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大，走路带风的俊美模样惹来不少目光，面无表情地从那些小声议论他的人身边经过，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比今天的风还要冷。
他的头发长长不少，被风吹过乱的不成样子也无损他的俊美。
脑袋里好像住了个小人不停地把他的脑壳当石壁一样敲打，还得走十分钟才能坐车，张曦已经没了那个耐心，他打算打车回家，先把这颗脑袋伺候好再说。
他转过头要和杜子恒说话，不想正对上李楠那张让他烦躁的脸。
李楠咬了咬唇，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张曦，我们谈谈。”
张曦耸了耸肩：“以前把话都说完了，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李楠见他要走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得一阵风擦着脸过去，张曦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指骨凸起，漂亮的脸眼尾上扬，嘴角流淌着恶。
李楠被张曦用力推了一下，后退几步背撞在墙上痛得低呼出声，没想到的是张曦竟然朝自己抬起拳头，好不容易从暗无天日的深渊中逃出来的心再度沉没与大海。
李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吗？在张曦眼里自己不过是个被轻松拿下的猎物，玩腻了，征服的欲望得到满足就可以丢掉了，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能想也不想的动拳头。
张曦从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睛里抓住了一闪而过的难过，鬼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愣了愣将拳头放下，抿了抿被风吹干的唇，从他喉咙里吐出一个字：“我……”
“张曦，你怎么打李楠？”
张曦心里对李楠仅存的那点愧疚因为秦随冲过来消失的荡然无存，嗤笑一声很想骂句煞笔，想了想还是咽下去，杜子恒说的对，跟什么过不去都别跟钱过不去。
再忍个一年半载，到时候这些碍眼的东西该往哪儿滚往哪儿滚。
“秦随，你眼瞎？我怎么会打他，好歹也是我们家的贵客，指着抱大腿过好日子，我怎么敢打他？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李楠的眼睛一直追着张曦上了车租车，他突然有点羡慕杜子恒，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张曦身边，多希望能从另一边上车的是自己。
秦随焦急地上下打量着李楠，焦急地问他有没有事，手马上就要碰到李楠的脸，被李楠用力给推开。
“李楠你别和他来往了行不行？他不是好人，没礼貌，不对是没教养，李家帮了他家那么大的忙，他不感谢你居然还和你动手。这人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转身咬你一口。”
李楠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脑海里闪过张曦刚才的表情，是不忍还是舍不得？如果不是秦随突然闯进来也许现在他已经确定了张曦的心思。
秦随没李楠走得快，追得有点吃力，说话都带着喘：“你听到了吗？以后离他远点，李楠。”
李楠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随，好一会儿咧嘴一笑：“就算他今天真揍我一顿，我也不会远离他，我喜欢。秦随，别管我的事，座位的事，你怎么把他弄走的给我怎么弄回来。”
李楠回到家看到秦家老少在客厅里和爷爷聊天，从小养成的教养让他无法将这种厌烦情绪表现在脸上，叫了人便上楼了。
桌子上摊开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手边躺着的是他给了张曦的那张卡，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全都在里面，下定决心以后要把这个小祖宗养得离不开自己，谁知道到最后把人给养丢了。
杜子恒说的没错，论狠，他确实比不过张曦，说分开就分开，干脆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李楠在心里恨得想捅这个不能给予同等感情的人一刀，偏偏下不去手，亲自主导的冷战结果把自己彻底玩出局了，他现在哪儿还敢尝试别的，生怕两人到时候真来个老死不相往来，真走到那一步，他怎么办？
李萌上楼来喊哥哥下去吃饭，走到书桌边见哥哥拿着那张卡出神，摸了摸鼻子：“哥，你发烧那天我打电话骂他了，是不是骂狠了？他也太小气了吧？再说我也没冤枉他，他倒先气上了。原来平日里的通情达理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个小心眼，对别人严苛对自己宽容的双标。”
李楠摇摇头：“不关你的事。”
李萌嘟着嘴，小声地说：“他长得高大，心里跟小孩一样，那次他和我说你把这张卡给他保管，他嘴上嫌弃，脸上全是笑。哥，你说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没有安全感，也很敏感，一察觉到不对劲就躲起来，小心翼翼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么一想觉得他好可怜，跟个缺爱又不敢爱的小公主似的。”
李萌被哥哥瞪了一眼，不满地说：“这不公平，我作为你的亲妹妹都没享受到的待遇就这么被他抢走了。我一想到以后你把他当祖宗似的伺候我就嫉妒。”
李楠认输了，他知道继续逼张曦只会将人越推越远，唯一的法子就是耐着性子哄着了，若是能哄到张曦消气，一切还有得救。
兄妹两人说笑着下楼，只是在看到秦随时笑意有所收敛，对秦随为显亲近刻意找的话题，李楠只是回简单几个字。
李楠懒得费心思去讨厌一个人，但是秦随三番两次充当自己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就算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但是触及到底线让他没办法不计较。
李楠吃了几口饭搁下筷子看着旁边的李总，说道：“爸爸，改天有空的话我们请张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李总不置可否，正好他也有些问题要和张老板商量。
李家老爷子凉凉地看了孙子一眼，没说什么。
秦随用力地捏着筷子，李楠非得要当着他的面提起那个张曦吗？
吃完饭秦随陪着两家长辈吃水果，耐心听着长辈们交谈。聊起年轻时候事，秦爷爷说起自己曾为了喜欢的女生和别人打架，他随口提了一句：“我们班有个同学打架很厉害，附近学校没人不知道他。碍于家长和学生的投诉，学校本来要让他转学的，不过最后没转成，听说是李楠帮得忙。”
李萌不喜欢秦随，尤其是话说一半吞一半故意把人往歪处带，轻飘飘地说：“我就搞不明白这些人干什么非得抓着人家的痛处不放，打架怎么了？能打赢那也是本事。怎么不说人家期末考试成绩从班里倒数直接到第二名？自己没本事还把错全赖在别人头上，恶心不恶心？人家大半夜不睡觉刻苦复习的时候有人看到吗？评判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秦随哥你说是吧？”
秦随脸僵了僵，笑了笑：“这种话别人传的，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说一声，没别的意思。”
李萌将录音发给张曦，还发了只小狗摇尾巴求夸奖的表情：“好哥哥我帮你出气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大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都快垮了，那是你老公啊，你都不心疼的么？你怎么这么狠心？”
可惜张曦早已经喝了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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