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一个系统是什么感觉？
对于苏绾清来说, 太鼾了。
同样是吞噬，吞噬厉鬼身上的鬼气像吃冰淇淋，吞噬妖怪的妖气像吃火锅。
那吞噬一个系统的感觉, 就像是空口吃了添加剂, 鼾得她难受。
唯一的好处就是, 她吞噬完系统后，魂力瞬间大涨。
伴随着魂力，是各种各样的欲望涌了进来。
苏绾清皱着眉，这个系统并不是纯机械的程序，它由许多人的灵魂碎片组成。
这些碎片里的情绪格外强烈，充斥着对他人的恶意、嫉妒还有各种欲望。
她突然想起, 在【入梦】这个技能里, 有一个提醒，是让她小心他人的【妄念】污染。
之前面对的入梦对象，即便是鬼，给她最深刻的感觉, 就是濒死的痛苦, 可那顶多引起她的共情与怜悯, 谈不上污染。
这一次吞噬系统的时候，她才切实感受到了，什么是妄念的污染。
想要取代别人成就的嫉妒，把更好的存在拉入地狱的恶意，中伤污蔑他人的满足，用权力打压控制凌虐弱者的快感——
这些妄念, 比起纯粹的恶意，更加地粘稠肮脏下作不堪。
苏绾清接收到这种恶心的妄念后，感到相当地烦躁。
烦躁得想要摧毁什么来发泄。
“系统、我的系统……”
失去系统后，夺舍者被迫从赵漪兰的身体里脱离，正处于崩溃中。
苏绾清抬眸，盯住她，就像在看猎物一样。
刚刚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妄念里，就有这个夺舍者的一部分妄念。
“你的本名是赵兰。”
“——不，我不是赵兰！”夺舍者发出尖锐的声音，“我的名字是赵漪兰！”
苏绾清没有管她，自顾自说道：“好吃懒做，眼高手低，没有任何优点，一直嫉妒自己努力优秀的姐姐，然后你被系统选中，靠着系统给的符咒成了所谓的术士。”
“你一下子成了人上人，以前看不起你的人都只能求着你帮忙。”
“包括你那姐姐，你给她用了霉运符，不管她多努力，她这辈子都只能活得格外艰辛。”
“但你不满足，因为你姐姐这么倒霉了，依然有人爱，所以你夺走了你姐姐的一切，恋人、朋友、父母的关爱，这让你格外开心。”
“可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你又想要更多的了，你看不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身体。”
“系统如你所愿，让你夺舍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满足了你新的欲望。”
赵兰的魂体扭曲着，那张刻薄的脸越发难看，“凭什么她们生下来就长得好看，这本来就不公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看脸的世界，我会这么惨吗！？”
苏绾清笑了笑，温和道：“就算不看脸，你也只是个恶毒的废物啊。”
闻言，秦翡挑了挑眉。
这还是秦翡第一次听到苏绾清说话这么直白，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嫌弃地看了眼那个赵兰，这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让她发怒？
“好了，和这种玩意儿有什么好说的。”秦翡放出藤蔓，把赵兰的魂体拘住。
“先把赵漪兰找过来吧，你不是想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吗？”
苏绾清颔首，“嗯。”
“赵漪兰早就魂飞魄散了！”
赵兰被藤蔓束缚住，完全逃不掉，只能叫嚣道：“这身体如果我不用，马上就会死掉，你们这是杀人！”
在苏绾清的带领下，赵袖棠匆匆赶来，一到就听到这话。
一道黑影从她的玉佩里跳出，直冲赵兰而去，“我敲你妈！！！！！”
就算大白天出来会被阳气灼烧，但赵漪兰完全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想着把这可恶的夺舍者打个半死。
一拳揍眼睛，“你居然敢怼我妹！”
二拳揍下巴，“还去讨好继母！”
三拳揍肚子，“他妈的还敢把老娘做得快猝死的工程拱手让人！？”
赵袖棠和赵锐竣一边看赵漪兰打鬼，一边鼓掌。
鼓着鼓着，两人觉得哪里不对。
赵锐竣：“卧槽，大白天也能见鬼？”
赵袖棠：“卧槽，姐，你不是说你白天不能显形吗？”
正打得痛快的赵漪兰停下拳头，瞳孔地震，“日哦，我怎么白天也能出来？”
旁边喝茶看戏的劳羽放下茶，悠然解释道：“这三天是白家村鬼气最浓郁的时候，就算是白天，鬼同样能出来。”
赵漪兰：“唉呀妈呀，这旁边还有其他人啊！？”
赵锐竣：“完了完了，大姐你被别人看到了！”
赵袖棠跃跃欲试，“要不，我们把他打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劳羽：“？？？？”
他微笑着扇了扇翅膀，“你们可以试一试。”
一旁的苏绾清淡淡道：“没关系，他不是人，他是妖怪。”
赵家三姐弟：“！！！！”
赵锐竣最先接受这件事，反正他姐都是术士了，那个秦翡还是个妖怪呢，再多几个妖怪也不奇怪了。
他看了眼白西装笑眯眯的劳羽，果然，这种看起来不正经的男人都肯定不是人！
赵漪兰和赵袖棠迅速躲回苏绾清背后，“居然有妖怪！”
这一人一鬼靠苏绾清靠得太紧，把秦翡看得直翻白眼，暗搓搓地用藤蔓地提溜远了。
赵家两姐妹突然被看不见的东西带离苏绾清，不由大叫道：“有妖术！”
苏绾清扶额，“不是妖术。”
她警告地扯了扯秦翡的魂体后，看了眼赵漪兰，幽幽道：“你还是个鬼呢。”
赵漪兰：“不一样！”
赵袖棠肯定道：“妖怪会吃人，我姐不会。”
风评被害的真妖怪·劳羽微笑道：“我不吃人。”
麻雀精在旁边点头，人一点都不好吃，酸不拉几的。
“不用怕！”
赵锐竣拍了拍胸膛，和赵家姐妹科普道：“没关系，我姐是玄门术士，特别牛批！”
他指着被赵漪兰打成一坨的赵兰，“你看，那个夺舍大姐身体的女鬼，不就被我姐给弄出来了吗？”
这话一下子给了赵家姐妹信心。
赵袖棠眼睛发亮，“绾清姐牛批！”
赵漪兰一脸期待地看着苏绾清：“这么说我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
苏绾清沉默了一下，“应该是？”
她想了想，说道：“我把系统搞定了。”
赵漪兰：“干得好！”
苏绾清：“我把夺舍你的人从身体里弄出去了。”
赵漪兰：“漂亮！”
苏绾清：“但我不知道怎么把你送回身体里。”
赵漪兰：“完美……嗯！？”
赵漪兰：“卧槽？”
赵锐竣闻言，小声问道：“姐，难道你的师父没教这个？”
在他眼里，他姐这么厉害，肯定是因为根骨惊奇，被什么隐世大牛看上了，硬要收她为徒。
至于他姐都成了玄门术士，为什么还要进娱乐圈？
嗐，那些玄学小说不都写了，肯定是师父的任务，指不定是要获取信仰之力来修行呢！
苏绾清一脸严肃道：“对。”
虽然她根本没师父，但是术士人设里肯定是有师父的。
一切她不会的，都可以推给师父没有教。
看戏看得起劲的白色鸟妖却有了疑惑，“嗯，你师父是谁，身为玄门术士，居然不教你怎么让魂魄归位？”
哦豁，露馅了。
秦翡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他最清楚，苏绾清根本不是什么术士。
呵呵，他就想看看这女人要怎么圆回去。
苏绾清听到劳羽的质问，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还转过头去，和他的双眼对视。
女人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一派并非目前入世的玄门，早在很久之前，我的师门便隐世了，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师父的传承。”
“我师父只教了我一些驱鬼秘术，便离开了，他说我学会这些，就够了。”
赵锐竣看过无数网络小说，苏绾清这话一说完，他顿时悟了，“我懂！玄门里的隐世门派，高人肯定是有脾气的。”
“说不定需要姐姐你历练完了，才继续传授你秘术！”
苏绾清这番解释，倒是解决了劳羽心里对她灵力的疑惑。
若是隐世门派，的确和现在的玄门正统有不一样的地方。
隐世门派素来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法，特别是一些早年隐世的门派，讲究的是除恶务尽，简单来讲，就是暴力降妖驱鬼。
更何况，如苏绾清所言，她师父应该是想先历练她，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继续传授她玄术。
所以只教驱鬼，不教渡鬼，完全是有可能的。
毕竟，在入世的正统玄门里，还有更倒霉的例子呢。
某著名玄学世家的新规定就是，家族子弟如果没考上双一流大学的玄学本科，就没有学习中级玄术的资格。
啧啧啧，谁让现在的玄门领袖是个什么学术领头人呢。
术士难受了，妖怪心情就好了。
劳羽心情好了，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帮你们吧。”
“不过，你要给我一点灵力。”
他还是好奇，为什么苏绾清的灵气和水系灵力相似又不同。
“好。”苏绾清也想知道，自己的魂力和劳羽说的灵力有什么不同。
见她同意了，劳羽一瞬间抓住赵漪兰的魂魄，直接对准她的身体，一爪蹬进去。
在赵漪兰眼里，就是那白西装的男人突然来到自己身边，然后一脚踹向自己。
“卧槽！”
她垂死惊从地上起，“居然是用踹的？”
话音刚落，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不一样了。
她还真被踹回了自己的身体！
赵袖棠：“姐！”
赵锐竣：“大姐！”
“进去了进去了！”
“球啊呸，是魂进去了！”
赵漪兰警觉，“我听到了，赵锐竣你说球进了！”
赵锐竣：“……嗐，就是嘴秃噜了。”
赵袖棠抓住重点：“姐，你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赵漪兰一脸震惊：“就这样，我回来了？”
“靠，就这样？”秦翡忍不住说道，“苏绾清你有点亏啊。”
苏绾清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也透露出同样的疑惑。
劳羽挥了挥翅膀，无辜道：“不然呢，我一个妖怪，难道还要我用术士的玄术吗？”
苏绾清：“……”
白色胖鸟警觉，呆毛竖起，“人类，你可别耍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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