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兰因。

    第一百三十五章。兰因。

    叶微澜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快意江湖快意恩仇的剧本, 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要牵扯进另一家人的内宅之私。

    虽然不知道插手别人家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若是能以一己之力护两个孩童平安长大, 那么哪怕因为这样冒失的行为而被江湖众人指摘, 叶微澜也并不会觉得后悔。

    叶微澜出生西湖藏剑, 是最是讲究君子之风的家族。可是所谓君子,并不是被世俗礼数桎梏。

    ——其心洒脱如风, 其气浩然长存。铮铮铁骨, 千秋脊梁。但行正义之事,叩问心扉,莫问前程。

    这便是藏剑山庄真正的行事准则, 叶微澜一直是这样理解的,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如今叶微澜不惧千夫所指, 不畏人言滔滔,却也要从江家两这两个孩子带走,显然是看出了江家本身此立身不正。

    两个孩子呆在这里, 不说是否性命无忧, 长此以往下去, 在品德上总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一想到好好的两个孩子却要被这样的一家人养歪, 叶微澜就替他们两个觉得不值。所以这一次, 叶微澜找来了邀月和怜星将这两个孩子从江家接走。

    这样的行事作风, 搁在哪里都是离经叛道, 也幸好叶微澜一直有支持他的朋友。

    而邀月带着弟弟走这一遭也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是叶微澜在信中对她陈述了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又与她分析了一通。

    叶微澜说, 如果他们两人坐视不理的话,这两个孩子未必能够顺利长大,就是顺利长大也难免是要长歪了——到了那个时候,这世间不过又多了两个没有担当的儿郎罢了。

    这个世界上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样少,如果能多两个,也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他们也很久没有见叶微澜了。

    所以他们两个还是来了。

    邀月与怜星是移花宫的老宫主收养的孤儿,两人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内宅,也不知道内宅斗争竟然恐怖如斯。

    那些内宅之中的女子出手伤起人来,并不比江湖之中的恶霸心慈手软多少。

    在江湖之中,很多恶霸也都是下意识的避开妇女与儿童的,而宅斗之中最先伤害的对象便是妇孺。

    这样对比起来,内宅与江湖的人到底哪个更加凶险,倒也未可知。

    邀月这番态度强悍,简直要让江老爷生出许多气性来。他怒视着邀月与怜星,冷笑道:“老夫行走江湖三五十载,都也没见过有哪家像是二位宫主这般过来抢人骨肉的!便是移花宫也不能这样仗势欺人!”

    说着,他又将矛头对准了叶微澜:“昔日藏剑先祖是何等的高义之士,却没有想到少庄主如此恣意妄为!少庄主此行,难道就不怕辱没先祖么?”

    江家这些年虽然式微,可是在江湖之中也确实不是任人拿捏之辈。江老爷的确忌惮移花宫里藏剑山庄的势力,只是叶微澜到底只是少庄主而非庄主,她头上尚且有叶夫人压着。

    叶夫人是何等行事,早些年在江老爷行走江湖的时候是有所耳闻的。知道对方是再是正义不过之辈,想着叶夫人是断然不许自己的女儿这般胡作非为的。因此江老爷便将叶夫人搬了出来,想借此压叶微澜一头。

    听到江老爷拷问自己的良心,叶微澜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她只是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江老爷,而后低头沉思片刻。

    叶微澜认认真真地对江老爷说道:“今日之事,若被我娘知晓,恐怕我娘会做的更为果决一些。”

    如果被叶夫人知道,叶夫人恐怕会直接将这两个孩子抱回藏剑山庄中教养,而不是像叶微澜这般思前想后,如此踟蹰。

    只是江老爷说对一件事,他所谓的“夺人骨肉”之事,叶微澜他们做起来的确没有那般的名正言顺。

    正在气氛一时僵持下来的时候,却忽然看见有一道摇摇欲坠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身上穿着一身有些凌乱脏污的白衣,面上也是一片蜡黄。她的头发蓬乱着,丝毫不见之前的鲜嫩水灵。

    而这个妇人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第一件事便是扑倒在叶微澜与邀月面前。

    她的目光不敢看向怜星,毕竟这是她的旧主,而她背叛旧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是如今经历了昨天那一遭事,又听人说了江老爷与江夫人甚至是她的夫君对这件事的态度,花月奴自知江家并不待见她,连带着她生的两个儿子也并不受待见。

    可是如今不过是一个相看对象就可以直接对她儿子下手,江枫是若真的听他父亲娶了平妻,这江家又岂有他们母子的活路?

    如今花月奴悔不当初,却没有那般厚颜无耻祈求再回到移花宫。

    只是她两个儿子,花月奴却不能不为之考虑一二。

    如今纵然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厚颜无耻,可是花月奴还是拖着病体来了。她直接跪倒在了邀月面前,祈求自家宫主可以带着这两个孩子回移花宫。

    她是移花宫之中长大,知道移花宫虽然日子清冷了一些,可是衣食住行都十分妥帖,还可以习文学武。

    或许因为此番见过江家人的嘴脸,花月奴越发怀念起自己在移花宫中的日子,也越发想起了移花宫的好。

    此刻她就是很后悔,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冲昏了头脑,与人私奔离开移花宫。

    若非当时一时冲动,她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被人瞧不起的地步。只有她自己也倒罢了,却还连累着两个孩子。一想到如此,花月奴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花月奴深深的向邀月磕下了一个头,随即长跪不起,只祈求邀月将她的两个孩子带走。

    方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夺人骨肉”,这会儿有了花月奴的这番做派,邀月要带走这两个孩子的行为就变名正言顺起来。

    毕竟这是两个孩子母亲的所托,她就是带走这两个孩子,也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宫中旧人的心愿罢了。

    邀月平素是看不起宫中背叛的弟子的。眼下再看花月奴,又能却终归有了那么些许的顺心来。

    “你这坏我门庭的无知贱l妇!”

    看花月奴为了祈求邀月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带走而摆出了一副“幸甚至哉”的模样,江老爷当即就被气的一个倒仰。

    他伸出手指来,颤巍巍的指向花月奴,言语之中已经带上了无限的恶毒。

    平素他就很看不起这个儿媳,这会儿更是将所有的不满都直接宣泄了出来。

    江老爷也算不上是什么名门出身,虽然也挂着江湖世家的名头,但是走南闯北的行商这么多年,一般市井之中侮辱人的话语他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理智一失控,这些恶毒的话语病都泼向了花月奴。

    花月奴在移花宫中被教养长大,又是怜星的贴身婢女。怜星平素有些清冷,也不多言语,可是对人还算是宽和,从未有用恶毒的言语侮辱手下之人的习惯。

    花月奴如何曾听过这般直白的侮辱,当时就白了面色。她本来就一身病气,这会儿唇上的血色褪尽,看起来更加的病弱了几分。

    而江枫自始至终就是看着自家的父亲这般咒骂着自己的妻子,却半晌都没有言语。他只是将目光静静的放在那两个被交给怜星的婴孩身上,表情之中带上了几许茫然。

    叶微澜知道,江枫他此刻也是六神无主的状态,想指望着江枫出面调停眼前的这出闹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江枫也不是什么多有担当的男子。

    所以说,这世间的男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又能怎样呢?幸好她所遇见的不是江枫这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叶微澜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甚至想,若是当日邀月与怜星直接一剑结果了这两个苦命鸳鸯,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龌龊?这两人私奔之举也能算是为爱情不顾一切,说不准还能留下一段佳话传说。

    可惜的是终归没有那么些如果,今是今日,无论是江枫还是花月奴,两人都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而如今距离他们两人私奔出移花宫,还不足一年。这份代价来的太快,而幸福又总是太过短暂。

    不过如果说他们两个人当时的一时冲动便叫做是幸福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委屈“幸福”这个词了。

    说到底都是个人选择,旁人可以唏嘘却到底无从置喙。

    叶微澜摇了摇头,而这个时候,邀月也听不得江老爷这般言辞粗鄙的辱骂他曾经的宫人。邀月冷哼了一声,转而抬手。

    江老爷在他抬手的瞬间便是一个瑟缩,那污秽的话语卡在喉咙里,让他发出了一声鸡叫一般的声音。

    而邀月的手并没有向他拍去,而是抚向了手边的一盏茶杯。邀月素白的手轻轻地握住了这盏茶杯,一个用力之间那盛着满满茶水的茶杯便化做了一阵水雾。

    在这水雾散后,邀月缓缓地松开了手指,便见那茶杯在她手中碎成了粉末,聚集在桌上小小的一堆。

    邀月只是随手一握便蒸干了这杯中的茶水,转而又将这杯子震碎成那般细小的粉末,光是这一手就足以让人惊叹。而这一手若是拍在了人身上……江老爷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去想。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归学会了什么是闭嘴。

    “打狗还要看主人。”邀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江老爷,言语之中却透着威胁。

    邀月并没有多看重花月奴,却不允许有人这般在她面前欺辱她移花宫之人。哪怕这移花宫之人,只是表面上的移花宫中人罢了。

    江老爷的目光落在邀月手边的粉末上,半晌才以几乎怨毒的目光盯着花月奴,而后对她说道:“移花宫是当真要与我江家为难了?”

    将这两个孩子带走便是与他江家为难,而之所以花月奴能够成为江家的少夫人,便全是看在移花宫的面子上。可是这面子是人给的,他们江家可以给移花宫面子,也可以不给移花宫面子。

    虽然江老爷这话仿佛是轻飘飘的一句,可是却是在提醒着花月奴——若是今日移花宫的这位宫主执意要将这两个孩子带走,那么便是江家与移花宫彻底决裂。而江家与移花宫决裂的下场,便是花月奴这少夫人之位也是坐不稳的。

    虽然江家未必能够承担的起与移花宫直接决裂的后果,可是江湖中人活着就是一张颜面,今日众目睽睽,他们江家也不能受这般大的侮辱。

    更何况江老爷也不信了,这移花宫纵然是在霸道,可是邀月难道还能一言不合就屠他满门不成?

    今日若是没有叶微澜在此,江老爷恐怕还真要怕邀月一言不合就屠他满门。可是偏生叶微澜在这里这个号称是苏梦枕最看好的正道领袖的人物在这里,江老爷料想她断然不可能看着那种悲剧发生。

    刚才江老爷还嫌叶微澜多事,这会儿倒是庆幸叶微澜成为保护他全家老小性命的一张王牌了。

    江老爷的心思并不难猜,他对花月奴的威胁,在场众人也都听得明白。

    花月奴有些紧张地望了一眼江枫,却见江枫沉默不语,似乎是认同了他父亲的话。

    一直到这一刻,花月奴才彻底心冷。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就在邀月觉得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又要给她移花宫丢人的时候,却见花月奴壮士断腕一般的对江老爷说道:“今日我忍气吞声,他日我宫中女子外嫁,可还在夫家有立锥之地?如果辱及移花宫,花月奴纵死不从!”

    她说出这话还有几分决绝的味道,倒让邀月高看了她一眼。

    移花宫女子素来不会外嫁,只不过当日原随云为了让花月奴更多几分悔恨,便对花月奴说邀月与怜星正在商议让宫中适龄女孩儿自由婚配。

    虽然邀月与怜星的确是在酝酿此事,这也的确是他们师父的遗愿,不过原随云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告诉花月奴这件事,恐怕只是为了让她后悔罢了。

    却未曾想花月奴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并且成为了维护移花宫的理由。

    江老爷从来不知道这个逆来顺受的儿媳还有这样的勇气,狠声地说了三声“好”,转而便对他儿子命令道:“儿,今日你就休妻!”

    江枫愣愣地看一下花月奴,似乎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在他的印象中,他认识的花月奴从来都是柔弱的、随时可能掉下眼泪来的,也从来都是乖顺的、以他为天的。像是这样公然站在他对立面的时候,江枫几乎是想也没有想过。

    可是偏偏花月奴就这样做了,并且虽然她的眼中含着热泪,可是浑身上下却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江枫有些茫然的望向花月奴,他很不理解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可是花月奴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也不看江枫,只是一字一句地说到:“今日移花宫花月奴,自请下堂!”

    事先发展到这里,叶微澜只觉得撒满了狗血的味道。一直到邀月非常霸气的带着两个孩子和花月奴走出了江家,叶微澜才如梦初醒。

    叶微澜挠了挠脑袋,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一直到走出了江家很远,众人停了下来。

    重新走在街上,花月奴恍若新生。江家的这段日子在她心中并不真切,却留下了难堪么伤口。

    她的脸上还有点泪痕,胡乱的抹了一把,花月奴强自对叶微澜笑道:“说起来也不是小姐第一次救奴家了,小姐对奴家恩重如山,恩同再造。”

    叶微澜看着花月奴,忽然觉得她和自己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个近乎有些无理取闹的女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呢?或许只是为母则刚吧。

    叶微澜初时非常不喜欢花月奴,这会儿却有些感慨。叹了口气,叶微澜主动开口问花月奴道:“你有什么打算?”

    叶微澜非常了解邀月的性子。虽然方才当着江家人的面,邀月还是一幅当花月奴是她移花宫宫人的样子,只可是这会儿看着邀月一脸面若冰霜,叶微澜便知道这位大小姐说以后绝不管花月奴的事情,那就是真的不打算再管她这个人的事情。

    至于那两个孩子,他们毕竟是花月奴的儿子,又不是花月奴本人,管也就管吧!

    花月奴是怯生生地望了一眼他家大宫主,见邀月半点眼神都没有赏给她,花月奴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回到移花宫中去的。

    如今邀月与怜星两位宫主能够救她儿子出江家那个火坑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更多的,花月奴也不该奢求。

    苦笑了一下,花月奴自己身无长物,从江家出来还当真,知道该身向何处。更何况她虽然是移花宫中之人,可是只是怜星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并不是武艺高深的女侠。眼下她该在哪里安身立命还当真是个问题。

    叶微澜这样问了花月奴,她便只能也苦笑一下,却并不说话。

    叶微澜便知道这是花月奴无处可去的意思了。想了想,叶微澜问花月奴:“你针线活做的怎么样?”

    花月奴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尚可。”

    其实她说“尚可”算是谦虚了,从前在怜星院子中的时候,怜星的一切针线都是花月奴掌管的,她手艺精湛,缝出来的东西精致又漂亮。

    听花月奴这么回答,叶微澜点了点头,随即对她说道:“正好我家绣娘有一个嫁到北方去了,如今还空了一个位置,你若有心,便往藏剑山庄去吧。”

    其实真正说起来,叶微澜也算是一国公主吧,甚至说是公主也不太恰当,毕竟玉罗刹只有她一个女儿,认真说起来,叶微澜应当是“太子”。

    藏剑山庄又是富贵之极,所以叶微澜从小到大都是精细养大,光是单独给她的绣娘就足有二十个多,当真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可是对于花月奴来说,确实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之前叶微澜看不上花月奴,这会儿倒是想伸手帮她一把。

    世上自有痴儿女,如今迷途知返,花月奴倒也不算是最不可救药的那种,所以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拉上一把。

    花月奴没有想到在他绝望的时候,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居然是叶微澜。她对叶微澜好一通千恩万谢,只是在这街上若是对另一个人三跪九拜,怎么样也不太好看。

    正在这个时候怜星忽然开口说道:“这两个孩子,你还打算让他姓江吗?”

    如今这两个孩子年岁太小,江家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两个取名。方才花月奴自请下堂,又带着这两个孩子离开,江家人便更不可能给这两个孩子取名了。

    如今这给孩子取名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的母亲身上。

    听见怜星的问话,花月奴的脸上有了片刻的迟疑。只不过她这迟疑刚起,就被邀月凶狠地瞪了一眼,邀月直接开口掐断了花月奴的犹豫:“我不养江家的孩子。”

    于是,在大宫主的高压之下,这两个孩子的姓被一锤定音。

    确定了他们的姓,怎么取名便是一个难题。花月奴自身没有什么文采,也只不过是略识得的两个字罢了。

    不过又有谁能褫夺一个母亲为孩子取名的权利呢?在一番冥思苦想之下,花月奴确定了“无忧无虑”这两个名字——花无忧和花无虑。

    叶微澜将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只觉得大俗即大雅。一个母亲对自家孩子最朴素的期许,恐怕就是希望这两个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江家的事情在江湖上并没有翻起波浪,毕竟没有那么多人对其他人后宅的事情锲而不舍的打探的。

    更何况江家说是江湖世家,实际上也只是撑着一个空壳子罢了,在江湖之中远称不上是一流。

    对于这种不入流的江湖世家本就不会有人投入那么多关注的目光,至于江家的那位传闻中的江湖第一美男子之后如何,是大病一场还是后悔不迭,如今总归是没有人关心的。

    邀月和怜星难得出来一次,本来是想去藏剑山庄坐一坐,可是带着两个小崽子到底不是那样的方便。既然已经答应了花月奴会好生照料着两个小孩,那么邀月与怜星便没有食言而肥的道理。

    所以这一次邀月怜星两人放弃了往藏剑山庄一去的打算,直接回了移花宫。

    算算日子叶微澜也出来晃悠了小半月了,想着家中那两个总是暗搓搓想喂她苦药的人总该消停了,于是叶微澜也不再在外多留,直接就回了藏剑山庄。

    这一次她回去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尾巴。这个小尾巴正是金家的那位大小姐金灵芝。

    邀月和怜星因为要带孩子,所以不好跟着叶微澜,金灵芝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左右她这次也是打着闯荡江湖的由头出来的,在经历了那一番凶险之后,这位大小姐虽然是彻底知道了江湖风波恶——原本金灵芝对自己的功夫还很有自信,可是在发现自己连十几个强盗都对付不了之后她瞬间就老实了下来。

    其实在武功方面金灵芝还是很有追求的,否则的话她也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出入蝙蝠岛,只为了学更高超的峨眉剑法。

    只不过再有什么追求,江湖之中第一要务也是要保全自身,所以金灵芝很快找到的一条既可以在江湖之中历练,又可以保证自身安全的捷径,那便是紧紧的抱住藏剑山庄这位少庄主的大腿。

    仅仅是几日的相处,金灵芝就便发现了叶微澜身边不仅有许多跌宕起伏的江湖趣事,而且还是超级的安全,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所以金灵芝很快将自己之后的历练行程与叶微澜绑定,哪怕叶微澜数次规劝她说自己要回家,跟着不方便,可是金灵芝还是一脸心向往之的对叶微澜说道:“听闻江湖之中但凡有习剑的,便无人不向往藏剑山庄,如今我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你不带我去你们家见识见识合适吗?”

    从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到清新脱俗之人,叶微澜也彻底被这位大小姐磨的没了脾气。她无语的望向一脸理直气壮,不,应该说是“理不直气也壮”的金家大小姐,最终只能无奈妥协,直接将人打包往藏剑山庄而去。

    她们两个比花月奴晚出发几日,不过脚程却比花月奴快了很多。等真正到了藏剑山庄之后,叶微澜才发现她们与花月奴就是脚前脚后到的。

    叶微澜到的时候,钟叔才安顿好自家小姐半路捡来的这个绣娘。

    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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