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琸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拐了个路口进入大路, 大路旁南侧是田野, 右侧是林子,挨着林子的那侧有几块大石,楚琸对于柔,“你去坐会儿。”
于柔看向他,楚琸又扭回头和几位大臣讲话了。那些大臣的平均年龄都要是他的两倍, 他是其中最年轻的人, 他们谈论的又是那样深奥的话题, 但是楚琸站在那里, 依然气势逼人,说话也毫无怯意,底气十足。
于柔想自己一个心性更加开放的现代人, 在那样的环境中也没有他从容。
奴才为她把一块石头擦拭干净,放下帕子和包裹让她垫着。
于柔坐上去歇歇脚。
很久没有走过这么多路,小腿酸胀,脚也疼, 回去要好好泡泡脚。
奴才把水袋递给她, 请她喝水, 于柔晒了半天太阳,出了不少汗,已经感到口渴, 就将塞子拔掉, 就着瓶口饮一口, 水一直被晒着,不算凉,又甘甜爽口,到嘴里十分舒服。
解了渴将水袋放下,又看楚琸,他们还在不远处站着,他偶尔开口说一句话,偶尔开口说一句话。
他的神情很平淡,那侧脸也俊美至极,如雕刻一般,冷冷淡淡的样子又有些禁欲感。
禁欲
不知他禁不禁欲,穿越过来之后未尝发生过什么,但也不是他生理问题。
于柔坐着百无聊赖之际,刚刚递水的奴才过来和她说话,道“娘娘勿急,皇上已让人去传马夫赶马车过来,一会儿就可回宫了。”
于柔点头“嗯”了一声。
她也不着急,就是有点累有点困,想回去睡一觉。
过了一会儿,远处便听见马蹄声,于柔手搭在额头上,朝那边望去,是一匹马拉着马车往这边走来。
马车很快到他们面前,于柔看向楚琸,见那几位大臣正向楚琸行礼恭送,楚琸朝她走来,道“回宫吧。”
于柔站起身,奴才拿起她身下的包裹与手帕,还拿起旁侧的水袋,跟在他们身后。
楚琸护于柔上马车,大臣们又道“恭送皇上,恭送娘娘。”
楚琸并没有说免礼之类的话,上了马车,于柔当然也不再说什么。
到马车中解下斗篷,坐到软塌上,顿时觉得舒服
坐在马车里比坐在石头上舒服多了,她甚至想倚在哪里小憩一会儿,整个车厢中,只有楚琸身上能倚。
于柔嗯
他的身体确实很结实,肩膀也很结实,胸膛也很结实,他是一个硬朗的人,倚在他怀里一定很舒服。
但是这几晚两人虽同塌而眠,都是各睡各的,没有多少接触,而且那是晚上,这是白天,她突然倒人家身上,怪不好意思的
于柔并不排斥楚琸,她也很想借个力,只是心里突然涌上种别扭的害羞,像成了一个小女人般,不好意思对这么俊朗冷漠的男人做出放浪形骸的举动。
她只好头枕着自己的手,倚向马车的角落,小憩一会儿。
楚琸的身体素质好,不像于柔活动一会儿就累的不行了,想反他身上没有什么疲劳感,他无聊,时而撩开窗子看向窗外。
马车驶入南街,就到了京中最繁华的地段,勾栏、酒楼、戏园子应有尽有,还有些小商贩。
眼睛一晃便看见一个做糖人的师傅,脑子里也想起昨晚于柔把糖人递给阿绵,对阿绵说,那是楚桀买个他的。
那俩崽子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么
楚琸回头看于柔,发现于柔正睡得香甜。
楚琸不知怎么了,把圆子叫到车窗户口,对圆子道“你去拿两个糖人过来。”
“是,皇上。”,圆子立马跑过去买,他其实一转身就笑了,这东西一听就是买个两个小皇子的,大人谁还吃这个。
这事要是娘娘吩咐的就正常,可是却是皇上这种硬汉吩咐的,就让人忍不住想笑。
圆子立马过去挑了两个好的让人包起来,再去追马车。
马车直接行使入粹幽宫才停,于柔就着那个别扭的姿势,依然睡得香甜。
楚琸心道不至于才走那么一点路就困成这样吧,女人的身体真柔弱。
他碰了于柔一下,于柔惊醒,过一会儿缓过神来,问他“到了”
楚琸点了点头,“到粹幽宫了。”
他说罢先下马车,于柔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也下马车。
下了马车仍觉得困乏,想再去寝殿睡一会儿,楚琸道“吃了午膳再去睡。”
于柔只好窝在椅子里歇歇身体。
视线往下一垂,却看见圆子手中拿着熟悉的包装纸袋,于柔指着问“那不是糖人么”
圆子偷瞄皇上,才低头小声道“回娘娘,这是糖人。”
于柔“你怎么还买了糖人”
圆子又偷瞄皇上,准备道是皇上让他买的。
楚琸打断他,道“去江兰殿把俩小家伙带过来。”
于柔瞥他,从他皱着的眉头里看出了什么,偷笑。
楚琸连看她一眼也不看了,坐在另一个椅子上,也闭目养神。
是香萱去往江兰殿传话的,说皇上和娘娘回来了,要见大皇子和二皇子。
楚桀听到是他的母妃和父皇回来了,绷着小脸“哼”了一声,有点不高兴,他对香萱道“她、她不带我去”,睁着大眼睛控诉,十分生气
香萱差点被他逗笑,哄着他说,“娘娘不带大皇子去怎么可以这样呢咱们大皇子这么乖”
楚桀“哼,她她不带我,哼。”
香萱“那奴婢带大皇子去粹幽殿问问怎么回事好不好”
楚桀这才气汹汹的跟着香萱往外走了,楚凉的奶嬷嬷抱着楚凉跟上。
到粹幽殿,楚桀迈着小短腿大踏步踏过门槛儿,一抬头却看见那个凶悍的男人。
他顿时忘了于柔不带他出宫这份仇,蹬蹬磴跑于柔怀里让于柔抱住,警惕的看向楚琸。
他昨天晚上一巴掌打坏了桌子,现在他们那里都没有桌子了。
楚琸瞥楚桀一眼,看到他凶悍的模样,毫无反应。
于柔把糖人拿来递到楚桀手上。
楚桀拿到眼睛一亮。
于柔问道“猜这是谁给你买的”
楚桀正要说母妃,楚琸突然啧了于柔一声。
于柔撇嘴。
好了好了,本想替他卖个好,他不让就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于柔就没有再说话,把另一个糖人也给楚桀,对楚桀道“你拿着给阿绵。”
楚桀接过,迈着小短腿去找阿绵,把糖人给阿绵送去。
两个孩子站在糖果站在那里,时不时舔一下,视线转来转去,看没有见过的新奇东西。
楚琸没有久坐,喝了杯茶就要回御乾宫。
他真忙,于柔看着他想。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非常不完美的人,但是和他相处久了,会发现他在某些方面也十分有魅力。
于柔可能有时会埋怨他,但从未觉得他哪里不如人,也从未觉得自己比他优越到哪里去。
他值得尊敬的地方,她也尊敬他,他做不到的地方,就她来吧,就是眼前这两个崽崽。
于柔走到楚桀和楚凉面前,将两个小家伙抱进回来,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温和的对他们说“这个糖人是谁给唯唯和阿绵买的”
楚桀道“母妃。”
楚凉“唔、唔”
于柔“不是母妃哦,母妃在马车上睡着了,这个是父皇给唯唯和阿绵买的。”
说实话这样于柔也挺惊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楚琸有这样的举动的。
楚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手里的糖人,还不理解那代表什么,唔,糖人很好吃。
于柔揉揉他的头发。
三王爷也回到了府中,他到正厅内,脸上一直是盈满笑意的,看样子这次“偶遇”楚琸让他十分开心。
他将楚池叫来,楚池来见他,相比他的开心,楚池脸上冰霜一样。
三王爷撩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饮一口,指指楚池,“这是什么脸色,给谁看的。”
楚池冷声道“皇上去哪里,父亲就去哪里,你明知会惹皇上不快,还过去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出口,三王爷的好心情没了一半,不是因楚池的指责,而是他这唯一的嫡子与他不一条心。
三王爷道“还以为你真两耳不闻窗外事呢,这消息这么快就知道了”
楚池没说话,实在连打听都不必打听,要知道这消息轻而易举。
三王爷“你是谁生的,你是谁的人”,他直问楚池。
楚池现在还未领职,他能是谁的人他念过那么多书,学过那么多君子之道,他只认正统。
两年前意识到父亲有那种心思,他震惊的一夜未睡,和父亲说过父亲能做摄政王,是先皇恩赐,先皇这份恩赐,不是让父亲祸及先皇子嗣的。
但却无法扭转父亲的执念。
楚池对三王爷无可奈何,三王爷对楚池也十分头疼,楚池的屁股坐在别人的阵营里,这是多么讽刺的事,三王爷有心想让他出来做事,也因此一直不能用他。
三王爷这次来也是想和楚池提让他入朝领职之事,但是现在他又说不出那话了。
他想了想干脆道“你也是年龄了,过些日子让你娘给你寻一门亲事。”,先成家后立业,也许人就能稳重心,就能理解他这个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而这话题不巧,也是楚池不想谈的,楚池道“儿子还有事,先行告退。”
他没等三王爷发话,转身就走,那样不恭敬的状态,差点没把三王爷气死,三王爷指着他大声道“你个混账东西,除了去找宋家那个浪荡子,还有什么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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