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看着贼精神。
上过几堂课以后就知道这个小老头不喜欢别人在他讲课的时候打扰他,要是有上课迟到的就自己悄悄从后门进来,贺清知上过几节也清楚规矩,一言不发的进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邢秩随后跟进来,一落座夏三鸣立马就凑过来了。
“秩哥秩哥,老晋是不是骂你们了?”夏三鸣眼底隐隐压抑着激动,“是不是喊你们抄卷子?你们去了这么久想必老晋肯定很生气,让我想想是不是喊你们抄两遍?”
“你说话呀别不说话,不就是抄卷子嘛,三鸣陪着你!”
“秩哥?”
林树林站在讲台上停了讲课,一双聚光的小眼睛精准的扫描到了后门夏三鸣的身上,他盯着看了一眼咳嗽了两声结果夏三鸣不仅没有收敛甚至还凑到邢秩旁边。
这次五班的摸底测试数学成绩差的不行,来上课前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稳住了自己不向众人发脾气,可现在,明显有人在火上浇油。
他忍不住了,拿起讲桌上的三角板重重的敲了两下,发出了几声沉闷的闷响。
“夏三鸣!”
“有!”夏三鸣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后背打的笔直。
见他这副模样林树林也气笑了:“既然你那么会讲不然你上来讲?你们五班这次的成绩一个个的心里都没数是吗!不好好听课就算了,还讲话瞌睡!夏三鸣尤其是你!大家都在听课你非要搞特殊讲话是不是?”
“老师,我没......”
“这节课若是因为你耽搁了时间订正不完试卷,你就给我把试卷抄两遍!”
“......”
夏三鸣瞪大眼睛,差点腿一软坐了下去。
下课后,数学老师林树林最后还是卡着点讲完了,就在夏三鸣松口气的时候结果就听见要他把卷子抄一遍的话。
祈祷来祈祷去还是逃不过抄卷子。
尚北城:“你可真是命途多舛。”
夏三鸣趴在桌上一脸无望:“你别跟我讲话,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组里的人也都笑起来,跟着说了几句,邢秩没吭声,一直在观察着自从上节课进了教室以后就再没说过话的贺清知。
有必要生这么久的气么。
邢秩心里暗戳戳的想,想着刚才说的要当着全小组的面给她道歉的事儿,他偏头想了想,长睫微垂,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该怎么道歉。
夏三鸣还在哀嚎,还企图拉着他的手诉苦,邢秩嫌弃的将人推到一边,见贺清知关上书目光扫过来,他莫名有些紧张。
“你看我做什么?”贺清知语气硬邦邦的。
邢秩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看别人还被发现而心虚,他屈指敲了敲桌面。
“喂,都别写了。”
还在修改试卷的几人都停笔抬头看他。
乍一被几双眼睛盯着,邢秩俊脸有些挂不住,但还是一本正经的伸手扯了扯贺清知的袖子:“对不起。”
章宇成尚北城:“?”
夏三鸣岳晚沂:“??”
他继续说:“刚才是我不对,明知道女孩子面皮薄还非要去问个彻底。”
说完这句,他捏着贺清知袖角的手还没松开,但视线已经落到了其他几人身上,尤其是夏三鸣,特别警告的看了一眼。夏三鸣被盯的瑟瑟发抖抱紧自己强装的身躯缩成一团。
他声音又低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还冷着小脸的贺清知:“你别生气了,以后秩哥罩你,你在一中横着走。”
“......”
空气里静默了两秒,没人说话,显得邢秩有点点尴尬。
他不高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最后目光落在了贺清知脸上。
少女垂眸继续翻开刚才合上的那本书,显然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模样。
“......”
沉默使气氛降到零点一下,一种无言的尴尬蔓延在周围。
邢秩的脸慢慢变得臭了,不过不是对贺清知。
他就是觉得夏三鸣和尚北城这几个怎么一点眼色也不会看,不知道帮他劝劝吗!
没看见小哭鼻子精不高兴啊。
六人组成的小组仿佛与周围隔绝,安静的出奇,只能偶尔听见贺清知翻动书页的声音。
过了快半分钟,组内存在感一直很低的章宇成忽然弱弱的举了下手。
“那个......你说的罩是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啊。”
“?”邢秩被他说的快懵圈,“什么意思。”
“就是。”章宇成声音微微大了些,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就是泡的意思。邢秩虽然你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也不能勉强别人啊,你当着我们的面说这话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尤其是陈顺风......”
话音刚落,在隔壁组的陈顺风像是长了顺风耳似的忽然凑过来问:“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我的名字。”
“......”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是不是都排挤我!”
邢秩觉得有些荒唐,甚至很认真的问章宇成:“你觉得罩是泡的意思?”
“对。”章宇成一脸严肃重重点头,“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英俊帅气且多金的男主在面对落魄可怜的女主时,上去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对她说,女人我罩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
夏三鸣咦了一声:“班长你竟然还看这种?!”
章宇成不好意思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谨又谦虚的说:“就是提前学学嘛,不是都说女生就喜欢这种霸道总裁?虽然我不可能早恋,但是要为大学提前做好准备呀。”
章宇成一脸期待的看着邢秩:“像秩哥这种天生就是霸道总裁范儿的人,一举一动仿佛都在摄人心魂,秩哥,你可以教教我或者是告诉我你在哪里学的么。”
邢秩:“......”
贺清知翻书翻不下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站起来移了移椅子,及时的上课铃就响起来拯救了他们。
章宇成立马恢复成了学霸的模样,拿出这节课的书出来开始翻阅,其余几人一脸复杂盯着手里的书半天都没看进去。
这年头,学霸都有独特的爱好么。
-
上午最后一节课过的很快,这周周五下午因为摸底考试的原因因此学校并没有额外安排周考,甚至还提前了一节课放学。
贺清知去了趟办公室后回来教室里的人就走的七七八八了,只有邢秩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整张脸都陷在校服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她收拾好东西拉好书包的拉链,趴着睡觉的少年就慢吞吞的撑着起来,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眼睛里还润润的像是没睡醒,眼神呆呆的盯着贺清知提着的书包袋子。
贺清知垂眸瞟了他一眼,刚拎起书包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力道不大,但是足以阻碍她的动作了。
“干嘛?”
过了一下午,贺清知早就不生气了。
邢秩就是缺心眼,压根就不知道男女有别这种事,或者说他知道,只是他把她当成了类似于夏三鸣这种关系,所以觉得兄弟之间搂肩搂脖子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上午章宇成说罩是泡的意思而当时邢秩愣神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我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走也不喊我?”
少年许是没睡醒,说话时声音里较平时更低沉了几分,甚至尾音还上挑了跟带了把小钩子似的在贺清知的心里挠了挠。
贺清知没动,只是好好跟他讲道理:“你没说你在等我。”
“那我现在说了。”
他捏着她手腕的手稍稍收紧了些,生怕她跑掉似的,头继续埋在校服里趴了大概十秒钟像是在醒神。
后借力撑着她的手腕站起来,然后手顺势滑落,接过贺清知的书包拎了拎。
“这么轻?回家不写作业啊。”
邢秩总算是清醒了,听着声音也精神了几分,他懒懒的抬眼瞅她,似乎要在她脸上瞅出朵花儿来。
“还给我。”
“不要。”邢秩摇摇头,拎着径直走出了教室,走到走廊上后见贺清知没跟上来,他又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书包,“走啊,我帮你拿。”
“你好像也住在深水巷吧,我们一起回去。”
“不要。”
“......”
第一次主动邀请人一起回家的秩哥出师不利。
两人各自站在原地像在进行无声的对峙。
今天学校放学都早,这会儿学校里离校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人流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住校生抱着书从教室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少年折身又进了教室,推着少女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还边唠叨:“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呢怎么这么别扭,快点走了不然一会儿校门口又要被门卫大爷问你又干什么坏事啦怎么这么晚才走。”
“我等了你老半天你才回来,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好歹我们俩也是朋友了吧。”
“我再给你道歉行不行?你看看我成不成贺清知。”
邢秩戳戳她的肩膀,见少女依旧无动于衷,语气再度软下来,竟然委屈死了:“贺清知,小清知,知知,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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