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三十章：年代文男主

    时九一想了想道：“殷真如, 我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你知道孩子今年几岁了, 叫什么名字, 什么时候生日吗？”

    殷真如直接卡壳。

    上一辈子, 她就没有关注过时九一他们，直到她生病。

    后来, 等到她想要关注的时候, 已经永久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机会了。

    她不记得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起的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后来的大名。

    但是时九一能给自己改名字，给孩子改名字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她根本不敢回答, 生怕回答错了，又被时九一冷嘲热讽。

    时九一盯着殷真如的眼睛露出了然的神色, 道：“看, 这就是你说的弥补。”

    “我没时间和你继续纠缠下去，你要是再骚扰我，我一定报警。”

    顿了一下，时九一微微弯腰，略带压迫性地盯着殷真如道：“你既然是打听了我的事情, 应该知道我还在读书，是吧？”

    时九一在上个世界当霸总，又和军方有合作，可以说本身就自带大佬气场。

    只是他这个人的性格本身不算太强势，平时也不会故意用气势压人, 就没有人注意到。

    可当他这会儿看着殷真如的时候，殷真如竟然不自觉的紧张，下意识点了点头。

    时九一又道：“那你一定没有打听清楚，我不止在读书，我还有自己的科研团队，里面的项目都是保密级别的，也就是说只要我愿意，随便一个你骚扰我想要盗取秘密的罪名就能把你送进牢里面永远出不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敲了敲桌面，加重了浑身气势。

    殷真如傻了一会儿，“什……什么意思？”

    时九一：“……”

    “算了。”他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起身直接离开了。

    好一会儿，殷真如才反应过来，“混蛋，威胁我！”

    殷真如狠狠皱眉，盯着时九一离开的背影。

    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才收回视线，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九一这边，刚一回家就遭遇了时家阿婆的灵魂追问：

    “人见到了吗？”

    “叫什么？”

    “长的好看吗？我听那个李老师的婆婆的妹子的嫂子说人家长得不错，还是大学生呢！”

    “那她是大学生吗？”

    “你们聊了什么？”

    “她感觉怎么样？”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

    时九一：“……”

    我选择当场去世。

    见时家阿婆还有继续下去的想法，时九一抬手打断她，“阿婆，你别想了，对方是殷真如，她特意托人七绕八转的，就是想和我见面，目的还是之前的那一个。”

    时家阿婆：“啊？”

    时九一怕时家阿婆难过，又怕她会在日后继续干出这样的事情，就连忙蹲在她的脚边道：“阿婆，你不用担心我怎么样，你活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才能享福，我就希望你每天就和咱们这隔壁的那些老太太一样，没事在一起聊聊天，听听戏，开开心心的，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

    时家阿婆叹息，“我哪能不担心啊，你爹妈走的早，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没有享到福，倒是受了不少的苦，后来结婚，更是遇上那么个女人，我是真觉得难受，都不知道等我死了，要如何见你们爹娘！”

    时九一：“阿婆……”

    时家阿婆摆手，“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我眼看着你一直单着，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能不难受吗，你说我要是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时九一：“……”

    老一辈承载在骨子里面的固执观念真的没办法计较，时九一只能等到时家阿婆说完。

    若是别的事情，时九一就依时家阿婆了。

    但是结婚的事情，时九一真的不愿意委屈自己。

    在没有遇到想要的那个人的时候，他不会谈恋爱，更不会选择结婚。

    更何况现在还是做任务，他就更加没有结婚的想法。

    一直到时家阿婆说的差不多了，时九一才道：“那您老就好好保重身体，好好活着，看着我不就行了。”

    时家阿婆一听时九一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结婚的想法，忍不住在他身上打了一下。

    时九一笑眯眯的任由她，嘴里面继续道：“阿婆，您想想咱们之前在两河的时候，再想想现在，您能想到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嘛。”

    “至于我的以后，您最不应该担心的就是这个，您的孙子我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都两百多，再加上其他的补贴，少说也三百多，无论咱们干什么都不成问题。”

    “再有，我现在为国家做事情，以后真要是老了，那肯定也是国家养着我，我怕什么，您说是吧！”

    “我是说不过你！”时家阿婆瞪着时九一，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他赶走了。

    时九一进了屋，时新新正在屋里面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看见时九一，她又忽地撇开眼睛。

    时九一微愣，时新新的性格挺开朗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笑眯眯的靠过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时新新今年已经十三岁了，青春期的少女，应该是有心事了？

    时九一想想，走过去坐下问道：“新新，你怎么了？”

    时新新撅着嘴，扭头不看时九一。

    时九一：“……”

    看来是因为他。

    时九一又道：“到底怎么了，爸爸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伤心了？”

    时新新依旧不吭声。

    时九一想起之前进来的时候的场景，时新新一直盯着他和时家阿婆。

    他试探着问道：“是因为我和阿婆说的话？”

    时新新的手指勾了勾。

    时九一又道：“因为我结婚的事情？你不想要个后妈？”

    时新新依旧不吭声，但是神情明显有些松动。

    时九一耐心的等着。

    过来一会儿，时新新才转过头看着时九一，小心翼翼道：“可以吗？”

    时九一摸了摸少女的头顶，“当然可以了。”

    时新新抿了抿嘴，“可是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但是我害怕！”

    小姑娘咬着唇，不敢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时九一这几年一直很忙，几乎缺席了很多时新新的成长。

    当了爹，虽然是个半路的爹，但是最初的那几年，他也是真心实意带着时新新的。

    此刻难免有些老父亲的想法发作，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孩子。

    时九一就道：“你害怕什么？怕我要是结了婚就不要你了？”

    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现在改革开放，又是文化和思想复兴的大潮流，中西的碰撞下，很多的夫妻开始离婚又再婚。

    看的多了，小孩子自然也知道父母再婚之后，他们将会面对的是什么。

    时新新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时九一见时新新不吭声，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他又道：“太太的年纪大了，他们那一辈的人，经历过战火、灾荒，各种动荡，几乎你们现在听着都不可能的事情，很多他们都经历过，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喜欢和平和稳定，而其中的一种就是家庭的稳定，太太想让我结婚，也是因为担心我，如果今天的你二十多岁了，或者和我一样的年纪，没有结婚，太太一样会着急你的事情，你没有因为这个，和太太起矛盾吧？”

    时新新摇摇头，“没有。”

    “乖孩子。”时九一在时新新的头上拍了一下，“太太那边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爸爸都会处理，太太年纪大了，我们要学会照顾她的情绪，不过爸爸也答应你，爸爸不会结婚，你放心好了。”

    时新新看了时九一一眼，似乎不确定。

    时九一又道：“你是爸爸的孩子，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我不会责怪你的。”

    时新新迟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可是我又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我不应该这么自私。”

    时九一被时新新的态度逗笑了，“所以这就是你纠结的原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清楚，无论我选择结婚还是不结婚，都不会因为其他任何人的想法改变，如果我将来有一天选择结婚，一定是因为我想结婚，而不是被周围的人情和舆论锁绑架，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把我的不结婚强行绑定在照顾你的身上。”

    “另外，”时九一又道：“我希望你将来长大成人了，在婚姻的选择方面也是和我一样，你结婚是因为你想结婚，而不是因为其他任何的原因，在这方面，任何人都做不了你的主，包括你的爸爸我。”

    时新新似懂非懂，时九一就道：“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么多，等你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时新新点头。

    时九一的这个假期有一个月，在家休息了几天后，时九一就发现时家阿婆有时候不经意会提起以前的事情。

    老人家念旧，时九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从来了京城，他就一直没有带她回去过。

    这天，吃饭的时候，时九一就道：“阿婆，咱们出来好几年了，之前因为没有钱也没有时间，我也没办法带你回老家看看，这次趁着我有空，我带你回去看看吧。”

    时家阿婆立马就道：“真的吗？”

    时九一点头。

    “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吧？”

    时九一：“我有一个月的假期呢，不会。”

    时家阿婆这才放心，一边吃饭，就一边开始念叨着以前的事情。

    时九一在旁边附和着，时新新出来的时候才五岁，除了对殷真如记忆深刻，其他的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每每听到时九一和时家阿婆说起她不知道的，都满脸惊讶。

    时九一就细心和她讲一些她感兴趣的事情。

    饭后，时九一就去买票，时家阿婆还有时新新留在家收拾东西。

    等到时九一回来后，两人也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

    时九一放下手里买面提着的这边的一些提产，还有其他的给附近邻里送的东西放下让时家阿婆看了看，确定一下有没有问题。

    第二天，时九一就带着时家阿婆和时新新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时九一回了一趟研究所报告了一下有关于殷真如的事情。

    他给出的理由是——

    前妻殷真如一直借口想要和他复合的理由接近他，但实际上，他们之前的感情并不好，事后，殷真如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真诚的模样，她现在甚至连孩子的生日，几岁了都不记得，他怀疑殷真如一直接近他，另外有图谋。

    考虑到他现在工作的特殊性，他希望组织能够给予一定的保护和调查。

    不是时九一不地道，他实在被殷真如的阴魂不散给纠缠怕了。

    他也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接二连三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另一方面，他想要试探一下系统的底线。

    系统一直说它自己是出自时空管理局的正规系统，不允许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却一直没有给予每一件事具体的衡量标准。

    他举报殷真如这件事情应该属于灰色地带的，但就是不知道系统怎么认为的。

    他这么做，就是想看看系统到时候会怎么判定他的成绩。

    抛开这些，时九一就带着高高兴兴的时家阿婆还有一脸好奇的时新新坐上了火车。

    这个时候的火车车速还是很慢，从京城回两河依旧需要好几天。

    归心似箭。

    时九一听多了时家阿婆念叨的两河生产队的那些事儿，难免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就越觉得车速好慢。

    不由得，他又想起了后世高效又高速的列车。

    动车、高铁。

    时九一忽然觉得回去后还可以另外开一个课题进行研究，这两项不止可以应用到民生上面，军事上面也是一样。

    思绪转瞬，时九一就想了很多。

    到了两河生产队后，时九一一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同样的，也被像看大猩猩一样盯着。

    时家阿婆每日都和生产队的人聊聊天说说话，时九一就带着时新新在附近转悠，或者去拜访一些当初给过他帮助的人。

    生产队已经分田到户了。

    时九一有时候和生产队长聊天，还能听见他不听感叹说现在的粮食收成，一斗田能收一千斤，以前一斗田顶天了也就三四百斤。

    还说当初搞集体的时候，看着都热情高涨的，其实私底下都偷懒。

    然后又说还是现在好之类的话。

    有时候也问时九一关于京城的事情，时九一通通都回答了。

    生产队长就感叹说还是读书好，当初时九一要参加高考，他还觉得时九一是在胡闹，可没想到他真的成了，现在都成了城里面的人了。

    他接着又说到现在的生活，还提出了赚钱难，又问时九一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时九一想着两河这边的环境，一时半会儿还真想象不到特别好的方法。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历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特产，总之就是一句话，地处华南的两河基本上有很多东西，但每一样似乎都不足以当成支撑当地产业的支柱。

    再者，这里的人均文化水平很低，很多事情即使能做也会碍于现实的原因而失败。

    想了想，时九一道：“想要快速赚钱，目前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做生意，不过哪怕是做生意也需要头脑，如果连算账都不会，那也没办法。”

    生产队长跟着叹气，“是啊，现在想想，当初政府建那个扫盲班让大家伙学习，大家伙都觉得没用，可现在看，读书怎么会没用呢。”

    时九一就道：“现在也还来得及，从娃娃抓起。”

    现在才八十年代中期，还不到真正赚钱的黄金时期，一切都不晚。

    生产队长点头，说时九一是大学生，说的肯定有道理，以后就用他的话来教育那些不想读书的孩子。

    时九一笑笑，想了想，又拿出来一笔钱交给生产队长，让他当作以后那些成绩好但是却没有钱读书的孩子交学费。

    这也算是他现在能为这个地方做的最好的了。

    在两河待了一段时间，时九一又陆续见了方知学还有当初只有一面之缘的彭红升。

    和这些人叙旧之后，时九一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就带着时家阿婆还有时新新离开。

    一路上，时家阿婆还感慨在两河的日子。

    回到京城后，时九一就回去上班，同时还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殷真如被监管起来了。

    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时九一报备了殷真如的情况后就立刻有人就这种情况展开调查了。

    当国家的机器运转起来的时候，个人的信息就很快无所遁形。

    殷真如从小到大的所有一切资料就都出现在了别人的桌子上面。

    时九一现在的身份重要，加上资料里面确实显示了殷真如在高考之后的前后表现忽然间大不相同，尤其是她前一天还和张志成腻腻歪歪，后一天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就太奇怪了。

    再之后，在面对时九一的时候，想要复合的姿态实在也可疑，自然就更加被重点调查了。

    加上他们关注的时候，殷真如正在和那个外籍商人在一起。

    这一次，那个外籍商人依旧是过来找殷真如拿设计图的。

    许是因为关系亲近的缘故，殷真如就和那个人说了很多话，聊天的时候也不顾及，说了很多关于他的消息。

    由于时九一上一次特意提醒了殷真如有关于他的身份，殷真如后来就找人问了。

    时九一的具体研究项目肯定是保密的，但是架不住那些大妈有自己的渠道和本事啊，要不然，后世也不会有朝阳大妈的这个称号了。

    虽然打探不出来时九一具体做了什么，但是有些模糊的东西，比如他在进行的是军方方面的研究，比如他做了一个什么很厉害的研究成果，再比如他现在的身份等等的。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一些很边缘的，可懂行的人都能从中摸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这个年代，国与国之间还是有不少地下的交锋。

    他们发现了这一点，自然就把人给请了回来，顺便还查了查那个和殷真如合作的外籍商人。

    这一次，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人表面看着是一个来华的正经外商，但实际和殷真如签订的合同有非常大的漏洞。

    表面看来，那厚厚的一沓合同十分的唬人，但是里面的条款却对殷真如十分的不利。

    简单来说，就是殷真如被骗了。

    她的那些设计确实新颖大胆，在国外的销量也确实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赚钱，但是通过他们查出来的知道，这些衣服在售卖的时候从来没有说是出自中国人之手。

    也就是说并不承认殷真如。

    另外一点，合同的条款并不是合作，而是外商用非常低廉的价格买断殷真如的设计。

    这一点也就算了。

    他们还查出来那个外商每次借口做生意之故都会搜集很多情报送出去，身份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这么一来，无论殷真如和外商到底是不是纯粹的合作关系都没用了，涉及到这种事情，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再者，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工作性质十分保密的时九一。

    时九一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特意问道：“那这样一来，殷真如会是什么结果？”

    “假设她在和外商接触的时候一直中规中矩，没有透露过任何的消息，可能也就是关几天教育一下，但现在，恐怕要坐牢。”

    时九一耸耸肩，“挺好。”

    他的本意就是想借着国家的手警告殷真如，没想到歪打正着，还带出来不少东西。

    殷真如坐不坐牢，时九一并不关心，他只在乎自己的日子能不能消停。

    现在好了，应该算是消停了。

    把殷真如的事情抛到脑后，时九一很快就把之前在火车上的想法提了出来。

    有了新项目，时九一自然就要继续开始做，等到他再次得到殷真如的消息的时候，殷真如已经在牢里面唱铁窗泪了。

    好好重生一回，结果还是一事无成不说，依旧被人给骗了。

    时九一这个时候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要是他这次没有歪打正着，也没有举报，那么殷真如之后是不是就回慢慢落入到那个外商的手中，然后一样被骗才骗色，一直到她身上的剩余价值被榨干，最终就会被抛弃，彻底重复上一辈子的结果。

    又或者说比上一辈子更加惨。

    一个人重生了，总以为自己带着后世先进的眼光，看什么都高人一等，以为自己很聪明。

    可是从来都没有例子能够证明重生是可以长智商的。

    小说，依旧只是小说。

    就算得到天大的运气重生，自己不努力，依旧没有任何用。

    胡思乱想了一通，时九一又开始骚扰系统：“殷真如都进去了，我和她的那个引力作用，应该断了吧？”

    系统不知道是学乖了还是怎么样，又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异常机械和冷冰冰地回答：“无法得知。”

    时九一：“……”

    “行吧，你这个态度，我就理解了，还没有。”

    系统：“……”

    时九一：“是不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是怎么知道的？”

    时九一叹了口气，“虽然你很人性化，还会生气，但是吧，你还是没办法理解人类，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文化博大精深，哎对了，我这么说，你能听懂我什么意思嘛？”

    系统：“……”

    系统选择自闭。

    时九一也不在乎系统回不回复，反正左右殷真如都进去了，哪怕是再有关联，也在很久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