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答案，龙星野索性把剑带回去慢慢琢磨。
临走前从地上的人身上搜出20块钱，也一并拿走当做饭钱。
只是若有所思地回到酒店，刚打开房门，就见龙小白朝他扑了过来。
龙小白边扑边散发出怨念，“爹，你不是说要特训我的吗？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我等您一整天了！”
……糟糕！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但是为了维持当爹的威严，绝对不能暴露。
于是龙星野轻咳一声板着脸道：“经过我的观察，发现你废得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特训这个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所以今天我先四处进行了一番考察，好为你制定更有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龙小白看上去完全没有被说服，脸更扭成一团。
“爹……”
“我们八百年没见了，好不容易才等到您下界，我只想和您多在一起几天。”
“特训再苦再累我都不介意了，就算要挨打我也忍了。”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您又会离开了，到时候我又一个人了……”
“你居然一个人出去鬼混！”
怨念此刻达到了巅峰，龙小白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龙星野终于扶额认输，“你想要怎么补偿？”
龙小白挂在他肩上，眼睛闪烁，“晚上我们一起睡。”
龙星野一愣，然后扬起嘴角。
果然是个小孩子……800年都毫无长进，居然还要和家长睡，啧啧。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明明是为了给龙小白出头才下界的，结果却一直围着主角打转，到现在还没仔细和小白说过几句话，说起来还真挺对不起他的。
于是耸了耸肩，“算了，就依你吧。”
龙星野去洗了个澡出来，龙小白已经化为原形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个脑袋瓜子两只角在外面。
这会儿时间还早，不急着睡觉，龙星野上床后先靠着床头，拿出传讯玉录，登录了天界公共信息交流平台，搜索起和神君相关的信息。
成神是所有仙人的终极目标，话题常年占据热搜榜前列，输入关键字，页面中立刻弹出无数好奇仙人的问题与讨论，而且包罗万象，五花八门。
有比较哲学的：神君是什么？神君从哪里来？神君又要往哪里去？
有偏向生物的：神君会放屁吗？神君需要吃饭吗？神君有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也有人更关心神界：神界有蟑螂吗？神界能上网吗？神界可以点外卖吗？神界和天界有什么不同？
每个话题下面的讨论都十分激烈，一群从没见过神君和从没去过神界的人，为想象中的神君和神界掐得鸡毛乱飞，甚至约架到线下，足以看出天界群众到底有多闲。
但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想要的内容，龙星野只能自己匿名发了一个贴子。
真·学术讨论：神君可以下界吗？
很快收到回复——
热心网友：神君已经超脱物外，不在五行，他就是天，就是地，下界与否，对神君已经没有意义了。
匿名：你见过神君吗？
热心网友：当然没有见过，整个天界都没有人见过神君，只有至高天的无上道门偶尔会捕捉到来自神界的神谕降下。
匿名：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神君能够下界，但是因为此举违背天道，于是会失去全部记忆与修为，甚至再入轮回？
热心网友：神君凌驾于天地之上，天道不就是个经常智障的AI吗？怎么可能惩罚到神君？
热心网友在发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没了声息，可能遭遇了某种来自AI的精准打击。
不过天界最不缺的就是闲人，很快又有第二第三第四位热心网友替补——
热心网友2：整个天道秩序都是由仙门构建，所有的规矩俱由仙门制定，既然已经成神，自然不用遵守，不过亿万年来的成神者从未有人再度现世，这个原因嘛，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热心网友3：可恶，这些人成神之后就跑得没影没踪，回来开个五分钟教你如何成神的讲座都好啊，害我们只能自行摸索！
热心网友4：不过最近1000年不就出了一位新神君嘛，就是……如果能找到他留下的近身之物，说不定能从中推演出什么。
“爹您在干什么？”龙小白忽然好奇地把头探过来。
龙星野“啪”的把玉录的画面关掉，“你怎么还没睡？”
龙小白十分委屈，“爹，我说和您一起睡，是白天没有机会，只能晚上和您一起多相处相处，不是您上网，我睡。”
说的也是……龙星野感觉小小愧疚，“那我们一起看看片？增进下父子感情？”
他说着又打开玉录，点开一个动画片，叫《超级神龙大战修仙者》。
“爹，这个动画我800年前就看过几百遍了。”
“啊，是吗？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爹，您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又欠揍了？”
“爹，您怎么又找了个动画片？”
“不看动画片，那看啥？”龙星野彻底没辙了。
龙小白严肃道：“爹，我已经是个成年龙了，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龙星野闻言眉毛拧了起来。
毕竟800年的时间空白，印象里小崽子还是小小一团，尿床尿得他浑身都是，被他揍得哭唧唧的样子，要扭转起来还真挺困难。
而且龙小白自己表现得就很幼稚！根本没法把他当成年龙！
“那你说成年龙要看什么吧？”龙星野放弃地往床头一摊。
“我们看这个。”龙小白把爪子伸向玉录，不太熟练地点开另一个页面，弹出一个提醒：请确认您是否成年。
爪子一按，“确认。”
一个神秘的页面刷新出来，龙小白又顶着小脑袋瓜子，在页面上搜寻了一番，找到了龙族的标签，再次“啪啪”一按，点进去。
一个视频被打开，一个磁性的男声念出来：欢迎收看大型教育科普片《龙族世界》。
画面切换，大草原上，两条龙竖直冒了出来，磁性的男声继续旁白，“春天来了，野外的龙族开始繁衍生息……”
视频“啪”的被龙星野关掉。
他板着脸说：“你还小，不能看这个。”
“我不是成年了吗？”小白弱弱反抗。
“成年了也不行。”
龙星野面无表情地切回原来的界面，继续播放《超级神龙大战修仙者》。
龙小白看得昏昏欲睡，龙星野也看得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两龙就脑袋一歪，啪地靠在了一起。
龙小白是彻底睡死了过去，可龙星野没过多久却睁开了双眼，幽暗的竖瞳中朦胧迅速散去，然后他瞥了睡着的龙小白一眼，从床上跳了下来。
……近身之物吗？
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把剑，剑身漆黑，剑锋缺了个口子，正是凌风默的那把残剑。
他径直走到房间中央，把剑放在地板上，对着剑冷冷道：“剑灵，滚出来。”
剑平躺在地板上，毫无动静。
声音变厉了些，“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剑还是没有反应。
“给你三秒钟，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龙星野的语气已经极为不耐烦。
剑依然无动于衷，于是他真的开始动手——撸起袖子，握起五指，给了剑狠狠一拳！
“啪嗒。”
剑身上颤颤巍巍掉下来一块，从二级残废成功升级为一级残废。
“……”然而即便这样剑灵依旧没有冒出来。
剑灵并不是藏起来或者沉睡了，而是真的彻底消失了。
可是这把剑是那个人的半身存在，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那个人本人有能力将剑灵剥离，但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龙星野在原地站立许久，实在想不通，又坐了下去，用刀尖在地上刻画出一个阵。
接着他又从龙小白身上取了滴血，把这滴血与剑一起放入阵心。
这是个追本溯源洞真之阵，那个人是九天三界最强的阵之王，龙星野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了点皮毛。
剑是推演的阵之基，龙小白的血则是联系布阵者与推演对象的因果纽带。
最后他拿刀割开自己的掌心，无法使用灵力，那只能使用血祭之法强行催动阵了。
鲜血坠入阵中，如有生命般沿着刻好的线条流动，薄薄的微光亮起，微光中各色符号涌动闪烁，照亮冥冥之中的万千大道之痕。
半刻钟之后，龙星野突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血。
卜算失败，反噬了。
血滴在地板上，地板迅速枯黄，失去光泽，变得千疮百孔，一刻间就像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他冷漠地瞥了满地的疮痍一眼，抬手将血抹去，靠着墙调息了一下。
自己半吊子的卜算之术，终究还是太勉强了。
寻找答案的关键，果然还是在那个凌风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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