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后来贺思嘉还是睡着了, 因为节目组的人良心发现, 多送了两床睡袋。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吴臻唱眉户戏的影响,他梦见吴臻身着戏服,反串花旦, 醒来时就有点不好他有反应了。

    贺思嘉并不是个能忍的人,于是躲在睡袋里偷偷解决。

    他正投入呢, 忽听吴臻问“你在干嘛”

    贺思嘉差点儿吓萎, 瞪了回去, “装什么天真无邪”

    吴臻半坐起身, 视线逡巡在贺思嘉脸上, 笑问“需要帮忙吗”

    “敢过来阉了你”

    贺思嘉心想既然都被发现了, 也不必再压抑。他嫌睡袋禁锢了发挥,干脆钻出来,平躺在睡袋上继续, 丝毫不介意被吴臻看。

    反正看了也摸不着。

    贺思嘉鼻息愈发短促,微微隙开的唇好似在索吻。

    他略挺着上身, 单曲起一条腿, 连圆润的脚趾也蜷缩起来。

    尽管闭着眼,他仍然能感受到吴臻的视线, 隐秘的刺激使得身体更为兴奋。

    随着一声闷哼, 他释放了。

    贺思嘉泄力倒回睡袋上, 平复着呼吸, 半晌, 他懒懒掀开眼皮, 扫了吴臻一眼。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毕竟吴臻大半身体都藏在睡袋里,只是望着他的眼神格外幽深。

    贺思嘉莫名有种打了胜仗的快感,他扯过昨晚换下的t恤,擦了擦身,提上裤子。

    身在荒郊野岭,早饭当然得由嘉宾们自己准备,好在节目组有食材和工具。

    贺思嘉跟梅庆商量后,打算熬一锅青菜瘦肉粥,米都泡好了,吴臻才从帐篷里出来。

    其他人还当是感冒的缘故,纷纷嘘寒问暖,贺思嘉暗自冷笑,菜刀重重砍向案板上的肉。

    饭后,众人继续上路。

    连着坐了两天车,贺思嘉浑身都难受,好在今晚录制就将结束。

    他们今天只有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水保生态研究中心。

    路上没什么事干,睡觉是消磨时间的最优选择。

    当车队停下,贺思嘉睁开眼,发现他们竟来到了一片枣林。

    负责接待的是位青年村官,据他介绍,村里的枣子会在九十月份成熟,现下正是收获时节。

    “早年有研究员来村里开宣讲会,分析咱们这儿的土壤适合种什么,教大家怎么搞水土保持耕作,当时只有几个脑子灵光的年轻人肯听,被选为典型户,后来他们就成了村里第一批富户。”村官三十岁不到,言行举止间还有属于年轻人的热情与锐意,“生态保护需要共同协作,科学家研究原理,我们农民负责实施。”

    梅庆说“有时候想说服农民,比搞科研还困难啊。”

    村官满心赞同“跟农民讲理论他们不懂,可一旦看到效果,大家的学习积极性比谁都高。咱们村的村民能干又肯吃苦,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万亩枣林。”

    贺思嘉分神听着,见到满树圆枣,他难免想到上回媒体探班吴臻拿枣来比喻他的事。

    他忍不住去看吴臻,对方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似已经忘了。

    节目组安排了嘉宾体验收枣,贺思嘉见村民打枣很有意思,主动要了根杆子。

    他晃动长杆时,吴臻提着竹筐从他身后走过,一句很轻的声音飘入贺思嘉耳朵

    “小枣打枣。”

    贺思嘉猝然回头,见吴臻蹲在地上捡枣,认真得就像什么都不曾说过。

    他内心纠结了下,不太想打枣了,有点想打人。

    打枣很费体力,贺思嘉没多会儿就感觉手臂酸疼,开始偷懒。

    其余人都在忙自己的,没注意到,只有吴臻走了过去,“我来吧。”

    贺思嘉顿时燃起一股雄心壮志,义正言辞地拒绝,“吴老师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过度乐于助人只会助长好逸恶劳的不良风气。”

    吴臻短促地笑了声,“贺老师品德高洁,令人敬佩。”

    贺思嘉自己吹的牛,跪着也得坚持,可真干下来并没有想象中难。

    再次上车后,他活动着胳膊,吴臻轻捏了下他上臂,问“累吗”

    熟稔的动作几乎让贺思嘉忘了他俩僵持的关系,脱口而出“还好,之前去军训基地练了半个月。”

    吴臻顿了顿说“我都不知道。”

    贺思嘉态度又冷淡下来,“你不知道的多了。”

    临近中午,他们终于到了水保生态研究中心,作为综艺收官期,正能量的主题宣讲是必不可少的。

    中心负责人领着他们参观试验基地,有人正拿着工具分解土块,测量其中有多少土壤、土里有多少有机含量,甚至连根茎都得一根根数清;也有人站在各项试验仪器前记录数据、采集样品。

    负责人一一为他们介绍,指着几名研究员说“他们现在做的土壤抗冲刷试验,就是通过钢丝针将棉线来回穿进土里,模拟植被根系。只有了解植被根系与土壤流失的关系,我们才能在不同土壤和环境条件下,选择最适合的植被”

    贺思嘉听得半懂不懂,在节目组的要求下亲自参与了几个小实验,离开前,他还找研究员要了一块土。

    阮雪梨偶然看见了,问“你拿土块干嘛”

    贺思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点儿,我有用。”

    阮雪梨一头雾水,见贺思嘉无意多说,只好压下好奇心。

    随后,负责人又带他们去了站史陈列馆。

    馆内存有几十年来采集到的土壤样品,直到今天,科学家们依然坚守着这份传承。

    “其实最开始黄河不叫黄河,叫河、大河、清河,直到唐朝才由官方确定下黄河的名字”

    “黄土高原并不是就地形成的,而是被西伯利亚的风吹来的,风中的土壤颗粒遇到暖气流慢慢沉降,在两百万年的时间里,逐渐形成了如今的黄土高原”

    “我导师是位著名科学家,他曾经说过黄河不清,我死不瞑目,让黄河变清是他毕生的信念和信仰。老人家三年前离世了,那年黄河输沙量从过去的十六亿吨下降至一亿多吨,可以说基本实现变清,我想他应该可以安息了”

    负责人徐徐讲述着黄河治理的成果,还有期间发生的故事。

    如果说星空是诗意的,那大地就稍显几分质朴与沉闷,就连故事都少了些跌宕起伏,严谨又严肃。

    但不论星空或大地,带给贺思嘉的震动是一样的。

    梦境与现实交相辉映,人类才会对未来怀有更多期许。

    这时,有节目组工作人员找到苗妙妙,送上了属于她的任务卡。

    “参与测流工作。”苗妙妙茫然念出任务内容。

    中心负责人和善地笑了笑,“我们附近有座水文站,负责测量河段泥沙含量和水量数据,咱们现在搭车过去”

    一行人坐上中心的摆渡车,出发前往水文站。

    当得知测量工作得在横跨河道的吊篮上完成时,苗妙妙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担忧,而等她见到悬在十米高空正左右摇晃的吊篮后,担忧变成了惊惧。

    贺思嘉见她害怕,本想陪她上去,可导演不让。

    于是,他只能目送苗妙妙一脸视死如归地登上吊篮。

    通过操作室的操控,吊篮跨过堤坝,缓缓滑向河道中央。

    贺思嘉手搭额头向上望,忽听吴臻问“你的任务呢”

    “对啊节目都快录完了,你怎么还没领到任务”阮雪梨也意识到不对。

    贺思嘉撇了撇嘴,“第一天来集合的路上,我就收到任务了。”

    “是什么”

    “保密。”

    贺思嘉一直将秘密憋到最后,等他们到了t市某家酒店的大堂,他终于透露了任务内容。

    “导演让我分别送你们一份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贺思嘉打开背包,先取出个盒子,送给梅庆一盒茶叶,“这是我们第一晚借住那家人收藏的茶叶,都是他们自己种自己炒的,听他们说是品质最好的。”

    梅庆喜欢喝茶,乐得接下,“谢谢了,我很喜欢。”

    贺思嘉接着送了阮雪梨一副麦画,是他在城隍庙里买的。画是用麦子颗粒粘成的,图案是漓江风光,而阮雪梨从小就在漓江边长大,自然也很满意。

    “妙妙,你今年要艺考了吧”贺思嘉忽问。

    苗妙妙毫无防备地点头。

    “艺考也不能忽略文化课,我们路过的q市是高考强市,哥哥特意为你选了几本辅导书。”贺思嘉取出书,拍拍苗妙妙瘦弱的肩,语重心长道“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

    苗妙妙以前不认识贺思嘉,对贺思嘉的了解也大都来自媒体,其实观感并不好。但经过几天相处,她早就转变了印象,贺思嘉并不像传闻那般难以相处,反而很好说话,又非常照顾她。

    可此刻感受着怀里辅导书的重量,那些好印象正缓缓坍塌、崩散

    而贺思嘉已转向最后一位嘉宾。

    吴臻面上还带着笑,见贺思嘉看了过来,微一挑眉。

    “给你的。”贺思嘉递出个塑料袋。

    吴臻接过后掂了掂,手感有些沉,他打开袋子,发现是块干枯的土块。

    阮雪梨一见土块就觉得眼熟,脱口道“这好像是你找研究员要的土”

    “对啊。”贺思嘉坦然承认。

    “有什么意义吗不就是从装土的筐子里随便拿了一块”

    “什么随便”贺思嘉振振有词,“虽然它随处可见,也不值钱,但能为我国水土保持做出贡献,怎么能叫随便呢”

    “”

    阮雪梨表情一言难尽,梅庆也同情地瞥了眼吴臻,就连苗妙妙都开始反思,其实思嘉哥哥对她还挺好的。

    “不错。”吴臻微微颔首,“很浪漫的礼物。”

    阮雪梨和苗妙妙异口同声“浪漫在哪里”

    吴臻将土块收回袋子里,噙着笑说“始于两百万年前,源自遥远的西伯利亚,被风送来的历史,还不够浪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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