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三十五岁了,比霍临风大五岁。
陈家是霍家的嫡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的霍临风性子野地很,一个星期总有五天是带着人在打架,喜欢用拳头说话。
他一度以为,这个小孩以后会跟他父亲一样从军。
却没想到在二十四岁的人生转折点,他背着家里毅然决然进了虚假繁荣的娱乐圈。
一年后,又火速和家里出柜。
那天晚上霍临风挨了多少下鞭子陈经不知道,他只知道,对方来找他去做那小演员的助理时,眼睛亮得像……狼。
再后来,那个已经做了影帝的小演员出意外去世。
霍临风像是失去伴侣的孤狼,发疯搞出许多事情,比如他不肯将尸体火化,将尸体从火葬场里换了出来,巨资建了一个研究所。
他想复活他。
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陈经没法阻止他。
为了能够更顺利的进行研究,他看着霍临风一步步登上高位,眼神一日日暗沉,变成一滩死水,只有看着那具尸体时才会出现波动。
现在这样的波动,他又亲眼见到了——
不,应该说三年前的霍临风,复活了。
“这是陈经,我之前与你说过的。”
三人坐在那熟悉的古典包厢,霍临风装模做样地做介绍。
沈歇嗯了一声,也如同刚认识一般,“你好,我叫沈榭。”
“啊,你好你好。”
陈经把人家三代翻了个底朝天儿,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他说着,眼睁睁地看霍临风这个死面瘫笑得如沐春风,甚至还亲手煮茶给身边的人倒上一杯,后者自然而然的抿上一口。
“和以前一样香。”沈歇笑着夸赞。
“喜欢就来找我,天天给你煮。”
——听听,这是什么话?
陈经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才换来对面人的淡淡一瞥。
“想喝自己倒。”
陈经:“……”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替身……
难不成真走出来了?
如此想着,他愈发注意对面的两人。
越看神情越不对。
许飞栾找替身,培养替身的事情他之前查到过,眼前这个就是,现在看来,这养的相当成功啊,一举一动,都像是直接复制出来的。
这样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宝贝,被人抢了的话……
啊不敢想不敢想。
碍于沈歇的直播原因,所以三人约在清晨,直播间还没开的时候。
只坐了一会,喝上一杯茶,时间就差不多了。
沈歇放下手中已经续了两杯的茶水,将碗碟中的点心吃干净,朝面前的陈经道,“我们现在去剧组吧?”
“啊,好的。”陈经自然没话说。
“有什么事就和他说,可别再去麻烦别人了。”霍临风也站起来,拿过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再一次和沈歇强调,“我付过工资的。”
“好好好,我知道的。”
好不容易哄走了霍临风,沈歇回头看满眼八卦震惊的陈经。
后者轻咳一声,眨眨眼恢复清明。
……
到剧组的时候,场务已经在布置场景了。
沈歇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就穿过一只修长的手臂,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散漫还带有困意的声音,“小榭,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之前陈如歌和容星洲都会来找他一起吃早饭。
沈歇与他解释,“去见了个朋友。”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挪开陈如歌的手。
却不想后者却又是一个用力,甚至因为力道过猛,让他整个人都撞在身后有些硬实的胸膛上,“什么朋友啊,这么早去见。”
语气带着些许的怨气,后又一转,带着些许的讨好,“我给你带了早饭,你吃过没有?”
正说着,他将手里一直拎着的豆浆油条举到沈歇面前。
“我们吃过了的。”陈经呆了一瞬后立马上前,把沈歇从陈如歌的怀里拯救出来。
“你是谁?!”
“我是小榭的助理。”
“小榭?!你什么时候找的助理?!!”陈如歌的俊脸满是崩溃,“是小何不好用吗???”
小何就是他的小助理。
“不是不是。”沈歇道,“只是总是不好太过麻烦。”
陈如歌仍旧是满脸怨念。
“陈哥,我还没吃过早饭,这个……不如给我?”一边扮演他某个妃子的小花凑上来,已经化好妆的脸蛋犹如出水芙蓉,笑起来甜的像蜜。
陈如歌敛目,沉默一会后,将早餐递给她,再抬头,眼中已漫开笑意,“那就给你吧。”
“谢谢陈哥!”
小花惊喜接过,又缠着陈如歌对戏。
后者看着沈歇欲言又止,却不想沈歇说,“我去换衣服。”
“哎……”
陈如歌眼疾手快,连忙扣住他的手腕,笑道,“一起去。”
肩负重大任务的陈经盯着两人相触的地方,一脸的苦大仇深。
上午沈歇只有一场戏。
新皇在未登基前,并不受喜爱,住的也是冷僻之地。络珠虽说跟着他,却没人会因为他是皇子的近侍而高看一眼。
他们习惯性地侮辱他,让他穿上宫女的衣裙后,开始撕扯那薄薄的裙子,裙子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冷宫中,格外地清晰刺耳。
络珠蜷缩在角落,身体弯曲,不去看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哈哈哈哈,你们看啊,害羞了!”有人拉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因为疼痛而仰头,露出疼地惨白的小脸。
那上面已然有许多伤痕,青红交错。
“难道他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那可不,啧,这皮肤比那些女人还软。”
“是么,给我摸摸。”
……
属于太监尖利的声音从这破旧的宫殿传出,隔壁还是皇子的夏侯仪紧紧捏着书本,手背上青筋迭起,眼中屈辱愤恨交叠出现。
当那低低的悲咽声刺入耳膜时,他猛地起身,大跨步闯入隔壁的殿中。
“轰——”
厚重的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滚开!滚开!给我滚——”
他冲上前,将围在少年身旁的太监们或是手推,或是脚踹。因为太过用力,导致一丝不苟的发冠歪斜,丝丝缕缕的青丝飘落。
等将所有人都踹倒在地,他喘息着看向角落中衣衫不整,打扮似女的少年。
后者黑如点漆的瞳眸中,溢有点点晶莹液体。
陈如歌心脏骤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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