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晏殊出来的时候, 蔡羽早就在门口等了许久。
不过她没有丝毫不快,因为她知道晏殊是被县令大人叫走的。
“蔡姐,我要感谢你一番才是,如若没有你,恐怕也买不到这样好又便宜的房子。”
蔡羽这边连说她客气了, 在一个衙门中工作,同一个顶头上司,也算是朋友了, 不用说这些。
晏殊知道, 这都是表面的客气话, 人家给你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若是不回报些什么, 那就太不会做人了。
“不若这样,咱一会儿约那个魏氏女儿出来, 你挑个酒楼,咱一起吃点便饭。”
后者自然是先推拒一番,再假意承让,最后乐呵呵的选了适中价位的店。
主要是蔡羽不敢坑晏殊,毕竟她跟县令有一层说不清的关系, 办事请吃饭没问题, 不过没必要宰人家一笔, 会叫人觉得不舒服。
两人一起前往魏家,又与魏家女儿前往酒楼。
那魏家女儿魏敏,担心这房子卖出去之后, 也会因为杨氏的纠缠而被退货,所以打算瞧瞧买主。
这下她算放心了,晏殊可是县衙门的文书,一般人都会离衙门远远的,不会主动去招惹。
更何况她打听过眼晏殊,晓得她以前还做过混混,听说还是很横的那种,别人轻易不敢惹。
吃吃喝喝,酒过三巡,魏敏喝的迷迷糊糊的,从袖子中拿出那纸地契,挺小心的递给晏殊。
又是混混,又有官家的身份,别说让别人害怕,就是她自己也有点胆颤。
说说笑笑还好,绝对不能把人惹毛。
“您看看,这是我家的地契,上面该盖的印章都很全面,无一缺漏,而且保存的也很完整,绝对没有问题的。”
晏殊喝酒从来不耍酒疯,而且越感觉自己醉,表情就会越正经,看起来淡然的一匹。
她揉揉眼睛,其实并没有喝多少,且她能感觉到,原主这个身体可比她以前的酒量好很多,喝酒跟喝水似的。
认认真真地把地契看过两遍,确认无误后,才收在口袋中。
她也不含糊,在魏敏期待的目光中,拿出一荷包的银子,正正好好三十两。
“你称称,看看合不合数?”
这古代算钱有点麻烦,要用秤称一遍才行,她怕出错,特意在客栈称过好几遍才带过来的。
那魏敏不是个心大的,虽然喝醉了,但也知道看看钱。
她怕在晏殊面前称钱,会显得不信任,便用手掂掂,很沉就对了。
“哈哈哈,咱都是一个县城住着的,您还能差我的?我就不称了,多谢。”
拿到钱之后,魏敏就有些魂不守舍,喝酒就没那么痛快,又坐一会儿,便带着银子回家去了。
这边蔡羽喝的尽兴,心情也是不错的。
她挑了这个馆子,晏殊二话不说就点头,还要了一桌好菜,给她这个从中做保的足够的面子。
“晏姐,不瞒你说,以前我就对你早有耳闻。”
晏殊竖起耳朵,想听听她都知道关于自己的什么事,也好让她也跟着了解了解。
哪成想,蔡羽还没等说出来,就被她自己一个嗝岔开话题:“嗝~晏姐,咱今天吃的挺好,不如换个地方嘿嘿嘿……”
说着就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拉着晏殊往外走。
话说多年从事衙役的活计,这蔡羽没事就抓个人啥的,力气比一般女人都要大。
抓着晏殊这样虽然有力气,但还不习惯使用力气的人,一个顶俩的。
“走走走,听闻你以前混迹赌场,对那里熟悉的很,不过男风馆你却没我熟,姐儿今天心情好,介绍个美人给你认识。”
晏殊努力向后退,可是还没挣脱她的拉扯,无奈之下只好抛下一些碎银算做饭钱。
“蔡姐,蔡姐,这男风馆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儿,还要赶紧回家呢。”
她对陌生的男人没感觉,而且也从没有想过去什么烟花之地,作为一个现代女人的她,还是挺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从一而终的。
既然如今身份转换,她心中已经对少年产生感情,认定了他,就不应该做出格的事。
蔡羽的力气奇大,再加上喝了点酒,心情畅快,觉得两人之间关系亲近,听她说这些许话也不撒手。
“晏姐,家里哪有外面的好吃?我与你讲,鹤雀楼那个小倌,真是风骚的不行……”
“嗝~你若是见到他,肯定会感谢我的!”蔡羽嘴里说着胡话,继续拉着晏殊走。
后者非常无奈,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心想着就与她走一段路,等她抓自己久了,自然就会松手的。
哪曾想没走两步,只是拐个弯,鹤雀楼就到了。
面对扑面而来的手帕,扇子还有香粉的味道,晏殊连连后退,脸色有些黑。
她还是觉得家里不涂脂抹粉的少年好看,这些男人扮相成熟妖娆,但只是在小县城中,姿色上就很勉强的,还故作姿态,就让人很受不了。
尤其是不会化妆的,偏偏涂个大白脸,也不知道出来吓唬谁的,这还有人点?莫不是这鹤雀楼中没蜡烛?
显然蔡羽是常客了,来到门口就有两个男子扑上来嘘寒问暖。
“你怎么才来?都好几天了,奴家好想你啊……”
“蔡娘子,快快进屋来,兄弟们都很想你呢。”
说完这两句,他们很快发现,蔡羽身边面色一本正经的晏殊,不住攥着手帕上前调笑。
“这位娘子怎么呆呆的?莫不是兄弟们太多,你看花了眼?”
晏殊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赶紧把扯着自己的蔡羽推给他们。
幸亏这个蔡娘子,到了这里就将她松开,让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挣脱。
“你们还是好好照看你们的蔡娘子吧!等她清醒过来,替我告诉她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碎银,随意递给一个男子,便匆匆转身离开。
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晏殊有些担心卫如切,怕他晚上不吃饭,在回去的路上还特意买了碗馄饨。
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少年好似躺在床上睡着了,晏殊回过身去关门,然后将手里的馄饨放下,去把蜡烛点上。
终于屋子被一片光明覆盖。
晏殊看过去,发现少年竟蒙着被子睡觉,这多不好啊,万一睡着睡着喘不过来气可咋整。
她走上前去,伸手掀开被子。
少年紧张地把脑袋往里面塞了塞,微微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晏殊想要去摸他的脑袋,可又怕突然之间吓到,只能收回手。
被子里的卫如切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把脸从里面露出来,眼睛红彤彤的,脸颊还有残余的泪水。
“妻主你回来了……”
虽不明白眼前是什么个情况,但晏殊还是赶紧坐在床边,将他抱起来,轻轻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真是的,一哭就跟小孩子似的,还抽抽哒哒的。
低头看他这么样,一双眼睛哭的发红,可不就是个小孩嘛。
她耐心的拍着后背,等他终于喘过气来,才细声细语的说道:“妻,妻主一直不回来,我又不敢出门,刚刚外面还刮风,我怕……”
晏殊看向窗口的方向,确实隐隐绰绰的可以看到柳树的影子,上年一个人在不熟悉的环境,自然会有些害怕。
“不怕,不怕,我以后一定准时回来,快别哭,你瞧眼睛都肿了。”
说着话,她还用手戳戳少年的眼皮,软软的。
卫如切被她一戳,感觉眼皮有些痒,伸手胡乱抹了几下,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干了。
渐渐呼吸平稳下来,就真的不哭了。
“你看这才乖嘛,晚上必定没吃晚饭,我给你买了馄饨回来,现在还是温的,你快尝尝。”
正说着话呢,少年肚子就应景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把他要说自己不饿的话都噎了回去。
乖乖的下床,去吃那碗馄饨。
晏殊喝了一碗凉茶,顿时一激灵,就清醒过来,端起书开始学习。
因为买房子耽误的时间,她今天得补回来。
“凡事皆须务本,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本,凡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
她读了两句,便停下来,看向已经吃完馄饨的少年。
“你都不问问我去哪了?自己在这儿害怕半天,都不怪我,不准时回来吗?”
晏殊觉得正常人,不都应该问一下的嘛。
哪知道少年眨眨眼,然后说道:“我们男子本不该过问妻主的去向,尤其是,尤其是妻主还对我这么好……”
卫如切还记得,自己爹爹还在的时候,娘经常隔三差五不回家,爹爹也从来不敢过问。
有一次他爹躲在被子中哭了半宿,才盼得卫二回来,只是红着眼问了句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就被打了一顿。
他清晰记得娘曾说过的话: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三从四德不用讲,做个称职的夫郎,就不应该问妻主的去向,莫不成还要管到女人头上吗?
所以他现在觉得,女人都不喜欢男子多话,更不喜欢男子管闲事,只喜欢老老实实听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哇,感谢南风风风小可爱滴营养液,当时看见辣么多,吓了一大跳,感谢感谢。
还有墨染年华小可爱滴营养液,不管多少瓶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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