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大综师
顾亦嘉本以为结束电影拍摄能得到点假期, 结果下了飞机回到G市就直接被叫去公司。
“啊……程哥也太魔鬼了吧……”笑笑开着车, 从机场高速开始就一路邓布利多摇头，“八个月, 我们拍了八个月这才刚回来啊！”
顾亦嘉配合她做个扁嘴的表情，然后一乐，“程哥既然安排，应该很急。”
“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这还能笑出来？刚才在机场和祁哥告别的时候，你没看他那落寞转身离去的样子吗？”
笑笑长吁短叹，“好不容易到手的老婆，结果老婆却爱江山不爱美人……啊，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笑笑是动了真恻隐之心, 二十岁的她居然跟着交通广播电台唱起了1994年的老歌……
笑笑这个同情心应该是浪费了，因为周祁正在顾亦嘉微信里发各种东西刺激他——
顾亦嘉：哎，我脚都肿了。
周祁：[拖鞋图]
周祁：家里的拖鞋, 舒服。
顾亦嘉：……你故意的。
周祁：[奶茶图]
周祁：刚才路过买的。
顾亦嘉：……
周祁：[居家服自拍]
周祁：终于回来了。
顾亦嘉：快乐的人是可耻的！
顾亦嘉：[徒手劈砖.gif]
周祁：并不快乐。
周祁：[两双拖鞋并在一起图]
周祁：给你准备的。
周祁：[两杯奶茶并在一起图]
周祁：下次一起喝。
周祁：[穿居家服抱着另一套居家服自拍图]
顾亦嘉：那不是我的吗？
周祁：收拾行李的时候装回来的。
周祁：我故意的。
周祁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顾亦嘉指尖犹豫着，怕点开听过心里更酸。
可是不点开，他又发现才分别不到一个小时, 自己就开始想念。
耳机里, 周祁用气声, 带着点小委屈轻轻地说：“以前从来没觉得，原来我的家里，这么不像家。”
顾亦嘉瞬间语塞, 想着从前和以后，原本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打不上去了。
顾亦嘉想，他才是笑笑更应该同情的人。周祁是他自己的老板，行程和工作全都可以自己安排。
但是他不能，他也不愿意成为依附周祁的存在。所以，一切未来都是此刻最美的期待。
“等我。”顾亦嘉点开自己的语音录入，“带你回我们的家。”
*
因为《破局玩家》这部大制作电影的拍摄，公司里很多人都了解到了顾亦嘉这个以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艺人。
所以他从公司地下停车场下车开始，一路上都有人和他点头打招呼。
他本来拿着手机还想回味刚才周祁那句话，此刻不得不锁屏收起手机和大家微笑营业。
“小顾棒棒哒！”笑笑锁了车跟上他，满意地点头，“我还想提醒你别一直看手机，人缘得从现在攒呢。”
“做个不让人操心的艺人，是我的毕生追求。”顾亦嘉又跟迎面过来的一个同事点点头。
“满昏满昏！能分配来跟你，我简直是全公司最幸运的助理！”笑笑跟着顾亦嘉一路营业笑打招呼，偷偷小声说。
不，能和你们再次相遇，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顾亦嘉走进电梯，按住开门键等笑笑一起进来。
从剧组回来，就要开始痛并快乐着的随时on call营业生涯了。心里有点苦，但回味还是甜的。
从前的努力是只为了自己，少年漫热血系的追求成就感、证明自己、摆脱藩篱。
但现在的努力是为了能璀璨发光，和周祁在一起，不期望成为双子星，但起码也能交相辉映。
快点让更多人认识自己吧！有更多机会和积累，有更多作品，才配得上他心里的那个人。
谁让他给自己定了那么高的一个目标呢？
顾亦嘉这厢才开始回公司刷存在感，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帮他刷了公司同事们的好感度。
路过前台的时候，公司两个前台妹子居然特意站起来，对他甜甜一笑：“嘉哥好。”
顾亦嘉完全没有预料，微微愣了下才赶紧笑着回应：“好久不见。”
前台两个妹子一直目送他和笑笑消失在视线中。
“刚才就是那个吧？”一旁正签收快递的法务专员猛地抬头，却只看到顾亦嘉的背影，只好和前台两人八卦，“花和奶茶？”
前台妹子满意地点头，“粉丝团每天给行政人事部送花送饮品，现在公司所有的妹子都认识他啦。”
“这个小帅哥人没火，后援会倒是很厉害，出手真大方。”法务对着花束闻了闻。
“你哪只眼睛看他没火了？”另一个漂亮的前台妹子坐下，整理了下面前的花束，“他会搭上火箭。”
走廊上的笑笑戳了戳顾亦嘉，“哇小顾！你刚看到了没？金公主和银公主站起来跟你问好啊！这可是一哥大佬级别的待遇！”
“这什么外号？听起来像金银馒头。”顾亦嘉无语。
“你什么脑回路！至少也是金银花吧！那两可是挂名董事，公司金主家的千金下凡体验生活的。”笑笑啧啧称奇想了想，突然变了脸。
“她们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不会是被看上了吧？”笑笑拿起手机就一通小报告，“我得赶紧告诉祁哥！”
知道自己身边被周祁安插了眼线是在剧组里，顾亦嘉跟笑笑说想来点肥宅快乐水。结果还没过三个小时，小飞就送来一个随身小冰箱的零度可乐。
五六月暴晒的外景地，周祁有求必应得像个神一样，顾亦嘉就知道定然是笑笑投诚了。
没想到这家伙现在直接连掩饰都不做了。
顾亦嘉抽过笑笑的手机，“金银花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这种小事不用告诉他。刚从剧组回来，让他歇歇吧，够累了。”
笑笑收回手机，感动地望顾亦嘉，“我一直觉得是祁哥更宠你，是我错了。小顾，你最暖。”
“不过金银花的事我会负责去打听，不用你出马！”林一笑撩了下刘海，做出个飒样儿。
*
顾亦嘉到程关办公室前，刚推门程关直接拉门迎出来，冲他们做个掉头向后的手势。
“时间刚好，走，去会议室。”程关出门的时候穿上了西装外套，还特意紧了下领带。
这么正式？要见谁？
顾亦嘉看看笑笑，笑笑摇摇头也表示不知道。
两人凑成懵逼树上一对懵逼果，跟着程关进了公司配置最高的视听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排人。坐在首位的那个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从顾亦嘉进门开始就一直打量着他，表情也从起初的微微点头，变成了一脸微笑。
“嗯。就这么决定了。”那人对会议室里愿景传媒坐着的一排人点了点头。
随后又起身向顾亦嘉伸出手，“你好，我是汝石磊。”
如雷贯耳的名字，顾亦嘉就想先退出去冷静一下。
汝石磊，国内顶尖综艺节目制作人。
早年从国家台辞职脱离体制内后，成立了节目制作公司雷石，是国内最早展开综艺资源跨国合作的公司之一。
汝石磊带出的徒弟们担纲策划和副导演制作出的节目，几乎包揽了当下国内电视屏幕和网综排名的前50。
他本人更是国内综艺圈的江湖带头大哥，顶级大“综”师。
顾亦嘉从进门时就一直快速检索着自己的记忆，搜寻对面众人的信息。汝石磊身边的几位中，有他轮回中合作过的制作人和导演。
明白应该是公司在谈综艺节目的资源合作。但坐在首位的这一位，他是真没见过。
因为他之前，可从来没机会，和这位顶级大佬合作过。
他想加快进程出头，面前就冒出大综师，如同是瞌睡遇上枕头。顾亦嘉平了口气，伸手和汝大佬回握。
“磊叔好。我是顾亦嘉。”
尊称可以叫汝老师，恭维可以喊磊哥，顾亦嘉选了叔这个带点亲切的叫法。
大佬的手掌粗糙有力，握手时还在不住点头，显然对顾亦嘉叫他磊叔很满意。
顾亦嘉坐稳，汝石磊开了腔，“小顾，我这里有个筹备中的新节目，想请你做固定嘉宾。”
果然。
“磊叔，应该是我过去找您的。”顾亦嘉恭恭敬敬地回答。
“不碍事。”汝石磊笑着摆摆手，“和你们公司都谈好了，今天看到你的人，我就放心多了。”
汝大佬开门见山不说废话，与会众人闻言皆是一笑。
“我就直说了，选你是我的几个合作方共同推荐的。我本来还有点犹豫，但是连我妹妹也推荐你。那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来亲眼看看了。”
好的，今天顾亦嘉牌桃花铺开张了。笑笑偷偷戳了下顾亦嘉的腿，一脸要打小报告的表情。
“至于我自己嘛……一见你就觉得有眼缘。”汝石磊咂咂嘴，“我的节目，他们都说会被折腾得很惨。你愿意吗？”
顾亦嘉灿烂一笑，“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
“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但一定不会白费。”汝石磊点头，“小顾心态好，我很喜欢。来之前我本来还预备了一些问题，但……不用了。我更期待你在节目里的表现。”
汝石磊把手里的一本节目方案转向顾亦嘉方向，从桌面上滑给他。
顾亦嘉拿到一翻，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打印版，上面复印着导演遒劲有力的批注，他有些吃惊地抬头。
“专门给你准备的，字有点潦草，有问题随时找我。关于节目，你有什么要求？”
顾亦嘉垂眸摇头，“作品的灵魂是制作团队，我会尽力做好一个转述者。”
“但真人秀综艺需要的是有存在感的人物。”汝石磊饶有兴趣地看顾亦嘉。
顾亦嘉露出一个满分笑容，“这样存在感够吗？”
他笑起来清爽而自然，带着少年气的懵懂，却又足够张狂潇洒和意气风发。
汝石磊朗声笑起来，“足够了，很好。”
汝石磊和顾亦嘉聊完这些，剩下就是双方公司的人商谈商务事宜。
汝大佬把话语权交给团队相关成员，带着顾亦嘉到了外面的休息室。笑笑趁机告退，对顾亦嘉比了个口型：金银花。
顾亦嘉低头笑，助理太得力真愁人呀。
“刚才在会议室里打官腔，累死了。”汝石磊放松地坐进休息室沙发里，“电影刚杀青就要回来工作，辛苦了。”
“是有点累，但不拼哪有未来？”面对大综师，顾亦嘉不说套话。
“我妹妹说我看到你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合适，我还不信。结果……她们普莱杜还真会选人。”
“您妹妹是……普莱杜的汝总？”顾亦嘉快速筛过和普莱杜接触过的人。
普莱杜的中国区负责人叫汝心见，这个姓氏比较罕见，顾亦嘉第一次收到名片的时候就记住了。
但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大综师和品牌爸爸是兄妹。
“这个真人秀就是普莱杜主投的。资金很足，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吓唬你的。咱们这个节目绝对不折腾。”汝石磊一脸憨厚。
顾亦嘉也放松下来，歪头回看他，“我小时候跟着您的节目听歌看世界，长大看您的节目磕糖学谈恋爱，前几天还看您节目笑到吸氧……”
“磊叔，您说我能信您吗？”
汝石磊爽朗笑着打了个响指，“进入状态了。很好！保持住，我非常期待。”
有人过来叫汝石磊去会议室，大综师起身再次伸手，“那……咱们就组里见了？”
“嗯，到时见！”
目送大综师离去，顾亦嘉彻底瘫在沙发上。果然，回来就要开始疯狂营业了，休息什么的，不存在的。
笑笑拿着两听无糖饮料进来，帮顾亦嘉打开，“大综师和你说啥了？”
“他说节目绝对不折腾。”
“噗……”笑笑拿起饮料喝一口全喷手里，“他一定在搞笑！他不折腾？他可是综艺圈搞事情的鼻祖。”
“但是跟着大佬，就能变成大佬。”顾亦嘉捏着手指关节，“你想成为未来顾大佬身边的女人吗？”
“不敢！但我愿做顾大佬门下小弟！”笑笑双手抱拳，“小弟现有一事相报！”
“且说。”顾亦嘉做个无实物捋动美髯的动作。
“好了啦，正经点。”笑笑打开顾亦嘉虚张声势的手，“金银花那边，我问啦，原来是咱们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的后援会粉丝天天送公司行政人事部奶茶和鲜花。帮你刷满了全公司女同胞的满意度。”
“我哪来的后援会？”顾亦嘉奇了。
“对啊！这本来是我的工作啊！居然有人想篡位夺权！”笑笑忿忿不平。
“我打去奶茶店反向侦察出了对方号码，然后关联搜索了一下，找到了这个！”
笑笑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个微博博主的主页，博主名叫：七亿。
作者有话要说：马良：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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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头，不小心把6点更新的结界打破了。
正在奋力赶回进度。
争取明天回归6点。（啊我又在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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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片尾曲：
我拥抱着爱当从梦中醒来
你执着地等待却不曾离开
舍不得分开在每一次醒来
不用再徘徊
你就是我最美的期待
——《最美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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