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序换了座位,安泽想起来早晨来的时候,周序还不知羞耻的兴奋的跟他说:“安安,我想坐里面,上课偷吃零食方便。”
想到这里,安泽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你上课总爱饿吗,坐外面偷吃容易被发现?”
周序一哽,暗中咽了一口唾液:“命要紧啊。”
安泽瞥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桌肚里还没来得及折腾的各种零食,没说什么,将数学练习册拽过来继续写。
“安安,先帮我抄作业吧。”周序小声的,贴着桌子哀求,他觉得安泽挺宠着他的,这一早晨都换两次座位了,他一点都没给自己甩脸子,人性本能便驱使他舔着脸得寸进尺。
“自己抄。”安泽无奈的停下笔,想了想说:“自己也别抄了,浪费时间,你做一套基础题,不会的我给你讲。”而且老师也不瞎,是不是抄的看不出来吗?安泽没好意思说,就你那破字,自己写完回个身自己都认不出来,还妄想老师会看吗?
“哎,别了……”周序小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敢再磨叽,看着安泽认真刷题的侧脸,自言自语的嘀咕:“抄作业比做题有趣点……”
不知道他们在走廊怎么沟通的,反正过一会儿老薛进来,隔壁班两个混混拎着两把椅子笑嘻嘻的也坐在了他们班级的最后一排。安泽不经意侧头,能看到这两人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稍矮一点的那个叫田言的还说:“嘘,别吵到尤老大睡觉,等他醒了再说,回来就好!”
老薛上讲台交代一些学习任务,也没具体说这三个学生是怎么回事儿,就又匆匆跟着孙老师走了。
安泽在吵闹的教室里丝毫不受影响的刷了一套数学卷,正好下课的铃声响起,他的凳子突然被人踢了一下,慵懒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饼干,给我一袋。”
安泽回头,这么近距离看他,才发现这银发少年挺鼻深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自然上挑,俊美的五官完全配得上这么张扬的发色,竟然不能否认他很帅。
不过他的态度就不怎么礼貌了,一双漆黑的眸子从安泽的书桌里的零食缓慢移到安泽脸上,眸光沉肃,仿佛在无声的施加威胁。
安泽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直接转回头,淡淡的道:“不给,要吃自己买去。”
尤逾看着已经转回去的安泽的后脑勺,眼睛不自觉眯了眯,还以他听错了。
过了好几秒,尤逾犹豫是将凳子砸在这颗好看的脑袋上,还是直接把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同学拉倒走廊好好收拾一顿的时候,那袋自己看中的进口饼干突然被推在了自己面前。
尤逾眼神淡漠死寂的盯着前排的小胖子。
周序像个搬家的老鼠,动作灵活飞快,将满书桌的零食都扔到了尤逾桌子上,颤着声音说:“同、同学,对不起,这饼干不是他的是我的,都给你,你,你别生气,你还想吃什么,我没有的可以去给你买……”
安泽就没见过他这么怂的,简直就像个小狗腿子。
对上目光,周小胖满眼的恳求,安泽压着火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尤逾可不觉得周序这样有什么不对,怕他的、亦或是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像小胖子这样战战兢兢才是正常。
尤逾嗤笑一声,视线在面前少年挺直的脊背上转了一圈儿,眼神中意味不明,然后拿起两包零食朝正进来的田言和景龙扔过去:“请你们吃。”
景龙一把接住,激动的冲上前:“尤老大,你终于睡醒了,快说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不走了?”
“嗯。”尤逾长腿搭在桌腿上,一脚不客气的挡开想要靠近的景龙,慢条斯理拆开饼干袋子,确实有点饿了,要不然也不能一睁眼就管人要饼干,他平时也不喜欢吃零食,刚填进嘴里一块儿,就觉得太甜了,咽下去问:“有水吗?”
一瓶矿泉水立刻出现在眼前,尤逾抬头,看到又是这个殷勤的小胖子,嘴角轻轻的往上挑了挑,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这才是对待新同学应该的态度嘛!”
尤逾慢条斯理的转头,对上殷切看着的他的两个昔日好朋友,漫不经心的回答:“不好玩就回来了呗,不走了。”
田言和景龙都露出惊喜的表情。景龙手舞足蹈的说:“今晚就‘月夜’安排上,我通知其他兄弟,好好给尤老大接风洗尘!”
田言在一边附和:“尤老大你不知道我们多想你,你不在这半年我们多无趣,都嗨不起来。景龙这个傻货,一喝多就哭着说想你……”
“说这干嘛!”景龙顶粗糙一男的,此刻涨红了面皮,伸手捂他嘴:“好像你他妈没哭似的!”
直到此刻,尤逾才有一点好心情。
在国外听闻家里的事儿,他直接买了机票回国,M国那边宿舍的东西都没收拾,更别提是通知学校那边了。他生性淡薄,高二上学期上完,说走就走了,在国外上学的这半年,还是跟国内一样吃喝玩乐,怎么爽怎么来,时间过得也很快。但现在两个发小站在自己眼前,毫不掩饰的表达对自己想念,尤逾竟然有些后悔回来晚了。
“对了,尤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转来三班啊?”田言拉了自己的椅子跟景龙一样围在尤逾的旁边,却没有靠太近,他们这些发小都知道,尤逾的私人空间意识很强,即使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侵犯他的私人领土也容易挨揍。
田言试探的问道:“你认识刚才那个转校生?”
尤逾正在喝周序给他的水,听到这话,手中的塑料瓶被捏的‘咔嚓’一声响。
“没事,我就是问问。”注意到他陡然沉下去的眸色,田言立刻说道:“如果真的要转班,我就去给我爸打个电话去,让他直接跟校领导那边说一声。”
“打吧。”尤逾拧上瓶盖,转动着手中的水平,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弧度:“那个转校生,就是我回国的原因啊。”
景龙站在旁边云里雾里的听着,还沉浸在尤逾回来的喜悦中,根本没注意到气氛的低沉,惊讶的问:“啊?他谁啊,这么大面子的吗?”
田言突然想起最近流传出的关于尤家又添喜事的大新闻,尤氏家族的现任掌权人,也就是尤逾的父亲,据说前几日低调秘密再婚了,女方是一个过气的近四十的女明星,不复年轻,还带了个拖油瓶,却是这么多年第一个成功上位尤家女主人身份的人。
田言一向心思敏捷,电光火石间想到了这个可能,张嘴就替他回答道:“煞笔呗,我们尤老大看不上的,以后有他的好日子过了。我去给我爸打电话,景龙你陪我去。”
说着,田言勾着比他还高大个子往外走,很怕他傻了吧唧的说错话,尤逾刚回来就惹他生气。
尤逾眸色深沉盯着塑料瓶中晃动的水,心中有种嗜血的暴戾翻腾着想往外涌,他还没找他们呢,这对儿贱母子倒是自己不怕死的撞上来,不怪连娶了她的那个男人都说她蠢。
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他爸打电话,他爸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尤家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女主人,双商不必太高,知识充个门面。
呵呵,要是那个女人知道,她得意鱼跃龙门打败那么多竞争者成为尤家主母的原因,竟是自己不太聪明的脑子,会使什么精彩表情呢。
然而,饶是如此,他还是不爽到了极致,也不想让这对儿以为从此锦衣玉食、荣华不尽的过得太顺遂。
嘴角的讽刺压不住心中的烦躁,他习惯性的从裤袋里掏出烟,也没注意这是在教室里,将烟嘴放进嘴里,低头又找打火机。
钢制火机的冰凉质感刚触碰指尖,嘴里的烟突然被人拿走。
尤逾抬头,就对上了安泽茶色凝润的眸子,他心想,这可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尤逾想着,嘴角微微勾起,不过,这双漂亮眼睛的主人可真烦人……
尤逾就这样嘴角泛笑,眼神冰冷的凝视着面前第一个敢从他嘴里抢走第一根儿烟的少年,语气像是凝了冰:“同学,你是想死吗?”
饶是没听过尤逾的名字的人,看了此刻他狠戾阴沉的表情,处于生物求生本能也应该知道退避了,可偏偏,面前这个白得过分,五官爽朗好看的少年就是不知死活的一个,毫无怯意的跟他对视,当着他的面伸单手手指一弯,掰断了那只从他嘴里抢走的烟。
尤逾觉得体内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同自己的烟一样,被那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崩断了。
而面前的人仿佛一点危险都感觉不到似的,还他妈傻逼兮兮的说:“教室不能抽烟。”
被紧张情绪刺激得周序不得不每节课都去放一下水,急匆匆的放完水回来,他也没想到会看到令他当场窒息的一幕。
新来的前校霸大佬正单手揪着他同桌的领子,手臂上青筋暴跳。
而他同桌,旗鼓相当的用力握着对方的手腕,向来温和爱笑的眼睛也写满谁怕谁。
周序觉得自己对安泽的是真爱了,他那么害怕,身体却比想法更早一步冲了过去,抓着两人的手往回来,舌头都打结了:“别,别,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安安,放手。”周序简直汗如雨下,校霸大佬也就算了,怎么安泽的这么冲动,自己掰他的手腕,竟然纹丝不动。
这边的动静不算大,但班级的大部分同学的目光不自觉的这边聚,见此变故,三班同学都变了脸色,站了起来,李显还有几个班级干部干脆过来。
“安安……”周序的声音都颤抖了。
安泽看了他一眼,率先松了手上的力道,然后薄唇轻启,语气不轻不重,话却都砸在了尤逾的心里。
他说:“想在三班就要守好规矩,别影响其他同学,不然就哪儿来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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