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逅被拖到厨房打下手。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邹月兰绝对不会错过,让她闺女在亲戚面前表现她听话懂事的一面。
“妈,好了没有啊?”
锅里蒸着最后一道菜,红枣馒头。
谢建明小时候过过一段苦日子,就算后来发迹,仍改不了以前的喜好,爱吃馒头,说山珍海味都比不了那一口。
邹月兰就时不时会变着花样给他做。
“撕。”
让她看着锅,她心一急,用手去拿,不小心给烫到手了。
邹月兰赶紧套上隔热手套,火速从蒸锅里端出碗来,忍不住说几句:“让你做点小事你都干不好,你还能做什么?什么都比不上你姐。”
做为谢建明的两任妻子,生下的女儿自然是逃不过被比来比去的命,被外人比,被亲友比,甚至还被邹月兰自己比。
谢建明的大女儿谢灵从小成绩优异,话不太多,有点大家闺秀风范,而二女儿谢逅,小时侯嘴就甜,加上人长的漂亮,倒是更受谢建明喜爱些。
常常回家后,把她抱在怀里。
还买这买那。
要说谁不喜欢她,就属于当时还住在哥哥家的谢建雅了。
父母去世的早,谢建明担起了长兄如父的责任,作为妻子,自当帮忙丈夫照顾小妹,因此谢建雅跟她嫂嫂关系一直很好。
不曾想冒出个小三出来,不仅致使两人关系破裂,还为此离了婚,谢建雅非常生气,即使后来孩子都出生了,她也是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年纪小时,看见谢逅一个人坐在客厅地毯上玩玩具,谢建明经常会喊楼上的妹妹:“建雅,下来看一下你侄女。”
她都会回:“哥,我快高考了。”
“就一会儿,你嫂子马上就来。”
没法子,只能下楼,坐下,一低头,仔细瞧了瞧,惊讶的发现,就这么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竟然有了丝媚态,真挺好看的。
不愧是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
她趁着没人,用手指戳了戳谢逅的小脑袋。
这种由外貌获得的特殊照顾,没持续过十五岁,因为学习太差,谢建明越来越为这个女儿头疼,就连邹月兰也渐渐喜欢拿谢灵“激励”她。
而此时的谢灵已经高中毕业,创下人生的第一次辉煌,被国外很多知名大学录取,却独独留在了国内。
谁都知道是为了驰呈。
邹月兰往厨房外探探头,跟谢逅说:“你爸就是喜欢驰呈。”
上一秒还骂着她,下一秒就亲热起来,作为母亲,永远不可能打心底里讨厌自己女儿,顶多恨铁不成钢地骂几句。
能不喜欢吗?
谢逅翻了个白眼。
暴发户出身,谢建明认为就是赚再多钱,都自觉摆脱不了那身“土气”,他喜欢跟有底蕴的家庭教朋友。
驰家跟谢家早年因为谢灵母亲张惠和驰母关系交好,而熟知,即使后来和前妻离婚,也没忘了走动。驰父原在当地检察院工作,后来升迁,为人跟他所从事的职业一样。
正直,高洁
谢建明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最后一道菜,红枣馒头包馅料出锅,邹月兰赶紧端上了出来。
端上桌后,叫了谢建明几次,他都好像没听见似的,聊得甚欢,等终于舍得过来,邹月兰问:“聊什么呢?叫了你们几声。都不理?”
谢建明挥挥手,明显还处在亢奋之中,指指旁边英俊的男人:“前几天报纸上那个假牌照案子就是驰呈他们办的。”
驰呈在当地检察院工作,前段时间派出所审理了一桩摩托车撞人案件。后来发现,那肇事车除了撞了人以外,连牌照都是假的,派出所几经转战,盯上了一伙私下做假牌照的团伙。
哨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检察院和公安局的合力之下抓捕了那帮犯罪分子,因为作案人数多达百十余人,引起了轰动。
“那没事吧?”
邹月兰捂着胸口,有点担忧。
谢建明笑她妇人之见:“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
她随即转头热情招呼驰呈。
吃饭时,还是谢建明坐主位,驰呈和谢逅依次,邹月兰与谢建雅坐在对面。
谢建明因为是土豪乍富,钱有了,开始注重精神世界,家里定了许多规矩,其中一条就是食不言寝不语。
饭桌上格外安静。
最先谢建雅开口:“逅逅,最近在学校学习成绩怎么样?”
明面上是关心,却不知怎么有些发难的意思,也不怪她对谢逅这个侄女有点不近人情,她跟谢灵母女俩走的近,本来嫂子的位置就被人抢走了,现在好了,连谢灵的青梅竹马也被这小狐狸精勾了魂。
她看了一眼驰呈,这小子从小到大,稳重老成,临到二十多岁,却让人大吃一惊,来了这么一出,谢建雅在心里哼一声。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打破了家里规矩,谢建明有些不悦,但是关乎自己闺女,他多了份心。
谢逅现在不仅是谢家的闺女,还是驰家的媳妇,他不愿自己闺女到别人家还丢人现眼。
“你姑姑问你话呢?”
谢建明最后发话。
谢逅本来在吃她妈做的水晶虾饺,皮薄肉嫩,还特有嚼劲,正在兴头上,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得不停下来。
有人天生是学习的料,有人注定当学渣,谢逅就是这第二类人,当年她高考,全家铆足了劲,让她考上了个一本,进了所末流重点高校。
哪想进了校后,又现回了原型。
“一般般吧。”
谢逅低着头,不敢看她父亲。
谢建明知道这“一般般”肯定是不太好的意思,沉了沉脸,教训女儿:“不要只想着混日子,多读点书,对你有好处,比你在脸上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的多。”
“知道了知道了。”
谢逅不想在驰呈面前出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早点结束这顿饭。
“好了好了,吃饭不谈这些事情。”
谢母出来圆场。
谢建明说:“就是给你惯坏的。”
......
吃完了饭,按照规矩,邹月兰让驰呈留宿。
在谢逅房间。
在他进去洗澡时,谢逅在床边边换衣服边腹诽她妈做的这个决定,全然忘记了两人已婚的事实。
天气热了,加上在厨房弄了身油烟味,她拿了件睡裙准备换上,T恤刚脱了一半,总感觉后面有人,一回头,卡在了那儿。
驰呈正从里面出来。
他头发还是湿的,沾了水,贴在脸上,将五官衬的更立体,眼睛不算大,但偏长,黝黑有神。
此刻暗涛汹涌。
谢逅从全身镜里看自己,T恤被掀到了胸处,臀部翘翘的,为了好玩带着的腰链在灯光下闪着光,显得腰肢更加盈盈一握,如果扭几下,效果应该更好吧。
在那儿愣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过神后,才赶紧放下衣服,然后来了句:“我要喝水。”
半晌,他沉着脸走了出去。
两人几乎有快半年没见面了,驰呈工作忙,且责任心重,生活重心几乎全在事业上,上一次见面还是谢建明请他吃饭。
当时他们还没领证,面对面坐了一个多小时,又各自回家。
已经过了十点,谢建明和邹月兰早进了房,客厅里漆黑一片,找了个杯子,准备接水。
下一刻,门突然打开。
谢灵站在外面。
她似乎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拿着钥匙一顿,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犹豫了下,走了上来:“在啊。”
驰呈“嗯”一声。
客厅里太黑,她去把灯打开,周围突然亮了,才搓搓手,解释道:“我给我爸送点东西。”
老爷子爱抽烟,吸烟有害健康,让他戒他也不肯,谢灵总有些担心,于是买了些保健补品下班带过来,不管有用没用先试试再说。
突然陷入沉默。
不知该说什么,想到了案子的事,她又问:“对了,假牌照那案子是你们在跟?”
有意无意在找话题。
谢灵在市里的法院工作,当时为了追随驰呈,她义无反顾学了法,又怕动机太过明确,没选择检察院,选了法院。
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两家几乎都知道她是为了驰呈。
“嗯,什么时候一审?”
“快了。”
驰呈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判刑结果......”
“你是问那个女人?”
谢灵反问,知道他想的是谁。
此次犯案的嫌疑人几乎都是一家人,主犯老婆虽长期出入犯罪窝点,但由于不识字,并未参与。
可坏也坏在这女人没上过学,不懂法,在得知被警察盯上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打个电话过去通风报信,正巧被警察给监听到了。
这一对夫妻,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才成年,小儿子未满十岁,以后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奶奶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哭过一场。
驰呈当时正好在,据说后来还找人将老人和孩子送回了家。
公检法一体,经手过这么多的案子,谢灵知道他多少也会了解一点这个罪行怎么个判法。
但性格如此,他不会妄加评判职业以外的任何领域。
“大概三四年吧。”
谢灵给了个笼统的数字。
......
谢逅在房里等了又等,也不见人进来,恰巧听见外面有动静,开了门想出去看看。
看见她姐,有点奇怪:“姐,你怎么来了?”
谢灵起身,离驰呈远了点:“我给爸送点东西,准备上楼。”
就这一个小动作,还是让谢逅注意到了,她当作没看见,进了房门,也没管余下的两人。
驰呈回来,将水杯递给她。
她接了,仰头喝完,关灯睡觉。
驰呈在黑暗中抹了把脸,倒头就睡,这是他工作以来经手过的最大一个案子。检察院公诉科和侦监科向来最忙,接触到的人自然也是杂七杂八。
罪犯,老弱妇孺,死不认罪的,破涕求情的......
那个已近八十的老人家,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见着穿制服的人就下跪,请求轻判她儿媳妇的模样现在还历历在目。
刺激着他......
谢逅感觉身边没有动静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有点不明白,刚才出去前,她分明看到他如同往常一样沉静的眸子里,多了所谓的男人欲望。
怎么一回来就没了?
想到刚才在外面看见的人,她在心里哼了一声,原来是被吓的阳.痿了。
驰呈睡觉的姿势,就跟他的人一样,毫无乐趣,规规矩矩。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双纤细的手臂,搂上他的脖子。
相对应的,柔软的身体也贴了上来,跨.坐在他的上方......
谢逅俯下腰身,要去吻他,滑溜的睡衣贴着男人的肌肤,一点点撩起火源。驰呈明显没睡,可就是不动,任她胡来,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翻了个身制止,用克制又训斥的口气说:“别闹了。”
在黑暗里,谢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双手捧着驰呈的脸,嘴巴是她最终的目标,她像是玩到了兴头上,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就跟当年那个暑假,明明还是个学生,就立誓非要勾引到驰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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