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诚身上的陆氏集团员工出入证救了他。
或者说,是获得了一个得救的机会。
绑匪的目的就是绑架陆氏集团的员工, 程立雪身上只有一个医生的身份证明, 显然不是陆氏的员工, 价值远不及半身是血的蔡诚。
死人是没有交换价值的。
因此绑匪同意程立雪为蔡诚做手术的要求。
条件十分简陋, 别说无影灯, 就连普通的灯都缺乏,只有头顶上吊着一只最多只有25瓦的小灯泡在努力着发光发热。
程立雪用剪子将蔡诚的外衣剪开,露出肌肉线条完美的腹部,他小心的用酒精给蔡诚的伤口消毒。子弹从蔡诚的身体侧面穿了过去, 幸运地避开了内脏。
看着血肉模糊的弹孔, 程立雪一向稳定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从箱子里取出吸入式麻.醉剂, 准备给蔡诚用上。
“用了之后, 我会睡多久?”蔡诚轻声问道。
程立雪摇摇头:“我不确定。不过总比不用的强。”
“还是不要用了, 我需要保持清醒, 一有机会, 我们马上就走, 不能耽搁。”蔡诚冲他笑笑,“我不怕疼, 保证不动。”
程立雪点点头,开始动手。
蔡诚说到做到,他闭上眼睛,不喊不动,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被折磨的是程立雪, 蔡诚每一次无法控制的肌肉颤动,都让他心里跟着一抖,太影响心情了,程立雪想到自己老师曾经说过,某位业界大佬在给自己妻子做手术的时候,紧张地像个刚上手术台的实习生,做完手术,自己先晕过去了。
当时只道是吹牛,现在他终于发现在熟人身上动刀和在不熟的人身上动刀,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说好……”蔡诚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沾着麻醉药剂的布捂住了嘴,他大大地睁着眼睛,不解地看着程立雪。
“你影响到我了。”程立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蔡诚的大脑还来不及想自己哪里影响到他,便头一歪,很快陷入黑暗。
做完手术之后,两人被关在一起,蔡诚还没有从麻醉中醒过来,因为失血的关系,他手脚冰冷,程立雪将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让他保持温度。
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
深夜,半梦半醒的程立雪被蔡诚低沉的梦呓惊醒,才感觉到怀里这具身体的体温高得不正常,翻开眼皮一看,眼底都充血了。
他大声拍打着门,要看守送冷水和毯子过来。
看守骂骂咧咧不耐烦的走过来:“发烧有什么关系,他精神太好我们反而有麻烦。”
“高烧不退会有生命危险,他要是死了,你们老板拿不到钱,会杀了你。”程立雪冷冰冰地说。
“你敢教训我!”不耐烦的看守挥拳打向程立雪的脸,却被人拉住,是他的同伴。
“干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上下打量着程立雪:“你是……程医生?”
“你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黑乎乎的人,程立雪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人谁是谁。
“在喀布村,你救了我妈妈。”看守说。
程立雪确实去过喀布村,但是他救过的人太多了,连患者长什么样他都记不清,何况是患者的儿子。
不过现在这位患者的儿子看起来不像要做医闹,而是打算报恩。
程立雪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
就这样,干净的水有了,毛巾有了,毯子也有了,除了自由,那个看守都尽力帮他们弄来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关着他们的房间,落在蔡诚的脸上,蔡诚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侧卧在干净的毯子中,身后有人紧紧地抱着他。
他轻轻地动了动。
“醒了?”程立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蔡诚应了一声,他困惑地环顾四周:“昨天,还没这么多东西。”
“嗯,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的。”程立雪支起身,伸手去掀蔡诚的衣服。
蔡诚下意识抓住衣摆。
“别动,我要检查你的伤口。”程立雪一本正经。
阳光下,蔡诚近乎于古铜色的皮肤上,除了有枪伤之外,还有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痕,那是昨天被第一拨人用棍子暴打时留下的。
青紫色的痕迹从腰间一直伸到被裤子挡住的地方。
“这边没有受伤……”蔡诚困惑地看着程立雪伸手解他的裤扣。
程立雪的脸上写满“医者父母心”“胸怀苍生疾苦”的悲悯,他一本正经地对蔡诚说:“有的内伤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来的,打到神经密集的地方,对身体也有非常大的损伤,很有可能会影响身体机能,对普通人来说无所谓,对你们这种需要身体有极高灵活性的人来说,就很严重……”
通过程立雪的无限夸大,老实的蔡诚终于被忽悠瘸了腿,乖乖让他脱下裤子。
程·百度医药·立雪,将蔡诚剥了个干净,认真检查钝器击打对人体造成的损伤情况,检查到了最重要的部位,程立雪伸出手,蔡诚一惊:“这边肯定没受伤,我确定。”
“哦,我检查一下功能。”程立雪伸手认真的摸了两把,原本安静的蔡小诚探头探脑地站起来了,“确实没有受伤。”
蔡诚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急着去穿裤子,却碰到了腰侧的伤口,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帮你穿。”程立雪正经的样子,让蔡诚觉得自己这么紧张是反应过度,便老老实实躺在那里,等程立雪给他把衣服穿上。
穿完衣服他想自己站起来,也被程立雪按住了,自个儿那么大的个子,硬是被一个秀气的医生给抱了起来。
“你的伤在腰上,用力就会绽开,我昨天在那么暗的灯下给你缝了好久,不要毁了我的工作成果。”程立雪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让蔡诚无法反驳。
蔡诚觉得很不可思议:“看不出来你力气这么大,还会……”他做了一个扔飞刀的姿势。
“看不起我们医生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轮岗到骨科拉大锯都拉不动,锯条腿锯上个三天三夜的,谁受得了。一台手术一站十几个小时的都有。扔飞刀这个嘛……”程立雪推了推眼镜,“害怕遇到医闹,专门练的。从刑法上来说,专门找致命武器,那叫故意杀人,扔手边的常见物扎死人,那叫过失杀人,量刑不同。”
“……”蔡诚从未见过满脑子琢磨,到底应该怎么触犯刑法,才不至于被立即枪毙的医生。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还是练跑步比较划算。”程立雪笑笑。
很快,绑了他们的人,正式与陆云峰会面,向陆云峰提出要一笔巨款赎回蔡诚和程立雪的要求。
陆云峰十分痛快地给了,程立雪和蔡诚被放回来。
陆氏集团接他们回国的船已经到港口了,当天有一队当地人与陆云峰交流了一会儿之后,便欢呼着离去。
“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程立雪问道。
陆云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把公司里剩下的所有枪.支.弹.药,都留给他们了,还告诉他们,有那么一伙坏人,现在手上有好多钱,就离这不远,他们手上的武器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不行,赶紧去抢。”
“有意思……”程立雪笑道,“以洋制洋?”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临行前,给人指一条一夜暴富的路而已。”陆云峰高傲的转身上船,那表情特别欠揍。
程立雪推了推眼镜,内心深深的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让这个骄傲的家伙痛哭、哀求、打滚撒娇……到时候一定特别有趣。
“程医生,走吧。”蔡诚催促道。
“嗯。”程立雪拿起自己箱子的同时,也顺手接过蔡诚手中的包。
“不用……”
“你的伤还没有好,要是一用力,伤口裂开来,你是要我摸黑苦熬了大半夜才缝好的心血白费吗?为什么这个世界愿意好好听医嘱的伤号就没有几个,真是心累。”程立雪一本正经的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伤患。
尽管蔡诚觉得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的身体哪有这么脆弱,但是程立雪一脸“我说了算”的样子,又让他不敢反对。
跟随其后的黑焰众人小声讨论:
“有没有觉得队长在程医生面前,有点怂怂的?”
“像极了我爸怕我妈的样子。”
“唉??你是说……程医生跟队长是一对?而且程医生还是下面的那个?”
“看程医生的长相,秀秀气气的像个大姑娘,会躺在队长的怀里,完全没有问题。”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队长是躺在下面的那个?”
“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怎么可能!”
黑焰众人绝不相信,自家队长会是下面的那个。
事实证明,科技使人进步,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对人体结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程立雪,干脆利落的用行动,让蔡诚认识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巨大差距。
回国之后的程立雪,精研了男科相关业务知识,调查了数十家医院肛肠科的急诊记录,对人类往自己菊花里塞进的各种奇怪物品有了深刻的认知。
当他看见一个塞进红酒瓶的X光片之后,陷入深思:“原来这也能进得去。”
理论知识学习到位,是实践出真知的时候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程立雪亲吻着释放了一次又一次,全身软到起不来的蔡诚。
那颗眼角的泪痣在那张秀气微笑的脸上,显得那样的温柔,就像那天的月光,照亮了他过去乏善可陈的人生。
蔡诚主动伸手抱住程立雪,将心意全部融在一个绵长又甜蜜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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