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十罢年, 初春。
新年过后不久,苏妧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稳婆将一双婴儿交到裴瑧手中时, 裴瑧的心彻底乱了。看着襁褓中两张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裴瑧有些不敢相信, 这两个看上去那样脆弱的小生命中, 却融汇着他与苏妧两人的血肉。
而当裴瑧怀里的女婴缓缓睁开眼, 裴瑧看着那一双像极了苏妧的眼睛, 他从她沉黑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心头蓦然一热。
裴瑧为长子取名裴祺,祺”同“祈”, 为祈愿之意, 女儿取名裴姝,“女”从“朱”, 取美好之意,故而, 这一双儿女的名字连起来, 便是祈愿美好。
两个孩子渐渐长大,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苏妧渐渐发现,裴瑧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对于儿子裴祺,裴瑧鲜少会露出笑脸,才不过一两岁大的小孩子, 裴瑧对他的要求却极其苛刻,不光一言一行要恪守规矩,才刚学说话的时候,裴瑧便开始对裴祺进行简单的启蒙教育。
至于两人的小女儿裴姝,自打生下来便是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性子,一旦哭闹起来,还是没完没了,不论谁哄都哄不下。苏妧向来算是脾气好的了,也被裴姝这女儿闹的三天两头发货生气。
可就裴姝这样的一个是宫里出了名的小哭包,裴瑧却是她当宝贝一样宠着,不管裴姝怎么哭怎么闹,裴瑧永远都是极其温柔的哄着,裴姝哭多久,裴瑧就能耐着性子抱着她哄多久。
这样养大的两个孩子,在裴瑧跟前自然表现也不一样。
裴瑧对裴祺严厉,裴祺在裴瑧跟前便总是一副拘谨的样子,而被裴瑧宠溺大的裴姝,则成日像个个小尾巴一样,最爱粘着裴瑧。
这日中午,裴瑧外出办事,苏妧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用午膳。
嬷嬷把裴姝抱到凳子上坐下,裴姝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瞧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碗筷,伸出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把自己面前放在的一个小碗拿起来,摆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那位置,是裴瑧常坐的地方。
苏妧坐在裴姝的另一边,见裴姝把碗放到了裴瑧的位置上,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把碗拿了回来,放回裴姝面前,轻声道:“爹爹今个不会来用膳。”
“那爹爹呢?”
“爹爹有事要忙?”
裴姝小嘴立马一瘪,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妧生怕裴姝会哭闹起来,忙哄道:“姝儿听话,爹爹晚上就回来了。”
一听要到晚上才能回来,裴姝眼睛一眯,豆大的泪珠儿瞬间从眼角滚落下来。
眼看自己哭包女儿又开始掉眼泪,苏妧只觉得头大,伸手将裴姝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了几句,坐在苏妧另一边的裴祺,见妹妹哭了,也忙帮着苏妧一起哄裴姝。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
正眯着眼呜呜咽咽哭着的裴姝立马停了下来,一转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向外瞧了一眼。
“爹爹回来了!”裴姝说着从凳子上滑了下去,支楞着两只胳膊,小鸭子般晃晃悠悠跑了出去。
不多时,裴瑧抱着裴姝走了进来,裴祺一见父亲,忙站起身请安。裴瑧询问了儿子几句上午的课业,便抱着女儿坐到了桌边。
直到一顿午膳用完,裴姝也没从裴瑧腿上下来,午膳后,更是闹着裴瑧哄她睡觉。
苏妧把裴祺送回了房,又陪他说了会话,这才回了她和裴瑧的寝殿。
没过多久,裴瑧便进来了。
苏妧正坐在镜台前理着头发,一从铜镜里瞧见了裴瑧的身影,便将手里的牛角梳,轻轻的放到了镜台上。
裴瑧渐渐走了过来,两臂支在镜台上,歪头在苏妧侧脸轻轻吻了一下。
苏妧回过头,嗔了裴瑧一眼,“你怎么能这样?”
裴瑧一怔,“我怎么了?亲一下也不行了?”
苏妧忍不住白了裴瑧一眼,“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对祺儿和姝儿,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也太偏心了吧!”
裴瑧没说什么,只低了低头,把下颌抵到苏妧头顶。
苏妧忍不住继续抱怨道:“你对祺儿那么严肃,他现在见了你,大气不敢出一下,可姝儿呢,你也太惯着她了吧!她原就爱哭爱闹,你还什么都由着她,将来大了,不定娇纵成什么样了,”一笑,“仔细将来这宝贝女儿嫁不出去!”
“祺儿是男孩,又是长子,以后他要担的责任重,若不从小管教的严些,怎么能行,至于姝儿……我们的女儿怎么会嫁不出去。”裴瑧抬眸从镜子里瞧了苏妧一眼,微一抿唇。
苏妧与裴瑧成亲已有几年了,两人朝夕相处,早已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苏妧瞧着裴瑧这样的神态,忙转过身,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裴瑧踌躇片刻,只道:“现下开春了,天气也渐渐暖和了,我带你回南方看看?”
如今昭平帝虽还在位,但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不过挂个空名头,朝野内外的一应事宜,全由裴瑧在处理。
以裴瑧现下的身份,苏妧不觉得他又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无端端的带她回南方。
苏妧狐疑的瞧了裴瑧一眼,“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南方,到底出什么事了?”
裴瑧轻轻拉起苏妧的手,“我今日见苏卓远了,他说,你父亲害了点病,近来身子不大好……”
苏妧一怔,抬头迎上裴瑧怜爱的目光,心里瞬时明白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
她的父亲,怕是快不行了。
*
虽才离开不过三四年光景,可再回到京口,苏妧只觉的眼前看见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也是那么陌生,恍如隔世的一场梦一样。
而她的父亲,终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裴瑧陪苏妧赶回宁安侯府时,苏妧的父亲已经过世了。
苏妧虽自小跟父亲没有太多感情,但人突然就这么没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苏妧心里难免有些空牢牢的。
苏妧父亲膝下没有男丁,这样骤然病逝,宁安侯的爵位,便落到了二房长子苏卓远头上。
从前苏妧的继母总以侯府女主人的身份处处压苏妧的二伯母王氏一头,如今倒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侯府如今当家的人,竟是成了王氏。
至于苏妧的祖母,据王氏讲,苏妧当年大婚时,太子曾派了人来送信,那时苏老夫人原本是非要到京城去送苏妧出嫁的。可来送信的人只说婚期定的急,来不及请侯府的人进京,说什么也不肯带老夫人去,苏老夫人为这事没少生气,后来,竟是气大伤了身,没多久便病倒了。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病,断断续续一两年也没治好,好不容易老夫人的身子才有了点气色,她宝贝的大儿子又忽然染了恶疾,老夫人眼看着长子一天天病入膏肓,最后甚至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受的住这样的打击。
苏妧的父亲临过世前,苏老太太便已经魔怔了。
苏妧在王氏的陪同下,去见了她的祖母一面。苏老太太已经不认识苏妧了,苏妧原本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面对这样一个痴痴呆呆的人,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担心家里一双儿女,一办完苏妧父亲的丧事,两人便启程返京。
照例走的水路,离开京口的当日夜里,一行人在又是在淮安镇落脚休息。
是夜,裴瑧让人备了一艘小船,载着苏妧出来泛舟散心。
两人将船停在江中偏僻的地方,相拥坐在船中。
这夜夜色极好,一轮皓月遥遥挂在半空,墨染般的天幕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明星,星星一颗一点连成线,一眼望去,璀璨生辉。
“若是心里不舒服,千万不要自己憋着,要和我讲。”裴瑧从身后拥着苏妧,轻轻摩挲她的手。
苏妧摇了摇头,“我自小便和他不亲近,他这样突然离开,我……我其实还好,”说着将头轻轻靠到了裴瑧胸前。
裴瑧收紧了圈着苏妧的手臂,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喃喃道:“你总说我太宠姝儿了,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那么宠她?”
苏妧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被裴瑧这样一问,她倒也好奇了,忙点了点头。
裴瑧低下了头,将脸颊贴到苏妧额头上,缓缓开了口,“她长得很像你,”一顿,“看见她,我总觉得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你,我宠姝儿,便像是在宠小时候的你一样,我知道那个时候没有人会这么宠着你……”
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悄然滑落,苏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尽一切力气抱紧裴瑧。
裴瑧抬起头遥望了一眼漫天的繁星,盈着水光的一双眼,竟比天上的星还要明亮。
“你说,等我们这一世死后,还有没有可能再回到过去。”
苏妧失笑。
“若是能再回到过去,我倒希望能回到你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到那时,我一定还会想尽办法到京口找你。那若是有呢,”
“真的么?”
“当然。”
苏妧笑着扑进裴瑧怀里,两人交颈相拥,苏妧靠在裴瑧肩头,望着遥远的天边最明亮的那颗星,心里默默念道:“若真的还有下一世,请一定要让我们早些相遇!”
心愿许过,苏妧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周围萦绕着的独属于裴瑧的清冽气息,慢慢闭上了眼。
小船上的一双人,交颈相拥,他们身后,漫天的繁星之中,只见天际那颗最亮的星,忽而眨眼般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因为一开始大纲准备的不好,所以更到后面的时候,有很多的问题,加上有点事,更新频率、内容什么的,我都不满意,也觉得挺对不住看文的各位。
所以,要在此特别感谢一直不离不弃陪着我的各位小可爱!PS,谢谢昨天番茄主义和青山寄南的营养液。
另外,下一本应该会写《影帝是我的隐婚老公[穿书]》,这个文案可能还会改,但核心梗不变,不出意外下个月开,保证比这本甜,求个收藏~~~~
和耿煜领了结婚证后,沈蔓才发现她其实活在一本无CP小说里。
耿煜是这本小说的绝对主角,他是最百亿影帝,也是无人不知的国民级男神。
而沈蔓则是小说里的NPC背景板,隐婚嫁给耿煜,但耿煜清冷寡欲,全部心思都在事业上,两人的婚姻有名无实。
觉醒后的沈蔓接受了现实,却不甘于只做别人故事里微不足道的配角,她想要拥有自己的人生。
机缘巧合之下,沈蔓参加了一档慢生活综艺,凭借甜美可人的外表和乐观善良的性格,迅速圈了一大波粉。
综艺结束后,沈蔓被一线导演看中,本色出演了一部青春偶像剧,就此一炮而红,成了家喻户晓的“国民初恋”。
*
一次直播,有人问沈蔓:你有男朋友吗?你心中理想型男友什么样?……
在线网友八卦的竖着耳朵等沈蔓回答,然而他们等来的,是屏幕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好看的不像话的手,把一枚钻戒带到了沈蔓的无名指上。
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她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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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B:等等,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蔓蔓的隐婚对象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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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者挑衅般问耿煜:百亿影帝如今沦为别人的隐婚老公,作何感想?
耿煜直言表示:很幸福!
#他曾以为只有拼劲全力向前跑,才能看见光,而现在,她却成为了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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