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简糯糯察觉到她附近的空气像被抽空了。
而危夏站在那儿,主要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脑袋一下有点炸,耳畔嗡嗡作响。
傅叶予和身边男女的几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气氛持续僵硬。
过了一刻。
傅叶予落落起身,冷调的光影在男人帅气的脸庞掠过。
他走到她身边,露出有温度的笑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又不是故意要来找他的!
危夏脸上笑眯眯地说:“你能找到这地方,为什么我不能?”
傅家这一对新婚夫妇,就这么面对面地站在这么一个充满靡靡之音醉生梦死的地方。
简糯糯绝对太特么刺激了。
“谁说你不能来,我只是很意外。”傅叶予望了一眼简糯糯,再看一眼正朝他们挥手的红发妞,马上反应过来。
看来是碰到生意场上的朋友了。
卡座里的棕发美人饶有兴趣地看向危夏,“这位是?”
危夏看了傅叶予一眼。
他的英语发音标准又磁性,相当撩人:“这位是我新婚的太太。”
那位性感的大胸美人仅仅只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笑颜如花地称赞:“太太真漂亮,祝你们新婚快乐。”
危夏:“……”
她本来还脑补这个女人会说“傅叶予你竟然娶了一个如此平庸的女人!”,然后她就可以用中文回敬对方“你爹让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别在外面勾搭有妇之夫”。
结果人家表现大方得体,还不忘对傅叶予暗送秋波,似乎知道这男人有妻室,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与他有一段露/水/姻/缘,主客尽欢。
她三观突然碎成渣渣了。
“阿予,你的太太是美女啊,怪不得急着要回去。”
“太太不是刚来吗?和我们聊会儿再走啊?”
“予,这你得喝一杯啊,太太是不放心你来查岗了?OMG!这么幸福的婚姻,羡慕死我们了!”
傅叶予唇角轻轻勾了一下,“那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举了一杯威士尼一饮而尽,“太太的那杯我也替她喝了。”
男人这么连续灌了两杯,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喉结微微滚动,惹得周围看客纷纷鼓掌起哄。
危夏看着蹙了眉头。
傅叶予喝完酒,神色如常,只在脸颊添了几分红晕,“我们一起回去?”
危夏很想反驳他,我才刚来啊,回去什么?
莫非是她长得太磕碜了丢他的人?
不然这男人为什么急着要她离开。
还是说她果然打搅他们的好事了?
傅叶予又提醒她:“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儿喝酒?”
危夏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场合,她在公司是“团宠”,简糯糯也把人保护的特别好,不是什么大财阀的重要生意,根本不会请她出席。
她顶天就是带公司的小伙伴们一起去酒吧蹦迪,从不逾规半分。
而眼下的金钱、美色和酒气糅杂在一起,释放着浓重颓废的欲/望,如同坠落在人间的恶魔都聚集于此。
危夏在这里也不自在,回头对简糯糯说:“那我先走了,你和朋友玩吧,别太晚了,也别喝太多,伤身体的,注意安全啊,我们酒店见了。”
她对闺蜜温温柔柔地嘱咐完,然后变脸似得冷着脸,也不等傅叶予就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外头气温还是有点低,风呼啦啦地冷得刺骨,危夏出来以后站在门口的风里,才想起来车子是简糯糯安排的,人家都还没走她也走不了。
傅叶予追了出来,拿着手里的外套往她身上裹:“站外头做什么?冻坏了怎么办。”
“谁要你的衣服,留着给别的红颜知己吧。”
哼,她就是在发脾气,她气的要杀人。
有哪个新婚小妇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飞来巴黎想见老公一面,结果却在酒吧撞到他和大胸妹子暧昧不清靠在一起,还能想到做什么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吗,没暴打他一顿已经很好了!
自我消气是不可能了,这辈子不可能。
几分钟后,一辆敞亮的宾利大摇大摆地停在了酒吧门口,傅叶予为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危夏一路上半句话没说。
没过多久,简糯糯给她发了消息:“我也奇怪呢,他不是号称在‘工作’吗?不去公司分部视察、不盯着新能源供给线,跑来酒吧寻欢作乐!”
简糯糯:“我刚替你打听了一下,那个试图勾引你那位网骗负心汉的女人来头不小,她家里黑白两道都有牵扯,不好惹啊。”
简糯糯:“我朋友和我说,他俩今天应该第一次见面,以前没有瓜葛,但是姐妹,这时候千万别心软,一定要让傅叶予把话说清楚!”
很好。
刚结婚惹桃花就算了,还给她弄来一朵黑白通吃的人间富贵花。
傅叶予见她脸上气鼓鼓的,主动承认错误:“是我不好,知道你到了巴黎,应该早点回来见你。”
点艹精准,但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危夏:“??所以你根本没想起来家里还有小娇妻等你咯?”
“我和几个分公司的总监吃完饭,再来这里办点事,抱歉今晚很重要实在推不了,不过——”
傅叶予扯松了领口,目光在她身上打转,那双眼睛像寒潭下的暗火,偏偏表情又非常温和。
“夏董也知道和朋友出来找酒吧,我放心了。”
危夏:“……你可以左拥右抱,我不能来寻觅一下小鲜肉吗?”
傅叶予提前知道今晚她会和简糯糯出去放松,就没给她安排什么额外的活动,但没想到会这么一个地方遇见。
那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傅叶予不说话了,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丝丝地打量。
“……你看什么看?”
“看都不能看?”他向后倾身,懒懒地靠在车子后座,“老婆真好看,去酒吧还打扮这么好看,嗯?”
危夏愣了愣,一股热气在胸口蔓延。
这男人为什么连吃个醋都吃的这么戳她。
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傅叶予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镇定,连一丝神色也不回避:“我和那位女士只是在谈正事,我去那个地方应酬也是万不得已,你信不信?”
危夏发现男人的神色认真专注,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言语之下的慎重。
“夏夏,你要相信我。”
夫妻之间确实信任是最基本的。
但危夏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不安心。
过去傅叶予也在满是温柔乡的高级会所里应酬过吧。
恋爱的时候,他也会去酒吧、会所这种地方,她姑且可以接受,但结婚之后立场和心情又发生了转变,更不用说还看到今晚这一幕。
危夏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傅叶予这种程度的男人到哪里都能招桃花。
但说到底,她的不安是因为那个世界离她太远了。
她也不能对傅叶予说,你以后别去这种地方行吗?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个认知突如其来。
这个男人身处的另一个环境突然降临到她的面前。
一瞬间暴露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让危夏有点害怕。
不敢再想下去,危夏把心里乱成线团的想法暂时压下去。
其实不论什么情形,什么样的家庭,她可以做的就是相信他。
危夏:“傅叶予,其实我心里还是很相信你的,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说‘没办法,我是为了这个家才这么做的’这样的话,如果是的话——恕我无法接受,因为你要知道,没有任何的人和事值得你牺牲自己。”
傅叶予捏了捏眉心,“牺牲自己?你是指我要出卖色相才能成功?”
危夏觉得他只要往那儿一坐都有人馋他,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男人小幅度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没有任何人和事。”
他眼眸一垂,唇边露着笑:“你就值得。”
“你是我的太太,也是我的家人,你们值得。”
危夏咬了咬唇,还没回味过来他这话还有什么意思。
“我除了对你,还没对别人用过‘美男计’。”傅叶予靠过来将额头抵住她,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唇瓣,“我不会伤害你。”
……尼玛,怪不得简糯糯以前老提醒她别轻易踏入这男人的圈套。
真的,这种男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多少小姑娘愿意被他坑啊,就算真的渣也让人没法抵抗好吗!
危夏还是抗住了,翻了个很好看的白眼,“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信了?你这只是托儿所惯用伎俩。”
傅叶予失笑,性感的嗓音自带震动,眼镜背后是一片意味深长的思虑:“说实话,我只对你有‘性/趣’。”
他极具诱惑的深吻落下来,携着一阵醉人的酒意,危夏连忙别开脸,不肯就这么罢休,谁知男人再次强势地用手指掰过她的脸,指腹在她耳后摩挲,慢条斯理地享受滑腻的手感。
危夏的脸霎时涨红,有股热意直逼大脑,让人头晕目眩。
两人就在宾利的后座,他的身体压过来,攥紧她的手腕,那份柔软贴住了他的胸肌。
身上像有一阵阵电流滚过,危夏好不容易抓到空隙,喘着气说:“你又想用美男计蒙混过关了?”
傅叶予轻咬女孩的耳尖,“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
花了一晚上打扮成精致的居居女孩,结果刚回到酒店就被扒的一干二净。
危夏还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傅叶予已经脱了他的衬衫,扔在床上。
“听说你们今晚出门连保镖也没带。”
男人微微笑了笑,让危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惨了,完了。
怎么突然就换了位置。
危夏在床上是绝对干不过他的。
“打扮这么好看,你有没头想过,今晚碰巧撞到的不是我,而是别的男人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反正别的男人不会有你这么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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