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吹了一阵风,忽然来了个男子,他因好奇看了眼外面的两个人,那视线一直停留在叶凌江身上半天,而后又视若无睹般走了进去。
“那是谁这么趾高气昂的样子。”
秋月笙将食指放于嘴前,着急地让他不要继续说。
“那就是我说的几个人之一,叫魏修,他爹是东境最大一个世家的少主,家中做的是接委任的行当,因为人界各地都有需要帮忙的人,却有许多人没有路子,也不知道什么人对得上自己的情况,不明白到底该找谁,就会把委任全发给魏家,然后他们再挑选分发给各个宗门。”
“那不就是发委任的nc吗”
“什么”
“没,你继续说”
“一开始,魏家只是和别的修真世家一样,接取委任完成委任,后来就将不能完成的或者难以完成的转发给其他宗门世家,因为魏家对很多宗门很多人的能力洞若观火,知道什么情况的委任需要什么人,所以发出的委任八九成都能完成,余下的则也会竭尽全力替他们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会改善许多,所以久而久之,除了极少数的委任是亲自传到目的宗门,其他都是先经过魏家的。”
“也就是说,得罪了他们,就等于跟钱过不去,跟名望过不去,直接影响宗门发展。”委任是宗门的主要金钱来源,而又是提高门派声望的最快途径,算起来就等于是大部分修士的差事,不可缺少。
“正是如此。”秋月笙同意他所说。
“才入门几个月,你还懂得挺多啊”
“哪里都是听我师尊说的。因这关乎以后的前途,他嘱咐我不要去招惹魏家之人,所以昨夜我无意听到他们这么说,就觉得你这情况不妙。”
叶凌江问道“既然他们这么热心肠帮忙才做到今天的地步,怎么会有这么个后人,又是迟到,又是盛气凌人的”生死门那么远,又是怎么跟自己扯上恩怨的
秋月笙往旁边看了看,然后轻声对他说话,看起来也没有一开始这么拘谨了“你过来些,以免隔墙有耳。”
叶凌江跟着他走到了更远处的墙边,远离了太寿馆的大门,秋月笙这才继续说起来。
“魏家家大势大,养出来的少爷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也不算有什么,主要是因为他是独子,一脉相传,魏家主对他可是十分疼爱,就连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给儿子把玩,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儿子从小就没了母亲,魏家主后又续了弦,他心中深觉有愧于自己的儿子,所以即便他行的直坐的端,却还是由他儿子肆意妄为,哪怕他将妓子召回家中,隔三差五就闹出人命,他爹也一直纵容于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暗地里还是加倍补偿那些人或那些人的家人,也劝告多次了。”
叶凌江十分惊讶“只是母亲走得早,又何至于此”
“这正是关键之处。他母亲是因为被妖魔杀害的,而魏家主当时也在场,只是怕自己也沦为妖魔口啖之肉,便趁他妻子被撕咬啃吞之时溜走了。”
“这我也说不上对错来,不走,或许显得情深似海,但也会白白枉送性命,走了,又显得薄情寡义,让人觉得他贪生怕死。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是这样没错,可这夫人陪了他数十年,从小就嫁给了他,从家族一穷二白开始到如今名门望族,可他偏偏又娶了新的女人,还与魏修年纪相当,他才忍无可忍,自此性情大变。数年过去,小时候养成的脾气性格都已经定了形,早已难以掰回了。”
叶凌江点头“可以理解。”
秋月笙道“总而言之你要小心,被他盯上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我明白。”
明白个腿子。
叶凌江悠闲地吹了个口哨。
不是“罪魁祸首”,却要担起罪名。
他真难啊
“叶凌江,秋月笙,你们可以进来了。”
叶凌江的脚忽然不抖了,撅起的嘴也舒平了。
在众人拥簇的目光下,他俩回了馆内,坐了下来。
藏月长老神色严肃,将手头的东西都放下,然后道“剑术、法术,是伤人之术,医术,则是救人之术,既有伤者,必要有治伤者,医者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叶凌江点点头,这类似的话归虚君也说过,很有道理,有医者才能放心上战场,与敌人相拼。
“可是,在场仅百位学生,就有数个不明白道理之人,课上发浑,嬉笑咧咧,迟到早退,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青楼妓院想进便进,想出便出一日到晚浑浑噩噩不知听了什么进耳”
一群人窸窸窣窣地小声说着,忽然有一人喊得洪亮,笑道“妓院我已有两日未去了,甚是想念啊”
叶凌江和秋月笙一同回头,竟就是那个魏家之少主,在说这粗鄙之语,可那些本来还敢轻声议论的人这时反倒不说话了,一个个嘴巴像贴了封条,上了禁言术似的。
“魏修,你昨日今日都晚来半个时辰,按规矩要在镇天塔前,手挂水桶,头顶水盆,扎马步一个时辰,等塔底前炉鼎内的计时烧香灭了才行。且教习时间不允许随意说话,再多罚半个时辰,等这堂课结束你便去。”
“弟子不从。”
师非卿抬眼,其中已有怒色“为何”
“方才是长老您自己问当这里是青楼妓院吗,我不过是顺着您的话说,已有两日未去了。怎么,我们做弟子学生的还不没有言权了还有,我之所以迟了来,是因为家父吩咐了事,事物繁忙,总要耽搁,且我魏家家中之事可比这什么共修要紧多了,关乎各宗门的委任分配,若是有所延误,即便是您也担待不起吧”
这魏修说话弯着腰,看似恭敬,眼睛却鬼灵地在师非卿身上绕着,一句一个“您”,语气却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叶凌江以为,这魏修已把这些个厉害关系道明,藏月长老估计要被这番话说的无法反驳,会顺势给个台阶下,没想到却说出了一句要被他叫好的话来。
“无论你家中何事拖身,既入离渊,来此共修,就要按我宗门规矩行事,你未告假,便算迟到。哦,还有,既然你家中事务繁忙,如此紧张重要,不如你还是回家打点内事,也不必上什么课了,恐浪费你宝贵时间。”
“你”魏修上一刻还得意洋洋,一下子脸色铁青。
“快坐下,我瞧你这面色,是急火攻心,一个不好,性命难保。”师非卿一般正经地说着,“一会儿做完一个半时辰的马步,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叶凌江此刻只想大笑。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离渊的几个长老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就说那个明息吧,就咄咄逼人死揪不放,能当上长老一职,肯定是有点来头的。
“藏月长老,好厉害”边上的秋月笙不禁感慨,露出羡慕的目光。
“那是。”也不想想谁藏月长老何许人也,楚云川的挚友。能做楚云川的“挚友”,那也是个奇迹了。
“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往我身上挂”魏修怒气冲天,一过时辰,便把那些东西都甩在了地上,全部都给打翻弄裂了,“这离渊算什么东西,敢和我魏家作对”
“这离渊怎比得上我们生死门这些人个个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长的都跟小倌似的,都是欠收拾的贱人坯子。”此时一人阿谀逢迎,替他踢远了那些东西,还附和于他,把人贬得轻微下贱。
此人是生死门的人,叫邓坤,算起来是魏修的师兄,实际做的却都是替魏修妄作胡为的事情。
帮他觅找男宠,帮他强掳姑娘,还帮他欺骗他爹,隐瞒师尊。
魏修冷声哼道“呵,你还别说,长的确都是姿色通天,不过,表面都是正人君子模样,私下指不定如何在床呻浪。”
“魏少主可有看中的了”那人一脸,眼角泛着邪光。
“昨夜不和你说了那昭夜君剑骨玉肌,可惜太过冷冰冰,他徒弟的风骚劲,倒是令我心神荡漾。上一回咬了我,这次怎么都得让他吃点苦头。”
“您是说,那个喜欢穿女人衣服的叶凌江”
昨夜他还以为只是有仇,没想到是这心思。
魏修缓缓扬起嘴角,想起以前无意中看到叶凌江未敷脂粉,却着女衣的时候,美得过女人,俊得过玉郎,相结合一体,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肤色雪白,面容清秀,垂眸惹人怜,痴颠勾人魂。不知做的时候,到底是纯呢,还是骚。”
听了这话,那邓坤马上计上心头,着急上报“我有一计,两全其美。”
魏修抬眼,有些兴趣“说来听听。”
“今日离渊之人让您难堪,不仅是辱生死门,也是打魏家的脸,此时共修来了百来人,趁他们元肃真人还未回,正是好时机,不如让他们更是出丑狼藉,再无颜称作是东境第一宗门。”那人贴近了轻说后面的话,“您把让所有人以为是”
魏修越听眼神越精亮,精神也好了。
“那要怎么做现在可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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