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叶景的允许后,苏洛儿开始经常和小桃一起出去玩,一会儿买点吃的,一会儿买些衣服,就算买来吃了两口就扔给小桃、春盈,衣服只在试衣店里穿过,买回来后就被淡忘在某个犄角旮旯,她也照样乐此不疲。
谁叫咱们的王爷不缺钱呢,想要多少随便花。
第一天晚上,派去跟随保护苏洛儿的影卫将一张清单传来,上面清楚列举了苏洛儿今天到过的地方的明细,停留了多久,买了什么东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写得一清二楚。
叶景放下清单,抚额叹道:“我是让你们去保护她,不是让你们跟踪汇报,以后这种东西就不必呈上来了。”
影卫躬身答道:“是。”
热闹而熙攘的京城大街果然比繁华却空寂的王府更能吸引苏洛儿,虽然堂堂一名王妃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有些不成体统,但叶景看她最近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见着自己时也会面带微笑地打招呼了,她也就不过多地阻止了。
只要苏洛儿心里不再跟自己置气,叶景做什么都愿意。更何况现在这个朝代的这些三纲五常、女训女戒也只是对这个朝代的人有较大的约束力而已,叶景前世接受过二十余年的现代教育,这一套封建礼制本来就很难改变她的思想。
只要苏洛儿开心,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某天下午,苏洛儿又拉着小桃和春盈上街去玩。京城里茶馆很多,有些高级点的还会有歌妓献艺,营造气氛,倒也吸引了不少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前来。
逛了几次,苏洛儿也学会了去茶馆听曲儿,不过别人见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却挽着发髻,身旁带着两个丫鬟,出入这些几乎全是大老爷们才会来的场所,不由得频频投来诧异的目光。
苏洛儿来了两次便有了经验,第三次来时便着了一身干净的男装,这回诧异的目光倒是少了,但台上献艺的歌妓却频频朝她抛来了狐媚的眼神。
“咳咳……小二,上茶!”苏洛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有样学样地学着其他男子,轻轻一掀长衫下摆,洒然上座,随后摸了摸唇上刚贴的两撇性感小胡子,把周围投射来的目光一个个瞪了回去。
“王……公子,”春盈及时改口,“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太放肆了,万一回去被王爷知道你这样胡闹,一定会怪罪奴婢们的。”
苏洛儿道:“怕什么,咱们就是来玩玩,又没惹事,她要真怪罪下来,我给你们担着。”
说到底,苏洛儿现在是摸清了叶景的好脾气,所以才敢这么胡闹。反正叶景又不会像苏成睿一样罚她抄书、面壁、跪祠堂,那还怕什么?
坐了一会儿,听到旁边有人议论,“听说了没有,醉云楼最近新来了一个叫如烟的花魁,长得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可惜呐,人家那是卖艺不卖身的。”
“嘁,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卖艺不卖身一般就是个噱头而已,若是价钱真的出够了,你看她肯不肯?”
“……”
小桃在旁边低声道:“小姐,这些人口中的如烟姑娘,是安州的那个如烟姑娘吗?”
“不知道,”苏洛儿歪头想了想,继而笑道:“不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啊?小姐你该不会是要……”
“好了别废话,快走。”
苏洛儿果真带着小桃和春盈去了醉云楼,以前的青楼都是白天闭门,晚上开张,不过随着一种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的出现,现在有的青楼里白天也会开门,专供那些只为欣赏艺妓而来的客人玩乐,到了晚上,艺妓反而要退场,为其他人让路。
京城的这家醉云楼比安州的倚香楼要豪华的多,唯一相同的是那浓浓的脂粉气息和客人与姑娘们调笑的声音。
老鸨见她虽然身形削瘦,但面容白皙,衣着华贵,还以为是哪个富贵家族刚成年的小公子,自然好生招待,一路引着进去,“这位公子来的可真是时候,等会儿就轮到如烟姑娘弹奏了,若能够猜出如烟姑娘所弹的曲目,便有幸能够进厢房一叙。公子快请吧!”
苏洛儿假意沉着嗓子问道:“那如烟姑娘可是姓薛?”
老鸨微微一愕,如烟刚到京城不久,这几日宣传时醉云楼对外一律只称如烟姑娘,并未提及姓氏,“公子如何会知道?莫非是如烟姑娘的旧识?”
苏洛儿得意地一笑,还未来得及答话,优美动听的旋律就从二楼的厢房内传了出来,原本喧闹的一楼大厅瞬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目光紧盯着二楼正中那间厢房。
一曲终了,众人意犹未尽,老鸨已经开始发问了,“如烟姑娘说了,与知音人谈心才是人间快事。刚才那支曲子是如烟姑娘根据一支古曲所改,若有人能猜出来源是哪一支古曲,便可上楼与如烟姑娘一叙。不知在场的可有哪位公子能猜出来?”
大厅里响起一阵议论声,这曲子虽然好听,但是关键之处的曲调多有改动,不懂乐曲的人听一遍就要猜出来源,确实有些困难。
就在这时,一个略微阴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知道!原曲是十大名曲之一的《广陵散》。”
苏洛儿昂着头,一脸得意地喊道。当初这首曲子刚改出来时,薛如烟还是第一个弹奏给她听的,并亲口告诉了她改了哪个部分,苏洛儿不懂乐理,听得迷迷糊糊,但曲目是肯定记得的。
果然,二楼厢房内传出如烟姑娘的声音,“这位公子果然是知音人,还请上楼一叙。”
老鸨立刻堆着笑脸上前,对苏洛儿道:“小公子,快请!”
要玩真的?小桃和春盈这下急了,“公子……”
苏洛儿转头低声对两人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去外面那间茶馆等着,我保证日落之前回去。”
由不得小桃和春盈拒绝,苏洛儿已经跟着老鸨上了二楼,气得两人直跺脚。
推开门,等老鸨退去,苏洛儿立刻欢呼着朝如烟扑了去,“如烟姐姐,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薛如烟呵呵一笑,道:“洛儿,我一听刚才那声音也知道是你,怎么又来胡闹了?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
安州出了个景王妃,在南境五州都已经传遍了。
苏洛儿吐了吐舌头,“我在京城一个朋友也没有,天天闷在府上都快憋坏了,知道如烟姐姐也来了京城,我说什么也得来看看你呀!”
薛如烟无奈道:“你呀,就是理由多。”
两人在屋里一番叙旧,苏洛儿乐坏了,直到日落时分,要不是如烟开始撵她,她还不想走。
从那以后,苏洛儿一有空就往醉云楼跑,小桃和春盈拦都拦不住,又不敢跟叶景说,否则最先受处罚的肯定是她们俩,只好每天苦着个脸,一边祈祷苏洛儿在里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一边又祈祷回去后千万别被王爷发现,不然她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
月初,账房先生拿账本来给叶景过目,因为以前府里人少,除了府上的吃喝以及用人的工钱,一般情况下她也没有额外开支,所以每月的用度满打满算三百两足矣,然而这月却一下子增加到了一千五百两之多。
叶景奇怪道:“怎么上个月突然支出了这么多?”
账房先生支吾道:“这些都是王妃支取的,由于之前王爷吩咐过,不论王妃要多少都如数给出。所以小的就都给了。”
叶景又问:“知道她把钱都花哪了吗?”
账房先生的头埋得更低了,“小的不知。”
叶景无奈地放下账本,摆摆手让他退下,“算了,本王自己去问。”
叶景倒不是心疼钱,堂堂王爷一个月的俸禄肯定比这多的多,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能给这丫头这么早就养成个败家习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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