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眼界比深闺女子宽广,思维也比深闺女子宽广的现代女性, 出现在这后院中,她原本的技能无用之地,好在她所求也不多, 在原主的身份上活好就行。
于柔:“父亲既然知晓, 为什么还不帮忙?”
于文瑞, “选秀是祖制, 即使皇上也不可说废就废,娘娘让臣以一己之力挡住众人的谏言, 纵使不怕得罪人,可违犯祖制之言, 与某逆何异?”
于柔站在他的角度能理解, 站在自己的角度不想理解。
再说了,难道真的只有光明正大的反对一条路了吗?她都能给于文瑞出十个八个不需他担此风险的主意。
一是西北边事尚未结束, 属地又修水渠,不要钱吗?国库的银子够吗?这时候适合铺张浪费大肆选秀吗?
而来祸水东引, 把大家的注意力再转移到粮运漕运除贼上去,暂且搁置这种大型选秀节目.......
再不重金请个大师过来说个谎, 今年皇上有桃花之灾,不宜选秀。
多得是不比正面刚的方法, 于柔不信他想不到,他就是不想为自己办这事,只顾着自己的前朝, 把女儿扔后宫去了就不管了,那时候艰难不管,这时候又艰难仍不管。
于文瑞又道:“娘娘以为只有三王爷的人想要重开选秀?”
于柔:“父亲什么意思?”
于文瑞的话没法光明正大的说,暗示:“父亲的一些同僚们,父亲也没有办法得罪他们。”
于柔:“父亲是要给自己的人卖人情了?”,不反对此事,不得对他手下那些也想送女儿入宫的人,收买他们的人心,不让他们归顺了别的队伍。
于文瑞:“你说的哪里话?”
于柔知自己说的实话,因为不好听,所以他接受不了。
于文瑞安慰道:“娘娘比所有人都早入宫,更是诞下二子,又深得皇上宠爱,着实没什么可惧,再者,今日阻拦了,皇上以后能不选秀吗?早晚的事,你拦是拦不住的。”
于文瑞:“担心再多,也没有牢牢把握住圣心重要。”
于柔能理解于文瑞所说的话,但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她理解得了他的理智,他却理解不了她的痛苦。
他放弃了这件事,他没有心思为一点点的女儿家的心思奔波,在他看来她不过是个为他谋求利益的工具人而已,其他的什么喜怒,简直无足轻重。
于柔看透了他,再也不想接他的话。
于文瑞到底是不想把这个给他谋利的女儿得罪狠了的,道:“这事于娘娘而言不利,臣也不会坐视不管,待一定选秀之事,臣立马着人谏言皇上为娘娘封后,谁也不比娘娘更有这个资格,日后大皇子也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嫡子。”
于柔刚入宫时于文瑞官位还没有高至丞相,再加上当时入宫连个仪式都没有,随随便便就把她送进去了,能有个贵妃的封赐就不错了,根本不要肖想什么皇后之位。
现在于柔有了这样的资本,家室有,宠爱有,孩子有,升为皇后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这是她在意的吗?放弃皇后之位和不选秀,前者和后者比起来简直无足轻重。
于文瑞用这来当做补偿,她说不气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想再做无用的事,发无用的脾气,不想成为不成熟的人,也不再与于文瑞口舌,站起身离开。
于文瑞恭送于柔。
于柔心间纵使有千百句话要说,也没有说出口。
本要回宫,丞相夫人阮竹月道:“娘娘,时间还早,可否一起去定国寺上香?”
于柔前几日才去过定国寺找柳青青,这又去转一趟,心中觉得挺无聊的,但是陪阮竹月是孝道,她便也没有拒绝。
阮竹月还是关心她这个女儿的,她代表原主,尽尽孝道,解一下阮竹月的思子心切。
她们坐马车前忙,很快就到了定国寺,下马车,抬眼望去,宝马香车。
阮竹月道:“前几日和对面的柳夫人说话,她说贤妃娘娘又回宫了,臣妇便担心着娘这几日过得不顺。”
“娘多虑了,女儿并不会为她不虞,她回不回宫与女儿而言,没有什么差别。”
“你这样说娘就放心了。”阮竹月笑了,眉眼间都放松下来。
“今日见娘娘满脸郁色的从书房出来,可是与他争吵了?”
于柔摇头,“女儿哪里会与他争吵?”,她可不那么笨了,再也不与人争吵,那是最低效的沟通方法了,还会反噬,比如,吵完心情更差了。
顶多是口角两句。
这几日选秀之事也闹得满城风雨,阮竹月也是听说的,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因选秀之事?”
于柔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她介怀此事,包括她娘亲也不行,万一她不小心说漏嘴,与她名声有碍。
于柔只道:“选秀是皇室和后宫的大事,女儿哪敢说什么?不是这事,母亲别瞎操心了,今日是来上香的,咱们就好好上柱香祈祈福可好?”
阮竹月:“你从小就嘴硬,娘怎会不知你的担心,娘没那么大本事,阻止这件事,但并非帮不了你,此次入宫的女子中若有貌美的,想方设法帮你拦下就是。”
于柔看她一眼,不接话。
过了会儿道:“走吧,去上香。”
阮竹月这才去添了香油钱,和于柔一起去上香。
于柔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闹钟便也是向佛祖祈求的话,希望没有烦心事,越过越好。她内心这样说。
待再起身,心里清净很多,也不再在意和于文瑞不开心的口角。
于文瑞真让让她恼火,并不是这件他做不成,而是他对自己女儿的态度。这难免让人感到不公,原主可是在他的操作下命都没了,结果连这点善意都没有换来,他还要权衡,再权衡。
但这件事过了,于柔也告诉自己不要把它放在心上。
没有依靠是最大的依靠,无法放下和悲观是对依赖自己最大的背叛。
她走出佛堂门可以冷静到连于文瑞是谁都不记得。
转眼看去,几个和尚在右边摆了一排案桌,案桌上放置着红绸金墨。有些人从案桌前匆匆走过,将银钱放入暗箱中,拿起一块儿红绸,一方金墨,离开。那些人大多数是年轻女子。
于柔不禁多了几分好奇,“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那边买东西?”
阮竹月怔了一下想起,道:“明日就是乞巧节了,年轻女子买了红绸回去写心愿,好祈求一对好姻缘。”
于柔饶有兴致的看着,笑道:“寺里人可真会做生意。”
阮竹月忙道:“呸呸,可不许不敬,师傅们是为了促成男儿女儿的好姻缘,才来这售卖,这就好比开了光的符纸,更灵验些。”
于柔还是道:“就是变相的香油钱。”
于柔也不让阮竹月争辩了,道:“本宫并非不理解,僧人也要吃喝。”有市场有买卖,她能说什么?
看完这场笑话,于柔准备离开了,突然有女子从她面前过去,而后又诧异的回头看一眼,最后到她面前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于柔的第一反应不是让她免礼,而是忙打量四周,别被人知道了自己是谁,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似现代的明星一般。
好在那女子极懂分寸,声音并不大,没有让别人听到。
于柔才对她道:“起吧。”
她是何人她却不认识的。
那女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后脸颊有些红了。
于柔问她:“你认得本宫?”
她点头,“曾在府中见过娘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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