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 范晴雪和谢青瑜帮忙收拾完碗筷后,去往图书馆学习,一直待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出发去火车站, 两人在火车站买了点吃的凑合一顿。
火车票上的发车时间在晚上九点,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到甘平省, 在甘平省吃过早饭,接着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到临景市。
谢青瑜把范晴雪送回家, 把祁沛韵交待他送给小深和浅浅的礼物一并递给她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研究所。
范晴雪住的屋子何诗曼会定期帮她打理, 所以她回到家后抱着搪瓷盆装上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直奔澡堂。
在火车上呆了一宿让她身心俱疲, 车厢里嘈杂的声响和各种气味混合, 搅得她根本睡不着觉, 即使谢青瑜在一旁全程护着她, 她依然适应不了。
洗完澡随手把湿头发用毛巾一包, 来不及等头发干她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一觉睡到晚饭时分才醒, 范晴雪伸伸懒腰,解开包在头发上吸饱了水气的毛巾搭在椅背上, 从抽屉里拿出镜子和梳子, 轻轻地梳起头发, 最后取出护发精油抹了一点。
“小妹回来啦。”何诗曼下班看到范晴雪屋子的挂锁被打开了,猜到是她放暑假回来了, 特意跑了趟食品站买些鱼和肉回来, 做了一大桌子菜, 为她接风洗尘。
范晴雪微微一笑, 和她打招呼“大嫂。”扫视一圈大哥大嫂的家,没看到两个小家伙,“小深和浅浅呢”
“小深最近迷上了那个什么汽水,非要拉着你大哥去百货商场买,你大哥被磨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带着他俩一起去了。”把炒菜的锅从煤球炉子上端下来,将锅里的菜盛盘,何诗曼俯身拿起水壶放到炉子上烧热水,然后把菜端上桌。
“用不用我去接他们”范晴雪笑着问。
何诗曼掀起围裙的一角擦了擦手,帮她倒了一杯水,“不用啦,他们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范深说说笑笑的声音。
范晴雪开门迎了出去。
“姑姑”范深眼睛一亮,咧嘴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直奔她的怀里。
被他的冲势差点弄倒,范晴雪连忙稳重身形,弯腰抱起范深,估算了一下手臂间的重量,“大哥,小深这半年是不是胖了”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不胖才怪。”范卫东抱着兴奋地“啊啊”拍着小手掌的范浅,撇撇嘴。
范深把头埋在范晴雪怀里,听到范卫东的话动了动小耳朵,噘嘴道“爸爸胡说,我明明是想姑姑想到这两天吃零食都不香了,我感觉我自己瘦了好多。”说着,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范晴雪。
“姑姑,我都瘦了,你有没有给我买好吃的啊”
范晴雪一愣,然后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
“你回来就行,下次不用给他买吃的。”范卫东拍了一下范深的后脑勺,抱着范浅进屋。
何诗曼解下围裙把范浅接了过来,“去叫小弟过来吃饭了吗”
“嗯,卫华说先去洗个澡再过来。”在门口换好鞋,范卫东拿出鸡毛掸子到门口掸了掸裤子上沾上的尘土。
范卫华现在已经是机械厂运输部的正式司机了,不仅要开车四处奔波,还要带徒弟,天天忙的团团转。
今天他去找范卫华时,正巧赶上范卫华出车回来。
范卫华肩膀上搭个毛巾边擦汗边低头和旁边的一个女同志说话,见到他过来,和他打个招呼后就把那个女同志打发走了。
挑挑眉,范卫东没有细问,只告诉范卫华小妹回来了,何诗曼叫他一起过去吃饭。
范卫华取下毛巾,随手在脸上擦了擦,笑着满口答应,顿了一下,难得解释一句“刚才那个是我的徒弟,前阵子从别的车间调到运输部的。”
“注意和女同志保持距离。”告诫完,范卫东便一手抱着范浅一手拉着范深去百货商场买东西了。
范晴雪领着范深去她屋里拿吃的,不多时,范深便抱着一大包零食回来,零食的袋子差点把他的眼睛挡住,范晴雪笑着跟在他身后,手上也提了两个袋子。
“妈妈,你看姑姑给我买的好吃的”才一进门,范深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献宝,“都是咱们百货大楼里没有的”
何诗曼拨啦一下范深额头的软发,轻声说“姑姑对你这么好,你跟姑姑说谢谢了吗”
“谢谢姑姑”声音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范晴雪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半弓着背捏了捏范深脸上明显增加的颊肉,“小深真乖。”
不多时,洗完澡的范卫华提着两瓶白酒上门,一家人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饭,顺便谈了谈各自的工作和学习。
吃完饭后范晴雪又去拜访了许加厂长和唐仁锦副厂长,关心一下红旗日化厂近期的生产和销售情况。
第二天一早,她拎着水果和饼干去看望吴老师和她家的苗冉冉、苗豆豆两姐妹。吴明珠高兴地拉着范晴雪聊了很多,直到将近中午才放人离开。
范晴雪只在临景市停留十天,十天后直接买票返京,投入祁沛韵接手的新研究课题。
七八年九月,清大迎来了第二批大学新生,也就是说,七八级学生仅仅和七七级学生隔了半年入学,恢复高考后,基本杜绝了由工农兵推荐上大学的现象。
七八年十二月,国家开始实施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政策刚一松动,很多头脑灵活的人就纷纷迈出试探的脚步,做起小买卖。
七九年三月底,西南地区战争结束,谢安回京,官复原职。
范晴雪这才知道原来在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谢安将军竟然是祁沛韵的爱人,也就是谢青瑜的爸爸。
谢安显然也记得帮助过他的范晴雪,在得知她和自己的儿子处对象时,表示乐见其成。
范晴雪想起书中提到过的谢安因为身体原因会在八二年去世,只能想法设法地提醒祁沛韵带他勤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的身体健康得很,去医院干什么”谢安不以为意,却没有拗过祁沛韵。因为她一冷脸,他就认怂了,“你别生气,我去还不行吗”
一检查还真的检查出不少问题,谢安当时就被医生按住留在医院治疗加调养,“幸好你们来的及时,别看谢将军的病现在不致命,再任由它发展下去,恐怕过不了两年就会发展成危重病,到时候再治疗就晚了。”
祁沛韵瞪了谢安一眼,“叫你来医院你还不愿意,现在知道怕了吧”说完,她拍拍胸口庆幸自己听从了范晴雪带他来医院检查的建议,要不然真的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拧了拧谢安的胳膊,祁沛韵面容严肃地说“你今天必须住院,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谢安无奈,只能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接受治疗,把身体调养得好了七八分才出院,剩下的两三分则靠喝汤药天天调理着。
八零年六月,范晴雪研究生毕业后拒绝了祁沛韵安排留校的建议,而是接受由国家安排工作,在意愿工厂名单中勾选了一个又小又破的日化厂。
祁沛韵和柳琴她们对她的决定十分不理解,别的研究生都愿意去京市的大工厂工作,只有范晴雪挑选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日化厂。
祁沛韵在京市这么多年,甚至连那个日化厂的名字都没听过,足可见他们厂生产的东西在京市几乎没有任何销量,也没有任何名气。
“小范同学,要不然你去京市日化一厂工作吧,我有个同学在那里当副厂长,平时还能照顾照顾你。”她轻轻皱着眉头,声音温和地说,“其实我让你谢叔叔走走关系,让你进青瑜所在的国家研究所也不是没可能”
谢青瑜在今年四月份被最高院士力荐,调到了京市的国家研究所工作。
“祁老师,”范晴雪微笑着打断祁沛韵的话,“您知道我以前在临景市的红旗日化厂当过副厂长,我对护肤品之类的很感兴趣,去红福日化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红福日化厂就是范晴雪勾选的那个小破日化厂。
她扬起嘴角,“红福日化厂地理位置不错交通便利,厂内工人少而且关系简单方便管理,近期他们的厂长为了响应改革开放的春风,向政府贷款申请了一批新设备,可惜因为核心技术缺失,生产线不能正常运作,导致亏损特别严重。”
“那你还要去”祁沛韵愈发困惑。
“红福日化厂为了吸引技术人员,提出谁帮他们解决问题,就让谁当研发部主任。”范晴雪自信地继续“我对这个研发部主任的职位势在必得。”
见范晴雪对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祁沛韵勾勾嘴唇,轻轻握住她的手,“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记住,我和你谢叔叔还有青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可以找我们帮忙。”
“谢谢。”范晴雪深情地抱了一下祁沛韵。
红福日化厂在她的记忆中,是国有企业改制后第一批宣布破产的企业,她准备先从研发部的主任做起,慢慢掌控厂子的话语权,等到过几年工厂改制,再一举拿下这个厂子。
现在不能私下建厂,所以红福日化厂便成了范晴雪新的目标。
还有一点,就是红福日化厂的地理位置特殊,正好处于未来京市规划的商圈中心,将来不管是日化厂被保留成为中心企业还是拆迁拿赔偿金,对于她来说都是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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