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一国储君更是不但要参加,还要能够把握好尺度。既要能够彰显他的身份,还不能让他那多疑的父皇在小本子上再记他一笔。
这骊山后山早在前朝就是皇家猎场,四面均被皇家禁卫军把守,说是安全却也不安全,前朝余孽未除尽,又有契丹突厥虎视眈眈…皇帝皇子大多居于守卫森严的皇宫,等闲不会出宫,奸细刺客又进不得宫,可以说秋猎的这半个月是极危险的。
如意眼巴巴的看着他,乖乖的点头,换来男人的一个摸头杀。
“妾身给殿下请安。”人为至声先到的高良媛捏着一把小沧桑的嗲声嗲气,掀开珠帘状似柔弱的被个清秀的婢女扶着走。
如意看了眼她的婢女,有些想自己的情若岚谷了,而且…如意心里啧啧两声,这高良媛的这副大骨架的人,做这弱柳扶风的样子还真是辣眼睛,好好英姿飒爽的不行吗?到是她的小婢女一步三摇,这小腰细的…啧啧!肯定能对了那楚宫的胃口。
如意哪里知晓高良媛的想法,她虽出身清流,可母亲出身农家,一直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也没有个年长的嬷嬷跟着,这礼仪都还是入东宫前一个月被父亲按着恶补的,只是见如意好像挺得太子的喜爱,便也想着模仿模仿她,却不想画虎不成反类了犬…
对于太子喜欢纤腰一把的美人,不光是高良媛这样觉得,低着头露出一抹皓颈的竹兰也是如此认为。
这美人需要对比,她虽不如如意貌美,但她独有一种让人爱怜的纯洁气质,她比高良媛貌美身材纤细,比柳承徽懂风情,更能做一朵解语花。能从最低等的粗使宫女混到这一品掌事大宫女,靠的可不止是她这张清秀的脸,还有她敢去拼的精神和那无数的手段。
陆凌煜见了来人,也没给如意向高良媛行礼的机会直接道“来了就坐下,一起用了早食,去给父皇请安。”
嗯?给皇帝请安?如意惊呆脸,你…你这狗男人咋不早说?她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这见皇帝对她这个现代人可是个新鲜事,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怂啊?那可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如虎”啊!万一她正好不小心的对着皇帝打了个喷嚏啥的,会不会没命啊!
如意心里慌的一批,表面上呆呆地。
倒是高良媛显得很是兴奋,又是问竹兰自己今天的发饰好不好看,又是转头羞涩地问陆凌煜她今天的衣服配不配她。
如意看着太子有些僵硬的脸,心里有些同情他,这高良媛穿了件嫩粉色,配上满头的珠钗映着她的遗传性古铜色皮肤,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如花。
她不忍直视的转头,还好今天她的衣着虽不是啥绫罗绸缎,但是太子殿下的东西怎么会有差的?穿着既保暖又很柔软,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浅蓝色。
收整完毕,元臻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和墨景拎着箭矢和一只金黄色刻着复杂花纹的长弓。
陆凌煜给了如意一个眼神,就走到了内室。如意傻眼了,这啥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咋能从眼神里就明白你的意思?
但也是小步跟着他,进到内室看着绣床上的一件似是铠甲一样的金黄色硬壳小上衣,旁边还有个金丝编织的小肚兜?
哎?这啥玩意啊?好像鹿鼎记里的软猬甲呀!
“嗯?”如意转头一看,那人正张开两只胳膊,做打开状,这啥意思?要她抱他的腰,说you jump I jump?
“把盔甲给我穿上”陆凌煜见如意又在发呆,很想无奈的长叹口气,这个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呆呆地,有点傻乎乎的总爱一个人神游天外,在外不比在宫里,他的耳目有限,这来的人又多又杂,他还得出去和他的皇弟们有场硬仗要打,内眷之中他也护不得太多,也只好把这件外公赠予他的西域金蚕丝软甲留给她防身。
如意笨拙地给太子穿好了盔甲,听着外头高良媛的大嗓门嚷嚷着,和元臻的对答声,就打算去看看。
脚还没来得及挪开,就被压在了屏风上,如意看着屏风上的苏绣骏马奔腾图,心里一个咯噔,窝槽这狗男人要干啥?接着她的衣服被掀开了。
微凉又很有韧性的料子和她以往的感觉都不一样,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紧实感,似是无论是谁穿上它,都会变得像是嵌入人体的一部分。
“殿下?”如意一惊,这个东西明显不凡,可能关键时刻是可以保命的东西,她又不去危险的猎场,就是坐在大帐里和妇人们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他居然还把这个给了她…
不行,如意忍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不往外流泪,心里也暖得不行。她挣开男人,就要把软甲脱下来。
“如意别闹!孤给你的你就穿着。”太子罕见的叫了如意的闺名,大手捏着如意的小手不让她再乱动。
半晌在元臻的催促下,如意放弃了挣扎,垂着头心里酸酸的,跟着人向外走,对高良媛频频地白眼视而不见。
她们这头准备去皇帝大帐外跪迎陛下亲临,齐宣帝陆执却是在见自己的禁卫军都统。
他年纪大了,最是怕死的年纪,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他怎会不知出了宫是最危险的?可他需要一个和文武百官会面交流的机会,得让那些早早站了队的大臣们知道,他这个一国之君还没死呢!
吩咐了皇家禁卫军层层包围了骊山,五步一防十步一挡的设立了兵卡,势必要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待和大部队一起跪在外面的石板地的时候,如意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见皇帝。屁呦!那皇帝坐得那么高那么远,她连个毛都看不见好吗?周围都是穿着花花绿绿的女眷,看穿着就知道应该是其他几个皇子的妾侍,没有一个穿了大红色。
如意努力的尽量不抬头,还是扫到了太子身影,那那男人穿得太亮眼,除了皇帝皇后也没人和他一样能穿金黄色。
尖细的太监音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大体的意思就是在夸皇帝有多么勤政爱民巴拉巴拉之类的,如意听得昏昏欲睡,却也得打起精神来,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如意还以为这就和开会似的,讲话完毕就该散了,没想到这跪完了,还得找地坐着看演出,一大早上的,板凳冰冰凉啊!
挥舞着各色旗帜的士兵们气势磅礴的你来我往,热情似火又充斥着杀气腾腾。看着看着如意也有些激动了,恨不得挥舞着小帕子跟上他们的节奏。
一刻钟后,旗兵们退场,司乐坊的舞女们纷纷上场,柔媚又不失气魄的一舞。
一名身着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边拍手,一边赞到“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说完他上前给皇帝拱了拱手,便要为舞女们讨赏。
其中一个身材纤细可做掌上舞的蒙面女子,与其他舞女一同跪在一起,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美眸看向高坐其上的皇帝。
这老三又想做什么?陆凌煜不动生色地打量几眼那舞女,还真是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仪态,是父皇一贯的口味…果然就见皇帝的眼睛有些亮了。
“嗯!老三所言甚是,赏!”陆家男人特有的狭长凤眼半眯起,皇帝大手一挥示意胡太监给赏。
承王陆凌承听了父皇的赞同也很是开心,坐回座位上时还挑衅的看了看陆凌煜。
“嗯…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皇帝少有了些兴趣,看向跪在地上少女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
“是”江南少女特有的软糯娇媚嗓音一响起,瞬间就勾住了年近半百的帝王之心。
女子袅袅婷婷的莲步微移,只见人缓缓而来,却不见裙摆摇动。就这几步走得就怕没个五六年都练不出来…“奴婢玉莲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女子娇娇怯怯的跪着,勾得在场的爷们们心都跟着痒痒起来,想着这女子如此娇艳欲滴的身形,那眉眼如画的样子,面纱下的得是多么勾魂夺魄的美人面啊!
果然!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掀,一张如诗如画的脸映入眼帘,眉似青黛,不染纤尘,朱唇一点艳似桃李…真是当得起倾国佳丽四个字。
众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得了美人秋波暗投的齐宣帝,只一颗心都变得酥麻麻的。
五皇子陆凌川一见此,心里一个咯噔。不同于外家强悍的老三陆凌承,他想要争夺皇位的筹码靠的就是独得皇帝盛宠的母妃余贵妃,若母妃没了皇帝宠爱,他这个四皇子的背后势力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本来太子贤名在外地位稳固,只是就连自己这个才大婚不久的都有了一儿两女,可太子他一直没得子嗣,朝野上下的流言都说他是可能有短袖之辟,奈何没人抓到了他的把柄,而父皇又明显的对储君有了猜忌之心,对老三多番扶持…这从老大到他这个老五就没有一个没想取而代之的。
且他们几人分明已经暗地里下了决定,先弄废了老二,他们才会有上位的可能性,现在怎么地?这老三送个美人给父皇是什么意思?要和他过不去了,找人来分自己母妃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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