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买买……”顾幽远瞪圆着眼，吓得口吃又犯了。
青年手指在顾幽远的下巴上轻轻蹭了蹭，嘴角微微上挑，接着又很快的抿了抿，他后退一步，松开手，脸上的表情变得疏离又冷漠：“算了……逗你玩的。”他撇过头：“你快走吧，免得待在这里被人误会。”
“多少？”
青年回头，看向这个娃娃脸的年轻人，他脸上还残留着刚刚受过惊吓的瑟缩，但语言却是坚定的，在他看过来后，那双眼睛也变得坚定起来。
温暖，却又力量。
“什么？”他以为自己没听清。
“多少。”顾幽远还是有些小小的胆怯，但仍旧鼓起勇气，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歧视和看不起的意思，他的眼睛很清澈，很干净，散发着光彩：“多少，我买你。”
青年脸上有一刹那的空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他轻轻笑了起来，不是那种阴郁的，阴暗的，疏冷的笑，他肆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直不起腰，喘着气道：“……你傻吗？”
顾幽远：“……………………”
那张娃娃脸上露出被伤害的表情，青年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温柔又眷念：“傻孩子，你可买不起我。”
“然后，不要随便对一个人说什么买你的话，”青年俯在他的耳边，温软的呼吸触碰着他最为稚嫩的耳廓：“会让人以为你……另有所图。知道吗？”
顾幽远一下子红了脸，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发热起来——这哪里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这根本就是个妖孽。
他脖子后面的汗毛一时间都要竖起来，整个身体像是受惊的兔子，直往后窜。
青年望着他笑，好像在欣赏他受惊的模样。
“那，那个……”顾幽远站在三米外的地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
天啦，自己在说什么，他简直想找个窟窿钻进去。
“……”顾幽远咬着唇，纠结了半晌，猛地朝青年鞠了个躬：“抱，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他红着脸，眼里水光莹莹，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像是引人采摘的水蜜桃，让人好奇里面有多少水——青年看着他转头跑掉的背影，眼睛渐渐变深，他伸手想再掏一根烟，夹在手里半天，盯着烟看了一会儿，嘴里嘟囔一句：“算了。”
“他说的对。”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烟又塞了回去。
一声古怪又凄凉的小调从青年的嘴里面荡出来：“郎君啊~你欺奴老父老母，欺奴弱小孤苦，占奴家财，杀奴情郎，你生得如此狼心狗肺，又是……哪里来的脸称要来娶奴~”
古怪的调子渐渐远去，青年身处阴影当中，辨不清神情。
——
顾幽远跑去好远，脸上的热度才渐渐消褪，他跑得腿都酸了，撑着膝盖直喘气，他好久没有这么激烈运动过了，主要是燥的。
脸燥，心也燥。
“系，系统。”顾幽远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想找个人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真的对他没有那种企图……”
系统冷淡的哦了一声：“我相信，你对他这个人确实没什么企图……”不等顾幽远露出欣喜，继续道：“你是馋他的身子。”
顾幽远：“……”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是直男。”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果然系统很冷漠的：“直男，见到帅哥就脸红的直男，看来我要重新理解直男的定义。”
顾幽远：“……”无情QWQ。
“你完成任务，想怎么泡帅哥，怎么浪都行，我不管你。”系统说：“但是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子是谁的。你要拿着顾幽远的身子去追喜欢的小哥哥吗？要是完成任务后顾幽远回来了怎么办？你离开这个世界，放着自己喜欢的小哥哥被原来的顾幽远这样那样吗？”
顾幽远：“………………”不，不要说得这么可怕……
“理智一点，除非你打算只撩不娶。”系统简直想抽根事后烟，用着过来人的语气劝道：“要么做个遭人唾弃的渣男，要么就趁早放弃，放对方自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任务，系统我给你免费分配你一个一八零的大帅哥，可攻可受，三十六个体位任君选择。”
这年头，系统都这么骚气的吗，顾幽远本就有些燥，这下更是燥得不行。
“你要是不想太高的，尺寸也可以由你定制。”系统说：“你想想，你自己撩来的，不知里头什么芯子，指不定就遇到个黑芝麻的把自己给坑了，哪里有这种自己支配的爽，放心不说，还靠谱。依咱两的关系，给你个友情价，只要998。”
“你刚刚不是说免费嘛！”怎么一下就涨价了！
“那是你完成任务的价。”系统说：“你要是能完成任务，什么都是好商量的，什么也都是可以免费的。”
“这么好？”顾幽远叫了辆计程车，准备回自己的别墅：“你说半天……那任务到底是什么？”
“事到如今，也可以跟你透露一点了。”系统缓缓道：“先前是想给你一个缓冲期，没打算让你那么快就接触任务，毕竟这不比游戏，还可以存档，一旦失败，没有重来的机会，总要谨慎一些。”
系统一千七百多的高龄，年纪摆在那里，遇到事就挺喜欢叨叨两句。
再给自己的安排做了个解释后，才开口说出正题：“你看过顾氏风云吗？”
啥玩意儿？
顾幽远满脸蒙蔽：“……没看过。”
“高中生的娱乐爱好就是缺乏，这是一本很出名的狗血渣贱小说，”系统说：“每个世界的存在形式不一样，有的是电影，有的是小说，而在这里，它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顾幽远消化了两秒才明白：“也就是说我现在在的是书中的世界。”那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虚幻的？
“你又怎么知道你原来的世界不是别人眼里的一本书呢？”系统一眼看穿他的想法：“你能说自己是假的吗？既然你已经在这里，那所接触的一切都真得不能再真，真实与虚幻，纠结这个就跟纠结那些先生鸡还是先生蛋这种能把自己绕死的哲学问题没什么两样。”
顾幽远：“……”好吧，系统说得有道理。
他信服了。
“至于为什么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会在其他的世界成为一本书，或者电影，我可以把它称呼为一种预言，”系统说：“比如你在这个世界里，预言出了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把它构成一本书，一部电影，然后把它放给大众看，从而间接构成了两个世界的联系……我说这些你明白吗？”系统忽然停顿问道。
顾幽远正听得入神，一下子被打断，张着嘴半天：“……不明白。”
系统叹了一口气：“你看你又想知道，我解释了你又不明白，所以……”它说出结论：“你不能怪我不解释给你听。”
顾幽远：“……………………”他还能说什么呢：“你说得对。”
“总而言之，通过顾氏风云这本小说，我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言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走向，当然这不是根本，因为你的介入，肯定会对未来产生一定的影响，虽然我们尽所能的把影响降到最低，但是变故还是不可避免……蝴蝶效应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顾幽远发现自己只用点头就行了。
“所以，咱们也只能借鉴，反正你也没看过这本书，受它的影响会比较小，说了这么多，终于要说到我们的任务了。”系统终于说出正题。
顾幽远立刻正襟危坐，恰好他的别墅区到门口了，门卫要他的门卡，打了个岔。
等回过神来时，系统说：“……好了，任务已经说给你听了。”
顾幽远：“？？？”你说了个啥？你哔哔了那么多，最后一句任务就这么简短的吗？而且他根本没听到啊！
系统：“你怎么关键时候就老是掉链子，任务很简单，你只要按照小说剧情当中扮演好顾幽远这个角色就行了。”
顾幽远：“哦……”他停顿了一会儿：“没了？”
就没了？！！
那你先前说那么多，到底有什么意义？！
顾幽远悲愤了。
系统：“我不解释清楚，你不就陷入这个世界的背景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牛角尖了吗，然后又开始想我到底存在不存在这种想不清楚的哲学问题，最后整个人都会傻掉，我这是在拯救你。”
顾幽远：“……………………”
天啦它竟然说得好有道理，我到底要怎么反驳。
顾幽远运了半天气，全被憋回来了不说，还被系统反将一军，他……他真的好菜啊QWQ。
走回房间的时候，他给自己洗了个澡，叫了一份红酒浇牛排，醇厚的红酒搭配顶级牛排，那叫一个鲜嫩——他沉迷于美食的快/感当中，后知后觉得察觉到哪里不对。
“对了系统，你说小说总有剧情人物吧，小说构成三要素什么的，那顾幽远是个什么角色？”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是主角吗？”
系统语气游弋：“那个……主角，你接触过的。”
顾幽远眨了眨眼睛：“我接触过？谁啊？”他细数自己这两天接触过的人，震惊：“不会是老吴吧？”
系统：“……………………”
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他？！”
“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感觉很有戏。”顾幽远说：“你看，外表朴实无华，里面却暗藏杀机，能说段子能卖人设，起点又低，一看就是那种成长股。买了肯定不会亏。”
“可这是顾氏风云啊，老吴他跟顾有个腿子关系？！”系统都爆粗了。
“我姓顾啊。”顾幽远信誓旦旦：“一看我就是那种不一般的人物，指不定就是个男二，跟男主关系特铁，专门送男主金手指，我带他进入顾氏，给他资金援助，从此男主如鱼得水，在顾氏闯荡出了一片天地，行业内留下一段佳话。”
“佳话个鬼！”系统实在忍不下去了：“男主是顾世明！”顿了顿，强调：“男主之一。”
“他是男主？”顾幽远惊讶道，接着不由丧气起来：“那完蛋了。”
“怎么？”系统不理解，虽然确实不太好搞，但也不用这么丧气吧。
“那我肯定是个反派。”顾幽远忧桑的说：“他是男主，肯定以后要掌管顾氏，而顾氏现在的老大是我老爸，我爸是大反派，我就是小反派，迟早要成为男主的垫脚石……我结局是不是很惨？”
系统：“…………”虽然说得不太对，但竟然歪打正着了。
顾幽远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他跟我爸都不是好人，我要么出卖我爸帮他再反被他抛弃，要么出卖他帮我爸再反被我爸抛弃……我太难了。”
“也不用这么悲观。”系统安慰他：“他和你爸也不定就会抛弃你……我看他现在还是很喜欢你的，而且他只是男主之一，这是一篇主受文，攻的光环没有那么强大。”
顾幽远：“嗯？”他抬头：“主受？还有受？还有……顾世明竟然是攻？”
系统：“他有心计有手腕有背景怎么就不能是攻了……你对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顾幽远哈哈大笑：“他是攻哈哈哈……他都是攻那我是不是也是个攻哈哈哈……”
系统：“……”
顾幽远从系统的沉默当中得到默认，差点没喷了：“我竟然真的是个攻！！”整个人都震惊了：“我竟然有一天有机会当攻……”
还没琢磨出其中滋味，接着就醒悟：“不对，我是攻，他也是攻，我们两个还都姓顾……难道我要跟他抢主角受？”
系统：“……咳，剧情是这样安排没错，顾幽远那个性格你也明白，他是个表面看起来强大但内心很脆弱的人……他把主角受囚/禁了。”
顾幽远：“…………”
他一脸安息的躺平，满脸安详：“我死了，有事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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