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7章

    重新将芦草随从布置一番,天灵一入静苑就看见瑶光满眼疑思环顾四周,连忙疾步上前,抱拳唤了一声瑶光。听得天灵呼唤,瑶光转身问道:“天灵!我为何会在这里?”刚打水回来的菖蒲一听瑶光发问,晃动了手中清水。再转身形,瑶光上下打量菖蒲,更加疑惑:“万年菖蒲?金仙道体?体内灵力却纯净无瑕,足可炼气化神?”说罢,灵识神海似江河翻腾。晕眩袭来,瑶光闭目晃了晃头,走到天井石椅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命自己平复灵识神海,理清思绪。过了一会儿,瑶光皱眉发声:“为何我的记忆全是断章,如同碎片,一点儿也不连贯?”

    没想到瑶光饮下忘川记忆会出现这般大的漏洞,天灵与菖蒲对视了一眼,正步上前抱拳回道:“少主!你会记忆残缺,是因为灭世天劫之时,你为了寰宇献祭了神魂,部分记忆随之消散了!至于菖蒲,她是天帝的近身女官,随天帝巡视六界时,历经奇遇,得上古道法,在一夕之间万年修为急速提纯!所以才外是金仙道体,内已达炼气化神的境界!”配合天灵,菖蒲向瑶光行了一礼诉说奇遇,又请示瑶光将清水放入厢房,躬身出了静苑。

    目送菖蒲在转角消失,瑶光又听天灵禀报两人为何会在天香楼:“此次,人界轩辕国举办盛大采青节,少主想下界看看,顺便品尝一下人族佳酿,就带天灵来了人界!只是,少主刚到人界便神魂不稳、旧患复发,幸得天帝路过,帮扶天灵住进这天香楼,以稳少主神魂,治疗少主旧患!”

    “是吗?”

    迎视瑶光仍有疑思的双眸,天灵坚定点头。收回视线,瑶光回忆昨日发生之事,可脑中一片乌蒙蒙,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沉心思索,瑶光问向自己:“莫非昨夜恍惚间,闻到的龙族心头血是天帝为了稳我神魂滴落的?”随即快速在脑中搜寻润玉样貌,不想依旧没有半分结果,疑惑再生,瑶光再问:“天帝在仙神当中可谓举足轻重,一人身系亿兆生灵,为何我会对天帝没有半分印象?”转头看向天灵,瑶光问道:“天灵,天帝登位多久了?”

    没有隐瞒,天灵如实回答:“少主!真武帝登位近七百年了!”

    “为何我不知他样貌如何?”

    “少主!真武帝登基不久,月渎就为了明真少主,组织须弥邪魔攻伐各界!少主为了庇护众生,在冥界用身体挡了灭世锋芒,重伤在了九幽!之后,少主应真武帝奏请闭关养伤,再出来就为了众生献祭了神魂,一睡六百年!少主与真武帝接触不多,想是献祭神魂时,记忆消散了!”

    天灵回答得太过自然流畅,所说内容又与脑中剩余记忆一般无二,没有发现不对,瑶光思索一番,释然命道:“如此,你为我备下大乘还丹送与天帝补其龙元损耗!”俯首接令,天灵回返室内取大乘还丹前往前堂…

    正与旭凤对坐大堂的润玉见菖蒲、天灵一前一后来了前堂,眸光一闪,示意两人见过旭凤。依礼一拜,菖蒲站到润玉身后,天灵抱拳禀报润玉,后厢有一事自己不能擅专,需润玉指示。洞悉天灵要禀之事与瑶光有关,润玉对旭凤歉然点头,起身携天灵至静处细说…

    看眼菖蒲,旭凤心中叹了一句:“本以为润玉公子只是出身显贵,可他家侍仆刚刚一礼皆尊古风,足见隐世大家风采!看来是我障目,不识高人!那次即便我不出手,他也会平安无事!”笑着摇了摇头,旭凤端起酒杯饮尽杯中变得有些苦涩的状元红。

    将瑶光现状通禀润玉,天灵递出大乘还丹,回返后厢。双目深邃,润玉翻手把大乘还丹送入空间玉带,重回座位。收起心中杂念,旭凤端起酒杯对润玉说道:“懿轩自小爱武,结识的,也都是些江湖豪杰,行事不免粗糙!若有冒犯润玉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海涵!”

    旭凤态度有变,润玉细细一观,拿起酒杯,浅笑回道:“侠士心高志洁,行事大方,又怎会冒犯润玉!如此说,可是觉得润玉慢待,不想与润玉叙说志趣,结为知交!”

    知交二字击散旭凤心中阴霾,笑意再起,旭凤回答润玉先前问话:“不瞒公子!懿轩会来轩辕国,完全是凑巧!”眉尾一挑,润玉听旭凤后话:“懿轩与公子分手不过两日,在回家路上救得一探亲姑娘!懿轩见她孤身一人,心中放心不下,这才送她来了轩辕国!”为润玉填满状元红,旭凤眉眼闪光:“哪知,那姑娘的亲人甚是热情,非要请懿轩到天香楼饮酒!盛情难却,懿轩便回客栈收拾了一下,这才得遇公子!”放下酒壶,旭凤心怀大畅,将酒杯撞向润玉:“润玉公子!实不相瞒!自打见了公子,懿轩不知为何,打从心底觉得我俩十分投缘,好似久别重逢的至亲!”刚说完,旭凤骤然想起攀附隐世大家的人每日多达千万,自己这么说与那些攀附之人太过相同,动作一顿,面色发红。

    听得旭凤心声,又见旭凤面泛潮红,润玉眼底柔光浮起,径直将酒杯撞上旭凤杯子,仰头喝下状元红。垂目看向泛着涟漪的酒杯,旭凤笑如灿阳,喝下杯中酒。就在此刻,丹朱拉着锦觅进了天香楼。

    “掌柜的,可有一英俊侠士来了天香楼?”笑意满脸,丹朱高声问道。掌柜一听,和气指向润玉、旭凤。回身一看,润玉、旭凤映入眼眶,丹朱笑意一僵,身旁锦觅脸上血色渐退。同一时间见到丹朱和锦觅的旭凤高兴起身,走近丹朱、锦觅,润玉则放下杯子,眼神示意两人注意言行。

    顿悟润玉是不想引起骚动,才没怪罪锦觅私入人界,心弦一松,拉了拉锦觅。急忙收敛神色,锦觅迎上旭凤喜悦双眸,柔情满面。“锦觅!昊叔!”脚步站定,旭凤唤了两人一声,又道:“本来懿轩应该在门口等二位的,但懿轩遇到旧故,一时高兴就先叫了酒菜!二位若不嫌弃,就让懿轩做东,两桌并一桌,如何?”

    看向润玉,锦觅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张口就想拒绝,哪知润玉在这时起身,走近几人,执手对丹朱一拜:“叔父!”

    一石激起千层浪,锦觅眼露焦急看向旭凤。旭凤恍然看向三人,指着丹朱说道:“原来昊叔不仅是锦觅的叔叔,还是润玉公子的叔叔!”手指收回,旭凤拳掌相击,笑道:“怪不得我一见昊叔就觉面熟!”侧头再看锦觅一眼,旭凤疑惑又起:“锦觅!为何你如此紧张?”

    双眼瞥了眼润玉,锦觅急忙转移视线,结巴说道:“我!我是…”话未说完,清晰香味传入鼻尖,作当地打扮的瑶光落入双眼。不敢置信,锦觅差点说破瑶光身份:“天…天…”

    打断锦觅,润玉直呼瑶光名讳:“瑶光!”快步走到瑶光身前,润玉对视瑶光疑问双眼,含笑道:“我们先吃点儿东西,再游这轩辕上都,品百家美酒!”上下打量润玉,瑶光陡见星辰令,微微一愣,再看润玉,银白应龙威严盘旋,虽身带杀伐却功德万千。笑意上唇,瑶光定睛看向润玉星辉双目,颔了颔首。

    放心一笑,润玉转向旭凤几人,请几人一起入座。坐落润玉身侧,瑶光迎面对上笑得双眼弯如月牙的丹朱,错愕一秒,依礼回了一丝浅笑。“这几日,左眼直跳,一直以为是有祸事将临,但看现在却不是!”笑意加深,丹朱左右看了看润玉和旭凤,心中欢呼道:“大圆满!大圆满!老夫的侄儿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听得丹朱心声,瑶光疑思泛滥。眼睑微动,润玉转移瑶光注意,开口介绍桌上素斋:“瑶光!天香楼素斋远近闻名,素有正字轩辕北,幽人天香楼的美誉!你尝尝!”看眼言行坦然自若的润玉,瑶光转向看额头泛着功德金光,却立志为人忘怀前尘的旭凤及满目含春、情意满怀的锦觅茅塞顿开,执筷夹向润玉介绍的素斋。

    素斋入口,确如润玉介绍乃素斋佳品,瑶光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底柔丝浮动,润玉让小二上茶。上好春茶上到桌面,润玉递了一盏给瑶光,再传丹朱、旭凤、锦觅。端茶抿了一口,润玉对瑶光说道:“天香楼素斋清淡,吃过一道需品一口清茶再尝另一道!否则,美味会被前一道渲染而有些失真!”

    听润玉这么一说,几人端起春茶喝了一口,再吃另一道菜,果然味道好了三分。放下筷子,瑶光侧头对润玉说道:“难怪公子面对广博家业,依旧可以不时偷得浮生半日闲!由此,可明一二!”清悦一笑,瑶光翻开桌上酒杯,倒入一杯状元红说道:“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换为酒杯,润玉面向瑶光答道:“是!两不相伤,德满交归!”笑如明月,瑶光饮下杯中状元红。柔情满心,润玉亦满饮杯中酒。

    听得瑶光与润玉对话,旭凤更觉自己与在座之人差距太大,端起酒杯,借上都好酒告辞:“润玉公子,轩辕上都美酒遍地,懿轩想好好尝尝,给家中长辈稍带一些回去,就不与公子和几位宽坐了!下次,若公子再来十方国,懿轩备下我十方好酒野味、扫榻相迎!”说罢,旭凤饮下杯中酒,起身欲走。

    “等下,懿轩!” 急上心头,丹朱腾身站立拉住旭凤:“你想尝上都美酒老夫带你去,这里是老夫地盘,没有人比老夫更了解哪家酒香,哪家酒纯!”偏头看向润玉,丹朱眨眼说道:“润玉啊!懿轩救了小锦觅,我们怎么可以慢待呢?你与瑶光慢慢吃,叔父和小锦觅这就陪懿轩先去品尝美酒了!”拉上锦觅,丹朱另一手握紧旭凤出了天香楼。

    “哎!昊叔!等一等!懿轩还没结账!”

    “结什么账!你是恩人,让你结账像什么话!”

    “可我的马!…”

    “有润玉在!马也好,帐也罢,他都会处理妥当!”…

    你一句,我一句,旭凤就这样被丹朱拉出了润玉和瑶光视野。

    转向润玉,瑶光张口出声:“难怪锦觅仙子会情深刻骨,天界有此月老,如何能轻易舍弃未尽情缘!”

    “天尊放心!润玉身为天帝,不会让任何仙神扰乱人界秩序!”双目坚定,润玉直视瑶光。

    愕然一愣,瑶光摇头解释:“本尊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仙神寿数短则数十万年,长则与天同寿!锦觅仙子喜欢的人品行虽贵重,但心性坚毅,不愿升仙!他们的感情长不过百年!”心脏突跳,瑶光深吸缓解,平和再道:“自古为了情爱,迷失本心的仙神不在少数!本尊担心锦觅仙子会把持不住自己……”心脏急缩,瑶光连咳出声。

    担忧起身,润玉手抵瑶光背心传输灵力。转头看向润玉,瑶光乌蒙蒙的记忆裂了一道亮光。眸眼蒙上一层迷雾,瑶光听润玉温润嗓音:“天尊放心!若锦觅与懿轩感情甚笃,润玉会将他二人送往阿修罗!”眸光一转,瑶光明清三分,张口预诉。明白瑶光忧虑,润玉张口说道:“其实这次润玉是尾随天尊来的人界!”不可思议,瑶光正视润玉。后退一步,润玉说出震撼话语:“不瞒天尊!阿修罗界和魔界因爱欲已有不稳态势!润玉希望天尊敲响紫霄钟,召集众神,准润玉轮转人界,历圣尊劫数,平稳两界势态,让六界再无忧患,长治久安!”

    难以置信,瑶光逐字问道:“天帝的意思是,你要历一亿三千二百劫,已除生灵七殇?”没有迟疑,润玉坚毅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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