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娟站那儿, 看似听着刘项栋在侃侃而谈,心神却早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从她来后,驰呈就一开始客气地同她说了句话, 接下来注意力一刻都未曾放在她身上。
她有些气馁,兴致缺缺,于是早早退了。
下班跟同事回家,都提不起劲来。
可等走出大厅,下了楼梯, 看见不远处停着的车子,眼睛里又放起了光。
见她往反方向走, 同事“哎”一声:“廖娟, 你要去哪儿......”
话音刚落,随着她视线转移, 在走过去的目的地, 看见了正在开车门的驰检。
“驰检, 刘检, 下班了, 准备回家?”
驰呈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 转了下头, 发现是廖娟, 朝着刘项栋望一眼, 意思是你招惹的,你解决。
刘项栋笑了,他个子也不矮, 单手架在车门上说:“去超市,你们也下班了?”
廖娟没急着回复他,心里却一阵高兴,因为她也准备去超市买些东西来着。
检察院旁,过一个街口就是一家大型超市,东西多,价格还实惠,很多人下了班都会选择去逛逛,买点家庭生活的刚需品。
既不费事有时一个月下来还能省下不少钱,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也去,送我们一程吧,驰检。”
廖娟笑着张脸说。
刘项栋也没料想到,平时看着高冷的女人,今天这么主动,他是知道驰呈的,在男女关系上一向避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私下基本很少有过密的交往。
一来是性格原因,成熟稳重的性格让他从没想法贪恋在各色女人之间来回周旋,二来也是因为驰父工作的原因,从他成年后,就严厉告诫他,不要在女人的事情上犯错,避免给人抓住把柄。
所以刘项栋也犯了难,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还是经过的老领导笑着开口:“小驰啊,人家姑娘都站这儿好久了,等你回话呢,我知道你结婚了,需要避嫌,不过没关系,有什么事,我来替你作证。”
老领导本就是开玩笑,但这么多人在,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回事,顾及对方是女人,面子问题,驰呈只得淡淡地说了句:“上车吧。”
开着车驶出了检察院。
刘项栋坐副驾驶,两个女人坐后排,聊的很是开心,也正好缓和了尴尬的气氛,说了一会儿,快到目的地,他们才安静下来。
车停在超市门口,刘项栋随口问了句:“你老婆呢?”
驰呈挂空档,停车,没说话。
谢逅说是下了课,来超市买东西,可能要买的比较多,给驰呈打电话,让他来接她,恰巧刘项栋,也要过来有事,就蹭了下车。
“你们也到这儿就下?”
对于驰呈未回他的话,他并不在意,而是紧跟着转头问身后的两个女人。
“对。”
“那一起走吧。”
廖娟摆摆手:“不用不用,驰检,刘检到这儿就行了,谢谢啦。”
赶紧带着朋友下了车。
等她们走后一会儿,谢逅就拎着个袋子从超市的出入口出来,刘项栋看着她走来,且越来越近,随口说了句:“那小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驰呈保持沉默,似乎也察觉出来了。
“你看你就闹个平常的家庭内部矛盾,妖魔鬼怪都现身了,得了,我就不给你添堵了,我也走了。”
他拍拍裤子,开了车门,准备跟走来的人打个招呼再离开。
谢逅拎的东西有些重,所以行走缓慢,她买了蔬菜,水果,还有一个逛超市时,看着好玩的扫地机器人。
实在有些吃力,驰呈下车,帮她拎了过来,放进了后备箱。
到她面前时,谢逅抬起头,看了看他男人英俊的侧脸,愣了一下,然后竟然低下了头。
很是反常。
不说驰呈,就是刘项栋都感觉到了。
他是见过谢逅黏着驰呈的样子的,这种眼神躲避,不敢与他对视的情形还是头一次见。
“你老婆怎么了,不会你前几天喝过酒,真做了什么兽性大发的事情吧?”
刘项栋在驰呈放东西的时候,凑过去小声调侃。
“你行了。”
驰呈关了后备箱,抬起头,警告一句。
“得得得。”他举起手,做投降状,赶紧离开,走前还不忘礼貌到副驾驶旁跟谢逅道了声别。
没多久,驰呈也上了车。
并未看见,在二楼,视线辽阔的玻璃强边站着两个女人,正盯着他们。
“廖娟,我说你刚才胆子也太大了些。”同事拍拍胸口,到现在还惊魂甫定,“要是拒绝你怎么办,也幸亏驰检人好,给你留了面子,你不会真打他主意把,你没看人他老婆好好的在那儿?”
廖娟不以为意:“哪有这种老婆的,你发没发现刚才他们连互动都没有,看来真是在吵架,刘检没有说错。”
“那又怎样?”
“那种小姑娘。”廖娟口气听着有些不屑,“就长得漂亮而已,根本就不体贴人,久了没有男人会喜欢的。”
“你不会想插一脚吧?”
那又怎样,廖娟想。
你难道没看见驰检最近总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一副很烦躁痛苦的样子,这个时候正是好时期。
为什么不能争取?
......
驰呈开车停在门口。
下来到后备箱,拿了袋子,等谢逅一起上了楼。
难得她没挽着驰呈的手臂,先一步去开了门。
到家后,也是忙着往冰箱里塞东西,全然没有往日活泼跳脱的样子。
因为肩膀还疼,且淤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晚饭难得是驰呈做的。
谢逅听驰母说过,因为从小受他父亲影响,驰呈在思想上很大程度直接继承了驰父很多的“宝贵的财富”。
比如君子远庖厨。
为此驰母经常抱怨,但家里两个大爷,能修电器,能被呼来唤去贴对联,拿东西,就是不愿意进厨房。
所以这还是谢逅第一次看他做饭。
衬衫袖口卷了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低着头,像对他的案子一样,一副认真的模样。
炒了个藕片,结束后,他才转过头对谢逅说:“拿个盘子。”
“哦。”
谢逅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盛好,端上了桌。
那天他们只炒了两道菜,煮了个汤。除了藕片外,还有青椒肉丝,西红柿汤。吃完后,各自先后去洗了澡。
最近整个检察院都在忙那个轰动的诈骗案,很多小案子积累了下来,没时间处理,基于保密性不强,带回家办公也一样。
驰呈处理完后,从书房出来,才回了房间。
房里依旧只留了盏小灯,闪着微弱的光芒,依稀照出床上人的轮廓,谢逅侧卧着身体,缩在很小的一块空间里,离另一边甚远。
驰呈躺在床上,重力让床面向下陷了陷,感觉到动静,身旁的人又往边上退了几分。
看着这一幕,他盯着不远处谢逅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翻了个身,压了过去。
又扳着身体,俯身吻下去。
因为是撑在两侧,压在谢逅身上的力量并不重,所以她也没有醒,故而只觉得脸颊被吻得有些痒,习惯性地搂住驰呈的脖子,睡衣肩带滑了下去,卡在纤细的手臂上,挺着胸,哼了一声。
对于新婚夫妻来说,他们做.爱的频率并不算频繁。
驰呈性格也是老成古板,在花样方面不甚热衷,但他到底是男人,也有欲望,所有的遗憾在力量上有了替补。
谢逅细胳膊细腿的,且她不爱运动,连学校八百米都过不了,更别说这种事,经常一结束,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很喜欢事后,腻在驰呈怀里的,搂着他结实的腰,这摸摸,那摸摸,那感觉就像人肉垫子一样。
舒服极了。
交叉在后颈的手,慢慢往下掉,驰呈反手又让她握紧,又像下俯了俯身,吻得更凶,又嘴巴到下巴,再到脖子。
而后又上去。
被堵住了嘴,喘不过去,她先是拍了身上人的背几下,见没有效果,不由地往后缩了缩,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却依然还没有醒。
全然没了之前在他身下笑得开怀的模样。
驰呈在这一秒逼迫自己停下来,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而后松开了人,翻了身,躺在一边,闭着眼睛,想起了驰母很久之前的调侃:逅逅这孩子喜欢一样东西都不会长久,总在碰到一个更心仪的玩具就忘记了上一个,以后要是让她在两者之间选,她一定抛弃之前喜欢的,为了新奇,选最近爱上的那个......
谢逅抽空,回了趟家。
今年八月,她即将迎来自己二十一岁的生日,邹月兰作为母亲,打算送她一个生日礼物。
就是她心仪了很久的车。
谢逅别提多高兴了,抽空准备回家陪陪她母亲。
邹月兰得知了她在实习的事,把她说了一顿,且让她赶紧辞职,甚至还下了死命令,说以后毕业找工作得以驰家首肯为先。
“凭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不服气。
“不是你要嫁进去的?之前我就劝过你,说了那种人家不好进,规矩多。现在驰呈父母是对你不错,但如果你毕了业去当娱乐主持人,你再看他们什么态度。我跟驰家那老两口认识也不少年了,他们什么人我能不清楚?”
“可我就是喜欢驰呈啊。”
谢逅撇撇嘴,嘟囔了一声。
她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也是想让驰呈父母看看,虽然她没跟她姐一样,成绩优异,进法院,当法官,但她也能凭自己的努力干好一件事。
当主持人也不丢人。
工作环境是乱了点,但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干的是自己喜欢的事,一样受人尊重。
“反正你给我辞了,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不知道动动大脑,合着你还想闹出什么大乱子不成,到时候被发现了我可不帮你。”
邹月兰语气坚定。
谢逅没理她,趴在沙发上发呆,最近有些烦。
尤其是听到她妈刚才说的话。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驰呈和驰家,甚至有些怕他们,再过一年她就要毕业实习了,到时候肯定是要工作的。
现在的这个工作她很喜欢,找到一个和本专业搭边的工作并不容易。
但现在驰呈都这样了,就别提驰呈父母的反应。
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犹豫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阿姨赶紧跑过去。
等人进来,才发现是谢灵。
张惠的房子早就装好了,但谢灵在这儿住了段时间后,谢建明有些舍不得女儿,她要搬走的那天,整天都心情不好,一直不说话。
谢灵见自己爸爸这样,承诺他每周末会回来住两天,他这才露出笑容。
“你怎么回来了?又跟驰呈吵架了?”
谢灵问。
谢逅“切”了一声,心想她姐真是看驰呈什么都是好的。
“没有。”
“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让我回来的。”
她这才点了点头。
“你真没跟驰呈吵架?”
都走到房间门口了,谢灵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转过身,问了一句。
谢逅看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回了句:“没啊。”
为什么觉得奇怪,是因为她姐从来不会管他们的闲事,唯一一次出手干预,乱了手脚,还是怕驰呈出事,才来找她理论的。
她很懂避嫌,虽然仍旧让她觉得不适,毕竟自己的姐姐喜欢自己丈夫,不过不打扰,不插一脚,经常又不见面,谢逅还能忍。
所以这次事出反常必有妖。
“哦,我就是听认识的人说驰呈工作单位有一个女以为你们要离婚了,到处缠着驰呈,说是结婚后,他说什么都同意,一切以他为标准,要在家里就在家里,要照顾老人就照顾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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