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噜噜……”李想昨晚睡眠质量不错，心情格外的好，一路哼着歌进了教室。
余淮已经坐好了，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我爸生日，我们准备下馆子。”李想放好书包，笑眯眯地说道。
余淮眨眨眼，道：“……那，祝叔叔生日快乐。”
“谢啦！”李想从书包侧面的的小兜里掏出几颗糖果，道：“吃什么味的？”
“橙子吧。”余淮接住糖，撕掉包装纸放进嘴里，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差点把糖吐出来，道：“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酸……”
“别吐啊！知道什么叫苦尽甘来吗？吃着吃着就甜了。”李想转过半个身子，胳膊搭在两张桌子上，期待地看着余淮。
余淮对上她的视线，只能继续抿着唇，免得自己忍不住吐出来，和李想大眼瞪小眼。
李想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蝶翼扇动。
余淮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正当他要移开视线，口腔忽然泛起甜蜜的味道。
“我经常吃这个，免得自己睡着，怎么样，好吃吧？”
余淮微微一愣，匆匆点头，重新趴在桌面上看书。
“奇怪，你怎么了……耿耿！吃糖吗？”
耿耿接过糖，开心地说道：“想想你真好。”
李想正要说什么，上课铃已经响了起来，她只能挥挥手，看着耿耿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还被朱瑶白了一眼。
第一节课是数学，代课老师张峰要比张平严肃多了，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正式上课，讲课速度快得厉害，耿耿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更可怕的是张峰决定要抽一个人回答问题。
耿耿赶紧低下头，心中默念“不要叫我”。
“最后一排的那个女生，你来回答。”
耿耿微微抬起头，看到张峰看着自己，只能怯怯地站起来，翻了翻手中的课本，试图找到问题的答案。
“别看了，书上没有。”
李想依稀听到了耿耿幻想破碎的声音，她随手拿起草稿纸，在上面写下大大的“OA·OB=-1”，利用老师的视觉死角，把答案贴在讲桌上。
耿耿眯着眼，磕磕绊绊地说道：“OA……乘……OB……等于负一……？”
张峰听到她结结巴巴的回答，随口问道：“会做结巴什么？”
余淮顺便应了一句：“可能是紧张吧。”
张峰倒是没在意这个细节，道：“行了，坐下吧，我们看下一题。”
余淮得意地冲着李想挑眉，李想立刻配合地竖起大拇指。
一节课结束，耿耿学得头都痛了，只好拿起水杯打水，正好换换脑子。
“耿耿，我和你一起去。”李想也拿起水杯追上去，还没走出教室，耿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探出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想也好奇地探出头，看到朱瑶在和张平说什么，大约是和换座位有关的事情，还顺带嫌弃了耿耿几句。
“可按成绩排座位也是振华中学的传统。”张平一脸无奈。
李想趴在门框上哼了一声。
张平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看向趴在门框上的李想和耿耿，问道：“李想，你怎么了？”
“我也要换座位。”李想认真地说道：“要是朱瑶可以换，那我也要换。”
张平最头疼的就是这个——给朱瑶开了先例，其他人也跟着抗议。
“李想，你太过分了！”朱瑶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恼怒地喊道。
李想不甘示弱地说道：“那就你能有特权啊，振华你家开的？”
耿耿拉拉李想的袖子，有点担心她和朱瑶打起来。
“你——我入学可是全班第四名！”
“现在不是了。”李想耸耸肩。“我还全班第五呢，中考我只考了语数外和理综，文综我缺考。”
这还是耿耿第一次听到李想说起自己的中考成绩，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中考这种大型考试某一科缺考？耿耿做梦都没想过。
“我只比你低一名啊。”李想歪着头说道。
朱瑶被她用她引以为傲的成绩嘲笑，脸涨的通红，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平看着两个女生之间的斗争，好久才挤出一句话，道：“过去的考试已经过去了，不能证明你们现在的能力，实在不行，你们等下一次月考再努力，毕竟按成绩排座位是振华的传统……”
“这都什么年代了……张老师，我们就不能打破这个传统吗？”余淮走出来问道。
他刚才也听了一阵子，猜到李想可能是因为耿耿想要换座位，索性也站出来了。
虽然他感觉自己这个同桌的位置摇摇欲坠。
“打破传统要有实力？你们有吗？”张平笑着说道：“我看李想是想和耿耿一起坐同桌，不如就朱瑶和李想换一下怎么样？”
余淮一噎，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服。
李想早就发现余淮的小动作了，随后笑嘻嘻地说道：“不行。”
张平有些奇怪，道：“怎么又不行了？”
“我想帮耿耿，但是我和某人约好了要做三年的同桌，谁说话不算话，谁就是大傻子，我可不做大傻子。”
张平在余淮与李想之间扫视一番，最后笑着说道：“那好吧，但是我说个前提——我不给你们开后门，要想换座位，咱们来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比赛。”
早有五班的其他同学围了过来，他们之中也有对座位不满意的人，原本李想、余淮、朱瑶和耿耿四人对战张平的比赛最后变成了五班全体对战张平。
大家都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班主任张平。徐延亮作为计分员介绍比赛规则，最后被贝塔哄了下去。
比赛正式开始，张平抢占先机道：“振华校训。”
“好问立行，正气向上！”
徐延亮立刻在学生一栏上计一分。
贝塔早就受不了朱瑶了，这次比赛对她来说是拜托朱瑶的最佳时机，她当仁不让站了起来，问道：“考试做判断题，小花掷骰子决定答案，为什么二十道题她投了四十次？”
张平显然不明白，随口答道：“扔着玩儿！”
“错！因为她在做验算！鼓掌！”
大家立刻捧场。
学生一方计两分。
余淮抢先问道：“说一个偏旁部首全是一样的成语。”
张平没有丝毫犹豫，道：“玩玻璃球。”
所有人都被张平极其淡定的语气糊弄过去了，唯有李想眨眨眼，道：“老师，玩玻璃球也算成语？”
贝塔指着徐延亮道：“叛徒！”
徐延亮赶紧为自己辩白：“我没反应过来！”
张平显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出的题目太简单了，特意提高了问题难度。“去年振华的高考平均分是多少？”
“591.5。”朱瑶为了换座位，立刻站起来回答道。
“错。”张平嘿嘿一笑。“那只是本部的分数。”
耿耿觉得自己也应该为了自己的座位努力一把，站起来问道：“陶喆的第一张专辑的B面的第一首歌是什么？”
张平轻松地回答道：“《王八蛋》。”
贝塔一脸懵逼，拍桌而起，道：“你怎么骂人啊！”
耿耿失落地说道：“张老师没说错，就是《王八蛋》。”
韩叙问道：“有哪路公交车是从中央大道开往火车北站的？”
“69路。”
“还是这辆公交车，质量为M，行驶在平直的公路上，当汽车的加速度为A，速度为V时，发动机的功率为P，当功率恒为P时……”
韩叙起了兴趣，道：“若在运动中阻力保持不变，则公车最大的运势速度为P除以括号里的P除以V减去M……”
张平还没出题，韩叙就已经开始抢答，自然是中了张平的圈套。
比赛一时间陷入僵局。
李想坐在一旁扣指甲，时不时还喝口水，像是看电视一样，惹得余淮轻轻推她一把。
“你可是同意了比赛，不能光说不练啊。”
李想吐吐舌头，道：“有您老人家在，我偷懒摸鱼不行啊。”
“我国大亚湾核电站一号机组的发电功率是多少？”
李想立刻积极回答道：“4.5乘以十的四次方。”说完还得意地看着余淮。
张平沉思了一阵子，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目。
一时间，教室内只有笔尖摩挲草稿纸的声音。
李想与余淮仰视着那道题，过了一阵子，余淮站了起来，利落地在黑板上作图，写下解题过程。
张平看着黑板上的解题过程，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你们让我想起《师说》里的一句话——‘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说完，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勾。
教室中沉静了几秒，迸发出欢呼声，大家纷纷散去，寻找自己喜欢的座位。
“老师，我要换座位。”李想站起来说道：“我要坐到耿耿后面，我们是朋友。”
耿耿感动地看着她，小声道：“想想……”
“你不是要和人家做三年同桌吗？最后一排对人家可未必是风水宝地，你说呢？”张平笑眯眯地看着余淮。
余淮眨眨眼，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支持她。”
“关系这么好呢！”张平调侃道。
坐在耿耿旁边的贝塔立刻起哄道：“对呀，余淮，你是不是——”
“我没有！”余淮赶紧打断她，道：“我们可是好哥们儿！”说完之后，余淮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哪有说女孩子是自己哥们的！
反倒是李想附和道：“对啊，我们是‘好哥们儿’。”
贝塔啧啧两声。
李想叼着一根小布丁，推着自行车向外走。
“嘿！”余淮骑着车子过来，拍了一下李想的肩膀。
李想口齿不清道：“校园内不能骑车，违者扣一分了解一下！”
余淮嫌弃地说道：“你的小布丁都快化了……”
李想赶紧吸溜了一口。
“你是不是个女孩子啊，吃东西能不能矜持一点？”余淮蹬着车慢骑。
李想懒得说话，决定用白眼回复他。
“正好咱俩顺路，一起走？”余淮看着快到校门口了，迅速下车，扬扬手问道。
“今天就算了，我要和我爸下馆子。”
余淮这才想起早上说过这事，道：“那我走了。”
“拜拜。”李想吃掉最后一口雪糕，看着余淮离开，这才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着回家。
说是下馆子，其实也只是去附近的小饭店吃点好吃的而已，毕竟李想深知自己爸爸的手艺有多毒。
她到的时候爸爸已经点好了菜，李想只要耐心等着就行。
“爸，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李想看着自家爸爸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爸爸是想问问你，爸爸平时照顾你总是照顾不好，要不你去你姥姥姥爷家住一段时间？”
李想微微一愣，低下头戳了戳碗中的米饭，嘟囔道：“不去……我又和他们不熟……”
李想爸爸叹了一口气。“你小时候的事情还记着呢？其实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惦记这些小事——”
李想不满地打断他，道：“爸！这对我不是小事！我只有你了，谁都不能欺负你！我不去！”好一阵子，李想才说道：“爸，今天你生日，我们能不能别聊这些啊？”
李想爸爸见女儿态度坚决，只能埋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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