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林小子, 前头那家姓许的店跟你有啥关系啊？”老李头这两天都没来店里吃东西，好不容易攒了点钱要来吃顿好的，还没进门呢, 就听到旁人说开了家跟一绝差不多的店，价钱还更便宜。
好奇之下, 老李头也跟着起哄的人去看了一眼。
这家叫许记的店, 老李头是有一点印象的。
毕竟开了不止一家, 而且开的年头也挺久的, 在附近是有一批忠实地老客。
只不过这两年从南方来了不少的菜馆子, 御街租金贵开不起，就都选在跟御街交接的南门大街上, 竞争日趋激烈，且价钱也并不很贵，导致许记的生意下滑了许多。
再加上去岁大雨连着地震, 收成不好, 物价水涨船高, 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往日里能在吃上花二十文，现在就只剩下十五文甚至更少，做回头客生意的许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之前老李头在附近逛街的时候，也在店里吃过一次, 价钱不便宜，口味也算不上十分的好，总之他是不会想去店里再吃一次, 这回看到许记也在卖卤肉饭，就让老李头感到很诧异。
他在店外蹲了会，就看到了个熟人，对方也是在林雍店里吃过饭的人，后来觉得一绝太贵，就没再去了，没想到会在许记看到对方。老李头不想把钱送给许记，就找了对方问了几句，对方很满意地说，论起味道也没差一绝太多，一份卤肉饭只需要十二文，光从这点上来说就已经胜过一绝太多。
二人路上又聊了几句，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老李头生怕林雍还不知道这件事，赶忙就跑到这里通知来了。
“没什么关系。”
老李头站在窗口前，很自觉的没把脑袋往窗口伸，“可是他们也在卖卤肉饭啊，怕不是故意的？”
林雍没说话。
老李头又自顾自地说：“而且我听人说，许记的掌柜也有做外卖的打算呢，要是跟你没关系，那不是要抢一绝的生意了？”
林雍把手上的一碗螺蛳粉给做好，递出窗口，叫刘家平来拿，“您看这一条街上，光是面馆就开了多少家，我能叫他们都别开了么？其实只要大家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都没什么好说的。”
“要是不好好的做生意呢？”老李头好奇道。
林雍回了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老李头嘀咕，“神神秘秘的，合着我还白操心了，你一点儿也没放心上啊。”
这事儿不止老李头一人有疑问，其他常在店里吃饭的人也这么问，不过那些人大都是在饭馆里吃饭的，问的也都是在店里忙活的何家平等人，到午后挂牌子关门，人都到齐了聚在一处，众人七嘴八舌地谈到此事，全都愤愤不平。
林雍显得非常冷静，安抚众人的情绪以后，叫他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店铺，也没说去哪里。
他走后，何小树凑到章源身边道：“章哥，你觉得掌柜的会去哪里？”
章初抢着回答道：“那还用问，肯定去找许记了呗。”
陈钊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自从王鄞走后，章源就是掌管厨房的人，亲自动手才知道调料配比的不同，先后的顺序，都会影响口味，只有尝过了才知道是不是店里的方子流了出去。
他觉得林雍此时离开，肯定是去许记探查去了。
……
林雍站在孙家门口，有些感慨。
上次到这里时，他还在为该怎么让客人上门感到苦恼。
而这次再来，却是因生意太好而遭到同行使绊，当真是没想到。
他敲了门，没过多久罗玉环就来开了门。
见到他又来，罗玉环显然有些吃惊。
他一绝的名声不小，就连她这个足不出户的女子都有所耳闻，特别是近些日子以来，顾玉生上门就会提上几句，连带着她都有了印象，跟林雍寒暄了几句后，她让林雍在外头等候，去跟正在会客的孙洪请示后，将林雍给请到了屋里。
林雍万万没想到，孙洪正在会见的客人，竟然就是顾玉生。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过了许久。
顾玉生一看到林雍，就笑眯眯地冲他招手，“林掌柜别来无恙啊。”
“见过二爷，顾先生。”
罗玉环替林雍倒了一杯茶水，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孙洪的目光在林雍与顾玉生身上转了圈，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水，“方才我与七弟正聊起林掌柜，没想到林掌柜就上门了，可见缘分。”
“林掌柜可是大忙人，肯定不是来闲聊的，今儿个能来这，肯定又是碰到了什么难处，不如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顾玉生对林雍可还没死心，这段日子他为了其他兄弟的事，来找孙洪聊了好些回，如今林雍主动找上门，他不由得好奇。
林雍简单说了下许记的事，顾玉生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看的林雍有些纳闷，到底这店是谁的，怎么顾玉生比他看起来还不高兴？
“这人做事情不厚道，我都还没跟林掌柜合作呢，他就抢先了一步。”顾玉生手里的扇子一拍桌子，他扬声道：“只要林掌柜答应跟我合作，我保证以后再没人敢跟你抢生意！”
“谢过顾先生美意，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想找二爷借几个人。”店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林雍需要好好查个清楚。
“既然七弟很感兴趣，这事就由他负责，反正他对你也很上心。”孙洪笑道。
“查他们？”
“不，跟他们。”
店里的人由他盯着就好，但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就需要有另一双眼睛替他盯着。
若是没有内贼，那是最好，今后这群人可以彻底信任，林雍肩上的担子也可以卸下来交由他们。
若是有内贼，就借此机会一并捉出来，好叫他们明白他林雍并非是个老好人，当初签的那张契书，也不是开玩笑的。
现如今店里虽有六个人，但章家兄弟都住在林家，平日里也很少离开店铺，因此只需要重点监测剩下四人。原本乌隗达住在林家，也不需要额外找人跟着他，但他实在是太经常离开店铺，作为一个从外地来找亲戚，但亲戚又已经离开京都的异族人，有些过于奇怪了。
“其他三人好办，但乌隗达身手好，顾先生也得找个手脚好的才成，否则跟不住他，反而容易暴露。”林雍反复强调道。
“那你可算找对人了，七弟手底下的打手贵精不贵多，身手都好着。”孙洪单手托腮，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插话道。
顾玉生心气高，凡事不做则已，但凡做了就要做最好的。
就好比他开妓馆瓦肆，就要做出个销金窟一样，手底下的打手也并不很多，但论起身手，却都是一等一的，甚至还有些走江湖落魄了，或者被仇家追杀，躲在妓馆里，时间久了，就被他给招到了手下，平日里晨会那些小钱，顾玉生是看不上，懒得跟他兄弟们争，但若是他想办，就很少有他办不了的事儿。
所以在这些个兄弟里头，孙洪最看重顾玉生。
两人商讨完了这事，顾玉生又提合作，林雍还是拒绝，他惆怅道：“我顾七有人有钱，到底是什么地方叫林掌柜如此看不上？”
林雍被他这句话触动了一下，当真思考了起来，但他并不想让顾玉生察觉，就打算付钱离开孙家。
只是好钱的顾玉生这回，并不收他的钱。
他叫林雍好好等他的消息，就把他赶出了孙家。
孙洪有些稀奇，“就非是他不可么？”
“并不是非他不可，但却是他最好。”顾玉生叹了口气，“这回若再不能成，我便舍了他，去寻旁人合作，耽搁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出了点事，断更了两天，抱歉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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