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四个一米八多的小矮人
为了方便拍摄, 《一起来犯傻》节目组在C城用得是台赞助商提供的新款房车, 设计感十足，内饰配置高级, 空间流畅宽敞。
但即便如此，这样一台房车里塞进六个人高马大的长腿帅哥，还是显得拥挤。
而偏偏外面路况也不太好，人多车多, 节目组的车队在车河中行进得很困难。
经历了一天的拍摄，在节目中过度透支精力的几个大男生，此刻也都开始觉得有些疲惫。
阮斯轶打趣道：“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一通瞎折腾，真感觉和十六七时不能比了。”
宋季望着窗外伸了下胳膊, “但凡这节目再找个前辈来，分分钟雪藏你。”
“你们以为同龄人里就没前辈吗？”赫昂转头就拜在周祁腿上，“前辈,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认错态度佳, 你免罪了。”周祁从冰柜里拿出水递给顾亦嘉，“喝点水。”
除了邱意宁，其他注意力在线的三人一起眼神猥琐地嘿嘿嘿起来, “哥哥, 人家也要喝点水嘛！”
“自己拿。”周祁靠回椅背。
差别待遇有点明显, 三人依然并排一起嘿嘿嘿嘿。
顾亦嘉有些臊，打开冰箱给他们一一递水求放过。
递水给邱意宁的时候，他反应了一下才接过水瓶, 心情有些低落。
看到哥几个都关心地看着他，邱意宁弯了下他好看的桃花眼从自己的情绪里回神。
“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成天想着以后。不过等真站在了以后，却只想回到从前。”
“回从前干什么？留在那里永远不回来？”周祁摇摇头，“有未来的人，就该好好把握未来。”
顾亦嘉闻言皱了下眉头，探究地看周祁，他却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想之后再和周祁继续这个话题，此刻轻声提议：“有空的时候，咱们都回去看看老师吧。”
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结果这句话在播出版本里，被单独剪出来成了上一段师徒情的结束语。
因为他们播出这一期的时间，正好是教师节的那个月。
那时候靠在沙发上枕着周祁肩膀看这期的顾亦嘉狐疑地看周祁，“这个节目，真的没有剧本吗？”
录制时完全没感受到剧情设计和人设。
而成片里，又无处不渗透着大综师团队润物无声的设计感，以及无敌的抓重点能力。
顾亦嘉实力感慨。
周祁却把顾亦嘉搂回怀里，高深莫测地说：“达到了这个效果，欢乐和感动都是情真意切。有没有剧本，还重要吗？”
综艺节目需要的是有魅力的人物本身，情节是附加惊喜。
*
这么折腾拍完就到了晚上。
“深夜吃火锅这么不健康的傻事，一辈子谁不想试一次？”顾亦嘉看着车窗外各式各样的火锅店招牌，目露向往。
“现在就去。”周祁立刻做了决定。
“都这么晚了，还能吃得到吗？”阮斯轶舔舔嘴，发出想吃的声音，“不然就24小时营业的海底捞吧？”
宋季和赫昂立刻附议，“祁哥快带我们去！只要有肉都行！”
“我哥常年在外面拍戏，对C市不熟。”一直闭目养神的邱意宁闻言睁开了他的桃花眼。
他仿佛终于睡醒的雄狮一般精光四射地扫过兄弟们，“你们是游客吗？来C市吃海底捞？”
众人：有了宁总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火锅店当然是……
谁都认为省略号后面应该接“万无一失”、“弹无虚发”、“十拿十稳”。
可是生活这个东西吧，它就是不可能让人总是如意。
雄狮邱意宁带着节目组在路上绕一个又一个的弯子，眼看着时间要往半夜奔去了。
他在众人声讨的眼神中弱小可怜地喵喵：“不，我不是假C城人！是我几年没回来，变化太大了……”
众人：我们就姑且信了你吧。
“哥你不帮帮我？”邱意宁抓住最后的希望。
“我常年在外面拍戏，对C市不熟。”周祁果断束手。
居然还会记仇？顾亦嘉托着下巴，觉得这样的周祁有趣极了。
成片里，后期非常会搞事地剪辑了这一路上宁总的打脸实录——
“不用导航，用什么导航？就去这家！”——道路扩建暂停营业。
“信我！过了这个路口肯定可以。”——路口对面是建筑工地。
“那家开了几十年的，必然在。”——店铺搬迁。
城市变化太快，卑微小宁宁默默流泪。
播出时大家在弹幕里纷纷感慨——
“我家那边也是，出去上学几年，回来都会迷路。”
“感觉长大的过程，就是熟悉的越来越少，陌生的越来越多吧……”
“哈哈哈，兄弟面前莫要装逼，否则打脸啪啪送你归西。”
结果找不到的火锅店，成了邱意宁的个人傻事，让他比其他人多累计了500里程。
邱意宁泪目，“求给我剪掉吧，我宁愿不要里程！”
导演组：团欺请自觉。
*
最后还是导演组联系了店铺，他们才终于可以离开痛苦的被迫车河游C市行程，能够坐下吃饭。
点菜时，大家集体笑盈盈地看邱意宁，“怎么样吗，要不要来个鸳鸯？”
这是关于C市的知名段子。
据说这儿的火锅店里，鸳鸯锅是用来招待外地客人，或者用来鄙视辣受度低的人。
此刻邱意宁那点对过往的沮丧，早都消匿于之前找不到火锅店的丢人现眼里了。
急于自我证明的宁总大怒：“不吃鸳鸯是底线！！！”
然后转头就小声和服务员大叔卖了个萌，“但是要个微辣就行了。”
在众人的哈哈大笑中他严正解释，“我这是为了你们！”
菜单上最终勾下的是“中辣”。
邱意宁邓布利多摇头，“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力量。”
*
后来的一切证明邱意宁是对的。
阮斯轶默默地拿了个空碗，捞出火锅里的菜在碗里涮涮再吃。
“太怂了吧你！”宋季吐槽阮斯轶，但是自己却只敢从中间的已然空锅的菌菇汤里捞葱和枸杞吃。
完美奉行养生朋克大法。
赫昂闭眼抖动着嘴唇，不知道在用本族语言念叨什么，听上去仿佛是咒语一类的玩意。
所有人都把唯怡当做续命药水一样往下敦敦敦。
唯怡，C市一种植物蛋白饮料，是超越王老吉和天地一号的独特火锅良伴。
而顾亦嘉喝了第四杯唯怡，依然感觉自己辣得有点头脑发昏。
周祁看着顾亦嘉发红的唇和辣的有些迷离的视线，默默地屏了下气。
周祁抬手问服务员要了一杯冰块，“先含冰块吧，含一会儿。晚上回去帮你解辣。”
亏得其他几个人又辣又想继续吃，没注意周祁说的是句不露声色的骚话。
而专注食物的邱意宁，在被辣醉了的众人之中如同一面坚强的旗帜，在加辣沾碟里沾了下腰片，深藏功与名地吃下。
他今天丢的人、遭的瘟、此刻终于找回了场子。
“后期，我这样值不值得P个发光的王者头冠？”他非常得意。
后期给他P了，覆盖整个头部和面部的四个金色大字“王者头冠”。
令他整个人散发出更加愚蠢的气质。
吃到最后，他们点的菜还是多了。
六个平日里以控制体重作为工作任务，回公司就要过磅处刑的艺人，面对火锅显然还是眼界大于了肚量。
大家奋力吃，最后剩下了一锅沉底的豆腐，以及花菜。
花菜太难了。
硬汉如赫昂，颤抖着嘴唇吃下第三个花菜，就捂着脸不顾形象的哭了。
为什么他要受这种罪？他能百步穿杨！他还能扛三个人！
可是他只吃了三个红锅里的花菜，就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
那白里透红，玉般呈半透明样的花菜，吃进嘴里热辣的仿佛吞下了一个燃/烧/弹。
“这是异端！是魔鬼的食物！”赫昂继续念咒。
然而更异端的是导演组，居然要他们秉持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点来的菜，统统都要吃光。”
错误估计了自己辣受度和食量的兄弟团们开始猜拳决胜负。
赢的人选择解决两块豆腐，或者一块花菜。
顾亦嘉的猜拳运，大概是早前在剧场里赢得王子角色时全都用光了。
他实在太背，硬撑着把锅里的豆腐都吃光了，还是输。
他苦笑着：“这就是王子娶回公主后的要品尝的苦果吗？”
然而大家狞笑着让他继续吃花菜的时候，周祁却慢慢吞吞地把花菜都吃光了。
“公主不是苦果。”周祁看起来云淡风轻。
“你不辣吗？”顾亦嘉有点担心他。
他微微吸了气说，“辣。”
“那你还？”
周祁做了个口型，顾亦嘉看懂了。
他说，回去帮我解辣。
邱意宁嚷嚷起来：“哈哈哈，嘉宝宝辣的脸都红啦！来，唯怡救你狗命！”
其他不小心看到的三人默默自斟自饮，在充满辛辣的恋爱味中，拯救自己独树一帜单身狗的甜美芬芳。
吃火锅部分录制差不多了，摄制组的各位也收工，去旁边坐下吃一些。
阮斯轶终于找到了说小话的时机，问周祁：“直说吧，这是不是你的狗粮之旅？”
这么一说，顾亦嘉有点回过味来了。
周祁老神在在，“其实你们就是四个小矮人。信不信？”
阮斯轶拍桌，“弟兄们，明白自己的人设了吗？”
赫昂：“守护公主！”
邱意宁：“扔掉毒苹果！”
宋季：“烧死坏巫婆！”
四个一米八多的小矮人，围在顾亦嘉公主身边，找到了自己在节目里的定位。
*
等大家都吃完，所有人回酒店录制后采。为了保证可看性，节目组还要求他们六个人单独录制。
顾亦嘉被问到的题目是：“和他们相处起来，感觉如何？”
他想了想说：“他们每个人都比原来我了解的那个人设更有意思。期待接下来更多的接触。”
四人组的部分则是互相攻讦以及集体对顾亦嘉示好的桥段——
阮斯轶：“哎，对一群孩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希望我和嘉宝能带好大家就行了。”
赫昂：“等他们化妆太久了，这节目为什么不能只有我和嘉嘉？”
宋季：“你们不要再偷我的衣服穿了！但是嘉宝可以随便。”
邱意宁：“大家都老了……也就我和嘉哥还是同龄人吧，我们还是有很多话题的。”
播出时大家的评论是：
“这互相嫌弃又拆穿的样子，像极了我和我的闺蜜。”
“顾亦嘉虽然是新面孔，但是特别懂进退，还会让焦点，爱了。”
“不过后采是怎么回事？居然变成集体表白嘉宝？”
“哈哈哈哈，有谁还记得，节目的主咖是周祁？”
“七哥在那就是什么话都不说，我也能看三个小时！”
顾亦嘉自己的后采做完出来，偷偷地蹭去听了周祁的后采。
“能和大家这样一起出来，很难得。希望我们，还有大家一起，有很多的以后。”
顾亦嘉听明白了周祁的这个断句，靠在门边微笑。
这种时候都不忘了趁机秀恩爱啊……
很多的以后……他在心里暗暗默念，是的，为了很多的以后，我们一起去面对。
收拾器材的时候，汝石磊问顾亦嘉：“感觉怎么样？”
顾亦嘉笑答：“开始悟出我在节目里的定位了。”
引路人，不是带着人旅游选点的向导，其实是让观众代入角色，去接近这些遥不可及的明星艺人的。
“周祁的兄弟团彼此非常熟悉，小团体里有他们的语言模式和信号体系，这些如果没有一个翻译者，观众只跟着哈哈哈很快就会疲惫。”
“你就是那个解读人，跟他们都不太熟，对观众来说也很新，你的视角就是最大的优势。”
“想让别人从什么地方开始喜欢你，那就努力展现吧。”
对悟性高的顾亦嘉，汝石磊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到此，节目的C城之行录制结束。
虽然这个城市还有除了火锅以外更多的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市井文化。
但这也是个人口几千万的大城市。
周祁他们几个想在这个城市里低调的录节目，真的太难了。
其实从剧场出来到吃火锅之间，他们本来还要去大熊猫繁育基地看看真正的国宝。
但由于当日园区游客数量较大，他们虽然已经在路上开出一半，行程也不得不取消了。
这是当明星艺人的副作用。
顾亦嘉之前很期待能近距离看看真正的熊猫，但知道此行是难如愿了。
周祁看他有些失望，在车子路过商业街口的时候叫停了车。
拿过顾亦嘉的帽子，戴上墨镜，脱掉他特意搭配造型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只是简单印着一个数学求和“∑”符号的T。
然后长腿一跃下了车，回头小声说：“等我。”
他快步小跑的时候，就像青春剧里的男主。
不，他本来就是。
回来的时候，他背着手。接着笑眯眯地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个熊猫公仔。
“真熊猫看不到，那就用它代替吧。”
还不等顾亦嘉说什么，他们身后的四人组变成了嗷嗷叫的狼人。
周祁淡淡看了眼他们，从纸袋底掏出一把熊猫头钥匙坠，一人一个。
“差别待遇！”邱意宁不满地嚷嚷。
赫昂把钥匙扣和钥匙挂在一起，淡淡地说：“我上学的时候，班上女生跟日本动画学，情人节送巧克力。”
“那时候，我才知道，巧克力这东西有情人版和人情版之分。”
“最可恨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我国的国情是情人节基本上都和农历新年叠加，我就连人情巧克力也只收过一次。”
“这个，我就当做是第二个吧。”当啷，赫昂把钥匙扣整理好了。
然后他眼神羡慕又恳切地看顾亦嘉手里的熊猫玩具。
周祁侧身一挡，“别被他骗了，他是他们那儿最会射箭的男人。”
“我又不是丘比特。”赫昂小声逼逼。
“但多得是想和你一起拉弓射箭的小姑娘。”阮斯轶笑得一脸揶揄。
导演组公布了他们达到了8000行程，下一站从C城开始计算距离。
大家一致通过让顾亦嘉来抽取目的地。
小球里纸条上写着：Y城。
西部边陲遥远的塞外江南，古丝绸之路的明珠，大草原上的诗和远方。
赫昂微笑，“祁哥，重温一下咱们相识的那一箭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祁：谁射谁，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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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知茶几杯、喵嗷 20瓶；紅茉 2瓶；车前子采采 1瓶；
喵飞起来感谢~
说起来，到月底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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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么DJ喵送上今天的片尾曲：
想要挣脱梦境 和你一起 撞破次元壁
有时让我觉得喜欢你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想要惊天动地 记录某一段人生旅行
唯有时光 容得下年少难以平复的心绪
——《2020～此间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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