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青年是谁?”周御止不住问道。
宋晏抬头对上一众好奇看来的目光,想到查到的资料,不由抿了抿唇,隐瞒道:“代号12。”
周御双眸闪了闪,代号12,那是不是说明,当年参与实验的最少是12人,“实验后,老大除了愈合能力强些,还有什么不同吗?”
宋晏抬手攥了攥拳:“力量大了。实验之前,我最多能举起两百公斤左右的重物,现在……大了一倍不止。”
“哇!”聂小飞挤开夏依白,捧住宋晏的手摸了摸,艳羡道,“早知道,我就跟老大一起参加实验了。”
夏依白眉头一拧,抬腿对着他的屁·股蛋子就是一脚:“蠢货!”
聂小飞踉跄着向前奔了几步,手一撑抵住陈涵亮的肩头,才没有一头撞进他怀里,气得扭头骂道:“夏依白!老子咋惹你了,让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跟我作对?”
“嗤!”夏依白轻呲了声,不屑道,“参与实验的最少不下于12人,出来的只有老大两人。聂小飞,你觉得自己比老大的体质、毅志力如何?”
聂小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我不就说说吗?”
相处了小半年,对这位的没脑子,夏依白深有体会,闻言没再挑刺,而是指着闻启山雇佣兵等人的尸体,转头问宋晏:“老大,他们……抬出去吗?”
宋晏扫了几人一眼,大家浑身早已被雨水打湿,再加上在山林里奔走缠斗了这么久,个个身上带伤不说,还筋疲力尽、疲惫不堪:“原地休息15分钟,顺便煮点东西吃。”
几人应了声,扒了雇佣兵身上背着的七八壶、酒精炉、压缩饼干、肉罐头,滔了溪水,煮了壶肉糊汤喝。
……
曦曦闷哼了声,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瞅了眼百米外的庵堂,再往上走没有带刺的草和碎石了。
心里松了口气,曦曦丢了手中的大叶子,扯了脚上绑的厚叶子烂布头,背上的东西往上窜了窜,赤脚一溜小跑到了庵堂。
“站住!”
曦曦心里一咯噔,停下奔跑的脚步,隔着雨幕看向半塌的小厨房。
慧悟双手抱臂,斜依在半塌的墙壁上,眼尾微吊,正一脸阴沉地朝她瞪来:“带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曦曦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蜂巢给了就给了,她怕师太见到学习机,又给她砸摔了。
“拿来!”慧悟厉眉喝道。
曦曦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冻得青紫的双唇紧抿着,蔚蓝的双眸骨碌碌一转,跑呢,还是跑呢?
山林里不能待,窜进屋,看这距离只怕来不及扛门,便被师太抓在手里了。
慧悟一见就知道小崽子不老实,再打什么鬼主意。
一早起来就吃了半瓶子肉罐子头,这会儿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有什么耐心。遂不顾瓢泼而下的大雨,朝曦曦冲了过来。
曦曦惊呼一声,身子一矮从她腋下穿出,一溜小跑躲在了菩萨身后。
“小崽子,你还敢躲?”慧悟闪了下差点没有一头冲出院子,顺着草木滚下,回头气急败坏道,“出来!”
曦曦扶着菩萨的腿,悄悄地探头朝她看去:“师太,我带了个蜂巢回来,蜂巢给你,你能不打我吗?”
“呵!”慧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轻哼道,“长大了,都会跟我讨价还价了。行啊,蜂巢拿来吧?”
曦曦轻吁了口气,取下背上的蜂巢和学习机。为了好背,两个东西绑在了一起。曦曦蹲在地上解着,没有看到慧悟扯了根草茎,一步步朝她走来。
“啪!”
一草茎抽在曦曦头上,锃亮地光头立马浮起了条红痕。接着不待曦曦有所反应,慧悟一下又一下劈头盖脸地朝她头上、身上抽了过来。
“啊……”曦曦尖叫着抱头倒在地上,翻滚着左躲又闲,却怎么也躲不过抽来的草茎。
“呜……别打了,师太……求求你,别打曦曦了,曦曦听话,听话……别打了……呜……”
“哈哈……小兔崽子,跟我玩心眼,叫你跟我玩心眼!”曦曦越叫,慧悟越兴奋,手中的草茎舞得越快,“啪……啪……”一根草茎抽断,慧悟笑着扫了眼抱头滚在地上跟死狗一样的曦曦,扭头在院里挑捡了翻,在半塌的院外掰了根刺梅,疾步走了过来。
曦曦抽噎着放下抱头的双手,被草茎抽得青紫带血的眼睑虚虚撩起,瞅见那带着硬刺的枝条,浑身哆嗦了下,忍着疼痛翻身爬起,转身趔趄着朝外跑去。
慧悟手执刺条饶有兴趣地看着,也不阻止。走到菩萨身旁,弯腰捡起地上两个用大叶子包着的小包,扯开一个,看是学习机,随手丢在地上。
曦曦闻声扭头一看,立马站住,犹豫着向学习机小跑了几步。
“呵呵……”慧悟一脚踩在学习机上,轻笑,“不愧是实验室里出来的高基因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学习了。”
“过来,再让我抽一顿,学习机就给你。”说着慧悟甩了甩手中的刺条,眉尾轻挑,厉凌的黑眸带着噬血的狠意。
曦曦心尖微颤,浑身冷得似掉进了冰库,惊惧地连连往后退了数步,转身就跑。她在山林里找吃的,没少遇到毒蛇,想要活命,要么逃,要么你斗过它。
跟蛇斗还有一线生机,跟师太怼峙,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顾不得其它,曦曦一头冲出庵门,顺着山路一气往下跑去。
慧悟挑了挑眉,扯开另一个小包,清甜的香味弥漫出来。低头吸了口蜂蜜,慧悟阴戾的心情好了几分。
庵堂一边是热带雨林,一边就是白雪皑皑的山脉,初夏的雨水受着雪山的影响犹如冬季一般刺骨。慧悟这会儿衣服尽湿,一阵风吹来身子都要冻僵了,有了吃的,她也失了虏打曦曦的兴趣。
回屋匆匆换了衣服,慧悟抱着蜂巢又急急进了厨房,蜂蜜倒进瓦罐冲水喝,幼蜂过油炸食。吃饱喝足,慧悟回屋倒头就睡。
“啪唧!”雨幕遮眼,一个不注意曦曦摔在地上,向前滑了半米。
脑袋一懵,顾不得疼痛,曦曦抬袖抹了把脸,扭头朝后看去,见山道上没有慧悟拎着刺条追来的身影,心下一松,不由放声痛哭,“呜呜……爸爸,曦曦想爸爸……”
曦曦想念被爸爸拥入怀里的那片刻温暖。
“老大,”聂小飞放下饭盒,支了支耳朵,“我好像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夏依白扯了扯唇,嘲笑道:“我看你是想结婚想疯了。”
聂小飞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么冷的天,老子就不信你不想有个美娇娘暖被窝。”
宋晏将洗好的饭盒递给周御,拿起护目镜几下上了谷顶,低头问聂小飞:“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聂小飞跟着上去,屏息静听了会儿,朝西南的方向一指:“那里,11点钟方向。”
宋晏戴上护目镜朝西南看去,草木深深,两米多宽的山道被掩了大半,只余一人多宽的山道一路蔓延而上。
千米之外,曦曦小小的身影先是被伸出的枝条遮了头脸和双脚,露出的灰白僧衣又与山石浑然融为一体。
宋晏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片刻对聂小飞摇了摇头:“没人。”
“会不会是孩子太小,被草木掩了。”聂小飞不甘道,“老大,我真的听到孩子的哭声了,跟先前杜鹃林中念经的声音一样,若是猜测不错,应该是同一个孩子。”
“不可能!”跟上来的夏依白反驳道,“若真有人在此生活,卫星不会拍摄不到。”
聂小飞噎了噎。
夏依白的话点醒了宋晏,掏出裤兜里的手表,对下面的文景浩招了招手,“过来看看能不能修?”
文景浩闻言,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饭盒丢给还没吃饱的陈涵亮,拎起自己的工具包几下上了谷顶,接了手表翻看了下:“等下。”
说罢蹲下打开工具包。
夏依白忙脱下身上的防护服撑在他头顶,挡去不停下落的雨水。
几下拆开后盖,换了摔坏的零件,又调试了番,文景浩递给宋晏:“老大,试试。”
宋晏接过,连点几下解锁、连上卫星,先是给上级简短地报告了现下情况,又将手表与护目镜的信号联接。
文景浩盒上工具箱,夏依白收了防护服重新穿上,遂之两人一左一右挤在宋晏身旁,看向护目镜。
护目镜的镜头在宋晏的轻点下,朝11点钟方向拉近,放大。
趴在山石上哭得久了,曦曦身上越来越冷,身上的伤口在雨水的浇灌下泛了白,紧跟着大脑一阵晕眩,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
一条青蛇从草里探出头来,东张西望了番,谨慎地缓缓朝她爬近,到了近前吐着长长的信子试探地舔向她伤口中露出的腥甜。
舌尖一阵滚烫,吓得青蛇头一缩,掉头窜回了草丛。
“老大,”镜头在山道上来回过了两遍,没有看到什么孩子,聂小飞忍不住道,“你回放一下试试。”
宋晏点了下,画片往后倒了半个小时,然后快进,进到十几分钟左右,山道上陡然闪现了个奔跑的孩子。
待要细看,只余一片模糊。
宋晏又换了几个镜头,画面均是不太清楚,只大致看出孩子是从上面的庵堂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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