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运相遇的开始

小说:[P5]愚者的恋歌 作者:紫虚
    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自己面对何人。

    视线迷蒙,意识恍惚,唯一能感知到的便是对面之人询问的话语。

    凭着自己的直觉给出了答案。

    然后脚下踩空,被黑色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地坠落。

    ……

    她从失重感中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

    狭窄的一居室内,凌乱地散落着些生活用品、纸箱、速食包装。窗外低云欲垂,昏暗的光线令人分不出今夕何夕。她看了一眼时钟,发现自己睡得有些久。

    才从噩梦中惊醒,有些朦朦胧胧的,腹中的空虚却让她清醒了些。她恍惚回想起,房间里似乎没有储备的食物了。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饿意战胜了惰性。她随意地披上一件外套,在镜子前胡乱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镜中的少女及肩黑发细碎凌乱,微长的刘海时而会遮住双眼,面庞青涩,眼神中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懒散与成熟。

    名字是天羽弥生,年龄是16岁,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套上“JK”之名而令人浮想联翩的年龄,但也仅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再普通不过的高中女生罢了。

    弥生带上门出来,目的地是小型超市。道路狭窄又陈旧的住宅区在乌云之下显得愈发阴沉,周围杂乱分布的店铺散发着可疑的气息,邻里的闲言碎语也时不时传入耳中。

    低气压容易令人心情抑郁,她从购物袋中拿出一瓶汽水打开瓶盖,灌了几口,碳酸的口感有效地安抚了她的情绪。仰头喝汽水时,她瞥见了浓云叆叇的天空。

    像是快要下雨了,她没带伞,或许该早点回家。只是她并没有迈开步伐,而是心不在焉地在原地喝着汽水。

    从逼仄的巷子里望向的暗淡的天空,无法令人心情愉悦,却是她今后必会常见的风景。

    “卢布朗咖啡店该怎么走?”一阵清朗的少年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望向声音的主人,发现对方穿着她熟悉的校服,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

    嗯?这里居然有秀尽的学生么?弥生打量了对方几眼,视线中的男生有着蓬乱的黑卷发,黑框眼镜遮住双眼,身形纤瘦,微微驼背。面对这样不起眼的角色,她很快便丧失了兴趣。

    少年向路边的巡警问到了目的地后,便迈开步伐走向住宅区的小过道中。弥生闲散的跟随在其后,当然并不是尾随,只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恰好在同一条路上而已。

    前方的少年驻足在了一家店铺门前,弥生记得那好像是一家咖啡店。这似乎是这古旧巷子里难得的一家打点得稍微洋气的店铺,但也在周围建筑的衬托下显得不怎么起眼。

    这家店大部分都是熟客吧?会有人专门来这种咖啡店吗?难不成这还是一家隐藏很深的有美味食物的店铺?她脑海里闪过几个无聊的想法,迈步经过他的身后。走出十米开外时,她不知鬼使神差地被什么念头驱使,转过身又回望了一眼。

    视线所及并非弥生想象中的空空如也。穿着黑色校服的卷发少年伫立在那里未曾走开,不同的是对方也转过了脸,与她目光相接。

    镜片下的黑色双眸,竟然出奇地清澈锐利,却又因此有一种奇异的妖艳感,闪烁着如黑曜石般的熠熠光彩。

    刹那间,弥生浑身痉挛,有一种触电了般的感觉,这让她飞快地扭过了头,近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原地。

    把一切丢在身后的预想并没有实现。那双黑眸仿佛紧紧跟随着她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弥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所以她无从判断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如果说是一见钟情,那也太荒诞了一点。

    “不是什么超级大帅哥,还有点土气,一见钟情什么的,怎么可能啊。”弥生在心中自我嘲笑道。

    隔日是周一,也是弥生要去新学校——秀尽学园高中部报到的日子。由于不小心错过了闹钟多睡了一会,弥生只得匆匆换上崭新的秀尽校服,来不及收拾打扮,胡乱理了理便出门了。

    清晨的住宅区已开始喧闹了。没走几步路,弥生清晰听见推门和铃铛的声音。随即是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又看到了前天偶遇的那个卷发少年。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弥生一路上都和他保持的相当的距离,远远地随着他走出住宅区,在地铁站上了拥挤的电车,被汹涌的人潮挤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周围人们交谈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弥生的耳中——“电车暴走事故”“精神暴走事件”,讨论的是前两天因列车员的精神暴走而导致电车脱轨、死伤者不在少数的事件,引发了相当大的社会动摇。弥生总觉得这些信息都相当陌生,不禁感慨了下自己对时事新闻的漠不关心。

    即使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交通事故,社会还是得按部就班,社畜和学生们还是尽职尽责地上班上学。“这也许就是现实的残酷吧。”弥生在拥挤的地铁上百无聊赖地这样想,虽然听上去是悲哀的事,但她心底却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波澜。

    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冷漠的社会,冷漠的人们,冷漠的自己。

    到达涩谷换乘,偌大的城市、各种高楼建筑、设施,令弥生有些眼花缭乱,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银坐线的搭乘入口。等她走到苍山一丁目的出站口时,她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地面上四处散落着粉色的樱花花瓣。

    弥生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多了,她不太想第一天就迟到,冒雨跑过去是必然的了。她无意间又瞥见了那个卷发少年,他正在不远处一家商铺的屋檐下躲雨,似乎与一位金发的不良少年在说些什么,没过多久他们便走向了一个小巷子。

    难道是被威胁了?弥生内心紧张了起来,她可不想第一天上学就牵扯到麻烦事里。于是她抓紧书包带,想低着头避开那条小巷。但走到小巷旁时,她又改变主意,咬咬牙走了进去。

    “算了,至少打电话报个警吧,别牵扯进去就好。”弥生心想。

    狭长的小巷中,弥生暗暗放轻了步伐,小心地避开水坑。卷发男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跟随,回头看了她一眼,弥生立刻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前面的两人沉默地走着,但气氛并没有多紧张。弥生也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敲诈勒索事件,这条巷子是通路而非死胡同,看来只是通往学校的便捷小路而已。

    看吧,早知道就让自己别多事了。

    走出巷子的弥生刚放松下来,却又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竖着“私立秀尽学园高等学校”的大门口后面,本应是学校的地方却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大城堡,只是这城堡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祥气息,连天空也为之变色,整个阴森森的氛围如同游戏中的魔王城堡。

    弥生还记得自己网上搜寻过关于这所学校的信息,图片和这夸张的外观完全不同。更可怕的是,周围人的身影全部消失了,连声音都被吸走了一样,周围一片寂静,宛如她不慎走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一阵阴森的风吹过,弥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更加不安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两个男生呆立在前方,似乎也被这样异常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是……学校吗?”金发的不良少年以颤抖的声音说道,“难道我们走错了?”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说:“太奇怪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就算是走错了,以常理来看,都市之中也绝不可能可能突然冒出这样怪异的建筑吧,更何况这可怕的氛围……弥生摇了摇头,这男生到底是有多粗神经才能意识不到目前的情况不对?

    “前面的两位,请等一下。”

    “呜哇!”金发男生惊叫了一声,回头将弥生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拍着心口道,“什么嘛,是人啊,吓死我了。你这家伙是谁啊?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卷发少年也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沉默地注视着她。

    “从小巷那边过来的。”弥生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打算进去?”

    “不然呢,这里不是学校吗?”

    “这里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学校吧?”弥生差点就要添上一句“你是笨蛋吗”,但看到对方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她还是及时止住了。

    弥生的语气令金发不良男很是不悦,他摆出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转身就走:“切,那你就在这儿傻呆呆地站着吧,反正我走了。”

    卷发少年看了她一眼,也跟上了金发少年的步伐。

    眼看着两人走进了城堡的大门,弥生依旧站在原地。这城堡给她一种鬼屋的即视感,她不想贸然进入,打算等两个男生一探究竟之后再说。

    只是这一等,时间便有些久。弥生无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想,他们该不会是把她忘了吧?

    难道这真的是学校?为了学园祭之类的而把学校改成了这样?毕竟外墙上还挂着一些类似学校庆祝的横幅。可是这糟糕可怕的氛围,又令弥生直觉这里并非是真实的学校。

    最糟糕的设想是,城堡里有古怪,他们出事了。

    弥生又等了一会,想拿出了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接收不到信号。又一阵冷风吹过,越来越诡异的氛围令她有些难耐。

    不然还是进去找找他们吧,有两个男生在,至少有一定保障。

    弥生推开城堡大门走了进去,环视四周,内部的装潢也很符合外部特征,大厅里复古的罗马柱、水晶大吊灯和红色地毯彰显着欧式城堡的风格,只是组合搭配起来却显得有些烂俗。

    城堡里没有半个人影。

    一副挂在大厅正中的巨大油画吸引了弥生的注意力,那是一副占了几乎大半个墙面的肖像画画,画上的人物乍一看像是伟人肖像画,但男人的面容感觉上并没有伟人的魄力,有的只是装腔作势罢了。那夸张的装束和神情,令弥生几乎以为这是一副恶搞的画作。

    不知什么品位的主人才会把这样的画作放在正厅,简直玷污眼睛。弥生没多久便转移了视线。

    现在找到那两人才是最重要的。弥生看向四周,周围有好几扇门,他们去的是哪一扇门呢?

    她试探性地呼唤了几声,过了一会,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动从侧面的门传来。

    会是他们吗?走路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弥生往传来声音的门那边走了两步,门从内侧被打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穿着罗马士兵铠甲、近乎两米高的人,他拿着剑和铠甲,活脱脱像一名侍卫。看到他的一瞬间,弥生自心底涌出了极为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很危险……!

    铠甲士兵开始逐步向她逼近,她后退一步,以极为迅速的动作向大门跑去,焦急的心情令她浑身颤抖。总算先一步来到门边,她拼命地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糟糕!怎么办!

    弥生转头望去,惊悚地发现对方已来到了她的面前,此刻正挥舞着一面重盾,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不——!!!”

    她躲闪不及,只得以双臂护在前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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