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保姆沉着脸, 嘴巴紧闭。
她房间里有一幅长相同邓保姆十分相似的画像,先前邓保姆一直说她不知画像是怎么回事,但此时,她无可辩驳。
“你房间里的少女画像, 到底是谁?是不是墙上缺的这幅?”
李律师盯着邓保姆, 出声质问。
邓保姆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邓保姆, 其实你不必顾忌,我们不会因为稍许嫌疑就断定你是凶手,你说出实话,我自然会做出合理的判断, 相反你若是撒谎,被我们抓住马脚, 你是凶手的嫌疑才会大大提升。”
宣祈从理性的角度分析给邓保姆听,“我希望你说出实话, 不要给凶手浑水摸鱼的机会。”
“没错,你藏藏捏捏,反而更可疑。”
黄老师也跟着出言相劝。
邓老师眼珠转了转, 最后“啧”一声,寻了个石块坐下,缓缓开口:
“你们没猜错,第八幅画是我取走的,昨天我说在房间休息,实际上是通过密道来到这里, 悄悄取走这幅画,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崔设计:“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密道?”
黄老师:“你自己的画?你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古堡?”
陈护士:“画像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动?”
一个个问题相继从玩家口中问出,邓保姆翻了个白眼,叹气道:“我一个个答吧,你们听完我过去的经历,就知道答案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玫瑰古堡,事实上,八年前我就来过一次……”
随着邓保姆的讲述,往事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八年前,邓保姆18岁成年,因为家中父亲突患重病,欠债上百万。
玫瑰借贷公司一直在催促邓保姆家人还款,邓保姆本人也十分忧心此事,她是独生女,与父母感情深重,非常想为家中的困境做些什么。
一个机会落到她眼前,她收到了一封来自玫瑰古堡的请柬,请柬上说只需去古堡游玩三日,便帮她把百万债务还清。
这样天降馅饼的好事,邓保姆心知不能信,但面对家中父母越来越愁苦的脸色,她最终下定决心,拿起请柬,来到神秘的玫瑰古堡。
“与我一起来的,还有肖厨师的双胞胎弟弟。”
邓保姆说着,看了宣祈一眼。
宣祈亦点点头,“等下我会把我弟弟的事情说清楚。”
见此,邓保姆才继续往下说。
玫瑰古堡的美丽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且古堡的主人和仆人都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客气周到,美丽的风景、舒适的环境令邓保姆慢慢放下戒心。
一切事情都十分好,只一点,深夜时,她在客房偶尔会听到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墙壁中传出,有时,她还会感到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房间里明明没有其他人。
因为只需在这里住三天,她没有过分在意,只是尽量减少独处时间,尽可能与其他人走在一起。
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古堡主人为每个人作了一幅画,那是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主人的绘画功底非常深厚,将八个人的样子绘得栩栩如生、神态各异。
眼看就要结束古堡日程,正当她松一口气时,第三天清晨,她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
她似乎被悬空固定在高处,她眼珠四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间石室,地面绘有奇怪的繁复六芒星状图案,墙上还挂有他们几个的画像。
渐渐的,她发现画中不对劲之处。
那些画……似乎在动!
画中人的眼珠剧烈地转动着,嘴巴张张合合,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这样的场景,令她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但她猛然发现,她根本无法发出声音,用尽力气也只能张开闭上嘴巴。
她终于慌乱起来,眼珠到处乱转,不断张嘴试图说着什么……
慢慢的,慢慢的,一股古怪的感觉弥漫在她心头。
多么的像,她现在的样子,跟她对面那幅画里的人多么的像!
全身不能动,眼珠四处乱转,嘴巴不断张合……
凉意从她的脊背窜上头皮,她这时才恍然——原来,她也是一幅画。
一幅,会动的画。
绝望间,古堡的主人,艾利先生出现了。
那时他看起来远比现在要年轻,他的头发还是灿烂的金黄,无一丝白发,身材健硕,面容硬朗,穿着深红礼服,如古典画中走出的威严贵族。
艾利先生身后跟着费顿管家,一进入石室,他们两人都换上一身白色长袍,跪地叩首,嘴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费顿管家走出去,将他们八人的身体一个个用推车推进石室中,分别放到八个石台上。
随后,费顿管家再次出去,这次之后他没再回来,只余艾利先生一人,跪在石室中央,始终双手合十,闭着眼默念着什么,仿佛向神明祷告。
及至午夜时分,艾利先生终于站起来,他举起双手,大声吟唱起来:
他生于寒冷的烈焰之中,
玫瑰于他的掌中盛放,
他品尝着红棘果、行走于冰原之上,
冷漠的双眼俯瞰人间,
他是恶魔,是血腥的刽子手,
但他亦是神明!
我的神明啊,
我是你忠诚的信徒,
请赐予我,
请赐予我——卑微的力量,
令我能苟存于世间,
继续播散您的光辉!
我的神明,请赐予我——
“这段话,一直过去八年,还时常在我脑海中响起,它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将其镌刻在记忆深处。”
邓保姆发出深深地叹息,眼中犹带后怕。
“艾利先生唱出这段话后,地面的红色法阵光芒大盛,我感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忍不住嚎叫起来,是的,我居然喊出了声音,我这才发现,我似乎从画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她从画中回到身体里,察觉到这点后,她立即爬起来,石室内温度极低,她打了个冷战,直直往石室入口跑去。
其他七个人动作也不慢,有几个甚至在她之前跑出了石室。
身后传来艾利先生气急败坏地骂声:“是谁?是谁在法阵上动了手脚?”
“啊——我要杀了他!”
他似乎遭到了反噬,疯狂又痛苦地嚎叫起来。
那时候,密道的出口被锁着,他们八个人都不熟悉密道的环境,再加上一片漆黑,他们只能慌不择路,分头逃跑。
艾利先生和费顿管家一直在后面追,手持刀斧,气势汹汹。
邓保姆时不时就能听到远远传来一声惨叫,那是被艾利和费顿追上的人所发出,他们或许已经遭遇不测。
她听着这些惨叫声,越加小心起来,只要听到一点异动,就会停下仔细聆听,直到确认没有其他人,她才继续往前走。
全靠这样的小心谨慎,她最终发现了密道的出口,下三楼后,有直通卧室的石门,而一楼还有通往古堡外的小门!
她欣喜若狂,迅速离开古堡。
说到这里,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但后续远没有那么简单。
邓保姆双眼冰冷,透出痛恨的光芒,咬牙道:“我从古堡逃走后,开始迅速衰老,我今年才26岁,但看起来已经是个中年人,我怀疑这跟曾经困在画像中有关,于是想方设法,冒用别人的身份回到玫瑰古堡,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我逝去的年华。”
“这么说,法阵在八年前就被动过手脚,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宣祈看着地面上复杂的图案,问邓保姆。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太年轻,没有花太多精力观察其他人。”邓保姆摇头。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逃出去吗?”
连奕远远看着邓保姆,轻声询问。
“有。”邓保姆声音坚定,“我逃出玫瑰古堡时,看到花园那扇小门外有几个血脚印,在我之后有没有其他人逃出去,我不清楚,但在我之前,必定有一个人成功逃离。”
居然还有其他人逃走,如果邓保姆迅速衰老一事当真跟古堡发生的事情有关,另外逃走的人不会想办法回来吗?
“所以,玫瑰古堡的主人邀请我们来,其实是想利用我们的来进行一项神秘仪式,这个仪式能帮助他活下去。”宣祈分析道。
“为什么这样说,你如何肯定仪式的作用是让艾利先生活下去?”李律师质疑道。
“那段简短的吟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宣祈将艾利先生那段话复述一遍,并提取出关键词句分析。
“他生于冰冷的烈焰之中”、“行走于冰原之上”,对应于书房和石室奇怪的低温。
“玫瑰在他掌中绽放”,对应于玫瑰古堡怒放的玫瑰。
“请赐予我卑微的力量,令我能苟存于世间”,这就是艾利先生所求之事。
“艾利先生想活下去,获得永恒的生命,而我们八个人,就是他选中的祭品,将我们献祭给那个所谓的神明,来求得他的苟活。”
宣祈看着墙上的画像,语气沉重。
“很显然,他已经成功献祭过很多次,因为古堡中挂着的画像,绝对超过百幅。如果每幅画都对应一个死去的人,他已经造下无数杀孽。”
“死得好,这种人该死!”王司机痛骂一声。
“想来,崔设计牛皮纸上的所画的法阵,或许是原来艾利先生延寿所用的法阵,但八年前有人在法阵上动了手脚,法阵的作用一定发生了改变,但这种改变到底是什么?对我们的锁定凶手有没有作用,还未可知。”
宣祈说着,余光落至黄老师身上,他拥有《魔法阵详解》,或许知情。
“其实目前这个法阵的作用,我能猜到一二。”
黄老师在石室中转了一圈后,犹豫着开口。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评论区没有优秀毕业生,我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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