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陪我玩啊?我一个人太无聊啦, 好想要姐姐陪我玩啊!”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飘荡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
站在教室中间的阮洁抱着自己的胳膊, 眼中布满了惊恐, “是谁?”
“是我啊,姐姐不是问了我问题吗?姐姐问高考能不能考状元, 状元是什么啊?我都不懂诶!”小男孩声音缥缈空灵,却让阮洁身上的鸡皮疙瘩止不住的泛了起来。
教室里没有一张桌子,只有外面盈盈月光银霜一般洒进来, 窗帘被吹得慢慢拂动着。
阮洁浑身都在发凉,她想起来了, 这是玩碟仙的时候, 她问那个问题。
“姐姐, 你为什么不说话?”小男孩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就像是在她身后说话一般, 还有凉悠悠的气息在她耳边转悠。
阮洁僵住了, 她睁大了眼睛, 完全不敢回头。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胳膊。她斜眼看过去,只见是一个灰白色的泡的肿胀的小手,指甲全部剥落了不说,还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的牙齿控制不住的撞击着,发出轻轻的声音。整个人开始害怕得打起了抖来。
那个抚着她胳膊的小手捏了捏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又捏了好几次。阮洁眼睁睁看着那只小手皮肤随着他的捏动,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就像撕脚皮一样。鲜红的血管连着骨头连着筋,尽数显露在他眼底。
小男孩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好软哦,姐姐好香啊,好喜欢。姐姐永远在这里陪我好不好?陪我玩好不好啊?”
阮洁现在吓得满脑子浆糊,一听这个小男孩居然让她永远陪在这里,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摇头,“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
她尖利的喊声响彻整个教室,话音刚落下来,教室内突然狂风大作,将缓缓飘动的窗帘直接吹得高高扬了起来。窗外有很多伴随着腐肉头骨的浑浊暗沉的鲜血往教室里灌着,那些血甚至长出了手脚,咆哮着像她席卷而来。
捏着她胳膊的那只小手也突然变成了一根只有骨头的爪子,小男孩的声音从她头顶压下来。
“姐姐好坏,姐姐不想陪我玩,姐姐好坏。”小男孩的声音异常尖利,像针尖一样扎进阮洁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头顶上,一个没有眼珠,只剩下两个空空眼眶,面容青紫的小脸扯着腐烂的嘴角,阴森森的盯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洁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来,旁边几个正在穿衣服的女孩子都被她吓了一跳。
“阮洁,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隔壁床的女生放下衣服,爬过来关心的问道。
此时的阮洁脸色苍白如纸,面上爬满了冷汗,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床单,头顶的灯光还有宿舍里说话的人声和刚刚梦里完全不一样。
隔壁床的女生见她情况有些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说道:“别怕啊,做了个噩梦吧,没事,我们都在呢。起床铃声响了,快起来洗漱去教室上早自习吧!”
阮洁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捏着被角,对女生笑了笑,“好,你先下去吧,我马上起来。”
因为被吓得有点厉害,穿衣服的时候她的手都一直在抖,好在寝室里充满人气的样子,还有大家说话的声音一直陪着她,倒是让她心里那股害怕渐渐淡去了些。
她抖着腿爬下床,正准备去拿洗漱用品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闫莉莉和倪倩倩突然发疯了,一直在宿舍里有哭又喊说有鬼的,把我给吓坏了。”
“我们宿舍的舒文也是啊,昨天半夜就坐在自己床上呜呜的哭,把我们闹得不行了。像个疯子一样,大冷天的衣服都不披一件。问她怎么回事,就是哭,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一说关门就尖叫,弄得我们整个宿舍灯都没敢关,大家都陪着她。”
“不是吧?怎么一个个都这样?难不成是真见鬼了?昨天叶星星是不是和她们几个一起玩了碟仙,还叫我玩来着,不过我害怕,就拒绝了。”
“哪有鬼啊,看她们这个样子确实是挺吓人的,不说了不说了,说得我身上发凉。”
阮洁手里的牙刷掉了下去,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她赶紧把脸盆放下,然后跑到隔壁宿舍,只看到叶星星裹着被子坐在床脚,她们宿舍里其他女孩子都围着安慰她。
“星星,星星。”阮洁冲上去喊道。
叶星星头发湿淋淋的,整个人都在发着抖,看到阮洁过来,崩溃般扑到她怀里,“小洁,我看到了一个小孩,他好吓人啊,他太吓人了,他一直让我陪他玩,我不敢,哇,好可怕。”
阮洁想到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孩,打了个抖,“不怕不怕,没事的,就是做一个梦而已。只是一个梦,不是真实的。”
但想到刚刚听到人家说的,说明她们几个都出现了这个情况,阮洁的手背青筋暴起。
对,一定只是个梦而已。
……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琢磨着自己真的被刷了的梅柏生决定,我忍它奶奶个腿。蒋仙灵这个女人把他的智商放在地上按压摩擦,还故意装听不懂他说的话,把他当猴一样耍。
这口气他要是能咽下,那就是千年王八,反正他不做这个王八,这口气绝对不咽下去。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该怎么把这口气还回去呢,他的好哥们,闫一天就给他来电话了。
“我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学校里读得好好的,非要回家。说自己在学校里碰到怪事了,上午还晕了过去,把我爸妈爷爷奶奶吓得够呛,一家老小全都要赶学校去。本来不是跟你说咱们下午去参加游轮趴的吗?约了好几个很正的小姐姐呢,现在是去不了了,真可惜。”
闫一天的语气里丝毫没有为自家妹妹的担心的意思,在这个读过书的学渣眼里,像他妹妹这样的,一定是因为不想在读书了,找着借口想玩呢,反正他以前经常干这种事。
作为经历过怪事的成熟男人,梅柏生在听到闫一天说话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敛起了眉头,“怪事?具体是怎样的?”
总不能是见鬼了吧?
“不清楚啊,我马上就要到了,等我问清楚再说吧。哎,我看就是她在学校里呆烦了,不想念书找的借口而已,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就她碰到了怪事?在电话里还一直哭,说也说不清楚。”
梅柏生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巧老是撞鬼的,他稍微放松了些,“行,那你去吧!至于那个游轮趴……”
他挑了挑眼尾,带出几分恶趣味来,“我再叫几个人一起去玩,顺便带个新朋友过去。”
……
梅柏生就是准备带蒋仙灵一起去,这个狗女人昨天坑他一把,那今天他就得把场子找回来。据他了解,这个狗女人以前学音乐的,天天循规蹈矩,一定没参加过这种趴。虽然现在蒋仙灵的性格跟他了解的不一样,但没关系,只要能让她不自在,那他就高兴了。
想到就做到,穿上他钟爱的紫色羽绒服,配上一条高奢定制的大logo项链,再来一条包臀皮裤,开着车的梅柏生直奔半山公寓。
“蒋仙灵,醒了就给我老子起来。”房是他的房,所以他直接进了屋,开始敲蒋半仙的门。
蒋半仙抱着被子睡得云里雾里,正梦着自己跟林半仙抢鸡腿呢,哐哐哐敲门声让她梦中送到嘴的鸡腿都没了。
“啊,是梅梅啊,这么大清早的,来怎么不说一声啊?这样我也好给你烧杯热茶。”蒋半仙拉开门,看到梅柏生那张脸笑得跟春花一样,牙花子都要露出来了。
梅柏生见她这个样子,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又莫名其妙的下了,只面上还是冷着,“都几点了?还大清早?我指望你给我烧杯热茶,还不如指望我给你弄顿早餐呢!”
蒋半仙眼睛一亮,“呀,那真是感谢梅梅,梅梅是大好人,知道我早上起来就饿了,居然还要给人家弄早餐,不要弄得太奢侈的,点一份白粥配两根油条再加一个鸡蛋正正好了,早上还是吃清淡点比较好,谢谢梅梅啊,我去洗漱了。”
门哐一下当着梅柏生的面又给关上了,他看着面前的门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
顺梯子往上爬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反正不管梅柏生有多不乐意,蒋半仙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后,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白粥那玩意儿我不爱喝,不是给你点的啊,主要是我也没吃。”梅柏生有些别别扭扭的说道,耳朵根子稍微有点红,羞的。
蒋半仙踩着外八字走过去,一点都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碗花生红豆粥。
“哟,梅梅可真心疼人,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来我处于特殊时期,还给点了红豆粥,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
“咳,特殊时期?”梅柏生这才发现,蒋半仙的脸色有点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那这样还怎么去游轮玩?不过也不下水,没什么关系,顶多顶多就多照顾照顾她好了。
蒋半仙舀着温热的红豆粥,小口小口的送到嘴里,很快,脸上的血色就渐渐恢复了。
“你找我干嘛?怎么不出去玩了?再不出去,你这豪门纨绔的形象都要崩了。”她看了喝粥比她还文雅的梅柏生一眼。
“这你就放心了,我纨绔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崩是不可能崩的,找你是因为怕你在家呆着无聊,刚好朋友组了个游轮趴,要不要一起去玩?”梅柏生抖了抖腿。
“游轮趴?小姐姐多吗?穿不穿BJN?算了,不管穿不穿,我去。”蒋半仙心里打着算盘。
能跟梅柏生呆在一起的,首先都会有钱人,他们身边带的妹子,或多或少都是这些公子哥有意思的。那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帮这些妹子算姻缘,女孩子嘛,对这些或多或少都是信的。所以嘛,今天很可能就是挣钱的一天。
梅柏生也没想到蒋半仙的心思,见她真要去,心里隐隐还有点高兴。
虽然说是说大清早的,但其实蒋半仙起来就已经十点多了,等俩人吃完早餐斗斗嘴,就已经十一点了。
临出发前,梅柏生看着她的装扮很是嫌弃。不是他说,好歹以前也是做过富二代的人,怎么品位就能差成这样呢?
都说了去游轮玩,她居然又给自己套上了那件灰耗子似的大棉袄。
“不是我说,你不是也稍微挣了点钱吗?怎么天天穿成这样啊?”梅柏生有点嫌弃,白瞎了那么好看的脸。
蒋半仙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扣着安全带,“在意这些身外物干嘛?吃穿用啥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凑合着用就行。”
怎么着也是住过桥洞住过破庙的女人,她原本就不看重这些。
梅柏生抿了抿唇,只觉得她还是手头紧,“你别着急挣钱,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实在钱不够就跟我说,我手头上随便漏一点就够你花了,也别太抠唆了。”
蒋半仙嘿嘿一笑,“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不是什么抠唆不抠唆的。我挣钱也不过想着够花就行,多的啊,我也不要。至于你的房子,不能白住着,那么好的环境呢。再说了,咱俩又没啥关系,顶天了绯闻对象,总不能真把自己当你女人,白吃白住白用你的吧。”
她说得混不在意,一句咱俩没啥关系,愣是让梅柏生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不爽,他听到这句话挺不舒服的。
“哼,你想要关系,我还不愿意呢。天天坑我,看你是女人的份上才让着你的。要换其他人,我早就翻脸了。”
蒋半仙咧开嘴,丝毫不介意梅柏生这个样子说话,“梅梅可是位心软的小可爱,当初也是你将流落在街头的我牵回家的,要不是你的话,我估计都要睡桥洞去了。所以你对我的大恩,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之前不是还说给你供长明灯吗?赶明我就做一个,天天给你点着,天天给你祈福。”
“得得得,免了免了,我年纪轻轻的,要真被你供着迟早得供到上面去。你只要别坑我,什么都好说。”梅柏生算是怕了,昨晚的气还没消呢。
“行行行,不坑你。”蒋半仙唇角翘得高,在梅柏生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才怪的嘴型。
……
梅柏生他们这群富二代平时闲着没事,什么都玩过,像宋天然那种飙车,都还是他们玩剩下的。他私底下蛰伏,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但明面上,那就是京城富二代圈子里领头的纨绔。
网络上说起他的名字,除了一群叫老公的小姑娘,要么就是一群酸溜溜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名气大,以前在海城参加那边盛宴趴,身边围着姑娘的照片在VB上挂了小两个礼拜。
尽管也有一群人说,他也就靠吃吃分红,梅家以后是在他弟弟梅曙平的手里。但那又怎么样了?有人统计过他手里握着的梅家股份,那是以前梅家的掌权人,也就是他爸留给他的,足足握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以说现在梅清掌权,也不过是给他挣钱而已。
当然,也有人说了,梅家这些发展快,梅清开发了很新项目,也成立了不少公司。梅柏生手中的股权,还是老公司的,早就不值那么多钱了。
但那有什么关系,就算不值那么多钱,那也是普通人仰望不到的财富。
更何况他作为富二代,跟其他只领零花钱的富二代完全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的握着股权。
所以他在富二代的圈子里,尤其舍得撒钱,也尤其有排面。
就看他开的车和宋天然拿出去炫耀开的车一对比,就知道这富二代之间的差距也能是天上地下的。
而今天去坐的游轮,不是他买的,但也是另一个朋友买的,还是豪华级别的游轮。
富二代有活动,那自然就是有专门跟着拍的记者偷偷摸摸的跟上。
蒋半仙跟着梅柏生登上游轮之后,往下一看,就看到岸边上站着几个眼熟的人。
“那口罩男和小年轻,不就是咱们去丧葬一条街拍咱们的吗?”蒋半仙朝那一指。
梅柏生也跟着看下去,随意点了点头,“对,他们经常跟着我。没事,他们上不了的,拍到就拍到,无所谓。”
俩人只随便聊了句,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有一圈男人女人走了过来。
“梅二少,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可是在这游轮上都歇了一晚上,还以为您不来了呢。”一个穿着浮夸油腻的男人走了过来,笑容很是谄媚的对梅柏生说道。
梅柏生抬了抬下巴,“这不是昨儿有事嘛,不然早就该来了,怎么样?昨天在这歇得舒服不?”
那男人笑容猥琐,指了指站在各处或清纯或艳丽或妩媚的女人们,“那必须是舒服的,得知您过来,这些姑娘都从里面钻了出来,穿这么少,哆哆嗦嗦在这等着都要过来看看你呢。”
梅柏生没什么表情,只对旁边站着的蒋半仙招招手,“走吧,咱们进去,上面太冷了,去里面呆着。”
那男人之前还没怎么注意,毕竟蒋半仙穿得着实不出彩,还戴着个小圆墨镜,跟要卖场拉二胡一样。
被梅柏生这么一招手,他就看了过来,只看到蒋半仙露出来的侧脸,他眼睛闪了闪,“梅二少换了个新人?没见过啊,长得真不错。”
蒋半仙对他的眼神没什么好感,只侧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的脸。
眼下青黑,脸色蜡黄,一看就知道平时不知节制。山根短小,额头断纹,也就红光这么几年,过几年家里就败落了。
既然是个命不好的,那就不值一提了。
还没等俩人说什么呢,这男人之前指着的那些姑娘就热情的围了上来,当然,主要是围梅柏生的。
只见蒋半仙一马当关,笑容满面的拦住这些姑娘。
还以为蒋仙灵是有危机感的梅柏生没来及得意。
只见蒋半仙利落的从自己灰耗子棉袄口袋里掏出一叠名片,笑容跟掺了三斤蜜一样甜,“姐妹们呐,本人略同玄学之术,要是各位姑娘想要看看跟在座的公子哥们有没有近距离发展的可能,或者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嫁入豪门,从灰姑娘从此变成白天鹅,找我,我来给你们搞定。”
“名片都拿着啊,可别扔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去下面找个座坐下来聊,省得把大家伙皮肤都给吹皲了。梅二少?梅二少空窗期呢,对对对,大家都有机会的。放心放心,我跟梅二少熟,你只要找我算一次,我马上把梅二少的联系方式给你。啥?觉得我不靠谱?你要是找我算足一万,不对,三千块,我今晚就把梅二少的房间给你撬开。想要梅二少的原味内裤?哇靠,姐们你味挺重啊,那要不你来个找我算笔大的,我给你偷一条?”
当着自己的面被卖的梅柏生:?
作者有话要说:原味?内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有内味了
好了,好了,我发了嗷,明天中午十二点再见了,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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