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邢秩走后, 贺成皱着眉问。
贺清知不想回答，只是眉眼越发的冷，她从书包里找到钥匙, 跨上台阶。
钥匙转进钥匙孔里，“咔哒”一声，门开了。
“爸，你要进去么。”
贺清知站在门口，侧身看向一步之遥的两人，屋内墙壁上的灯贺清知顺势打开了, 房间里透亮。
一入冬，天就黑的很快，深水巷已经亮起了偏黄的路灯, 昏暗的, 总是能让人想起什么。
贺成没动, 只是往屋内看了一眼，随后像是逃避一样的缩回, 他提了另外的话题。
“你把东西放好出来，我们带你去吃饭。”
贺清知继续问：“爸，你真不进来么。”
贺成：“不了，你赶紧收拾好就出来吧，你纪阿姨怀着孕, 站久了她不舒服。”
贺清知挑眉，回头看了眼正扶着腰的纪存芸，讥诮一笑, 慢吞吞的将东西放好。
“我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好了。”
“知知。”贺成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些，“你纪阿姨说好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不然我本来打算你放寒假才过来找你的。”
“哦。”
贺清知面无表情，“爸，那她要是不过来，元旦节你真的不来临市么。”
这话像是某个陈旧故事的开关，贺成忽然想起来，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
“是这样么。”贺清知继续追问。
她语气平静，可垂落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我在问你，是这样么。”
贺成的脸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说：“知知，我不会忘记的。”
“哦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
“你带着她找个地方吃饭吧，你都不敢进这间房子了我也不留你在这里住。”
贺清知扶着门框，手紧紧的捏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渐起的悲凉。
“真是好得很。”
这声冷嘲像是在贺成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他想辩解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贺清知站在门口，冷的像是穿巷过的寒风。
纪存芸看了眼两人，也不清楚为什么忽然就撕破脸了，她想起要来这里的目的，便笑着想打圆场。
“知知，你爸爸最近确实很忙，除了工作以外还得陪着我做产检，元旦节要来看你他推掉了好多工作呢。”
“那挺辛苦的。”
“所以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纪存芸笑着，“我还商量说你来这边应该没怎么玩过，打算我们一家人到处去看看，刚好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和姐姐打过招呼呢。”
纪存芸脸上的笑意灿烂，眼底却是得意。
贺清知摁了摁胃部，忽然有点想吐。
贺成打断了纪存芸的话，脸色也不好看，但当着纪存芸的面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小心翼翼的扶着纪存芸打算带着她先去吃饭。
刚转身，对面那道贴了窗花的铁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哎......是贺成吧。”
郝奶奶站在铁门口，戴着老花镜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在门口站着的贺清知后才敢确认。
贺成拧着眉，看着面前的老人一时间没想起来，郝奶奶就又说话了。
“你来看知知啦......哎这位是......”
郝奶奶这才将视线落到旁边的纪存芸身上。
贺成忽然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见她朝他们的方向走了几步仔细的辨认，又上下的打量，贺成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经受不住。
贺成有些尴尬的介绍了，郝奶奶想了想，失了继续问的兴趣，只笑着说了几句，语气却没有之前的熟稔了。
“知知，来奶奶家吃晚饭。”
郝奶奶撑了撑老花镜，冲贺清知招手，“今晚我做了糖醋排骨。”
贺清知不想跟着贺成走，她怕一会儿在饭桌上又说了什么讽刺的话，明天就是元旦节了，她不想在这个日子的前夕看见他们是如何恩爱的。
贺成知道贺清知的性格，也没再勉强，只叮嘱了几句就带着纪存芸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进了那道铁门，郝奶奶拉过贺清知的手，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
“进去吧囡囡。”
郝奶奶拍了拍贺清知的肩膀。
穿过很小的天井，一踏进屋子里，一张黑木圆桌上摆了几个菜，邢秩正坐在桌边盯着手机看。
桌上放了三份碗筷。
听见动静，邢秩放下手机，视线交汇。
谁也没说什么，三人默默的吃着饭，郝奶奶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再加上刚才的事情她担心她在这儿贺清知放不开，干脆就让两人继续吃，她去楼上躺躺。
“吃完饭就让那个臭小子洗碗，囡囡你别看他长得凶，别怕他。”
郝奶奶只知道两人是同学，也知道邢秩在这片儿的名声不见得好，又怕贺清知吃了亏。
听见这话，邢秩眉梢微挑笑了一声。
他凶？
明明她才比较凶好吗！
“你看看你这个样！”郝奶奶没好气，“要不是看在你租了我家的房间，我早把你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赶出去了。”
“......”
“笑那声是准备凶给谁看？我告诉你男孩子太凶了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邢秩看贺清知一眼，语气有些得意：“不劳您操心，有人选了。”
“我老太婆懒得和你扯这些，记得洗碗！”吃完了饭，郝奶奶说话中气十足。
“知道了。”邢秩拖长了声音，揉了揉发痒的耳朵，“那么大声做什么。”
郝奶奶瞪他一眼，上去了。
贺清知在一旁目睹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是觉得有点新奇，乱糟糟的心情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两人继续吃饭，一盘糖醋排骨只吃了几块。
邢秩夹了一块放进贺清知碗里，没提刚才的事情。
胡乱瞎扯：“知姐多吃点补补脑子，你看看你最近一次的成绩，啧我都不忍直视。”
贺清知瞥他一眼，语气淡淡：“哦总比你好。”
“这怎么能一样？我好歹是平均的，哪像你，总分三百多，语文加英语就两百多了，剩下的一百分是数学和理综平分呐。”
邢秩毫不留情的嘲笑，“知姐，你这偏科生还真是敬业呢。偏到了极致。”
贺清知闷着没说话，过了几秒才问：“很严重？”
她其实也不想的，但是语文和英语，是真的没法乱来，怎么乱来啊。
邢秩笑：“严不严重你没点数么。”
“哦那接下来辛苦你了。”
“？”
“补课啊，我之前藏着不敢说，但既然你都挑明了那我就不瞒你了。”
看着邢秩吃瘪，贺清知心情飞扬了几分，总算不像之前压抑的难受。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