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赵瑾睁开眼, 他从床上下来,脚踩到地毯上时已经变成了沈清止的模样。
沈清止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随即轻笑道“原来才过去了三年,我还想睡上个30年呢。”
诛魔绳确实让沈清止无法动用魔气, 只不过他从未着急, 毕竟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其实他很想看到庄月重在看到温柏榆老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只不过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沈清止转过身, 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魔修, 开口“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那么你就不用离开这个房子了。”
魔修眼神流露出恐惧, 他头抵着地毯说“大人,我并非有意要打扰您,只是庄月重出现了”
“庄月重”沈清止诧异, 随后他笑了笑说, “才三年他就忍不出来了啊,我还以为就他那个自负的性, 等他回过神来温柏榆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呢。”
魔修问“大人,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嗯既然他来了, 那么我自然要给他送上一份大礼。”沈清止看向跪在地上的魔修, 目光令人胆寒, “至于你打扰了我的休息, 不可饶恕。”
“大人饶命饶命啊”魔修的求饶并没有用, 沈清止轻轻一挥,他便当场魂飞魄散。
真吵。沈清止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的监控。
他走到窗户旁,身为魔尊可以感知其他魔修的存在,魔气的稀薄让他意识到这三年间温柏榆可没闲着。
真不愧是庄月重的徒弟,两人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清止打了一个呵欠,重新走到床边,躺下睡着了。
白天一早莫赵瑾被闹钟吵醒,他伸手将闹钟关掉,伸手捋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这时他发现温柏榆送他的手绳不见了。
他慌张的掀开被子寻找,结果在床下找到了。
“你说手绳断了”受约前来的温柏榆听到这句话时神情微变。
“对,我觉得很奇怪。”莫赵瑾将手绳拿出来放在桌上,“你仔细看绳子的断口,我原以为是第二人出现故意剪断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温柏榆拿起来看,他心里清楚诛魔绳是被沈清止毁掉了。
才三年,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温柏榆不自觉地攥紧失去灵力的诛魔绳。
以沈清止的能力大可以做一个障眼法,再制造出一样的诛魔绳迷惑莫赵瑾,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光明正大的,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弄断,就是为了通过莫赵瑾来告知他。
这种肆无忌惮的方式让温柏榆心中愈发恼怒,他打量面前还在沉思的莫赵瑾,内心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倘若他和莫赵瑾不是朋友,或许他早就直接将他连同沈清止诛杀。
很快他摇了摇头,停止了这个危险的念头,他不能这么想,就算赵瑾和他不是朋友,他也不能为了消灭沈清止而牺牲无辜人,他若这么做,那么和为了修炼而伤害无辜的魔修又有什么区别。
“柏榆,你怎么看”莫赵瑾问。
温柏榆停止思绪,转而微笑道“我想手绳只是因为带久了,你睡的时候不知不觉被扯断了吧。”
这种理由连宋山竹这种单细胞都骗不过,更何况是心思细腻的莫赵瑾。
可正因为这样莫赵瑾才奇怪,为何温柏榆对于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显得如此的漫不经心。
或许不是漫不经心,而是刻意隐瞒着什么。莫赵瑾下意识敲着桌子,这有没有可能和他的第二人有关。
这三年间他的第二人几乎像是消失了一般,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在自己的卧室安装了监控器,今天早上发现绳子断裂后当即去查看监控,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视频中手绳就是在他不知不觉中突然断开,他翻身时候掉落在床下。
莫赵瑾注意到温柏榆的手背青筋凸起,这显示着对方并没有言语中的那般不在乎,他终于忍不住说“柏榆,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温柏榆闻言愣住了。
“三年前,当第二人出现时我就觉得好像巨大的阴谋在背后人为操纵,只不过我费尽了心力去调查,始终查不出一个所以然。”莫赵瑾凝视温柏榆,目光仿佛穿透了内心,“我视你为挚友,将一切都告诉你,从未有任何隐瞒。”
“我从来不想勉强你按照我的待友方式对我,但事到如今我不想一无所知。”
“你可以告诉我吗”
“周大师,这次真是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恐怕得被活活吓死”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拿起酒瓶为周静远倒酒。
周静远摆了摆手说道“职责所在,无需感谢。”随后他拿出手机,点开支付宝的扫码界面。
“这是我的二维码。”
“哦哦”中年男人看向身旁的助理,后者顿时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周静远确认钱到了,起身说“陈总,这次的事情算是顺利解决了,可如果您行事还是如此的张狂,没有收敛,这样的事情不会是第一次,你要知道,不是每次我都能及时替你解决,还望您以后行事要有底线。”
“好好,都听您的”身为集团的老总,平日里都是用鼻孔看人,可如今却对周静远点头哈腰,显然敬畏到了极点。
周静远离开酒店时外面下起了大雨,他拒绝陈总的司机接送,撑着雨伞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他手里提着从酒店房间顺过来的水果,毕竟他媳妇爱吃,酒店的水果不仅新鲜,还是免费。
这场雨下得突然,有许多举着包包从他身边跑过去的上班族,周静远欣赏着他们狼狈的模样,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柏榆”
温柏榆站在餐厅门口,看起来好像是在躲雨。
周静远快步跑过去,还没开口说话就发现温柏榆的表情不太对劲。
他一直清楚柏榆并不像平日表现的那般平静,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般落寞又悲伤的模样。
“柏榆。”周静远轻声唤了一声,将伞大部分都倾向温柏榆,“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柏榆抬头,额前碎发的阴影落下,显得那双灰眸更加暗淡,他扯了扯嘴角,可是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做不出来“赵瑾手腕上的诛魔绳断了。”
周静远微微睁大眼,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他没有出声打断温柏榆的话,而是选择听他说下去。
“他找上我,说原先认为沈清止的存在是他第二人,我也就顺着他的这番理论隐瞒。”温柏榆说,“可是莫赵瑾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早就知道我对他有所隐瞒,可是却没有选择逼问我。”
“我能想象一个人突然在某天发现身体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是极为恶劣的存在,我无法想象这三年来赵瑾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他摊开手,掌心里断裂的诛魔绳如今只是一条普通的绳子:“就在今天他终于忍不住想从我这里得到真相。”
周静远心里一沉,问道“那你告诉了他吗”
“我没有。”温柏榆面色苍白,他仿佛说不下去了,可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说不出口。”
他是可以为了寻求痛快和解脱,将一切告诉莫赵瑾,可是说了只会给对方带来危险。
但是他看到莫赵瑾那失落的眼神时,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内疚。
周静远按着温柏榆的肩,正色道“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们的身份是不方便让普通人知道的,你也不要再这样难过了。”
温柏榆神色哀伤道:“周哥,我难过的不仅仅是欺瞒了赵瑾,而是当我发现有时候你为了保护别人,往往你只能选择让他一无所知。”
可是从来没有人在乎当事人到底愿不愿意一无所知。
温柏榆最懂这种感受了,赋予他这种痛苦的人正是庄月重。
“我感到最悲哀的是,明明厌恶师尊以这样的方式保护着我,可是如今我却用了同样的方式去保护赵瑾。”
“我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不愿意成为的人。”
“不是这样的。”周静远突然沉声说,他抓住温柏榆的手腕,将他拉到雨中。
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两人瞬间被大雨淋成落汤鸡。
周静远说“你清醒了没有”
冬天的雨淋在身上不仅寒冷,还有一种刺痛的感觉,温柏榆整个人都懵了,就像是迷路的孩子般茫然的看着周静远。
周静远心里既痛心又无奈,他说道“莫赵瑾再怎么聪明,家族事业再怎么庞大,他终究只是普通人,纵然我们告知一切他也对付不了沈清止这个魔头,相反,要是承受能力要是差点,恐怕都得被活活吓死。”
“可你不同,你原本可以同庄尊主并肩而战,原本是不需要让你做出这样的牺牲,他可以告诉你这一切不是吗”
“你这么做是想保护莫赵瑾,可庄尊主却是错了,是他的自以为是,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和他同等的位置上,选择了用这种保护弱者的方式对你隐瞒和保护”
温柏榆微微睁大眼,他原本困惑痛苦的,如今因为周静远的这么一番话而豁然开朗。
他的眼神重新恢复坚定,点头道“周哥,谢谢你。”
周静远见状松了一口气,欣慰地拍了拍温柏榆的肩,他弯腰重新捡起掉落的伞,走到餐厅门口,递给了刚从里面走出来一对情侣,他笑说“没带伞吧这把伞送给你们。”
这对情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明明有伞却淋湿全身的周静远,男方收下了伞,对他说道“谢谢。”
“不客气。”周静远笑了笑,他走回温柏榆面前说,“我们快回去吧,虽然我们的体质比常人强一点,可是万一真的感冒了也够呛。”
温柏榆感到愧疚,低头道“抱歉周哥,都是因为我”
“嗐,你还在乎这点小事,你知道的,我和楚辞都把你当成亲人,这些客气话我可不想再从你嘴上听到。”周静远神情一正,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关注沈清止那边,对方明目张胆的弄断诛魔绳,恐怕是一种宣言,我会通知庄尊主,一起协商计划来对付他。”
温柏榆点头说“这件事情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吩咐。”
“我倒希望你帮不上什么忙。”周静远无奈摇头,“你知道的,沈清止只有庄尊主能对付得了,我们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倒是你应该尽快作出决定。”
“什么”温柏榆疑惑的问道。
“感情的事情当局者迷,我作为旁观者看得出你和庄尊主互相是喜欢的,只不过中间发生了太多曲折才导致如今这般地步。我不愿意看你这样难过下去,这段感情总要你做出决断。”
温柏榆撇过头,低声道:“我已经做出决断了。”
他已经同庄月重断绝了师徒情义。
周静远说:“你连我都骗不了,又怎么骗得过你的心”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和楚辞,山竹,包括咸鱼团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我们只希望你遵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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