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护士,我在你房间的垃圾桶里找到一个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串数字,我猜测这是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临走前我返回李律师房间再找了一遍,在他烟灰缸的碎屑中,找到一张烧掉一半的纸条,上面也有数字。”
崔设计得意一笑,视线在陈护士和李律师之间游移。
“抱团就太过分了,你们两个还一起去搜房间,在这期间你们真的没有做其他事情吗?比如说抹除证据之类的。”
王司机情绪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质问两人。
李律师沉默不语。
“说话啊!”王司机大拍桌子,“你们用密码交流什么信息呢?”
其他玩家冷眼瞧着,他们之前默认李律师领头,可只要一有嫌疑,他们立刻就能调转枪头。
“王先生不要这么生气。”
即使被人指着鼻子大喊,陈护士仍旧不慌,“案发在餐厅讨论时,我们三个人是一起的,你应该清楚,我和李律师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并不是抱团作假证。”
“可去三楼时,你们两个打发我去喊其他人,自己先去现场,这个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
看得出来,王司机对于此事颇为懊恼,因此耿耿于怀。
“当时有菲丽斯女仆同行,你要是实在怀疑,明天可以去问她,跳过这个吧,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换下一个人说?”
“等下,”崔设计继续道,“我在你房间找到很多药瓶,你生病了?”
陈护士眨眨眼,“是,慢性病,需要长期服药,所以我才会欠债。”
崔设计怀疑地盯着她。
宣祈突然敲敲桌面,在众人看过来时,开口说道:“我记得前面大家分析,艾利先生是在非清醒的状态下被杀害,那有没有可能是被药物迷昏的?”
“太有可能了。”
玩家们若有所思地点头。
“说到药物,黄老师也有啊,我今天早上到古堡的时候,看到他从口袋里拿药出来吃哦。”
陈护士开口,她现在只能多把其他人拉下水。
“而且论对药物的理解,医生比护士更懂吧?”
“不要乱甩锅好吗,陈护士,我吃药自然是因为我生病了。”黄老师在旁,神情忿忿。
“我也是生病了啊。”
邓保姆站起来,“这么件事还要吵多久?浪费时间。崔设计,你要是没有其他疑问了,就轮到我说吧。”
“我搜的是王司机和崔设计的房间,王司机除了欠债之外,暂时没找到什么疑点。”
王司机耸肩,“我本来就没什么疑点。”
邓保姆点头,“你在我这里暂时安全,崔设计,我能够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
她拿出一张泛黄的图纸,看得出来,这张图年代久远,而且已经被撕毁一部分。
“大家可以看一看,这画的应该是一座庄园的构造,仔细观察,是不是很眼熟?”
森林旁边、湖泊小屋、古堡。
“这是玫瑰古堡!”陈护士惊呼一声。
“崔设计,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玫瑰古堡的图样?”
“我是建筑设计师,有收集一些经典建筑的习惯,就是这样。”崔设计咬唇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邓保姆冷笑一声,“这张图只是玫瑰古堡的外部设计图,一般来说还会有内部设计图吧?是不是画在被撕掉的一半上?”
“如果你清楚古堡内部构造,就可以提前设计路线,在杀人后迅速离开三楼或者躲起来,而且你特意收集玫瑰古堡的图纸,恐怕这次来古堡的目的并不单纯吧?”
李律师盯着崔设计,言辞锋利。
“这么凶做什么?大家不是彼此彼此吗?”
崔设计撇撇嘴。
邓保姆继续说:“这个暂且不提,崔设计,有一个东西我看不明白。”
她拿出一张牛皮纸,牛皮纸上画着一个非常复杂的图案,像是魔幻故事里的法阵。
“这个图是什么?你藏得非常深,我在你行李箱夹层里的一打袜子里其中一只里发现的。”
宣祈眼睛睁大,这找得也太细了。
崔设计良久没有说话,似乎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宣祈盯着图看了几眼,缓缓开口,“黄老师房间有一本书,叫《魔法阵详解》,不知道跟这个图会不会有联系。”
“哦?”邓保姆有些惊讶,她看了一眼黄老师,“你跟我一起发现图纸的时候,可没有说你懂这些。”
“你误会了,我不懂,我只是随便看看书,这个牛皮纸上的图这么复杂,我怎么可能懂?”黄老师急忙辩解。
邓保姆冷哼,“是吗?”
“我说完了,下一个继续吧。”
宣祈看看连奕,见他没有起身的趋势,便主动站起来。
“我和苏医生搜的是黄老师与邓保姆的房间,除了欠款合同,我之前说过,黄老师的房间有大量神秘学书籍,你是老师,研究这个干嘛?”
“个人兴趣。”黄老师微微点头。
“你的请柬上,同样提到了一条人命,你别告诉我,你教书教死人了?”
宣祈说着,忍不住笑了笑。
“我……我说过我生病了,跟着请柬寄过来的还有一瓶药,我以为这个一条人命,是指医好我的病。”
黄老师看了连奕一眼,“苏医生理解错了吧,他妈妈不也生病了吗?”
这个说法,未免太牵强了,但又隐约能跟他的行为对应上。
宣祈皱眉,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
“我在行李箱中找到了你换下的衣服,上面沾有奇怪的香味,这个味道我没在古堡一二楼闻到过,黄老师,你是不是去过三楼?”
宣祈紧紧盯着黄老师的眼睛,见他瞳孔骤然缩小,宣祈嘴角微勾。
“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乱说,我没有去三楼,至于香味?可能是洗衣时留下的,我也不清楚。”
宣祈挑眉,他点点头后看向邓保姆,“邓女士,我从你的钱包里翻到了身份证,照片上面并不是你,你不是邓保姆吧?”
邓保姆沉默。
“还有一个,你房间里有一副油画,注意,这副油画是古堡内部的画,上面画的是一个少女,跟你长得非常相似,你们是什么关系?”
“古堡里的画,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邓保姆一摊手。
“你有女儿吗?”
“没有,我单身。”
“有姐妹吗?”
“没有姐妹,我孤儿。”
她这简直是铜墙不入,摆明了不合作。
如果邓保姆没有女儿也没有姐妹,那画上的人是谁?总不会是邓保姆本人吧?
宣祈坐下来,垂眸沉思。
现在八个玩家的信息已经基本汇总,众人再讨论一番后,除了争执,没有得出其他有效信息,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地遮掩目的,撒谎,欺瞒,玩家的话,并不能取信。
指针指向十点时,这场聚会终于散去。
宣祈的房间在一楼,讨论一结束,他就走回自己房间,站在门口有些不忍直视。
里面太乱了。
整张床都被掀开,柜子桌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行李箱的锁直接被扭断,而且从地面的脚印判断,绝不止两个人来搜过。
他今晚要怎么睡?
宣祈开始反思,他搜房间的时候是不是太温柔了?完全可以粗暴狂野一点,他体谅人,有人体谅他吗?
他关上门,坐到自己的行李箱上,郁闷皱眉。
整个案件,目前还是一团疑云,每个人的初始动机已经浮上水面,但凶手到底是谁,却没有明确的指向性线索。
今晚搜房间,看似线索很多,却缺少最重要的一条主线,将这些东西串起来。
艾利先生为什么邀请4月4日生日的人来古堡?
八位玩家各怀鬼胎来到古堡,到底有什么目的?
管家为什么多次强调不准任何人上三楼?
宣祈抬头,盯着房顶的天花板,舔了舔尖尖的虎牙。
等等吧。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要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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