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枝。你的匣武器。”
“诶”
接过他扔过来的小匣子, 鬼冢花枝都已经快习惯了。对于云雀先生这种像给小动物投喂一样的动作,就是再反抗估计也没有用, 也会辜负别人的善意。
她这是被十年后的自己庇佑了啊。
鬼冢花枝没有像里包恩先生说的那样, 拥有十年后的自己的记忆,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遗憾, 但是后来想一想, 或许这也是一种独属于十年后的鬼冢花枝的温柔。
鬼冢花枝回想了一下,仿佛记得是有那么一天,她甚至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梦见了什么人, 只记得在那个梦里满满的都是像羽毛,像白云一样温暖的触感,有人从背后环抱着她, 在耳边温柔轻诉,像涓涓细流一样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让人落泪。那种被珍惜得拥抱住, 充满祝福地在额头上亲吻的感觉,即使醒过来,也不会忘记。
太宰先生坐在她床边,笑眯眯地支着下颌看着她,微凉的手指尖在她眼角拂过,抹掉一点泪珠, 放到嘴边, 带着一点夸张的手舞足蹈道“花枝的眼泪, 是像棉花糖一样甜的哦。”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被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饲养在华美的宫殿中三年的金丝雀,终于被打开了笼子,带到了所有人面前。
他脸上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微笑说,时间终于到了呀。
鬼冢花枝并没有听懂。
实际上,虽然朝夕相处了三年之久,鬼冢花枝依然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曾经不经意间说过的许多话,有真的,有假的,有的真里掺着假,有的假中带着真。
有的时候明明笑起来却让人感觉想要哭一样的悲伤,有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看着你,眼神冷冽地看着你,却好像有种新芽试图破开泥土瓦砾,努力想要触碰阳光的脆弱挣扎。
但是无可否认,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动作,鬼冢花枝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被记忆特地拍下连续的照片,一帧帧都珍藏在心里。
她掩饰得很好,几乎没人能看出来这一瞬间的失神。云雀恭弥看出来了,但是无所谓小动物呆萌一点也很可爱。
鬼冢花枝将戒指点燃,靛青色的火焰带着几分温柔,同色的匣子慢慢地打开,却不像其他死气匣一样飞快地从中窜出一团火焰。
首先是一只粉色的小爪子慢慢地试探着踏出来,鬼冢花枝似乎听到里面传来细细小小的声音,然后就没有了动静。她想了想,将手指尖靛青色的火焰往盒子前挪了挪,就看到另一只手心里安静的匣子轻轻地抖了抖,随后,雪白的翅膀尖露了出来。
看起来有点胆小
往外伸的小小的翅膀尖突然顿住
不过我很喜欢
一声欢快的鸣叫声随之响起,从匣子里迫不及待地露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被雪白的绒毛覆盖住,胖乎乎的看起来好像连脖子都没有的小脑袋。
再然后,兴冲冲地探出头的它猛地一顿,另一只小爪子抬起来却忘了放下来,单只脚没能支撑住胖乎乎的身子,于是半个手掌心大小的雪球从匣子里咕噜噜地滚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掉下来,鬼冢花枝赶紧伸出手接住。她忍不住掂了一下,还挺有分量的。
对视的一瞬间,雪团子啾地叫了一声,好像害羞一样试图将小脑袋埋到更圆更胖的肚肚上,然后悲伤地发现,好像埋不进去
鬼冢花枝忍俊不禁,还真是像纲吉君说的那样,匣武器是可以感受到主人的心情的。与其说他们是武器,不如说他们更像是未来陪伴一生的伙伴,心灵相通的半身。
她伸出手,熄灭了火焰的指腹在小肥啾的绒毛上轻轻碰了碰,大概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喜爱,小胖鸟抬起头,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手指上蹭了蹭,又用嘴碰了碰。
鬼冢花枝失笑一声,重新将火焰点燃,小肥啾高兴地转了一下身子,然后欢快地啄起她手指尖的靛青色火焰。鬼冢花枝看着它兴奋的模样,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一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毛绒绒了。
吃完以后,小肥啾满足地打了个嗝,然后扑棱着小小的翅膀飞了起来。在起飞的一瞬,鬼冢花枝看着那炸起绒毛后越发显得胖墩墩的身子和使劲儿扑棱的小翅膀,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在它底下托一把,担心它会突然掉下来。
等到它终于稳稳地落在了自己肩膀上,懒乎乎地依偎在她脖颈处,鬼冢花枝才猛地惊醒。
不仅玩物丧志地逗了半天自己的匣武器,还将送了这个匣武器给自己的云雀先生忘在了一边这简直太失礼了这样一想,她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赶紧抬起头。
云雀恭弥靠在一边的墙角,对着她肩膀上的小肥啾笑了笑。
这大概是她见过的云雀恭弥最温柔的一个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并不算大,但是锐利上挑的凤眼中少了几分的冷冽,就好像冰碎雪融,枝花初绽。
鬼冢花枝感觉到耳边一阵微风,原本吃饱喝足地赖在她肩膀上的小胖子突然张开翅膀,朝他歪歪扭扭地飞过去,从这翅膀上下抖动的频率就可以看出肥啾内心的兴奋。
鬼冢花枝
她甚至有点担心小胖啾这双小翅膀会不会抽筋。
小肥啾雀枝摇摇晃晃地飞到云雀恭弥跟前,一点儿也不带害怕的,围着他绕了一圈,似乎有些不满意,对着他啾啾地叫了两声。
与此同时,鬼冢花枝的抱歉声也响了起来,“抱歉,云雀先生,我太失礼了”
一人一鸟,还真挺默契的。
云雀恭弥伸出手接住飞得累了的小肥啾,意味不明地说道“嗯哼,这是在向我撒娇吗”
明明是对着雀枝说的,然而鬼冢花枝却觉得他这句话像是在对着自己说。
“”脸上一红的鬼冢花枝转移话题,“云雀先生送了我戒指和雀枝,我很感谢。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呢”
鬼冢花枝并不再是那个无法接受别人的善意的孤僻儿,但是她仍然会感动于这些温柔的回护,并且恨不得回以十倍。
“哇哦,即使现在还如此弱小,也想要报答我吗”
他挑了挑眉,捏住瘫在他手心里不动弹的小肥啾的后颈,轻轻一扔,丢到她手里。
“把你和它照顾好,在变强之前不要死了,就是报答。”
这次的训练没有激烈的战斗,仿佛就只是为了给花枝送一只小肥啾,云雀恭弥一脸的睡眠不足,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前,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我要去睡一会,不要打扰我。十二点以后睡觉会影响长个儿,你已经够矮了。”
鬼冢花枝
她手里捧着雪白的小团子,蜜粽色的眼眸和黑黝黝的豆豆眼互相对视,满头雾水。
草壁哲矢离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云雀、花枝、雀枝听名字就很像一家三口这是他所见过的委员长和人相处时,最温柔的一次了他终于不用担心委员长和并盛共度一生了
显然,草壁哲矢高兴的有点早。
防得了彭格列自家人,防不了人家港口黑手党的娘家人啊
草壁哲矢绷着一张脸,想起今天早上被雾守一个电话骚扰过来,二话不说提着拐子气势汹汹地赶回并盛的委员长,不由得叹了口气。
雾守六道骸,一个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的男人。一个只敢口花花,但是完全不敢将意大利男人的撩妹手段付诸实践的男人。一个怂得至今窝在黑耀不敢来横滨的男人。一个自己不能对花枝出手就绝对不愿意便宜自家人的男人。
草壁哲矢望向训练场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古人诚不欺我。
“哇哦不错嘛”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的男人咧开嘴笑了笑,索性将穿在外面的黑色大衣随手一扔,深灰色的马甲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鬼冢花枝发现,他的气势终于开始变了。
变得更加危险,也更加真实。
这才是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收割无数的性命,踩在尸骨成山之上的最强者中原中也。
鬼冢花枝一直知道,中原先生他们对自己实在太过温柔。正因为这份温柔,会让人更加珍惜对方,不愿意对方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所以下意识地退让,纵容,隐藏。
她喜欢这样的大家。
但是她同样也喜欢更加真实的他们。
鬼冢花枝现在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所以她需要面对更加残酷而真实的港口黑手党,而不是靠着中原先生、红叶姐、中岛先生、镜花还有其他人小心呵护建造出的乌托邦来麻痹自己。
雀枝清脆地鸣叫一声,靛青色的火焰铺满在地上,宛若一片火海,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淡红色的光覆满全身,在火焰燃烧到他脚边之前,他便已经跳到了墙壁之上。
“只有这样的话,可无法奈何我啊花枝”他笑了一声,双脚朝着墙壁一蹬,好像离弦的箭,不对,像闪电一般几乎瞬间出现在女孩面前。
鬼冢花枝微微笑了笑。
如同水墨画浸染在水中,有着小蛋糕一样温柔的发色的少女额上露出鬼角,白色的眼球瞬间被黑色渲染,微长的尖牙在笑的时候露出来,黑色的火焰犹如光柱一般势要将橘发的重力使镇压在牢笼之中
“有点意思”中原中也不疾不徐,伸出手扣住她的脖颈,“但是还不够只要抓到你嗯”
鬼角少女如同虚幻的雾气霎时间消散,他挑起眉。中原中也并非没有接触过幻术师,但是即使再厉害的幻术师,只要还存在于战场之上,已经经历过数千上万次战斗的中原中也就一定能将他找出来而意志坚定如他,即使再真实的幻术也无法撼动他强大的内心
他还曾经听到太宰那只青花鱼对花枝说过,蛞蝓对人的气息的敏感程度简直比野狗对肉骨头还要敏锐。
如果这人不是首领,他当时就会把某个人渣混蛋拍到墙里扣不出来
当然,这话还是没有错的。人只要存在,就会有气息,幻术师从来都是皮薄肉脆血条少的脆皮,除了像彭格列雾守那样的怪胎,这样的脆皮他中原中也一个可以打十个
倒是没有想到花枝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幻术玩的这么好,但身经百炼的中原中也反应也是极快,他的强大,给予他无所不能的底气,黑色的重力因子飘浮在他身侧,犹如万箭齐发,像一只黑色的巨兽,将焰火地牢笼撕裂
黑色光牢破碎的一瞬间,一道剑光紧随而来,很轻很淡,像一阵风穿梭在树林之间,或者像一道藏匿在黑暗之中的幻影,直直地刺向后心
他的身形灵活,反应敏捷得不可思议,一脚踩在地下,将石板踩碎了数个,跃起的同时一个后翻,踩着寒光凛凛的剑尖,又逆着满含杀机的剑势,宛若逆旅的游者,屠龙的魔王
然而,抓住她的肩膀后,中原中也也忍不住啧了一声,宛若幻影一般的少女笑眯眯地冲着他眨眨眼。
中原中也这个招式厉不厉害不说,但是烦人是肯定的了
最后,在他付出了一件马甲破了的代价后,在整个训练室破破烂烂断壁残垣后,可算是逮到了这个小坏蛋
鬼冢花枝累的精疲力尽,躺在地面上连动一下都不想动,雀枝落到她脸颊处,用白色柔软的毛毛在她脸上蹭了蹭。
“哦就是这个小家伙吗干的不赖嘛”中原中也挑眉看了它一眼,里世界所谓的匣武器,他也是听说过的。
仿佛知道是被人夸奖,还是被好看的帅哥夸奖了,雀枝害羞地叫了一声,然后化作靛青色的火焰团钻回了匣子里,还给自己关上了门。
鬼冢花枝点点头,弯了弯眉眼。橘色半长发的干部先生随意地蹲在她跟前,发尾微微带卷,鬼冢花枝伸出手有点想摸。
然而中原中也却以为她是想要坐起来,摸了摸鼻子,伸出手将她从地面上拉起来,坐好。
“你这个招式挺不错,连我都被骗过去了。但是有很多多余的动作,这个需要改进。那个黑色的光柱看起来挺厉害。但是发动的速度太慢”他就这么蹲着,开始和鬼冢花枝认认真真地分析起来,有哪些是不必要的,哪些动作可以改进,哪几个招式衔接会更完美之类。
事无巨细,一丝不苟。
中原先生交上来的任务报告永远是最认真的。认真的人,最好看了。
他带着黑色的手套,然而马甲里的衬衫袖子却卷了上去,于是露出的手腕被衬得格外细瘦冷白。
他的帽子是黑色的,微微扬起时紧贴着脖颈的choker是黑色的,大衣手套和皮鞋统统都是黑色的。
但是头发却是像太阳一样明艳灿烂的橘色,眼睛像蔚蓝的天空,像自由的海洋。
危险而又迷人,冷淡而又热忱,他是狠戾地收割性命的杀手,也会做出扶老奶奶过马路这样的善举。
鬼冢花枝想着想着,忽然就笑了。
被盯着看了半天,又对着莫名发笑的中也
“我可以冒犯您一次吗”她突然问道。
冒冒冒冒犯
中原中也一脸懵逼,他觉得他现在的心跳可能有点快的不正常,这个时候就听到她继续说道“我以后可以称呼您中也先生吗”
虽然只从姓氏换成了名字,但是亲密的感觉一下子扑面而来。
然而中原中也盯着她看了半晌,狠狠地在她发顶上揉了揉。
“不是早就该这么叫了吗”他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啊,下次不许再,再用什么冒犯之类的词知道吗”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中也先生可谓是港口黑手党难得的良心。虽然实力超绝,但是绝对不会颐指气使,也不会蔑视他人。他的战斗经验丰富,能够很轻松地指出花枝的一些小毛病,即使在死气火焰和呼吸法剑术的训练上他可能涉猎不多,但是凭借着过往的经验,也能给花枝莫大的帮助。
越是相处越觉得,能够认识中也先生,能够成为港口黑手党的一份子,真是太好了
但是同时,鬼冢花枝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她一边努力地变强提高自己,一边开始慢慢地整合整个港口黑手党的情报,一点一点地记下来。
而这个时候,她拜托津岛先生帮忙研究的呼吸法,终于有了回应。
夜深人静的时候,鬼冢花枝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坐在最里面的桌子前,点着一盏不那么明亮的台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头发和眼睛都是浅浅的栗色,对着她露出一个灯光下模糊的微笑,“你来了。”
鬼冢花枝在这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太宰先生。她晃了一下神,随后才镇定下来,走到他跟前。
“津岛先生,晚上好。”
“要来一杯咖啡吗”待她坐下以后,男人将其中一个咖啡杯往她面前挪了挪。
鬼冢花枝端起来抿了一口,直冲脑门的苦涩让她瞬间停了下来,再看看白大褂的医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似乎做了一个非常好玩的恶作剧一样。
“说起来,你就不怕我在咖啡里下毒吗,首领大人我可是和异能力者哦,异能力为斜阳的异能力者你在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名单,没有找到我的名字吧这么放心我,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见到她放下咖啡杯,津岛医生笑眯眯地问道。
鬼冢花枝摇摇头,对着他伸出手,“麻烦您了,请把资料给我吧。”
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句客气的话都不会说。
男人失笑一声,像是妥协了一般,拉开抽屉将资料袋放到她手里。
“谢谢您的帮助。”鬼冢花枝站起身道谢,然后在男人惊讶的眼神中端起咖啡杯,将自己面前的,还有他面前的咖啡全部一饮而尽。
随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放到了医生手里。
“感谢款待,不过咖啡太苦了,我觉得糖果更适合入睡。祝您有个好梦,津岛修治先生。”
他一直目送着女孩离开,直到那身影隐没在黑夜之中,金粉色地长发带走最后一点星光。津岛修治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慢慢剥开色彩斑斓的糖果纸,在灯光下折射出星星洒洒的光芒,草莓味的糖在舌尖上来回滚动,这样甜到发腻的感觉,似乎才能够稍微填满一些无边的空虚。
所谓的幸福感,难道不是像沉默在悲哀的河流底下微微闪耀着的沙金一样的东西吗经历过无限悲哀之后,看到一丝朦胧的光明这种奇妙的心情。
他恍然间笑了笑,在最后一丝甜味在舌尖散去后,慢慢地将糖纸展开,抹平,对折,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书里。
书页微微亮了一下,然后被他放到怀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此刻是幸福的。
鬼冢花枝这次的穿越是有心里准备的。
不同于上次因为太宰先生的逝世伤心欲绝所以没有注意到四周环境的变化,这次她是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
周围的景象慢慢扭曲,褪去,好像飞快地翻过的书页,转而到下一秒,就是崭新的另一个故事。
深山老林,看天色应该是晚上,她摸了摸腰间的日轮刀和口袋里的武器匣,稍稍松了口气。
鬼冢花枝在穿越的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像第一次穿越那样以自爆结束,她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最主要的责任是担负起这个称号,而不是像普通高中生一样在这里无所事事地“逛游乐园”。
但是,这样对待生命的态度却有些太过于轻慢,她可不想晚上做梦的时候被严胜大人指着鼻子骂,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鬼冢花枝靠在树干前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怀念第一次穿越时,从月光下持剑走来的缘一大人的烤肉。
饿了。
她摸摸肚子,喝过两杯苦得让人差点忍不住哭出来的咖啡后,感觉就更饿了。
待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冒出靛青色的火焰,鬼冢花枝认真地思考,如果她用幻术变出烤肉大福寿喜锅,到底能不能挡饿
六道骸先生的畜牲道听说可以召唤出动物不知道有没有肥嘟嘟的兔兔
思绪刚刚飘到这里,突然从一旁的小山坡滚下来一团人
鬼冢花枝看到他身上穿着的褚红色的羽织,确定这应该确实是人没错。
然后就看到他飞快地爬了起来,猛地抬起头,一张脏兮兮的脸对上她的视线,落在她腰间的日轮刀上,迸发出一丝激动。
“拜,拜托你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日轮刀吗锖兔师兄的刀快,快要坏了”
锖兔
哦呼,兔兔真的召唤出来了。
她心里难得升起几分吐槽,几分荒谬。居然认识日轮刀,难道她真的回到了战国,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鬼冢花枝握紧刀柄,看向他,“你师兄现在在哪儿”
富冈义勇顿了顿,向她伸出手,“那只鬼太厉害,你把刀给我就行。”
要是换作其他人,估计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我不行你这个从山坡下滚下来的弱鸡就能行了瞧不起谁呢
但是鬼冢花枝奇异地理解了眼前人的意思,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腰,朝着他滚下来的方向赶过去,“是这个方向吧”
富冈义勇缓缓地打出一个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确实是小看了眼前年纪也不算大的少女,她在丛林间奔跑跳跃的速度简直比锖兔师兄还要快
然而虽然真的很快,但是这样被抱着的感觉真的好难受qaq
他默默地看向比自己个头还矮的少女,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多喝一杯牛奶,等到他再长大一点,厉害一点就抱回来
富冈义勇就这样木着一张脸,和锖兔对了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在手中的日轮刀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后,锖兔陡然心中一沉,眼看着手鬼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忽然一道剑光在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的时候,斩断了冲向他的那只胳膊。
锖兔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然后半途中被一只手接住,领着他后背的衣服,和被单手抱着的义勇对了个正着。
这个动作的难度很高,还没有长开的男孩被臂弯搂住,在他身下,被稳稳地用单手拎着的是他非常男子汉的锖兔师兄。
“师兄你现在的姿势和鳞泷师父手里拎着的小鸡一模一样。”富冈义勇缓缓地说道。
锖兔
“闭嘴。”他果断地阻止了富冈义勇的无差别伤害,在女孩将他和义勇放在不远处的树下时,拉住她的袖子道“手鬼的脖子很硬,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就会迎来它的疯狂攻击。还是我来吧,这只手鬼杀害了我很多同门,我一定要在这里解决了他”
他的个头比身旁的红色羽织男孩高一些,有着罕见的肉粉色微卷发,眼睛是透明澄澈的青灰色,此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这两个男孩也就和镜花差不多的年纪,鬼冢花枝弯了弯眉眼,在他们头发上轻轻摸了摸,“放心吧,这样的鬼解决起来很简单的。”
她站起身,抽出腰间的日轮刀。寒光闪过,面前的人已经疾驰到手鬼面前,这一击轻飘飘的,像幽魂一样,还未反应过来,手鬼的头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好厉害”绿色花格羽织的少年眼睛微微亮起。
“如果你的日轮刀没有磨损得那么厉害,你也可以做到。”斩杀完恶鬼的鬼冢花枝将他断裂的日轮刀刃交还到他手中,“要好好珍惜生命呀。”
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一红,看了她一眼,别别扭扭地说道“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吧,干嘛用那么老气横秋的口气说话”
“就是。”富冈义勇默默附和,被比自己矮还可能比自己小的女生抱着的感觉非常复杂。
“诶”鬼冢花枝歪歪头,她看起来像是十二三岁的吗不对她,她有这么矮么
“不过你的呼吸法超厉害啊这是什么呼吸法我从来没见过”虽然经历了一场差点死掉的战斗,但是肉粉发色的少年很快就恢复了精神,振奋地说道“对了,我是锖兔,这个是我师弟富冈义勇,我们现在在前任水柱鳞泷先生门下修习说起来,我在之前的选拔集合中好像没看到你啊”
前任水柱鳞泷
“水柱不是水野淳先生么”
锖兔一愣,“那是谁”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旁呆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的富冈义勇慢悠悠地插了一句嘴,“那是初代水柱。”他看了一眼抿着嘴的鬼冢花枝,又补充了一句,“从战国时代到现在的大正,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几百年的时间有多么久远鬼冢花枝茫然了一瞬,但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她笑了笑,站起身。
“我要走了。”她说。
“一起吧不远处就是紫藤林了,现在已经是第七天,我们需要去山下集合了。”锖兔以为她说的是这个,也站起身,又看向一旁靠在树干上的师弟,还有他身上跌跌撞撞的擦伤,对着他伸出手,“义勇辛苦啦,我来背着你吧”
富冈义勇一脸拒绝,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然后指着她说道“师兄,她在发着光。”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哟,所以现在大概是要离开的时候了。”鬼冢花枝如实说道,“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日之呼吸或者月之呼吸呢”
锖兔
连初代水柱都没记住名字的锖兔转过头看向师弟,富冈义勇缓缓地摇了摇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抱歉。”
“不用道歉,不知道也没关系啦。”鬼冢花枝有心理准备。
只见富冈义勇又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道歉这个。”
“因为你个子比我还矮就认为你年纪比我小,没想到您是战国时代的,应该比鳞泷师父还要大吧失敬了。”他认真地算了一下。
现年十六的鬼冢花枝
“笨蛋怎么能这么计算年龄”锖兔一个手锤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然后将自己额上带着的狐狸面具解了下来,递到她手里,“这个是师父送给我的消灾面具,现在送给你。”
“你说的对,生命只有一次,当然要好好珍惜。所以,我一定不会死,你也不能死,这是男子汉的约定”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竖起大拇指放在嘴角边,大声地说道。
虽然数百年仍然未曾彻底将鬼灭杀,但是鬼杀队同样也在坎坷的时光中未曾断绝,鬼冢花枝笑了笑。这次的穿越比起第一次,虽然短暂了一些,但是却依旧让人非常开心。她以为这次的穿越到此也就结束了,但是回过神,似乎并没有
可以看出这应该还是在山间,树影繁茂,沙沙作响,但是没有月光,所以有点黑。
忽然,她感受到了来自恶鬼的气息,就在不远处的木屋中。
在恶鬼的利爪伸向他们的时候,时透有一郎下意识地挡在呆愣住的弟弟面前,咬着牙,睁大了眼睛。
“低下头”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抱住无一郎,迅速地蹲了下来。
一道银色的剑光闪过,悄无声息,又迅猛如雷,像横劈的电光一般斩断恶鬼的脖颈。腥臭的血喷射出,砸在了他的后背和露出的胳膊上,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啊是雪团”时透无一郎从他怀里钻出来,呆呆地看着他身后。
时透有一郎转过身,云开月明,收回刀刃的少女面容渐渐浮现出来,静立在月光之下冲着他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像雪团一样的鸟儿落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背后,暗色的天空中陡然升起一朵又一朵明亮的烟花。
所有的鬼都知道,上弦之一的黑死牟大人和他们不一样。
他穿着人类的武士服,最喜爱强大的剑士,却和上弦之三的猗窝座大人一样,不吃女人。
上弦之二的童磨大人曾经将一个穿着和服垂死的女人送到他面前,黑死牟大人看了一眼女人身上绣着樱花的粉色和服上绽放的大片大片的血花,毫不留情地挥刀斩断了还在笑眯眯的童磨大人的脖子。
那可是能够杀死鬼的日轮刀,一道最简单的居合斩,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抽刀和收刀的动作,就这么轻易地砍断了上弦二的脖子即使是童磨大人,也在消散了大半个头之后,才被无惨大人勉为其难地给了一点鬼血,重新长出了脑袋。
他脸上除了人类时的那一双眼睛,在变成鬼之后又多了两双,全部睁开的时候,属于剑士的冷冽肃杀气场全开,腰间的日轮刀带着月光的银色,连鬼都会害怕。然而在人类中行走的时候,他大多却会在脸上覆上面具,或者用血鬼术收起另外四只眼睛。而这个时候,无惨大人是绝对不敢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黑死牟虽然是鬼,但却凭借自身的意志,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他与这个恶鬼是合作关系,也是生死之敌。
鬼舞辻无惨每每想起都觉得非常后悔,任谁在卧榻之旁有这么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不受你控制,你还搞死了他喜欢的女人,经过几百年的时光剑术早已登峰造极,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而这个敌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活这么久,全都是因为你给的鬼血
无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鬼舞辻无惨不敢管他,更不敢招惹他,但是却一直试图找到他的弱点。然而继国家也好,鬼杀队也好,似乎都不在他的心上。
继国严胜是有弱点的普通人类,所以他无能地失去自己信誓旦旦要保护的女人,无能地把一败涂地的人生结束在了二十五岁。夸下了天大的海口,但是武道巅峰和她,一个都没能守护住。
黑死牟是没有感情的恶鬼,所以就算鬼舞辻无惨这么多年陆陆续续地追杀了多少继国家的后裔,杀死了多少鬼杀队的队员,他都不会在乎,更不会动容。
“呐呐,无惨大人已经找到最后两个继国血脉的人类了吧今天过后,黑死牟大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亲缘了呢。”明明是上弦大会,却没有等到又在装死的老板,童磨也不甘寂寞,凑到黑死牟跟前。根本没有感情的上弦之二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真可怜呐。”
黑死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抽刀砍断了他的脖子,黑色的武士靴踩在恶鬼烂成一团的血肉上,目不斜视地离开。
猗窝座露出解气的表情,也跟在黑死牟身后,在烂成一团肉的童磨身上踩了踩。
强大而冷漠的武士,黑色的长发高高地扎起,冷漠得像一座雕塑,唯有他黑色的羽织里,露出一点颜色明亮的绳结。
“鸣女,送我去京都。”
“是,黑死牟大人。”
看不清脸的女鬼乖巧地拨弄了一下琴弦,黑死牟已经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地方。
恰逢京都每年一次的秋日祭,正是人山人海,载歌载舞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聚集的人越多的地方,也是恶鬼最喜欢的地方,每逢盛大的节日,也是恶鬼们的狂欢。但是这一天的京都,任何恶鬼,哪怕是童磨也不会在这里,在黑死牟眼皮底下做出吃人的举动。
很多初生的鬼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谁也不敢问,谁也不会嫌命太长去招惹手里有日轮刀的黑死牟大人。
鬼舞辻无惨最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使轮到这一天开上弦大会,罪魁祸首的他也根本不敢出现在黑死牟面前。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武士就如同一个沉默的石像,抱着剑,静静地伫立在京都郊外的小山坡上。来自远方的欢快与热闹从不属于他,年复一年地在这一天等在这里,好像已经形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直到最后一朵烟火落下,黑发的武士才慢慢盘着腿坐下来,目光看向前方。
他在看什么呢
月光下,穿着粉樱色和服的少女踏着木屐,踢踢踏踏地向他奔跑而来,然后在他面前驻足,双手背在身后,弯下腰,眉眼弯弯地轻声对他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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