是刚才有一瞬间我真的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府内出现。”
雪茗道:“王府这么多护卫巡逻怎么可能还有人敢夜闯?算了算了,看你不想打,今天也不勉强你了,我们改天再比过。”
卫昭点点头,“也好,我去看看王爷是否无碍。”
雪茗无奈道:“要是真有事府上早炸开锅了,唉真受不了你的神经质了。”说着摇摇头,提着剑走远了。
卫昭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朝着叶景书房走了去。
另一头,苏洛儿在卧房里静等了一会儿,见外面一直安静如常,没有任何骚乱,想来师姐已经安全离开,这才开始计划明日之事。虽然冷战这段时间叶景没有禁她的足,但是毕竟这次要出城,不像平时只是在街上随意走走,与其等着叶景后面来问或者去查,不如自己先去和她说一声,免得到时候被她查出端倪,至于冷战什么的,只能暂时先放一边了,姑姑的事更要紧。
想到这儿,苏洛儿披上暖裘出了门,朝着叶景书房走去。
书房里,叶景刚批阅完一摞公文,这段日子为了不让时间那么难熬,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朝廷和军营里,给自己揽了不少事来做。
卫昭来时正好瞧见叶景在整理桌上批好的公文,很自然地走近了道:“王爷,这种小事让属下来做吧。”
叶景摆了摆手,道:“没事,我顺手就理了,你这么晚来有事?”
卫昭说:“上次玉泉宫出现刺客没有抓到,总觉得近日会不安宁,所以来看看王爷是否安好。”
叶景笑道:“玉泉宫常年疏于防卫,难免被人钻了空子,但王府戒备森严,有你和雪茗轮流把守,本王还是很放心的。”
卫昭想了想,也不好意思把刚才自己感觉有人夜闯王府却没有抓到证据的事说出来,干脆捡了另一件事来说:“对了,之前王爷让查的赵凌飞父亲一事,属下已经查到些许眉目了。”
叶景面色一肃,忙问:“查到了什么?快说。”
“在王爷和王妃大婚前,确实有一伙人守在赵凌飞家,日夜监视。据邻居讲,那些人不允许赵凌飞一家跟外界联系,赵凌飞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需要请医师定时诊治,但那段日子就连医师上门问诊都被赶了出来。有好奇的邻居前去打探,还被威胁不要多管闲事。后来差不多是王爷大婚后一天,那伙人就走了,再后来没过多久,赵凌飞父亲就病重离世了。”
叶景听完,眉头蹙得越来越紧,“本王从未下过命令要为难赵凌飞和他父亲,你可查到这背后是谁在指使?”
卫昭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还未查到那伙人的来源,请王爷降罪。”
叶景伸手扶起卫昭,说:“你先起来,此事怪不得你,若不是洛儿那日说起,恐怕本王还不知道大婚背后有这么多隐情。此事不好查,但一定要继续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卫昭领命道:“是,属下会继续命人追查此事。”
叶景点点头,不忘叮嘱道:“记得暗查,别太大张旗鼓,现在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注意到,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是,属下明白。”
书房外,苏洛儿呆愣地站在原地,这不是她第一次偷听到叶景和别人商谈事务了,当初为了打探先皇遗诏在哪,她没少来偷听,或许她拳脚功夫不怎么样,但论到收敛气息、隐藏行迹的本事,她可是学的极好。本来这次她来只是想和叶景说明天出门的事,没想要偷听什么的,却偏偏无意听到了这个消息,而这个消息给她的震撼比以往任何消息都大。
苏洛儿万万没想到,挟持赵凌飞父亲的事竟然真的不是叶景做的,否则她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调查,可是既然不是她,那还会有谁呢?大婚说到底只是她和叶景之间的事,希望促成这桩婚事的除了叶景,还会有谁?
苏洛儿微一细想,忽觉不寒而栗。
夜风袭来,她身上的暖裘宛若无物,寒意直接穿透了肌肤漫进心底,引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苏洛儿忘了来时想要说什么了,脑子里一时之间乱糟糟的,机械地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说啥,随便聊一下呗,大家现在是不是都比较喜欢快穿、穿书、娱乐圈这种类型的文?我看榜单上好多这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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