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里整个院子都给我住?”
“嗯。”
司则仪示意侍从把新的被褥换上。
里头摆着的虽然也从未有人用过,却到底有一两月了。
露尔愣愣看着侍从迅速给房间换好金灿灿的软枕被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这种耀眼到发光的金灿灿正好就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看着就像金子。
更何况看上去就软乎乎很好滚的样子……
露尔忍着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手上抱紧了金丝小包袱,略生硬地继续道,“……我只是随便住一下你的家,已经很麻烦你了,不用再特地给我这么大个地方。”
在她的想象里,还以为小房间就真的是一个小房间加一张木床呢。
要不是她还记得她为什么喷不了火——
不然、不然,这满床金灿灿的诱惑力也太大了吧……
露尔鼓了鼓脸,忍痛别开目光。
好想要。
侍从换好被褥后却还没结束,又打开先前一起带进来的小木箱,从里头取出数个纯金打造的小铃铛,挂在了房内各处作点缀。
一时间,原本就装饰并不朴素的房内,更添了几分高调却不庸俗的奢华。几处金灿相得益彰。
露尔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侍从的动作,跟到挂在窗边摇摇晃晃发出声响的金铃铛上,圆溜的葡萄眼巴巴望着,幻化成黑色的眸底映出金灿的光彩。
……会响。
……金灿灿。
……更想要了。
司则仪看她的样子就晓然这是喜欢了。
他收回视线,解释道,“这是国师府内最小的院子。”
言下之意,更小的地方,没有了。
他没说,这同样也是整个国师府内仅次于他主院的院子。
不过,左右国师府这些个院子常年空着,住头小龙进来,并无太大区别。
至于金铃铛……纯粹是他来时忽地想起人类的皇家幼崽出生时都会配一把金汤匙,而这头小龙小,也爱金子。
送金汤匙可能不太相称,用于玩乐的铃铛却没什么歧义。还能起到哄孩童的作用——
虽然司则仪吩咐侍从从库房找出来的时候,纯粹一时想法,也并不确定露尔会不会喜欢。
只是想到,便干脆那么做了。
“真的?”露尔眨了眨眼,抱着一丝期待扭头望向司则仪。
如果是真的的话……就不是她非要住了哦。
大不了、大不了她以后多看着点这个人类,多保护一下他,等临走再送他一袋宝石?
“嗯。”
露尔顿时高兴地想扑过去给司则仪一个感激的抱抱,冲了两步又觉得不对,紧急刹住步子,改为原地蹦了蹦,还是掩不住兴奋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正好我就喜欢这样金灿灿的!”
压根就没意识到司则仪特意往这房间里换金被子加金铃铛有什么不对的。
司则仪原本在露尔冲过来的瞬间便在犹疑要不要侧开步子去躲,见她自己就停下,凤眸微垂,复又看她两眼,终是什么都没说。
侍从又最后确认了一遍屋内没有不妥后,依次退下。
只剩竹一还站在司则仪身后不远处,并再次目睹了自家主子对这“路儿”姑娘的纵容。
要知道,主子平日忌讳的事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与他人有肢体接触。
……这不应当。
他看看司则仪,又看看兴奋地小脸都带上了点红晕的露尔,虽然承认露尔确实有那么一点好看,性格也挺讨喜,也不像先前那些总是想些歪脑筋意图上位的女子一样没点自知之明——
可,这就让主子动心了?
竹一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不够了解主子。
“你自己熟悉,不懂的出院子随便问个下人即可。有事找我也可让下人带路。”司则仪打算离开。
国师府的下人都经过精挑细选,不会不懂分寸,因此他也没什么担忧。
露尔点点脑袋,乖乖应下,“好的。”
目送着人离开,露尔想了想,先把手里的小包袱丢去了床里,然后快跑几步去关门,又去关窗。
紧接着,干脆利落地变回一头银白小龙,幸福地扑进软和且金灿的被褥里,满床打滚。
来东方大陆真是太好了,遇到这个好人类真是太好了!
露尔甚至都觉得那个人类本来就好看的脸更好看了一点!
“……唔。”
小龙把脑袋埋进了松软的被子里,龙尾在身后悠哉地一晃一晃。
埋了会儿,又抬起头,睁大龙眸去望被挂在头顶镂空雕花处的金铃铛。
也许是关了窗没有风的缘故,金铃铛安静得很,一动不动地安分待着。
露尔歪了歪脑袋,忽地蓄势待发地下蹲后腿,龙身前倾——
猛地一个起跳,左前爪勾住绑着金铃铛的绸缎,一声裂帛声响起,直接把连铃铛带绸缎都直接扯了下来。
“叮铃~”铃铛发出轻响。
露尔跌回床上,脸着被褥,整条龙都趴在了上面。
她也没改姿势,只呆呆抬起脑袋,再次望着那块凄凄惨惨挂在雕花木头上的半段丝绸。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里漂漂亮亮的金铃铛。
银亮的龙眸眨巴眨巴。
有点心虚。
她、她好像第一天就做了坏事?
银白小龙有些无措地抖了抖身后的龙翼,于是又再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可以飞——
完全能慢慢悠悠地把铃铛好好地解下来的那种。
露尔:……
另一边。
司则仪放下手中书册,看向窗外的殷红天色。
傍晚了。
竹一在他身后低声询问,“是否用晚膳?”
“嗯。”司则仪起身,略一思索,开口道,“她那边如何了。”
竹一恭敬答道,“路儿姑娘在您走后就关上了门窗,我等并不确定她是不是在休息,便没有敲门打扰。屋内倒是没什么声响。”
“可要叫路儿姑娘过来一同用膳?”
“不必。”
于是一刻钟后。
露尔飞在半空,纠结地打量被自己重新系上去的金铃铛——
铃铛还是那个铃铛,绸缎却是已经破破烂烂没眼看了。就这点剩下的绸缎,还是她撕了自己的小包袱绑上去的,不然之前剩下的那点长度她也没法再重新绑。
倏地,门被敲响。
竹一的声音传来,“路儿姑娘,您方便吗?”
银白小龙骤然心下一惊,扑腾着的龙翼也跟着停滞了一瞬——整条龙霎时摔向床面,发出一声闷响。
响声不大,却也不小。
“……路儿姑娘?”
遭、糟糕。
露尔慌慌张张地变回人形冲过去开门,张嘴就想跟竹一解释,眼前对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冷淡凤眸。
露尔:……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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