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知已经走了老远, 夏三鸣和尚北城面面相觑,直到看见陈玉君缓了半天低声骂了一句走了,这两人才算反应过来。
“那啥, 刚才我没看错吧。”
夏三鸣狠狠的掐了一把尚北城,愁着眼看他,“痛不?”
“你他妈有病?”
尚北城痛的还了夏三鸣一下,“走了。”
“行吧,反正这世界我是越发看不懂了。”
两人追上去,本以为贺清知是已经拿了假条朝校门口去的, 谁知道他俩到了校门以后门前空无一人,只有门卫大爷在门卫室里看电视,夏三鸣问了一下才知道贺清知压根没来过这儿。
“没来过, 那她人在哪儿。”夏三鸣摸出手机打算给贺清知打电话, 谁知道却没人接, 顿时哭丧着脸,“完了完了, 要是被秩哥知道我跟丢了小清知,这嘤都怪你....”
尚北城瞥了眼围墙,拉着夏三鸣走了。
“我们干嘛往回走?不是要出去...是不是小清知忘记拿请假条了所以折回去办公室了?”
夏三鸣还在聒噪,尚北城懒得理他,只拉着他绕到了艺术楼背后的围墙处, 指了指:“上去。”
夏三鸣还没反应过来:“不是我们走了小清知咋办?她一个女生你让她翻墙你这不是为难她.....”
话还未说完,夏三鸣捏着的手机就震动了,是贺清知的电话。
“我已经从艺术楼边上的围墙翻出去了, 你们出来以后就去找崔泓,我去办点事你们不用管我。”
“???”
夏三鸣一脸懵逼还想再问结果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翻,翻出去了?”
夏三鸣看着面前的围墙,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尚北城,声音拔高了不少:“小清知她从这里翻出去了?”
他之前翻的时候腿都还发软呢,后面练了好多次才算顺手了。
所以,她是有多熟练才能翻出去?之前他也看见过陈玉君翻围墙,翻了老半天死活上不去,大家都在墙头上看笑话,要不是那天下午碰上李大壮来逮人,他们怕遭连累便拉陈玉君上来了,不然就按照陈玉君那样,估计一下午都得耗在这儿!
“走吧,你看你那副没见过市面的蠢样子。”
尚北城嘲了一句,快速翻上墙,“你不走我就走了,我可不会拉你。”
“我需要你拉吗?这种墙我夏三鸣闭着眼睛能翻三个!”
“哦。”
“尚北城你完了你......哎谁啊,等我接个电话我搞死你!”
夏三鸣恨恨的瞪了一眼尚北城,看了眼手里的陌生电话,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夏三鸣本来还算好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卧槽好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尚北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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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知在外面办好了事情以后,又去了一趟深水巷,想从郝奶奶那里透出一点消息出来,结果并没有。
夏三鸣和尚北城的电话打通了也没人接,几方权衡以下她只好回学校等消息。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天。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无数次的给邢秩打,却始终没能有回应,而夏三鸣和尚北城那边又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出事了。
贴吧里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出了一些帖子,因为知道吧主要删这类,那些人干脆随意胡乱写了标题,然后在帖子里面大肆宣扬之前邢秩就是因为家里的权势,学校才会选择放过他,而让崔泓退学,因为大家都没亲眼看见崔泓去学校监控室的视频。
虽说帖子里没多少人凑热闹,可那几个帖子逐渐被顶成了热帖,好些人也因为好奇进去了。甚至这些人仗着贴吧里没实名,便各种恶毒字眼轮番上场。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贺清知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理由以后朝艺术楼走,打算去网吧碰碰运气。
结果谁知道还没完全走过去那边就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那道女声她熟悉得很。
“放心吧,那个帖子我们一直都在顶着呢,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可告诉你们也别太过分了,毕竟那一小孩,又是我告诉你们的地址。”
“完事了是吗,那怎么样啊......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就算带了那么多人去还不是不能把邢秩怎么样嗯好我知道,我肯定谁都不会说啊,你是我男朋友好吗。”
“不过你怎么声音都在抖?确实没出事吧......那行,学校等你,今晚咱们去你家吧。”
树林掩隐的角落里那道女声总算是停了下来,贺清知面色越发的冷,一双眸子不带情绪的看向那处角落,看得人不禁后背打了个冷颤。
陈玉君从里面出来,刚伸手整理了下头发,又理了理衣服,一抬头就看见是贺清知,顿时吓得手机都拿掉了。
贺清知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挺吓人,陈玉君不久前才被她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此刻更是不想见到她,尤其是刚才她还打了那么一通电话!
此刻被她这么看着,陈玉君压根不敢判断刚才她说了那么久贺清知是刚好到碰上了电话结尾,还是从头听到尾了!!
陈玉君后背渐渐冒起了冷汗,脑子艰难的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冒险试一试。
她懒得再装,不耐烦的看着贺清知,声音有些尖:“贺清知你有病?没事站在这儿做什么。”
说完陈玉君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就想走,她想着,应该是没听到的吧,她说了那么多好像就只提过一次邢秩的名字?
对,再说了刚才电话里都说清楚没把邢秩怎么样,更何况就算是怎么样了,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邢秩在一中的狠谁不清楚啊。
想到这里陈玉君顿时就松了口气,走路也更加的松快了。
结果下一秒,后背忽然有风袭过来,陈玉君平时跟着人混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贺清知就快准狠的抓住了陈玉君的肩膀,手上用力,将她飞快的推到了艺术楼的外墙上。
这栋楼是专门给美术生准备的,因此外墙压根就没有贴瓷砖,只征求了学校美术生和老师的建议将外墙原本的砖红色保留了下来,上面甚至还有一些没有磨平的已经干掉的水泥浆!
这猛的一推,陈玉君后背被狠狠的撞上了墙壁,顿时后背密密麻麻的痛!
“操!贺清知你有病?老子他妈招你惹你了?”
陈玉君只觉得今天实在倒霉,一天的时间里连着两次都被贺清知这样羞辱,偏偏她还动弹不得!
“你可不就是招我惹我了。”贺清知逼近她,声音是少见的狠厉,“邢秩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一听见这两个字,陈玉君吓得一抖,但还是梗直了脖子说不知道。
“不知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在哪儿。”
“你和邢秩关系好都不知道在哪儿,我和他又不熟......”陈玉君脑子转的飞快,皮笑肉不笑,“学妹,你来找我没用啊,你找他你和他打电话啊。”
陈玉君往后缩了缩,可后背就是墙壁,她只能感受到有块尖锐的水泥浆狠狠的嵌在校服里,刺的背生疼。
她动弹不得,甚至第一次希望李大壮能在这时候过来巡视。
陈玉君被贺清知的眼神刺的偏头不敢看,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刚才因为拉扯而落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陈玉君几乎立马往地上瞟去:“手机响了,夏三鸣打来的,学妹你要不要看看?万一是跟你说邢秩下落的呢。”
贺清知一顿,往地上看去,手上的力道微松,陈玉君趁此机会飞快的挣脱,头也没回的就跑了。
贺清知被她推得倒退了几步,这下彻底看清了确实是夏三鸣的电话。
她捡起来,接通。
夏三鸣那边声音很急。
“小清知,我们在市中心医院!秩哥出事了!”
贺清知脑子里一下午都找不到状态的那根神经一下就绷紧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口重重的疼了一下。
“小清知,小清知?”
电话那头不断传来夏三鸣的急促的喊声,贺清知蹲在地上缓了两秒才问:“他怎么样了?”
“做了手术没事了,现在在病房里躺着呢,我刚刚手机没电了现在才充上电,就给你打电话了。”
“好,你把病房号发我,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以后,贺清知在地上蹲了大概十秒钟,等到空白的脑子总算抓到一点头绪的时候,她才起身,翻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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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时下进入冬天,天色黑的比较早,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她感觉到后背有点发冷。
出电梯以后,走廊上还没亮灯,显得有些昏暗。
贺清知对照着病房号一间一间找过去,路上听见有擦肩而过的护士在谈论着圣诞节要怎么过的话。
她忽然惊觉,竟然已经十二月份了么,怪不得刚才上楼来的时候感觉那么冷。
邢秩的房间在走廊快尽头,病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挤出了夏三鸣和尚北城说话的声音,两人像是极力的想要逗邢秩开心。
女孩手搭上门把手推门进去,刚好听见邢秩有些虚弱的声音:“操你俩给我滚远点,不知道老子刚动了刀......”
他的声音几乎在下一秒就停住了。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上,贺清知清楚的看见邢秩的脸色很苍白,平日里总是恹恹的眉眼现在感觉有气无力的。
她保持着进门的姿势,没动,但视线一直停留在邢秩的身上。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最后还是邢秩捂着伤口示意夏三鸣调了一下床的高度。
喊她:“不进来吗?”
贺清知一言不发,但病房里明显气氛就不对劲了。
夏三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倒是尚北城忽然坐起来拉住夏三鸣,道:“我们去买点晚饭回来,秩哥只能喝粥,小清知你要吃什么?”
“都行。”贺清知说了从进病房起的第一句话。
“那行。”尚北城点头,掐了一把还愣着的夏三鸣,低声,“走了,还留在这当炮灰么。”
两人一走,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贺清知固执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在和邢秩。
半晌,邢秩妥协,捂着自己腰部的左下侧,语气有些可怜:“知知你可以坐过来么,隔这么远,看的我伤口好痛。”
“你看人还用伤口?”贺清知冷笑了一声,但还是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我错了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就伤口疼。”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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