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X1（五）

    领取个人身份开始分为“正直”“诚实”两组对抗之后，许鸣鹤就迎来了他的表现机会。

    ——一开始就商量好许鸣鹤与金曜汉要扮演猜歌环节的“阿呆阿瓜”，结果第一个综艺节目中的第一个对抗环节比的就是猜歌，许鸣鹤能有什么办法，演吧。

    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底气不足：“我不是很擅长这个……十年以内，idol的主打歌，能答出来，在这之外，很少答对。”

    同在“诚实班”的李秀根看着掉链子格外快的许鸣鹤：“给我答对。”

    许鸣鹤的脸色似乎比刚开始的时候苍白了一些。

    猜的第一首是COOL的《命运》，1998年出品，比许鸣鹤还大一岁，COOL还是很早就没动静的组合。不要说人设是早年专心乐队后来才开始为当idol做准备的许鸣鹤了，两年来参加过三次生存战也算了解不少歌曲的许鸣鹤不开系统外挂也猜不出来。这还没完，猜完了歌还要一个个地唱，而许鸣鹤一个字都不知道。

    当事人很狼狈，非常狼狈，整个《produce101》中都没有出现过的狼狈。那时候再麻烦的情况许鸣鹤也就是严肃点，不像现在都开始瞳孔地震了。

    恨铁不成钢的李秀根：“鸣鹤记歌词快不快。”

    许鸣鹤：“还可以。”

    虽然不是rapper但作为综艺人语速基本功相当到位的李秀根启动了嘴炮模式：“真是郁闷好烦如何是好不可能两个人都在我身边啊……”

    许鸣鹤面无表情，默默记词，轮到他的时候刚好是他知道的词：“不可能两个人都在我身边啊——”

    众人：？

    词没唱错，但许鸣鹤依然制造了笑点。因为李秀根是以rap的形式告知歌词，许鸣鹤又从来没听过《命运》，所以不知道曲调，只能依靠别人已经唱过的部分和听到的歌曲伴奏临时编。上个世纪的歌曲整体性比较强，旋律之间有规律可循，许鸣鹤居然蒙对了大半，只是最后尾音“自作主张”多加了个转音。让主持和嘉宾们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目前和夫胜宽的人设都是“看后辈不顺眼的idol前辈”的河成云：“呀，你是猜的吧。”

    确定没听到错误提示的许鸣鹤这才放松了些，他呼出了一口气，手按在胸口上：“是。”

    李秀根：“干得好。”

    第二首歌许鸣鹤就应该会唱了——防弹少年团的《血汗泪》，在许鸣鹤的“学习”范围之内。所以他不仅唱了，还在唱功上炫技，与同样为主唱担当的夫胜宽都唱了副歌的那段“我的血汗泪，我最后的舞，全都带走吧”，算得上间接的对决了。虽然许鸣鹤觉得这一段的难度没有什么用来对决的意义，但他作为X1的C位，又是主唱担当，至少不能比别家主唱差，这种情况不该出现，也不会出现，许鸣鹤的唱功在idol中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梯队，没有谁能稳压他一头。

    后面基本上没有许鸣鹤什么事情，演黑手党需要一边拖队伍后腿一边装无辜，节目组没有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他这种新人，许鸣鹤在节目录制完成之后回忆，恐怕只有指压板跳远时他跳了两米四同时疼得在嘴唇上咬出了一排牙印，一瘸一拐地走下指压板的时候又差点摔在宋亨俊怀里的画面有些播出的价值，其他的地方是可播可不播的水平。不过许鸣鹤不是综艺人，也不准备走综艺路线，他上节目第一不能让人抓到黑点，第二要向没看过第四季《produce101》的人展示这一季的C位有两把刷子，再后面才是展现出一些有利于圈粉或者塑造人设的地方。许鸣鹤的目的基本达成了，他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录完综艺才是X1在公众面前的正式出道——在高尺巨蛋举办的出道演唱会。演唱会前，十一个人做了一个短暂的亮相，X1虽然是一半成年一半未成年的配置，但未成年人普遍都发育得挺高（孙东杓除外），因此组合走得是西装革履的成熟路线，连发型恢复了第二轮时的中分的许鸣鹤，也不再是优雅飘逸同时有一点女性化的形象，取之以一种“成熟而叛逆”的氛围。许鸣鹤先乐队后idol的人生路显然和乖孩子扯不上关系，但他同时也展现出了深思熟虑和有自知之明的特点，这种造型还是挺合适的。

    公开亮相，自然也要接受采访，其中主力军当然是身为队长的韩胜宇。许鸣鹤这样的成员说些套话就可以了，韩胜宇却是要回答“如何看待X1的造假争议”这种问题的。

    Mnet开始嘴硬说没有问题不会回应，后来事情越来越大，连真相委员会这种组织都出现了，Mnet又转变了策略，主动申请警方调查。作为摆在台前的棋子，许鸣鹤怎么也想不出来Mnet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只觉得烦。怎么看待，你以为我不希望《produce101》是一个完全按照实力分高下的公平公正节目吗？可是现实是不公正随处可见，成人的生活是这样，娱乐圈尤其如此，这么多年下来每个人都心知肚明，《produce101》有幕后交易的事，你们这些业内人士也早都一清二楚，这回不管因为什么原因Mnet做的恶心事闹大了，就管我们要答案？

    可是韩胜宇只能说：“我们会努力成为堂堂正正的X1。”

    2019年8月27日，X1在高尺巨蛋举办出道演唱会，在现场一万八千名粉丝和不知道多少正在观看直播的人的注视下正式出道。双脚踏在X型的舞台上，听到粉丝们“X1“的呼声满场的应援灯光让许鸣鹤感觉到自己如同飘浮在云端，粉丝们的爱意将他骤然推到了正常情况下很难达到的高度，但当失去这阵风的时候，他便会从云端坠落，暴露其渺小的本质。作为idol，他就是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

    但许鸣鹤独自生存了太久，已经很难被别人的看法所左右。他承认自己想走捷径，为了这出道时就拥有的、很多idol组合从出道到解散都无法得到的人气，他不承认自己愧对了谁，粉丝为他做了很多，他把最初吸引粉丝的东西一直维持下去就是了。

    比如粉丝喜欢他想把事情做好的上进心，他在舞台上的唱跳就很卖力，就算许鸣鹤已经差不多练到了idol里非舞担的上游水平，一个月的练习不至于让他在舞蹈上获得突飞猛进，许鸣鹤在台上呈现的也绝对是能让人回想起看《produce101》挖宝成功时的心潮澎湃的程度。营业他也会尽力做，做到什么样另说，至少有个努力了的态度。比如刚开场时向大家问候做得中规中矩，解释粉丝名“ONE IT”这种事许鸣鹤也不参与——自己组织语言他比不过曹承衍金宇硕，背答案的话让南道贤来还显得可爱些，但是每个成员做个人介绍的时候，即使“我是X1飞翔的白鹤，许鸣鹤”还要一边白鹤亮翅的自我介绍让许鸣鹤感到有点羞耻，他也硬着头皮完成了，还附赠了结束后的脸红。

    粉丝：啊啊啊啊果然出道了以后福利更好了！

    许鸣鹤在营业上无功无过，他的长处在唱歌、乐器演奏和创作，需要特别用心的则是舞台表现。以出道演唱会为例，开场的时候他穿着仿军礼服的舞台服装站在C位跳的第三轮竞演曲《move》，举手投足间就是一个词“英姿飒爽”，后面表现清新的fan song和第三轮竞演曲《pretty girl》，他也能够凭借及时调整的表情（和中间下台擦淡了的眼线），让自己变成有一点文艺的小清新，为粉丝带来截然不同的视听享受。本来他不那么自然也是可以的，粉丝喜欢《pretty girl》这首歌就是因为它用力卖萌，而粉丝喜欢这个，尤其是平时不走卖萌路线的人强行唱《pretty girl》，这让他们觉得特别有趣。但许鸣鹤觉得自己这回的脸是可以兼容清新风格的，又不像上回的钟泰权或者他的队友李翰洁一样过于男性化，可以兼容的话他至少要表现出一点可能性来，怎么说也要比第三轮的《super special girl》强些。艰难营业的角色有李翰洁一个就够了。

    然而，等到了中场聊天环节，大家差不多都要艰难营业一把，美其名曰“展现成员的特点”，题目五花八门，从简单一点的约饭到难得让人头大的“用全身表达激动”，还要走卖萌和耍酷两个路线。许鸣鹤抽到的题目是表现想见面的迫切心情，掐嗓子对许鸣鹤有点难，他用了另外一种撒娇的方法。

    许鸣鹤加快了眨眼的速度，长长的睫毛颤动起来，眼中多了一层水光，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浅淡的忧郁感：“ONE IT，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今晚就不能见一面吗？”

    “认真”加上一点“哀求”，粉丝的心脏是很难承受的：“能——————————————————”

    轮到耍酷的时候，忧郁恳切什么的都要收回去，许鸣鹤绷住脸，压低了声音，冷酷之外还有掩饰不住的焦躁，他坐在椅子上，腿偶尔还会不安地动两下：“我们都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这像话吗？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俨然是心中挂念却说不出温柔情话，最后还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

    粉丝心想“果然是谈过女朋友的”，尖叫却一点也没有落下。

    许鸣鹤：谈过女朋友是其次，做乐队的时候也有向现场观众“出卖色相”的时候，只是不像现在这样成了义务。

    可是乐队的粉丝也不会冲销量一买专辑就是几十张，义务就义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