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210章

    眼看灭世就要脱离桎梏,五圣急封心脉,瞬移至瑶光对面齐手下压。动作受阻,瑶光两眼凝实、单手上扬、五指下拍,将天道威压锁定魔界所有生灵,再成爪吸纳魔界生灵积压到最盛的忧恐怖,一息爆燃于体外。

    轰!力量炽猛,五圣抵御不及,后冲十丈。瞥视五圣一眼,瑶光握紧灭世。接触到瑶□□息,灭世嗡嗡连震,放出冲天黑光。

    “罗汉翻天印!(乾坤伏地网!”)赶上危急时刻,佛道尊者脚踏星位,结成周天星辰大阵,使出全力压制灭世。

    仰看众神,瑶光双唇抿成一线,手掌上翻、旋手一拧,反震周天星辰大阵,逼散佛道尊者。

    脑袋放空,心神翻飞于天堂与地狱间的魔界元老、首领再想不出有谁可以阻止瑶光,纷纷软倒在地,两眼空洞。

    “瑶光,停手!”恰在此时,温润嗓音由高空传来,猛然醒觉还有润玉,魔界众人急切看向瑶光,果见瑶光狂霸气势减退。希翼充盈心扉,魔界众人屏住呼吸、双手抓地、牢牢注目润玉轻盈降落。同刻,瑶光眉心死神印记一下闪退。

    目色柔和两分,瑶光看润玉掀衣弯身,掌心抵上灭世。明白润玉并未发力,却已时刻准备抵制灭世,瑶光冷颜开口:“润玉,你莫拦我!今日,我必了断魔界因果,收回灭世!”

    转抵为握,润玉包裹瑶光五指,凝神回道:“我不拦你,瑶光!我只想知道,魔界化为废墟后,你如何稳定五界,不至日月移位,时序大乱?不至创世天尊、过往先贤,太白,白白牺牲?”

    直视润玉清透眼眸,瑶光张口回复:“因果了断之时,我会用灭世勾住日月,再抽回转神魂补足所有缺失!如此,所有不甘、怨愤全入我体,再无一人有资格说你深沉叵测,借圣尊劫站在他们头顶!”

    温柔笑开,润玉语似雪域清泉注入瑶光燃烧心肺:“瑶光!你说过,你想天地更加瑰丽,众生更加多姿,让我生活其中不觉伤怀,不觉遗憾!所以,停下来!好好看看我,看看我的心,看看我一心想要的未来!否则,变成废墟的不只是魔界,还有它!”说着,润玉拉住瑶光另一只手放上心房。

    砰!砰!砰!满是无悔大爱的心跳一下一下拨动瑶光心弦。连通心魂,瑶光看到迤逦山河,看到心善志坚的各族生灵。眉眼嚣煞渐退,冷冽面颊缓缓变柔。

    长舒一口气,五圣放下紧提心脏,传令座下尊者默诵《黄庭经》。

    顺势将灭世送回地底,润玉扶起瑶光,看眼站立道门尊者中的竹涛。

    洞悉润玉意图,竹涛与通晓高阶土系术法的佛道尊者一一对看,飞身而下,站定九宫八方,抚地同令:“大地,回春!”只见龟裂大地一瞬合成一块,碧绿草色随之覆着其上。

    摇晃起身,鎏英留意再也不存的魔界英烈碑,冷笑出声:“好啊,天帝!这六界再也没有可以赶超你的人物!鎏英拜服,自此以你为尊,俯首投地!”剑眉一锁,润玉注意到瑶光再起怒容,紧紧一搂,张口预驳。

    压抑不住,瑶光点住润玉声控穴位,冷冷开口:“既然魔尊不领情,魔界的祸福,就由魔尊与魔界生灵自己承担!”铁面回首,瑶光扬手颁下敕令:“寰宇生灵,本尊特颁敕令晓谕!自此刻起,魔界独立于五界之外,自成天地,聚日月星辰,形四时节气!非执意入魔界生存之生灵,祸福不再与之相牵!”说罢,瑶光翻手将魔界生灵七殇尽释体外,遮蔽日月,揽着润玉出了魔界。

    转看伸手不见五指,暗黑无光的魔界一周,五圣叹息一声,带着佛道尊者飞离魔界。

    悲痛看着比冥界还要漆黑的四处,魔界元老跌碰到鎏英身前,痛哭出声:“魔尊,天尊收了日月星辰、四时节气,将魔界彻底舍弃了!我们该如何自救?”

    木然僵立原地,鎏英问向自己:“错了吗?我错了吗?”……

    回转鸿蒙宫,瑶光解开润□□道,径直走向侧殿沐浴。听到水声,润玉迈步茶案平心烹茶。茶过三遍,清香满殿,瑶光披发裸足走到润玉对面坐了下来。

    看眼瑶光发间水色,润玉施术将之除去,递出香茶:“瑶光!英烈碑是为了纪念为魔界逝去的所有英烈而立的,里面包括了鎏英的至亲至爱,她会有那种反应,实属正常!……”

    抬手封住润玉唇瓣,瑶光正色回道:“润玉,这寰宇从没有不予付出就得福报的道理!”收回手指,瑶光逐字继续:“我已让步,让他们自承后果!若他们当真像他们认为的那样铁骨铮铮,自会有福报在后!若不是,灰飞烟灭也是自招!”

    知瑶光心意已定,不可改变,润玉眼底光华一闪,为瑶光再添一杯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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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实在痛快!那些眼高于顶的魔修终于越过天尊底线,自食恶果了!”拍抚胸腹,青面大汉提坛豪饮一口。

    拉衫娇笑数声,一个腰肢细软的邪魅女子挑眼接口:“可不是!魔界那些人一向自比天界仙神,看不起我们伏低做小!现在他们受了天尊封禁,自是活该!”

    “你们两个,差不多了!若让共主得知你们这般嘲讽魔界,接下来的圣尊劫,定褫夺你们的一席之地!”睁开双目,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蹙眉喝止。

    手擦琴弦,一黑纱女子出声反驳:“相鳐!青獠、章莪不过说出事实,共主□□,定不会怪罪,褫夺他二人与天帝的因缘福会!”

    “还是鬼母厚道,与我二人贴心!”放下酒坛,青獠横目相鳐。

    迎视青獠,相鳐撇唇上勾,单掌下压。反应不及,青獠似泰山压顶、双膝入地,苦苦撑抵,听得相鳐无情话音:“就你这种心性,与那魔修有何分别!还不如送你早进轮回,免污我十王声誉!”

    两眼一凝,鬼母拨动琴弦弹开相鳐看家本领,“为那不知好赖的魔修损我十王之一,太不值当,相鳐!”两眼幽幽转向鬼母,相鳐手掌再举。

    这时,一传令小兵跑了进来,单膝报道:“报!共主请各位大王前往阿修罗宫,商量要事!”深知张启麟传召自己是为何事,相鳐起身率先出了洞府。紧跟在后,鬼母、青獠等十大盘踞阿修罗大片领地的精怪鬼妖依次踏出聚首洞……

    端坐正中,张启麟肃面开口:“诸位有如今修为,可说是全来不易!切莫学那魔界中人不知进退,在接下来的圣尊劫里逾越天尊底线,让阿修罗沦为名副其实的修罗场!”环视在坐王首,张启麟语气加重:“本王自入阿修罗始就把阿修罗当成了自己的家,若有人为了一己之欲毁了它,本王只能依照阿修罗强者为尊的规矩,让他先一步去见创世天尊!”腾身站立,张启麟俯视一众精怪妖鬼:“魔界前车之鉴还热,诸位务需遵照圣尊劫要旨,谨言慎行,使我阿修罗长治繁荣!”齐身应诺,一众精怪鬼妖抱拳接令,正式铺陈润玉后续圣尊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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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摇摆,瑶光端坐柳梢,全神看着搭箭润玉。收回弓箭,润玉回头看向随风柳绦,剑眉微挑。尾随润玉看去,追随一旁的内侍官疑惑问询:“陛下发现何物了?”

    收回视线,润玉浅笑他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内官,传孤御旨,免除百姓新春徭役!”

    眉头打结成一团,内侍官拉住润玉坐骑,苦涩开口:“陛下!皇城已年久失修,若再撤了百姓徭役,东昌国若再与西垂蛮邦联手,大将军就算兵圣再世,也难保陛下无虞!”

    “连年兵祸,百姓困苦!好不容易有所喘息,怎可为了孤一人安危再荒田地!”执鞭拦下内侍官后话,润玉驱动座下骏马,扬声驰骋回来时山峦:“孤之天下乃百姓之天下!百姓安,孤安!百姓好,孤好!”

    “陛下,等等微臣!”慌忙骑上栗色母马,内侍官飞驰追去。

    手拉柳枝,瑶光目送润玉越出山岭,消失柳间。

    回转寝宫,润玉回忆摇摆柳绦,挥豪作画。

    “皇兄,好雅兴!”将手中马鞭、腰间佩剑一起给了内官,一身戎装的旭凤走近润玉桌案。

    抬头看向旭凤,润玉柔和开口:“又与大将军学习兵法战阵去了?”

    颔首一点,旭凤低头看向润玉画上垂柳,稍刻仰首端看润玉眉眼,开怀出声:“自皇兄登基,时常为了百姓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如今既已有了心仪之人,该当大婚了!小弟不才,愿为皇兄亲聘皇嫂,入住长春殿!”

    “说什么呢?”

    指着垂柳,旭凤张目回问:“皇兄若不是有了心仪之人,何以笔下杨柳若一安坐佳人?”

    收拢画卷,润玉张口反问:“平日在朝,怎不见你有此连思?莫不是你故意疏懒,留皇兄一人应对?”

    “皇兄,莫要冤我!小弟除了兵法战阵,对朝堂里的那些弯绕实在云遮雾罩,委实辨不清谁更有理!”两手连摇,旭凤后退一步,陡见润玉微红耳根,凤目一收,扬笑出了润玉寝宫:“皇兄放心,不管何时,礼聘皇嫂这样的大事,小弟都义不容辞!只要皇兄有诏,随时可令大内官来演武场找寻小弟!”

    望着旭凤一边调侃自己一边退出寝宫,润玉耳根红至耳廓,“若朝堂大事你有此刻一半用心,我也可放下大半优思,放手变革!”

    咣!重物落地,随后便是纷乱脚步。步出寝宫,润玉见到染血兵士。快步上前,润玉听得兵士断续话语:“陛下…东昌国联合北齐和西垂十八部一起奇袭我燕关要塞,柳将军…拼死送末将出了关隘,这是…他的…亲笔血书!”交出血书,兵士永远闭上眼睛。

    焦急看向润玉,内侍官紧张开口:“陛下!燕关一破,我们就无险可守了!皇城又年久失修,就算大将军召集御林军也抵御不了太长时间……”

    抬手打断内侍官,润玉转身进了寝宫,急笔写下传位诏书,加盖国印。看清润玉诏书内容,内侍官含泪张口。再次打断内侍官,润玉正色交代:“记住!一定要将诏书交给孟相,让他和楚易送旭凤平安前往轩辕!”

    “我不走!”闯进润玉寝宫,旭凤绷面扬声。

    “旭凤,此事由不得你任性!”跨步走到旭凤面前,润玉将诏书、国印一起交付:“莫忘了,你是我交趾国皇子,承接国祚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皇兄!”

    “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先去轩辕上都求见轩辕皇,让他同意收留我国流亡子民!”双手放在旭凤肩头,润玉全心解说:“旭凤,与皇兄并肩战于皇城不难!难的是,背负子民,周旋于大国之间,让子民不被他国所欺,衣食充裕,重归故里!”

    擦去夺眶泪珠,旭凤抱拳躬身:“是,皇兄!旭凤定不负所托!”昂首转身,旭凤阔步向外。

    夕阳西下,润玉站于城头望着密麻兵甲陈兵三方,抬起利剑,一下砍断抛射套绳,飞弹滚烫火球。

    另一边,东昌国、北齐、西垂十八部的领兵帅将同时下令投射长矛、飞箭攻伐皇城。没多久,短兵相接的皇城死周渲开血色。

    “杀啊,儿郎们!抓了交趾国国王,本帅赏金千两!”映照火光,润玉听到悬赏号令,两眼一眯,传令留守内侍泼洒桐油。

    知润玉要与皇城一起火焚,满身血色的大将军童飞虎撑剑跪于润玉跟前:“陛下,容臣追随!有臣在,不论东昌、北齐,还是西垂蛮邦,都不敢对陛下有何不敬!熠王殿下也能挺直腰杆,周旋于轩辕上都,护住百姓,复我交趾!”

    “陛下!容奴追随!”双膝跪地,内侍官领一众内侍跪在润玉前方,恳切出声:“奴不能立于城头,杀敌卫国,却有匹配陛下的不屈膝盖!请陛下恩准,同意奴生做陛下的人,死做陛下的鬼!”

    看眼支撑不住的城门,润玉颔首一点,饮下鸩酒,握紧佩剑。

    吱~城门应声而破,三方兵甲如同蝗虫涌入皇城,飞剑打翻火盘,火苗眨眼化为焚城烈火。

    毒气攻心,润玉进入一清馨怀抱。“还想着闭眼之前,你都不会出来见我一面!”努力聚焦涣散视线,润玉仰视瑶光,温柔出声:“来世,要早些出来见我!和我烹茶下棋,不负这大好韶光!”

    “好!”吻上润玉唇瓣,瑶光抱着润玉融于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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