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光景, 数不清的风云暗涌,在寻常普通人看不到的背后里,竞争与抹杀一刻都没有怠慢。
魏则铭被一些事情缠住,几天没有回来, 廖清鉴乐得清静,但他也没闲着, 连续看了几晚的报表,等到天亮,又直接奔去公司。
公司的事情现在运转得挺好, 本不用廖清鉴操心, 但现在由不得任何差错,他先去了一趟公司,把有用的资料拿了过来,再跟林肯交代了一些事项。
林肯最近有些愁眉苦脸, 先开口问, “老板, 最近怎么感觉风向不太对......”
廖清鉴把文件签过名给他:“最近各行各业都不好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 应该的。”
林肯不傻,但老板不说他也不好问, 只好先走一步算一步, 到时候再看。
现在的每一步都不允许有差错,林肯脑子转得飞快,下一步就开始部署了。
廖清鉴忙到中午的时候, 助理进来说是有个女Oga在门口等他。
“周芸?”
廖清鉴走出来的时候,周芸从大厅椅子上站起来,对他温和有礼地笑了一下。
廖清鉴点点头,“有什么事?”
他虽然没笑,但面上冷淡有礼,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想跟你说一些事。”周芸还是有些忐忑,但是她抓了抓手里的包,还是看向了廖清鉴,“我们出去说,可以吗?”
“好。”廖清鉴让助理去一家咖啡厅定了位置,然后打开电梯让周芸先进,两人去了地下车库。
两人随意点了一杯咖啡,周芸双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清丽的脸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让美丽中又多了几分柔弱。
廖清鉴一口都没动,等着周芸开口,她既然不说,他也就耐心地等着。
周芸,或者说魏则铭的未婚妻,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她看着有些冷的廖清鉴,苦笑道,“说实话,那天看到你跟则铭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有点惊讶的。”
廖清鉴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则铭他......其实一直是个冷静而克制的人,我也没见谁能让他迷成这样,现在看来,我有点懂了。你是这么好看......”她失笑,“对不起,说得有点偏了,但实际上他应该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协议婚姻......但这件事关系到我们魏周两家。”
廖清鉴点头,“我知道。”
他不知道周芸葫芦里倒什么药,所以只好听着。
接着她说:“我知道这些不应该对你说,但是......虽然我跟则铭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但我们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一开始他从A国回来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靠着拼命工作才找回点平衡,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他是想把你放下的,我们都知道......可现在,你又出现,他为了你,又重新赔进了整个魏家,现在伯父伯母都病倒了,魏家都乱了......”
“你想说什么?”廖清鉴扯了下嘴角,终于是不想听她卖关子了。
“我想问,你是真的爱他吗?廖清鉴。”周芸嘴角向下扯了扯,“我不清楚你们之前的恩怨纠葛,也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你不爱他,请放手,如果你爱他,也请你成全他。”
终于说出来了。说得好一副悲天悯人、好不做作的样子啊。
全世界都在帮魏则铭,就他在为难他,坑害他,相反,被坑害的人还拼了命地喜欢他。
廖清鉴用修长的手指懒懒地搅着咖啡,终于是装累了,“你这么喜欢他的话,那就嫁给他,我没什么意见。”
“我说过我们是协议结婚!”周芸似乎是有些被戳穿的恼怒,脸都红了,声音也拔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廖清鉴不说话,光看她,眼中带着玩味。
魏则铭果然是个男女趋之若鹜的人,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一心向他的人。
周芸突地站起来,拎起包就走,“胡八说得没错,一点也没错,你就是个疯子,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疯子。
是的,廖清鉴就是疯子,他只想让害他妈的人不得好死,他也不想好了,他好了就不叫廖清鉴了。
他只想给他舅过好日子,给魏家两个老东西好看而已。
他舅好久没通电话了,廖清鉴想这个时候不来烦他也好,万一听到了什么风声,那个beta老男人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办公室里,林肯跟几个得力助手来来往往。
几个跟金家有纠葛的大单子被撕了,虽然廖清鉴之前在A国拿出了不少基金,但是前后期的投入加起来,依然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魏则铭打电话给廖清鉴,让他稳住,金家可能要趁此机会逐步侵吞,他们的形势并不乐观。
但就算他再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
魏家的支柱产业一夜之间市值蒸发,魏母差点跳楼,还上了头条报纸。
廖清鉴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魏则铭嘴里听到这些,还是从报纸上看到的。
廖清鉴看了一晚上的文件准备上床时,已经天快亮了,这时候楼下传来一些动静,廖清鉴想了想,还是起床去看了下。
楼下空荡荡的没有人。
本想回去,走到半路又顿了顿,直接把大门打开。
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门口,一句话也没有,身上还带着浓浓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汗水浸透了衬衫。
这个时候是夏天,但这样浑身都是汗的情况显然不正常,廖清鉴蹲下身,想把手伸到他头上,谁知被人一把抓住。
“廖清鉴......我好难受......”
他浓而黑的睫毛垂下来,上面都是细密的水珠,眼角都是红血丝,显得有几分惊悚。
“去医院。”
廖清鉴毫不犹豫地将人从地上拖进来,拿毛巾给他擦脸,谁知这人又发了疯,一把将毛巾打掉,然后压到廖清鉴身上,不管不顾地在他脖子里拱着。
廖清鉴纵容他发着疯,只是对方身体上那可怕的热度烧得他难受,“魏则铭,你病了。”
“没有。”魏则铭摊在他身上,模模糊糊地道:“我就是好像有点晕......你抱抱我。”
廖清鉴伸出手弯了弯,最终还是环上了他的肩膀。
“我家完了......”他惨兮兮地开始语无伦次,“完了我不怕......我就怕到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跟我了......”
他的汗从脖子里滴到廖清鉴脸上,然后捧起廖清鉴的脸,眼睛似乎有些对不上焦,“金家......”他道:“金家没要那87%对不对......”
廖清鉴偏过头,他挣扎着去亲,然后发了狠似的啃,“我就知道你要我家不得好死,我知道......是我自己送上来的......”
那一向阳光的脸在黑暗里看不出任何光彩,“但我不后悔......”
然后他头痛地要炸裂,在廖清鉴的胸口蹭,扯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绕,“再紧一点,抱我。我不要去医院,你帮我擦擦身子好不好......”
廖清鉴不发一言,把这个体重大于自己的人给慢慢拖进了浴室,打开淋浴,慢慢给他冲洗起来。
浴室里渐渐起了水雾,魏则铭端坐在那里,好像小学生听讲一样认真,他安静地被廖清鉴洗着头发,端着这么一张迷茫的脸,明明有点可怜......廖清鉴下手却也没轻。
如果不是黑眼圈太重又浑身发热的惨样,廖清鉴大抵也是不愿意理睬他的。
他身上又多了些新的伤痕,怕又是家里打的,魏父那老东西年纪这么大了,魏则铭好歹也是当家的了,下手还这么不留情。
“我要睡觉......”
床上,那体型修长健壮的alpha像流浪狗一样缩在一边,不愿动弹。廖清鉴托起他下巴,逼他不得不抬起迎上,然后又被喂了一颗药丸。
感冒药。
直到发现胡八发给魏则铭的信息,廖清鉴用他指纹解了锁,才知道事情在几天之内已经坏到了什么程度。
挂钟刚到六点,他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终于是瞒不住他舅了。
廖清鉴抱着魏则铭,听着电话,在黎明将至前的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任何情绪。
魏家要完了。
但廖清鉴现在没有快意,也没有难过,他不惊不喜,好像早就已经把自己给倒空。
他走的一直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魏则铭的情况不仅没有改善,而且还更加严重,过了一夜,整个背部都好像煮熟了的虾一样,神智也烧得有些不甚清晰。廖清鉴送魏则铭去了医院,直接用魏则铭手机打电话,叫胡八过来看护。
那天太阳很白,白到令人发慌的感觉。
廖清鉴出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更没注意到,当他准备穿过马路去找寻自己的车时,忽然路边一辆停好的车猛地从花圃里蹿出。
急刹车的声音拖得老长,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撞到了防护栏。
天地间,忽然只剩下了满眼的血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这块我不喜欢,想赶紧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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